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pisde34

暗示意味濃烈,這也是裴驍南的作風。

狂妄又不可一世。

熱氣烘着她的耳朵,像是要往耳廓里鑽。

那道磁性的聲音繼續響起:“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知道了。”

時晚尋的手腕還被他反扣在牆上,往前掙脫,姣好的曲線都要貼近他的胸膛。

胸腔下,心跳跳得震耳欲聾。

她臉頰亦然燒得通紅,貝齒輕咬紅唇,跟他商量:“那你先放開我。”

商圈人來人往,霓虹被光線切割得破碎。

裴驍南也沒有起在要這裏做什麼的心思,頂多算是逗弄一下小夜鶯。

“放開可以,條件——”他拖着腔調,意有所指。

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跟裴驍南這種人講道理根本不可行。

時晚尋覆下眼睫,飛快報了一串電話號碼。

裴驍南哼笑一聲,鬆開她手腕,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被拉遠。

她窘迫得手心都在出汗,聽到口袋裏的鈴聲便慌張地接起。

喻西寧正百無聊賴地捲起餐盤裏的意麵,嘟囔了句:“寶貝,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時晚尋面不改色地編了個理由:“剛接了個工作電話。”

“哦好,那你處理完就過來,還沒逛街呢。”喻西寧的嗓音黏糊糊的,求着她撒嬌一樣。

裴驍南的喉頭滾過一聲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笑她撒謊時的拙劣。

最後,時晚尋回到餐廳時,一顆心仍七上八下,感覺全身上下都殘餘了幾分燥熱。

喻西寧盯着她粉頰如雲的模樣看了幾秒,調笑道:“尋寶,你很熱嗎?怎麼出去了一趟,臉這麼紅?”

“有嗎?”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裝作淡定地應對,“可能是吃得有點辣吧。”

說完,時晚尋又喝下一口橙汁,笑得眉眼彎彎,無辜得讓人不會生疑。

從餐廳離開的時候,她去到前台結賬,結果被通知賬單已經被結過了。

時晚尋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結過了嗎?可是我還沒付錢啊。”

服務生笑着回道:“有位先生說他請客。”

“……”除了裴驍南,應該也沒別人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不知不覺,她就欠了他一頓飯。

喻西寧去盥洗池洗了手,出來時手臂還挎着愛馬仕包包。

“尋寶,錢我轉你了,這頓我請客啊,別不收。”

“不用。”她擺手,有一陣心虛,“我已經結了,你下次請我就好啦。”

喻西寧過來挽住她手臂:“好吧,我看中了幾款新包,陪我去看看。”

喻西寧的逛街戰鬥力算是一流,吃完飯去到商場樓下,大大小小的專櫃都被她逛了一個遍。

在她的世界裏,從小沒缺過錢,賺錢的目的當然是用來買買買。

去了西北大漠幾個月,她的消費欲早就按捺不住。

時晚尋逛得沒力氣,雙腿酸軟,只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她。

喻西寧去換了件綠色波點裙,走到試衣鏡前問她:“這件怎麼樣?”

“好看,挺襯你身材的。”時晚尋雙手托腮,話音溫柔。

喻西寧走到她面前,突然來了興緻,挑眉道:“論身體當然是我們尋寶的身材的更好啦——”

她意味深長地往下瞥了眼,眸光涌動。

時晚尋今晚穿了件針織衫,搭了件高腰牛仔褲,腰肢纖細,清純乖巧。

“你別調侃我啦。”她笑嘻嘻推着笑得不懷好意的喻西寧,面色赧然。

喻西寧湊過來,莞爾道:“尋寶,你好香哦。”

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快到九點,見喻西寧還在精力旺盛地試衣服,她只得坐在一旁玩手機等待。

不一會兒,有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過來,輕聲問道:“我剛在那邊看到你在你朋友逛街,請問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時晚尋一怔,覺得今晚跟要微信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她壓下眼皮,擠出個禮貌的笑,唇邊泛着點梨渦:“不好意思啊。”

男人點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失落,又想着,可能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握在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下。

【ner發來好友請求。】

備註很規矩地發來他的名字。

裴驍南。

她只說了一遍自己的號碼,他記性還是真挺好。

思來想去,時晚尋心尖顫了下,伸手在屏幕上點了通過他的好友請求。

裴驍南的微信頭像是一隻黑背狗,雄赳赳氣昂昂地穿着緝毒犬的工作服,看着挺神氣。

時晚尋想,可能是陪着他們緝毒工作的警犬。

看上去挺凶,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好馴服。

胡思亂想之際,她又點開了備註那一欄,最終什麼都沒打。

幾分鐘后,喻西寧拎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過來找她,滿臉是春風拂面的笑意。

“尋寶,我逛完街,感覺整個人靈魂都升華了。”

時晚尋失笑:“沒那麼誇張吧。”

“有的。”喻西寧皺着眉頭,“你都不知道在西北三個月,風沙大漠,眼前不是山就是不着村的小鎮,我都快成忍者神龜了。”

時晚尋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逗樂,起身跟她一起下樓。

一到住所,時晚尋就累得癱倒在沙發上,陪喻大小姐逛街比伏案工作還耗神。

點開手機的時候,她又不自覺地打開裴驍南的微信界面。

兩人的對話框只有一條孤零零的信息。

【對方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她猶豫了下,打了一行字。

【今晚吃飯的錢是你付的嗎?我把錢轉給你吧?】

雖說沒親密到某種程度,但從兩人現在的關係出發,這番話好像還是客氣到很奇怪。

耀目的光線刺着眼眸,時晚尋眼皮一跳,將打的字全部刪掉,心一橫,又給他將今晚的消費賬單用轉賬的形式發了過去。

半晌,還是沒有任何回復。

她默默嘆了口氣,乾脆撈了件睡裙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時,時晚尋拿毛巾擦拭着髮絲,眼眸沉沉如汲水。

小姑娘穿了件藕粉色弔帶裙,趿着毛茸茸的拖鞋去撈手機。

她靠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眼睫微垂,只見剛剛的聊天界面確實沒那麼空蕩蕩。

ner:【?】

她眉頭微蹙,一不做二不休地回了一個問號過去。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在玩什麼加密通話。

ner:【這是時記者給我的嫖資?】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時晚尋覺得在手裏的手機都有幾分燙手,頭頂都在冒蒸汽。

什麼叫‘嫖資’?!

這詞兒用得實在是太過孟浪。

她都沒有對他做什麼好不好……

她幾乎都可以想像到,男人一副又拽又痞的神情,要麼黑沉着臉,要麼眼含戲謔,低醇的嗓音似笑非笑。

頂着那行字,時晚尋迅速解釋:【不是,我把今晚吃飯的錢轉給你。】

ner:【哦,你一聲不吭地給我轉賬,我還以為是有別的方面的需求。】

時晚尋:【……】

時晚尋覺得這聊天記錄沒辦法看了,而且認真想想,她甚至覺得他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這麼一上來就給人轉賬,比剛剛打字發過去的那段話還要奇怪到讓人窒息。

ner:【剛回隊裏,先睡了。】

她便知道這頓飯錢他是不會收了,忐忑之下,一股腦地將消息都發了過去。

時晚尋:【錢你不收的話,我改天再彌補。晚安。】

彌補。

裴驍南覺得這姑娘有可能都沒深思這個詞有多大的殺傷力。

圓月高掛,夜風泛着春天的溫和。

宿舍內,昏黃的光線投落,裴驍南咬着根煙,漆黑的眉眼彷彿也融合在這柔和的光線里。

他髮絲濕潤,淺淺覆在眉骨,橙紅的光在指尖明滅不定。

林維澤進來時,肩頭還搭着條毛巾,隨意擰開桌上的冰水喝了口。

他睨過去一眼,稀奇道:“裴隊手機里有什麼寶藏,看得這麼認真?”

林維澤就沒見過小裴爺這副眼含笑意的模樣。

更何況之前每回出任務,他都是交手機交得最積極的那個,電子設備對他來說似乎可有可無。

裴驍南放下手機,眼皮和唇角又恢復成平日的模樣,掛着一絲清心寡欲的弧度。

低淡的嗓音蘊着幾分挑釁:“你手機里沒有的東西。”

林維澤挑眉,可能是會錯了意:“你有需求也不至於這樣——”

他從座位上扔給他一條耳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睡覺,你看的時候聲音小點兒。”

裴驍南簡直被氣笑,撩起輕薄的眼皮:“我確實不至於這樣,畢竟,有人跟我說了晚安。”

林維澤一開始是震驚,而後反應過來,又看見男人鬆散地靠在椅背上,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樣。

可那語氣實在太欠。

林維澤無語:“受不了,裴大少爺,求求時記者快收了你吧,”

……

周一,時晚尋整理好着裝下樓買了份早餐。

抵達電視台大廈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把買的草莓牛奶忘店裏了。

過了倒春寒,江城的天氣幾乎是一秒轉熱。

電梯內,人群擁擠着,熱意使得她撥開裙子的方領領口散熱。

剛把包放在工位上,她眼尖地發現自己的桌上居然放了一份早餐。

一袋吐司還有一瓶草莓牛奶。

江遠注意到她的身影,邁着步子走過來解釋:“晚尋姐,不知道你吃了早餐沒,別餓着肚子。”

“謝謝你啊,不過我已經吃過了。”

她拒絕的話音剛落,便看見少年臉色失落的神色。

時晚尋略做思忖,還是殘忍地開口道:“以後也不用給我買了,買你自己的那一份就好。”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她也不讓江遠本末倒置。

在職場裏,還是維持同事關係比較好,她希望江遠能明白這個道理。

上午十點,錢澄將她叫進辦公室。

“小時,我跟緝毒大隊那邊已經聯繫好了,你今天先過去看下情況。”

“好,需要我準備什麼嗎?”時晚尋認真聽着。

錢澄給她遞過去一份資料:“筆記本電腦跟相機先帶着,然後讓小夏跟江遠跟你一起過去吧。”

一切準備就緒,半小時後台里的車向著基地出發。

車身逐漸駛離繁華的市區,窗外的風景迤邐成一道線。

陽光萬里,照耀着一片蔥鬱,窗戶半開,新鮮的空氣混着草木的味道湧進來。

還沒到目的地,時晚尋已然看到了不遠處石碑,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江城緝毒大隊訓練基地。

一行人拿出證件給執勤的警官檢查,通過後才放了行。

穿過入口的路徑,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場,鮮紅的跑道不知道承載了多少汗水,薄霧籠着基地外層的青山。

太陽毒辣,綠草茵茵,眼前的熱浪幾乎讓世界融化。

“一二三四——”

操練聲穿透綿密的雲層,直上藍天。

時晚尋抬眼看過去,看到了一方最顯眼的隊伍。

一眾人穿着橄欖綠的作訓常服,正撐在地上做着掌上壓。

汗珠順着臉頰流下,滴落到茵茵草坪里,也浸透了他們的後背。

而站在人群前最中間位置的,是裴驍南。

男人穿着身藏藍色的警服襯衫,皮鞋蹬地,身形筆挺,像一把鋒利的、永遠不會彎折的鋼刀。

帽檐下,他的一雙眼漆黑銳利,臉龐線條流暢,冷峻的臉上含着幾分戾氣。

“不服是吧?”面對一眾刺頭兵,裴驍南倒也不惱,玩味道,“那就做到你們服氣為止。”

氣質一本正經又桀驁不羈。

幾秒后,他身邊來了個警衛,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裴驍南點點頭,往一旁看過去時似乎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時晚尋雖說注意到他的背影,但也沒有把接下來的事情跟眼前的人掛鈎。

她拿着個專門記錄會議的本子,上面別了一支鋼筆,跟其他同事往會議室的方向走。

會議室內佈置簡陋,窗檯邊放了幾盆綠植,眼前是擦拭得乾淨的白板,眾人落座在長桌兩側。

小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低聲道:“時記者,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那些警察訓練的樣子,荷爾蒙爆棚有沒有?”

她還沒接話,就走進來一個青年,給他們倒了幾杯涼茶:“你們稍等,我們隊長馬上過來。”

時晚尋舔舔唇,喝了口涼茶緩解熱意。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拉開。

在她看清楚來者后,手裏的杯子差點灑出去幾滴水。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他單手抄兜,漫不經心地走過來。

裴驍南捕捉住她的視線,眼眸定定,很像是對待獵物的眼神。

之前陸良淮跟他說拍紀錄片這事兒,他都沒多想。

剛收到消息,說有幾個記者要過來收集素材要耽誤訓練,他還覺得有點不耐煩。

所以根本沒找陸局打聽過來記者的名字。

小姑娘落座在中間的椅子上,扎了個低馬尾,耳側垂下幾縷碎發,皮膚奶白,長睫忽閃,看到他進來,神情也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眼下,他挑了挑眉,腳步微頓,直接落座在她的對面。

“時記者,我們隊長來了,你們先聊。”

席間蘊着一絲靜默。

畢竟時晚尋是領頭的,只得站起身伸出手,清清嗓子,黑睫輕顫:“裴隊長你好。”

男人寬大的手掌回握過來,溫熱帶繭的指腹的摩挲過她的手心,令她後背都像是過着細微電流。

這麼一看,她的手掌太小,一隻手都可以包得住。

她心底一陣顫慄,握完就急忙鬆開手。

裴驍南深沉的眼睛直勾勾盯過來,嗓音慵懶冷淡:“好久不見,時記者。”

這話頗有深意,昭示着兩人不一般的關係。

根本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好久不見。

小夏的眼神頓時變成有八卦的警覺,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到兩人的身上。

時晚尋覺得自己現在跟他簡直變成了這一隅空間的宇宙中心,氣氛緊縮到難以呼吸。

直到陸良淮進來,時晚尋才覺得那些炙熱的眼神有所轉移。

陸良淮單臂夾着帽子,招呼道:“時記者,想必你剛剛已經跟裴隊長見過面了。”

時晚尋點點頭,交待了來意:“陸局您好,紀錄片的事情之前跟你說過。”

陸良淮沉吟片刻:“很榮幸你們能選這個題材拍攝,具體的事宜我們現在再商量,沒什麼問題的話,再簽協議。”

之後,周圍人的交談變成了細密的泡沫,覆在耳邊,直往上涌。

她避開裴驍南的視線,一個勁兒盯着面前的紙張,用鋼筆認真記下會議的事宜。

總算熬到結束,會議解散時,相關事宜也算談妥。

陸良淮做主道:“時記者,你們沒什麼事兒的話,先留下來吃個飯,就到我們基地食堂吃就行。”

想到陸良淮曾經採訪時的配合,時晚尋也盛情難卻,根本不可能拒絕。

眾人離開之際,她還在收拾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走到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並未離開。

裴驍南站得筆挺,俯身過來,氣息沉穩,點漆一樣的眼睫投下一層陰翳。

“過來彌補我的?”

一句話,便可以燎原。

恰好,小夏在嗓音在走廊盡頭響起:“時記者,過來吃飯啦。”

時晚尋喉頭微哽,心跳頻率不自覺加速,沒正面回答:“裴隊長……我先去吃飯。”

那聲‘裴隊長’喊得溫軟,讓他想起剛才握住她指尖時的觸感,像浮動的月光。

隨後,小姑娘跑得飛快,視線里只剩下她翻飛的裙角。

熱意翻騰,裴驍南扯了下脖頸間的領帶,亦步亦趨跟上去。

基地食堂很安靜,人沒集齊,根本沒人動筷子。

時晚尋也被這陣仗嚇到,保持站立姿勢沒說話。

過了幾分鐘,裴驍南出現在桌前,表情淡漠,凜然如雪。

報告完清點的人數,眾人才能用餐。

她的餐盤裏葷素參半,米飯盛的不多。

裴驍南坐在她對面,旁邊就是陸良淮。

其他桌安靜得落針可聞,也就陸局開口說了句:“小時記者別客氣,愛吃什麼再去打。”

她拿起筷子,真誠道:“謝謝陸局。”

警隊裏吃飯快是聞名的,不一會兒,身邊人都風捲殘雲吃完飯,她還剩下一口飯沒吃完,不想着浪費,就又往嘴裏多扒了幾口。

沒想到吃得太快,她被嗆到,咳嗽了幾聲,面色漲紅。

霎時間,一雙修長骨感的手出現在眼前。

裴驍南遞過去一碗湯,眉宇間染了幾分柔情:“喝湯緩一緩。”

陸良淮用手拍了下大腿,笑了聲:“喲,鐵樹開花,鋼板融化啦,能讓你給姑娘遞湯。”

時晚尋喝着湯,嗆咳感才好受了點兒,聽着陸良淮這話,唇角不自覺蔓上幾分笑意。

裴驍南大喇喇伸着腿,偏過頭懶洋洋地笑道:“陸局,你損我也損得好聽點兒。”

陸良淮攤手:“這不是你說的我都快趕上你親爹了嗎?我跟我兒子說話就這語氣。”

他滾動着喉結:“得,您是寶刀未老,我甘拜下風。”

“你小子,嘴別貧。”陸良淮恨不得給他一記爆栗。

陸良淮看向她,又恢復成說正事兒專用的表情,“小時記者,你們今晚可以先留宿在這兒,明早隊裏有技能比賽,正好你能留下來拍攝寫稿。”

收集紀錄片素材當然事大一切,時晚尋抿唇:“好,那就麻煩陸局長了。”

下午,隊裏的警官給他們收拾出要住的房間,一人一間房,空間開闊敞亮,一進去還能聞到些許皂角香。

房間內的大部分生活需求都能滿足,就是她沒帶換洗的衣服,今天過來又熱得一身黏膩。

嘆了口氣,時晚尋將電腦抱到桌上充電。

門外傳來腳步聲,小夏踏步子走進來,背過手,眼眸里亮晶晶的:“時記者,你跟裴隊長什麼關係啊?”

她壓下眼皮,淡聲說了句:“不算很熟。”

“真的?”小夏眨巴着眼,“我總感覺你跟裴隊關係不一般,不會是在地下戀吧?”

時晚尋連忙否認:“沒有,你別多想——”

見她守口如瓶,小夏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掃興離開。

晚上,時晚尋寫了會兒之後的工作安排,又去洗了個澡。

只不過沒有換洗的衣服和毛巾,她隨意挽了個髮髻,髮絲還在往下淌水。

聽到一陣敲門聲后,她才趿着寬大的男士拖鞋去開門。

裴驍南站在門外,手裏拿着一條幹凈的毛巾,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他身姿筆挺,斜斜倚靠在門邊,頭頂的光將他的輪廓拉長,隨後很簡單地交待了句:“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讓開一條道,渾身還泛着洗完澡后的潮汽。

室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不輕不重交雜在一起。

裴驍南瞥過去,發覺她剛洗過熱水澡,袒露出的皮膚白皙泛粉,像剝了顆殼的荔枝。

可能是只有男士拖鞋了,她穿着偏寬大,白皙圓潤的腳趾縮了下。

時晚尋用水潤的杏眼看着他,不動聲色地問了句:“那你們明天幾點起床?”

這決定她明早要起多早起來拍攝。

“五點半。”他輕笑一身,“能起得來么?”

時晚尋:“應該可以。”

裴驍南給她說著安排:“五點半晨訓,技能比賽應該是八點左右開始。”

時晚尋默默聽着,發尖兒還在簌簌滴水。

小姑娘的眼神澄澈乾淨,唇色殷紅,呼吸在胸腔起伏。

再低頭時,那道影子已經傾身過來,跟她的覆蓋在一起,猶如交錯的藤蔓。

她的心臟上下顛簸,更像是掀起的浪潮,幾欲將她吞沒。

裴驍南慢悠悠走過來,將毛巾搭在她腦袋,還不輕不重地揉了下。

她神經緊繃,喉間一陣乾澀,想說什麼又堵了回去。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在靜謐的空間內慢慢放大。

裴驍南勾起她的一縷濕發挽向耳後,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長:“晚上鎖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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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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