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60第六十章

眾人沉默地上車,開車的許曄將車子開到紅樓,眾人下車后,也顧不上搬樂器,一個接一個沉默地走了進去。

孫韶看這沉悶的氣氛,心裏微微嘆了口氣,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他抬腳跟了進去,心裏已經打好腹稿,準備將自己的想法真實地,從頭到尾地,對幾人說清楚。

這個過程想想好像覺得回異常漫長,但是等孫韶坐到幾人面前一開口,時間就像長了腳一樣,噌地一下過去了。

孫韶的想法隨着他重生之後一路走到現在,已經越發的簡單而純粹,他想要的東西在哪,他早已知道。

其實簽不簽約,或者是不是繼續作為五感的一員站到更廣闊的舞台上去唱歌,對現在的孫韶來說,已經不能在給他的心帶來太大衝擊。所以,孫韶早已不若剛重生時那樣,對未來,對娛樂圈裏的這條路充滿恐懼或者畏懼了。

可是,現在的孫韶已經嘗到了平凡里透出的幸福的滋味,他當年的熱血和野心確實已經消散在懵懂里了,現在的他,只想能在自己想開口的時候去唱歌,在自己有感覺的時候去寫歌,然後看着自己寫出來的歌,被接受,被傳唱,觸動人,觸動心。

而他自己,則努力經營規劃這一切,守住自家的男人和母親,然後以參與者,同時又是旁觀者的身份,看看自己順着重新選定的路,最後能走多遠。

所以,他不想簽約,就只是不想簽約而已。他不斷所說的“不適合”三個字,既是託辭,也不再是託辭。

孫韶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說完的時候,五感的幾人陷入沉默很久。

中途,幾人都試圖打斷過孫韶的話,但是都在孫韶的眼神中沒能順利做出這個舉動,現在,等孫韶說完,完全將話語權交給他們時,他們又幾乎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表達自己心裏的念頭。

孫韶悄眼打量了眾人一會兒,抿了抿嘴唇,一時氣氛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中,良久,反而是不大喜歡開口說話的許曄率先道:“人各有志,你自己覺得好就好。”

他這話一出,五感的其他幾人臉上紛紛閃過一些不舍,但最後都變成了笑容。

孫韶不簽約,意味着,五感大概又要回到范旭陽在的時候了,再沒有什麼兩個主唱的說法了,他們與小勺之間……

而最後的笑容卻是他們最後能互相給予的東西了。

孫韶看他們那哭得還難看的笑容,不由樂了,“你們這都什麼表情啊?我只是不簽約,但我從來沒說我不再是五感的一份子啊!”

幾人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的樣子,倒是許曄再次點頭,“確實,小勺只是不跟我們一起走,但是小勺卻沒有說不再做五感的一員,而且,小勺更擅長的,從來就不是唱歌……”

“老許,你是說……”阿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睜大了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笑着的孫韶,心裏突突地直跳動。

許曄聳聳肩,“你以為呢?咱們一群剛簽約的新人,到哪裏去找適合我們樂隊唱的歌?就是能找到,你又能保證不像羅姐那樣,最後被人攪黃了?誰才是我們手裏的底牌?”

許曄一連幾個問題一問,眾人都恍然回神,眼裏透出了異樣的風采。

孫韶也微微詫異地看了一眼許曄,沒想到許曄居然會是幾個人里最先明白過來的人,然後看着眾人的神色微微笑了起來。

最後孫韶和幾人一道把樂器給搬到屋子裏后才各自散去,來的時候愁雲滿布的五感幾人,走得時候已經一臉笑意了。

孫韶走得時候故意稍稍落後了眾人一步,和因為鎖門而最後一個出來的許曄肩並肩走到了一起。

“有事兒?”許曄看孫韶這副樣子,不禁問道。

孫韶看了他一眼,“你都想好了?”

許曄微微瞥了眼孫韶,“嗯,跟你想得一樣清楚。”

孫韶無奈地撇撇嘴,心說,我跟你不是一回事啊!“那你家……”

“他們都不知道。”許曄搖搖頭,往前面看了阿船他們一眼,眼神落在前方的三人身上時,不自覺變得柔和了。“而且他們知道也不會同意了,索性先斬後奏了。”

孫韶咋舌,看不出來啊,平常看着特別安靜乖覺的樣子,誰知道干起事來,比叛逆期的孩子還叛逆呢!

“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許曄看孫韶擔心的眼神,不由笑了一下。

孫韶看他這樣,最後只微微點頭表示理解,話也不再多說。

隨着這邊校慶的結束,五感與寰宇的合約終於在孫韶和一批人的見證下籤了下來,雙方簽約前五感的最後一場謝幕演出也已經談好,五感因為出了一個范旭陽,又因為五感本身在h市這半年來積攢下的人氣和實力,一簽約,基本就享受了公司里一些稍有名氣的三級小團體的待遇。

配備了集體公寓不說,培訓課程也選擇的是最高等級的師資配備,而且還允許一邊培訓一邊準備正式出道的事宜。

和當初羅美玲簽約時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而眾人到了這一刻,才知道孫韶永遠是五感的一份子的真正含義。

不管孫韶會不會跟隨五感一起,而孫韶的痕迹早已全部深深刻在了五感之中,五感簽約后獲得的相應待遇,除了范旭陽是他們真心想開發的一位歌手外,五感眾人的實力也是不容他們小覷的一項重要因素。

孫韶帶給他們的這種野心與想望,以及與這種野心想望想配套的努力和拼搏已經慢慢融入了五感的骨髓里去了。

像沙漏里的細沙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即流逝,平安夜即將到來,范旭陽也終於趕在平安夜的前兩天從s市飛回來。

雖然他的賽事早就結束,但是因為賽前簽下的合約的關係,他必須在冠軍爭奪賽里做嘉賓,獻唱或者為某個隊友打氣,直到賽事完全結束,緊接着又有幾場採訪和總台的一些娛樂節目需要他們前三甲到場去參與。

一拖再拖,就是簽約的時候,雙方都是運用網絡和視屏,兩地同時進行的。直到現在,他才趕了回來。

一回來,范旭陽又馬不停蹄地投入到平安夜的謝幕演出的排練里去了。最後一場謝幕演出,既是感恩回饋一直以來無條件支持五感的歌迷,也是近期孫韶和眾人的最後一次同台演出了,雙主唱的優勢也在排練中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范旭陽一回歸,孫韶自願退居到備選的位置上,只除了個別范旭陽實在把握不住,而又非常符合孫韶的曲風,一般情況,都是范旭陽唱主歌,孫韶唱副歌,個別地方,兩人合音,有時候也會是三人合音——還有霉孩子。

就在眾人緊鑼密鼓的排練中,最後兩天時間也悄然走逝,平安夜悄然而至,這天一大早,孫韶便起床拿着孫母幫大家做得演出服跑去了紅樓。

也是直到此刻,眾人才知道在他們的謝幕演出前,孫韶居然還和李瑞有一場比賽,得知這個消息后,最為詫異的莫過於范旭陽了。

“李瑞?”范旭陽抬頭驚訝地看孫韶,“那個李瑞?”

孫韶瞥他:“你認識幾個李瑞?”

范旭陽摸着下巴感慨:“他原來對你執念這麼深啊!”

孫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范旭陽嘿嘿一笑,“當時你退賽了,他不是見天兒跟我身後追着我問你的近況什麼的嘛!起先我還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太好的想頭,後來觀察了一段時間才知道,是執念的原因,雖然險勝,但在他看來大概還不夠,所以嘍……”

他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不過後來他和我的那場比賽發揮,確實太有失水準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學你的,而且比賽一結束人就消失,我就想着,這執念消失得也太快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你!”

“對了,你準備了什麼曲目?”范旭陽好奇地湊過去問。

孫韶將手裏正在看的文件塞給范旭陽。

范旭陽看了看孫韶,接過文件翻開看了幾頁,隨即有些驚訝地看着孫韶道:“你這是準備……”

與此同時,“亂”的大門處,幾個服務員正湊在一起搬着一架鋼琴。

“慢點!慢點!刮花了一點咱們這個月就白乾了!”他們合力架起鋼琴,試圖一點都不磕碰地穿過“亂”的大門。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亂”還遠遠沒到營業時間點,但店門前卻不像往日那般冷清,雖然沒什麼人圍着,但是周邊的店鋪和街面上,來來往往的人流量明顯增多了不少,而且有心觀察一下的話,就能發現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男女。

鋼琴終於被小心翼翼搬過了“亂”的大門,並且沒有任何一點磕着碰着,眾人齊齊鬆了口氣,然後停下休息片刻。

“昨天不是才搬來一架鋼琴嗎?怎麼今天又要搬,咱老闆是準備做什麼啊?”

“昨天那架是老闆讓搬的,是五感的孫韶要用的,這架嘛……”被問到的人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鋼琴的蓋子,才接着道:“喏,是那位的。”

他努努嘴,示意眾人看向跟在他們身後走進來的李瑞。

眾人齊刷刷扭頭過去,像看外星人一樣拿鐳射光上上下下掃着李瑞,心裏不約而同地想——原來這就是那傻缺孩子啊!

自大半個月前,李瑞莽莽撞撞地跑來他們酒吧,指明找梁城,說要喝孫韶比賽起,到最後比賽的事情敲定下來,梁城大戰旗鼓地做策劃做宣傳,他們“亂”里,可以說上上下下,基本沒人不知道又這麼一個來踢館的傻缺小子了。

雖然給一個沒見過的面的人就這麼直接定性了,多少有些武斷,但是,在這些夜夜在“亂”里工作的人來說,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五感以及孫韶在夜場裏的地位了。

而梁城設定的比賽規則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沒有規則,凡是進場的人,都給發一張票,上面比拼完了,你喜歡哪個人就給哪個人投票。

這種規則制度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孫韶一定叫那二缺給秒得妥妥的!

這裏可是“亂”啊,流連於此的可都是亂的歌迷啊,再加上,今晚比賽結束后還有五感的謝幕演唱會呢!無亂從哪一點來看,這孩子一定會被虐得哭着回火星吧!

眾人紛紛投以同情的眼神,然後不等對方走進,再次搬起鋼琴往裏面走,直到走到舞台旁,才將鋼琴輕輕放下。

李瑞立即跟上來,撥開眾人開始查看自己的鋼琴,一番監視,發現眾人確實將他的琴安安穩穩地給搬進來后,才起身道謝,這道謝的話才出口,他就看到了舞台另一側擺着的巨型大物,那形狀看着很像是……

“那邊是什麼?”李瑞指着巨型大物問身旁還沒走的一個服務員。

對方掃了一眼,輕描淡寫地道:“孫韶的鋼琴啊,也是今晚用。”

“鋼琴?孫韶的?”李瑞驚奇地叫出來,“他今晚到底準備了什麼歌?”

對方聳肩,“我怎麼知道。”

等幫他搬琴的人都散去后,李瑞才慢慢靠了過去,伸手掀開蒙在上面的黑色絨布的一角,居然是一架全新的鋼琴。

李瑞心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抄起電話就撥通了孫韶的號碼,電話一通,全然不給孫韶出聲的機會,就像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地一連串質問的話噴出了口:“你什麼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是不是?你今晚到底準備了什麼歌?是男人就拿出實力來比一場,這麼藏着掖着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孫韶耳膜發疼地將電話拿得離自己的耳朵遠遠的,直到那頭李瑞一咕嚕地將話全部說完后,他才慢悠悠地問道:“你又被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給點着了?有事能不能說清楚,我都不知道你火這麼一長串的內容到底想說什麼?”

“他們說舞台旁邊的另一架全新的鋼琴是你的,而且說你今晚用,你準備幹什麼?”李瑞口氣依舊很沖。

“你已經到‘亂’了?”李瑞對這場比賽真的是執着得讓人驚訝,孫韶腦子轉了一圈,終於弄懂對方又在發什麼熊孩子脾氣了,他好脾氣地道:“是我要用的,自彈自唱啊,你又不准我跟五感同台演出,只要我們單對單,你既然是鋼琴伴唱,我自然奉陪到底。怎麼,這樣你還不滿意?”

“你的鋼琴都是新的,你騙誰呢?你根本沒學過,你能伴唱嗎?你擺明了想放水是不是?”李瑞顯然不信孫韶這通說辭。

孫韶無奈地望着天——孩子,我當然會彈鋼琴,只可惜不是現在這個時間軸上的我。可惜這些不能說出口,孫韶想了想,便繼續溫和地道:“我當然會,說好了正式比一場,自然不會糊弄你的,糊弄你,也是對我自己的音樂不負責,鋼琴確實是新的,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到晚上你就知道了,你要是真的無聊,你就練練歌吧!”

說完,孫韶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立馬掛了電話,然後將對方再次拉進黑名單里,熊孩子這煩人程度,根本不屬於地球人的範疇。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孫韶和五感的眾人來到了“亂”後面的休息室,今天的休息室格外空蕩,因為今夜的時光就是五感的全場時光,梁城沒有安排其他任何人,其他人也不想在今晚來湊這個熱鬧,明眼人都知道,今晚到場的,基本都是要被秒成炮灰的。

五感到達的時候,即使是在後面,也隱隱能聽到前面似乎早已到了人聲鼎沸的程度,離開快兩個月的范旭陽不由咂嘴,“乖乖,你們幾個小子趁我不在的時候,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聽聽這聲音,估計今晚來得人差不多是‘亂’開業以來最多的一次了吧!”

五感眾人互視一笑,各有各的傲氣,卻並沒有在范旭陽面前炫耀一番的意思,因為他們都知道,五感的謝幕演出,外面大概有一半人其實是沖范旭陽這個新鮮出爐的“中國男聲”第三名來的。

孫韶在休息室里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李瑞,正奇怪着呢,李瑞恰好推門而入,看到休息室里五感幾人都在,便快速地朝幾人都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孫韶面前。

“比賽規則梁城跟你說了沒?”

孫韶點頭,看着李瑞。

李瑞:“那正好,我們猜個拳,誰贏了誰先上去。”

孫韶想了想外面的觀眾比例,不由摸摸鼻子道:“不用猜拳了,你選吧,你想先就先,你想后就后。”

李瑞怔了一下,沒搭理孫韶,逕自找了個硬幣,朝上一扔,然後蓋住,“花還是字?”

孫韶看對方這較真的樣子,隨口便道:“花。”

李瑞揭開一看,“是字,我先。”

孫韶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李瑞抬腳便要走,只是這才邁出去幾步,就又收了回來,轉頭斜睨着孫韶:“你今晚會認真的,對吧?”

孫韶無奈地瞅着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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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生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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