第三章 東方兩兄弟
金碧輝煌的紫宸殿，莊嚴肅靜，寶座上的東方敖對着台下朗聲宣佈：“承蒙老天厚愛，朕喜得賢才，今趁着早朝介紹給眾卿家。”
東方敖剛話畢，底下那些朝臣紛紛露出好奇之色，有些甚至交頭接耳起來。
忽然，東方敖身邊的夏公公張開尖細的嗓子，對外大喊，“皇上有旨，帶寧參謀進殿！”
宣叫聲一停，一身官服的寧菱，昂首挺胸、大步悠然地走進殿來，沿着中間那條路，躍過兩排文武百官，最後在高台前停下。
她兩手一拱，“卑職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悅耳嘹亮的嗓音，既有女子的柔潤，又有男子的剛毅。
“寧愛卿平身！”東方敖接着看向眾人，“寧菱姑娘，是朕冊封的四品參謀士。”其實，參謀士這個官職名稱，是寧菱提出的。
“小的初來乍到，望諸位大人多多關照！”寧菱轉過身去，對眾臣一個鞠躬，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明顯感到兩道銳利的目光分別從左右兩邊射來。
好奇心的驅使，她順着看過去，只見位居第一排左首的是一名身着淺黃色錦服的年輕男子，俊美的相貌異常冷冽，深邃的黑眸犀利凜然；位居第一排右首的男子，身着同樣的騰龍圖案錦服，英俊相貌有幾分神似，同樣是神情冷漠，那幽深眼瞳裏面，同樣隱藏着濃濃的敵意。
寧菱穩住神色，對他們淡淡一笑。正好這時，東方敖命她上來夏公公旁邊，早朝正式開始。
難得有機會見識古時的早朝實況，寧菱可謂興趣盎然，整個過程全神貫注，專心細緻，認真觀摩。大約一個時辰的早朝很快結束，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東方敖，寧菱和剛才那兩名淺黃色錦服男子。
“寧參謀，朕給你介紹，這兩位分別是辰王爺和顯王爺，朕的二皇兒和三皇兒！”
東方敖說話的時候，早已接到指示的夏公公先後在兩名男子身邊一站。
寧菱迅速下去，對他們行禮：“卑職叩見王爺！”其實，從他們的衣服打扮，還有方才的早朝過程，她已猜出他們是東方敖的兒子。
“平身！”兩男異口同聲，均淡淡地應了一句。
“辰兒，顯兒，你們對父皇這次欽點的寧參謀有何看法？”
東方敖的問話，不但讓東方兄弟渾身一僵，同時也讓寧菱暗暗一震。
“父皇一向廣納賢才，寧參謀一屆女子能得此殊榮，一定有過人之處。”東方辰首先回答，嗓音低沉渾厚，極富磁性，很符合他俊帥冷峻的外表。
“父皇破例招納女子為官，可謂為皇朝向前發展樹立好榜樣，完善皇朝律例。”接着回話的是東方顯，嗓音純粹乾淨，吐字清晰卻溫和，與他那丰神俊朗的外表也甚是相稱。
看似贊同，實則不滿，沉默靜聽的寧菱立刻聽出他們的話中含義。
東方敖驀然大笑幾聲，“寧參謀聰敏伶俐，才智不凡，父皇就特許你們兩個和她多多接觸和交流。”接着轉看向寧菱，“寧參謀，朕這兩個皇兒，今後望你多多提點和輔助了。”
“是的，父皇！”
“卑職不敢當！”
東方敖仍然面帶微笑，最後攜帶眾人走出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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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整個京城蒙上一層黑暗，各家各戶開始透出點點光亮，特別是皇宮西面的長安街，燈火輝明。
長安街直通皇宮西門，兩旁成直線型建築群，井然有序，雄偉恢弘。除了皇宮，這裏甚稱京城最尊貴豪華、最象徵權貴的地方，皆因這帶居住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朝中大臣。
其中，最靠近皇宮的兩座巨大府邸又是長安街眾多建築群中金碧輝煌和氣勢非凡之最。它們分別是辰王爺府和顯王爺府，正好位於皇宮門前左右兩側，魁偉相對。
“東西都送過去了嗎？”東方辰背靠紅木大椅，銳利的星眸直視面前其中一人。
那人馬上低頭稟告：“一切遵照爺的安排，東西已經送到寧參謀手中。”
“她反應如何？”
“先是一陣錯愕，很快又恢復平靜，還吩咐奴才轉告她對爺的謝意，語氣異常平淡，既有謙維，又非諂媚。”
東方辰遣退他后，眼光轉向另一個人，“你呢？事情查得怎樣？”
“啟稟爺，屬下等人四面查探，仍無法查出她的真正來歷，只知她五日前突然被皇上安置在漪蘭宮，被皇上封為四品參謀。”
東方辰沉吟，雙眉蹙起。
“另外，這幾日後宮紛紛傳聞，皇上有意納寧參謀為妃！”那人又道。
東方辰眼神一瑟，嚴肅地吩咐：“繼續留意監視，有何發現隨時稟告本王，切記，本王定要得知她的來歷。”
“屬下遵命！對了爺，顯王爺那邊也派人在暗中調查寧參謀。”
“本王知道！”東方辰唇角微微一扯，“你退下吧。”
書房恢復寧靜，只剩東方辰，深邃的黑眸盯着門口，滿腹思緒。
不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淡藍色人影盈盈而進，絕色的容顏掛着嬌笑，“爺，吃宵夜了！”
東方辰回神，原本冷冽的眸子泛出幾許柔和之色，目光跟隨她的身影，直至她來到自己身邊。
“芙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用過宵夜的東方辰，將手中空碗朝桌面一放，毫不吝言地稱讚。
楊德芙嫣然一笑，碎步走到他的背後，青蔥玉指爬上他的太陽穴，開始柔緩地按摩，黃鶯般的嗓音再次響起，“爺輔助聖上打理天下，日理萬機，臣妾女流之輩，公務上幫不到爺，希望生活上對爺起到些微作用！”
“芙兒蕙質蘭心，不愧是本王最寵愛的側妃！本王還要好好感謝楊尚書，將這麼好的女兒嫁給本王。”東方辰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寬背往後一靠，緩緩閉起眼睛。
楊德芙嬌顏又是一片喜色，不再做聲，繼續揉動手指。
大約一盞茶工夫后，東方辰忽然睜眼，回頭望了望嫵媚含羞的楊德芙，隨即起身，攔腰橫抱起她，快步離開書房……
顯王府的書房，也是一片光亮，氣氛沉重。
“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回爺，事情已然辦妥，寧參謀還讓奴才轉告，多謝王爺的禮物，她很喜歡！”
東方顯一聽，嘴角微微揚起，接着屏退管事，開始向另一個人詢問結果。
“回稟王爺，寧參謀來歷詭異，除了皇上以外，根本無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這幾天，她有任何舉動？那邊的人，也找過她吧？”東方顯俊眼儘是難以費解的複雜神色。
“是的。今日一早，辰王府的許公公帶着華麗包裝的大禮品走進漪蘭宮。”中年漢子詳盡地報告，“幾天以來，寧參謀除了偶爾去敖乾宮，平時多數留在殿內接待那些前來巴結討好的後宮嬪妃。”
“嗯，繼續查！本王誓要她的真實身份和來歷。”
“屬下明白！”中年漢子出去后，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輕腳輕手地走進，恭敬地問：“爺，今晚要傳哪閣夫人侍寢？”
東方顯怔了怔，反問：“昨晚是誰？”
“回爺，是璇妃娘娘！”
“就她吧！”
“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安排！”
紅燭還在悄然燃燒，東方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案前，看着白色宣紙上的幾個大字，再次陷入沉思。
直到外面傳來提醒之音，他才離開書案，走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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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過後，寧菱披着還沒全乾的長發，身着一件寬鬆的凈色裙衫，回到寢房。不經意間瞥到桌面那堆禮品，不禁走過去。
紅寶石珠釵，珍珠項鏈，翡翠耳環，碧玉戒指，手鐲，佩玉，脂粉……應有盡有，色澤材質均屬上等，件件價值不菲。
這些，都是東方敖那些妃子所送，不知是誰謠言東方敖有意納寧菱為妃，故從前天起，一些嬪妃陸續來訪，不外乎巴結、恭維和諂媚。
儘管她們是因謠言而來，寧菱並沒特別澄清和解釋，只是客客氣氣地接受她們的討好，畢竟在這險惡深宮，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接着，寧菱目光轉到另外兩件包裝華麗且獨特的禮品上，腦海不由閃現出東方辰和東方顯的身影。
微怔過後，她拿起其中一個，打開一層又一層的奢華包裝，一塊巴掌大的半圓形雕龍玉璜展現在面前。她又拿起另外一個包裝，拆開，是一副精美山水畫！
拉開椅子坐下，寧菱先後端詳着它們。
雕龍玉璜用上等新疆青白玉做成，溫潤晶瑩，刀工精細，紋飾排列整齊，造型生動，稜角嶄新，可稱萬玉之首。可是，仔細一看，只見玉璜兩端鏤雕龍首，龍口微啟，唇微卷，露牙，環眼圓睜，氣勢甚是懾人。
反觀山水畫，運筆豪放，蒼勁渾厚，氣勢磅礴，群山起伏，重巒疊嶂，江水滔滔，房屋聳立，似是一國之疆土，“普天之下,黃土皆屬我”之意不言而喻。
看着看着，寧菱嘴角一扯，低哼出聲。這兩兄弟，藉助價值連城之禮，一方面想討好她，另一方面又暗喻他們自己才將是真正的天子。呵呵，不愧是帝王家的人，內功一個比一個深厚。
也罷，我寧菱本就沒想過觸犯你們，既然你們主動示好，我豈會不識趣？
悠悠然地收起所有禮物，她緩緩來到窗邊，璀若晨星的眸子定定注視着懸挂高空的明月，美麗的容顏逐漸湧起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