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奇怪的男子
驪北接過那破爛書籍,沒急着看,先將那人骨規矩擺回坑中,埋了回去。
拍拍身上土,她從懷中掏出瓷瓶:“這是雨露瓊漿,有利於植物生長,多謝前輩提醒。”
人臉笑眯眯接過去,隱沒了蹤跡,只扔下一句——“我很喜歡你哦,女娃子。”
“你可千萬別像那些人一般。”
榕樹的話中的狠勁,由於話語縹緲,而不太清晰。
“謝謝謝謝。”
那榻上方轉醒的女子受寵若驚接過驪北遞來的水。
“我那……”
“我什麼都沒看見。”
驪北正想解釋,卻聽女子聲如蚊吶。
省事。
驪北挑了挑眉:“那你好好休息。”
“等等……”
她回頭,只見女子面若桃花,含羞帶怯地望她一眼:
“明天你要加油哦。”
驪北頗感詫異,挑起嘴角:“你也是。”
連欣連連點頭,眼都更亮了些。
這就叫,反差萌?
驪北回屋,剛想查看典籍,眼前藍光一閃。
是謝玄暉來信。
【怎麼樣?】
是他風格,簡練無情。
驪北自認心冷,對他這般態度更是習以為常。
【尚可,明天進行角逐五強】
她回著。
【明日若是遇到靈根相剋者,差距兩階內可以試試,高出兩階,放棄】
驪北心神一震,縱使不喜歡失敗,還是淡定回了個。
【好】
她本想問他何時回來,但指尖在虛空中頓了半晌,還是放下。
那微藍海波般的靈息屏障就此消散。
他也沒有再來消息。
眼看天都要亮了,驪北只好先補覺。
只是睡到一半,她被噩夢驚醒,猛地坐起來!
後背黏黏糊糊,沒揪出那幕後之人,她根本閉不了眼。
窗“咯噔”發出異響,眨眼,驪北已奔到窗前,她探頭,卻只有雨點砸在面上。
一道白色閃電劃過天邊,婉若游龍,雷聲滾滾,風雨呼嘯傳林而過。
原來是雨聲。
驪北正鬆口氣,卻見門邊一道白色影子。
她瞳孔猛地收縮。
她奔回床邊,摸到枕頭下短刃,立刻就要對準那白影擲出去!
“驪北!是我!”
那人似是被嚇傻了,急急叫道。
炸起的驚雷映出她因害怕而煞白的臉龐。
穿着裏衣,懷裏還團着個枕頭的女孩,是連欣。
驪北放下匕首,猶疑喚道:“連欣?”
“嗯嗯,是我!”連欣立馬道,隨後抱歉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驪北緊繃的神經鬆弛,她鬆口氣,將短刃收起來:“沒事,怎麼了?”
“我……”連欣扭捏道,“那個打雷了,我害怕一個人睡……”
“驪北,你真好。”
縮在她被窩裏的連欣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看她。
驪北扶額:“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嚇死我了。”
連欣手指對手指,眼淚汪汪:“可是人家真的很害怕嗎。”
“快睡吧。”
驪北坐在床邊,靜候着雷雨過。
次日,墨年青看着盯着熊貓眼的驪北咋舌。
“第二輪,驪北對戰孟傑。”
眼前男人狀若病秧子,瘦弱得被風一吹就折,靈力不過二階火系修者。
看起來很好對付。
可驀一交手,驪北卻感到汗毛倒豎。
不對勁!
孟傑的靈息是暗紅色,籠着不詳黑色。
就像流沙,層層纏繞上她臂膀,驪北心中警鈴大做,只不慎左臂被靈息擦過,就瞬間無力。
這靈息具有腐蝕性!
孟傑看準時機,猛地一抬手,火焰從他腳下爆燃至驪北腳下。
驪北騰空躍起,身下卻已是火海一片。根本無處落腳。
她幻化出藤鞭,“噼啪”盪着掃滅火焰。
台下只見數十米長的長鞭,與火焰相交時,熠熠生輝,綻放柔和華采。
驪北剛落地,卻看見孟傑嘴角淡淡的笑。
不好!她第六感卻下意識彎腰,下一秒,那暴露蹤跡的毒焰,帶着死亡的味道,貼着她鼻尖而過。
台下觀眾只見驪北如同提線木偶在那密集靈息里穿梭,半點不敢疏忽。
而孟傑神色詭異,氣定神閑模樣。
台下觀眾亦是大氣都不敢喘。
這樣下去不行。
驪北思襯,她暗暗將靈息傾數注入劍中,大喝一聲,斬斷無數毒焰,爆起一片叫人牙瘮的“咯吱”聲。
那毒焰爆后,卻散發出漫天黑煙,驪北飛身掠出兩三丈。
見台下所有人如潮水般猛然退去,生怕粘上半點那毒煙。
驪北方才只不慎吸進一口,半邊身子就已經麻木,意識到那煙詭異至極。
再想動,卻手腳發麻,險些半跪台上。
“我認輸!”
驪北剛說完,口中吐出大口黑血。
她抬眸看去,一瞬間,孟傑的眼變為全黑,如幽深夜晚,聽到自己認輸,又很快恢復正常。
他抬眸沖自己笑了笑。
驪北鬱悶捶地,這萬年一見的毒師怎麼就叫自己碰上了啊!!!
若說木系罕見,靈毒雙休則更是萬中無一。
毒師無論屬何種靈根,攻擊都帶腐蝕性,威力翻倍。
鍊氣期強者都不敢惹練身期的毒師。
因為旁人看來難以橫跨的階級橫溝,在毒師看來,就是個屁。
見驪北認輸,孟傑將她拉起來,遞給她紅色藥丸:“解毒的。”
他面色淡然,退後一步,抱拳,謙遜道:“承讓。”
“承讓。”酈北抱拳。
驪北輸了比賽,悶悶不樂,慌得墨年青和連欣想着法子給她補身體,安慰她明天一定能贏。
“你勝了幾場?”驪北問二人。
墨年青:“兩場。”
連欣:“都贏了。”
驪北心頭沉重,三局比賽,若自己輸了兩場。
只怕留下來希望渺茫。
明日那場一定要勝。
“阿驪,你別太有心裏壓力。”連欣捧着她的手,眼神濕漉漉的,“相信我,你一定能過的。”
驪北笑道:“你如何知道?”
本只是調笑。
連欣:“我就是知道啊。”
她還想說什麼的樣子,又生生忍下了。
次日上場前,驪北心慌得不行,手心因出汗濕漉漉的。
剛踏上擂台,只聽台下一片噓聲。
驪北詫異,以為是對自己,卻聽台下對對手議論紛紛。
“穿得和叫花子一樣,不知怎麼來的五強賽。”
“你看他的眼睛,凶得很呢,無語。”
“哎,傻子,看這裏,你爹在這!”
台下有人言語放肆,驪北看對手,身高七八尺,瘦弱高挑,面頰深凹,一頭亂糟糟雜發,垂在耳側,一看便知許久未洗。
可他的眼如同古井幽譚,即使台人惡意嘲笑翻了天,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驪北心頭卻慢慢籠上陰影,她試探性放出精神力查看,卻遇到無形阻礙,猛地被回彈回來。
是熟悉的氣息。。
她全身汗毛倒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