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差點露陷
納蘭歆丟下手中的鐐銬,她比劃着腦海中的招式,盡量做到一模一樣。
她運功,一股炙熱之感從丹田湧出,把這段時間她努力恢復的一點點內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一掌打出,一陣風起,密道內的灰塵隨着一股氣的產生不斷地向前涌,在狹小的密道中形成小型旋風之勢,湧出了很遠的地方。
地面上厚厚的灰塵,地面上的腳印隨着旋風的移動而逐步地消失,留下相對乾淨的路面。
納蘭歆,她這清潔工當的。
面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她痛苦地一笑,雙臂一錘,背抵靠着密道的牆壁,深深地喘氣,虛弱不堪。
這一掌的發功,消耗了納蘭歆這階段以來辛辛苦苦積攢的內力。
又或者這一掌觸發了她原本傷痕纍纍的身軀,納蘭歆覺得一股腥甜直涌心頭,有種就要突破喉嚨,噴發而出的感覺。
納蘭歆急忙調息,強制壓制那股腥甜,使勁地咽了下去,她知道那股腥甜代表着什麼。
這時候,她不能倒下去,絕對不能。
納蘭歆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戴好鐐銬,她不能讓她人發現她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在關鍵的時刻能夠救她一命。
在納蘭歆剛剛跨出密道的門,那道石門就自動地關閉上了。
納蘭歆環顧四周,石室內只有她一人,她深深地吐了口氣,緊繃的一根弦終於放下了:因為沒有人發現她離開過。
但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納蘭歆低頭一看她的雙手沾滿了灰塵,還有她的腳底也沾滿灰塵。
平時石室內的衛生定期都會有婢女打掃,因為神醫囑咐過傷者的居住環境一定要乾淨,所以石室內的地板幾乎是一塵不染的,甚至比納蘭歆自己居住的閨房還要乾淨。
粘上這麼多的灰塵,納蘭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怎麼辦?
納蘭歆的目光落在了石桌上的裝水的石質水壺上,對,就是它。
納蘭歆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水壺,倒出裏面的水,洗乾淨手。
壺中的水也順勢地流到了地板上,納蘭歆把腳丫子踩在上面,利用有限的水源,清洗腳丫。
這時候,石室的石門微微開啟。
是誰?
會是誰這時候進入石室呢?
納蘭歆一驚,她趕緊把水壺放回石桌上,用腳撥動地面的水跡,想讓地面儘快吸收水跡(有點異想天開!雖然天氣炎熱,但地面的石板滲透性可沒有那麼好。)
當石門完全開啟時,納蘭歆終於看清進來的人:一個身披黑袍,臉戴銀質面具的男子。
不用說,他就是無相神宗的最高統治者,黑衣使者口中的宗主。
他……
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像幽靈般地閃現出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幾個月來宗主從未踏入過石室,今天又是什麼風把他給吹來了?
難道他……
他知道自己要逃跑的事情了?
納蘭歆望着宗主那銀色的面具,當那抹陽光照射到宗主面具之時,銀光閃爍,十分耀眼,再看看自己手腳上銀色的鐐銬。
或許,這銀色對宗主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又或者,宗主對銀色情有獨鍾。
“你在幹什麼?”宗主以沉重又嚴厲的口吻問道。
“沒……沒……干……什麼!”納蘭歆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回答。
但這樣的回答好像不能讓人信服,甚至連納蘭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更何況宗主呢?
宗主的眼神凌厲,像似一把劍要揮向而來,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一堆水跡。
納蘭歆知道今天如果不給宗主一個滿意的回答,她是很難過關的,本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繼續滿嘴胡謅道:“天氣太過於炎熱,我把水潑在地上,腳踩在上面降降溫、消消暑僅此而已。”
“是嗎?”宗主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他慢慢地靠近納蘭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宗主的步步緊逼,納蘭歆猜測不出他想要幹什麼,加上手腳上鐐銬的束縛,她只能後退,別無他法。
納蘭歆一步步地往後退,退着退着,她的腳不小心踩到腳鐐上的鐵鏈給絆倒了,摔了一跤。
由於她手上的手銬間的鐵鏈極短,只有一個成年人中指的長度,當她倒地的那一刻,她雙手先着地,手掌擦破了皮,流血了。
看到納蘭歆的手流血了,宗主的心一咯噔,不好受,他伸出手來想扶起納蘭歆,但她拒絕了,在地上使勁地往後挪動身子。
宗主想起芸姐此前交待的話語,收回了手,雙手交叉在背後,瞧着納蘭歆手掌上的血跡,雙手握緊拳頭,道:“怎麼,你怕我?”
“我…我…”納蘭歆一時之間也回答不出來。
納蘭歆被俘,被囚禁於此,那是無相神宗所為。
納蘭歆身上密密麻麻的鞭傷,那宗主是幕後主使。
納蘭歆全身功力被廢,那宗主是罪魁禍首。
這一件件,一樁樁,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跟無相神宗有關,而無相神宗的一切都是有眼前這個自稱宗主的人操控着。
對於宗主,納蘭歆產生了一絲絲的懼怕之感,她已經沒有當初受鞭刑之時的視死如歸的勇氣。
或許,這幾個月內納蘭歆被囚禁於石室之中,除了墨凝和照顧她的幾個婢女之外,她幾乎見不到其他人,聽不到其他話。
長時間一個人獨自被關押,時間久了,多堅強的人、多有稜角的人被會被折磨得服服帖帖。
難怪坊間有傳言,武林高手一旦被無相神宗所抓,除了歸順,沒有人能夠活着走出來。
“我…我不怕你!”納蘭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來,慢慢地站了起來。
“是嗎?我感覺你怎麼在發抖?沒有上次受鞭刑之時那股視死如歸的狠勁?”宗主越來越靠近納蘭歆,倆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巴掌大小。
納蘭歆屏住呼吸幾秒,強制壓下心中的恐懼之感,道:“反正我已經是板上魚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果要動手的話,給一句痛快話!”
宗主神秘地笑道:“我不要你的性命,你我之間恩怨早在我廢掉你的武功之時就結束了。我與納蘭署的恩怨,我會獨自找他一筆一筆地算清楚。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