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pisde12

她要牽引的位置正是禁區。

裴驍南眸色漸深,又慢條斯理掰開她纖細的手指。

妄想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根本不可行。

而後他將人打橫抱起,又聽到懷中的人雙眸緊閉,繼續咕噥道:“裴驍南……”

她的裙擺拂過手臂,固定攬住的肩膀盈盈一握。

“說夢話?”他輕嘆一聲,“不過醉酒了還記得我的名字……”

他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無奈了。

時晚尋渾渾噩噩地縮在他懷裏,手臂仍緊緊勾住他的脖頸。

原本深陷在凄楚苦雨中的幻想一瞬間被拉回現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手臂的力道,輕而易舉驅散了回憶里的陰霾。

被放在綿軟被子上后,時晚尋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打高爾夫球曬了一下午,裙子上還有幾塊兒擦不幹凈的奶漬……

她皺着眉頭,似乎是在嫌棄黏膩的感覺:“我要洗澡。”

“睡醒再洗。”裴驍南表現得很淡漠,直接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沒想到醉酒後的小姑娘脾氣這麼大,她掀開被子,一臉不樂意:“我現在就要洗澡,不要等到早上,要不然睡不着。”

他給人老老實實摁着,語氣決絕:“不可以。”

“那你給我洗?”

她眨着眼睛,腦袋很暈,想到什麼就脫口而出了。

“裴驍南,你幹嘛這麼凶,該不會是性冷淡吧?”

裴驍南眉心一跳:“……”

“老子是不是性冷淡,你不是最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喑啞的嗓音像是暗夜裏的威脅。

小姑娘神色疑惑,可能是沒聽懂他說什麼。

她只是想讓男人不要那麼兇巴巴的,為什麼要清楚他是不是性冷淡啊?

好半晌,她終於有了動作,只不過是手指搭在裙子拉鏈上。

“我要睡了,衣服臟,我……”

她垂下眼睫,神色認真:“我要脫了睡。”

裴驍南被他磨得沒脾氣:“脫了容易着涼,就這麼睡吧。”

終於,她想脫裙子的動作堪堪作罷。

她也確實困了,迷迷糊糊了還問他:“我只睡一小塊兒的,不佔你的位置,你為什麼不過來陪我啊?”

“小夜鶯——”他簡直無奈得想發笑。

跟一個爛醉如泥的小姑娘躺一塊兒,他怕是要一晚上睡不着。

裴驍南關掉房間的吊燈,只留一盞床頭燈,氣息愈發危險道:“你說為什麼。”

“不知道,我好睏……”時晚尋側過身,深陷柔軟的枕頭裏。

枕邊點着清新的無火香薰,助眠專用,更何況醉酒後意識模糊,不一會兒,房間裏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裴驍南見她鬧騰完睡着才放下心,拿了件乾淨的浴袍去沖了個澡。

冷水淋下,才澆熄了涌動的星火。

長夜深沉,他從衣櫃裏抱了床嶄新的被子鋪在沙發上,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夜風涼嗖嗖的,將他的思維也吹得愈發冷靜。

下午的時候,進入到換衣室他才知道林維澤那邊出事了,所以臨時進行了緊急聯絡。

光線昏暗,裴驍南隱匿在夜色中,一接通便開口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林維澤語氣沉重:“娜斯佳的同夥想將她劫走,與我方人員展開搏鬥,最後關頭她被當場擊斃,但其他同夥被轉移到了另一輛車上,現在下落未明。”

娜斯佳睚眥必報,一旦她活下來,對裴驍南卧底的身份來說,未來一定是個隱患。

現在雖然塵埃落定,但那些同夥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可能會想方設法對他予以報復。

“我方傷亡人員如何?”

林維澤沉默了一瞬:“你先完成任務,我方人員隨時是你的後盾。”

雙方激戰,免不了有人犧牲,林維澤雖然心中隱隱作痛,但也只能鎮定下來,跟裴驍南和上級商量後續行動。

“齊弘生過幾天要慶生,但恐怕不是合適的時機。”

又起風了,他的嗓音淹沒在風聲里:“以後再找機會。”

林維澤一如既往地叮囑:“注意安全。”

一抬頭,夜空中烏雲避月,周遭寂靜如海。

這麼晚了,賀祈山仍坐在書房,手指捻着一張相片。

照片上的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穿着乾淨的校服,純粹得像是沒有經過時光的洗禮。

管家提醒道:“賀總,該休息了。”

賀祈山剛喝完葯,口腔里瀰漫著苦味,甚至五臟六腑也攪動着這番苦。

“小姑娘果然不記得我了。”他閉了閉眼,兀自感慨。

管家安慰道:“人之常情,畢竟過去了八年,賀總您也不必過於介懷。據醫生描述,時小姐在被綁架后甚至有創傷應激障礙,對那時候的記憶也很模糊。”

賀祈山捻着袖扣,氣場沉鬱卻堅定:“沒關係,我有時間慢慢等。”

……

天光大亮時,時晚尋才轉醒,她不情不願地睜了下眼,發現自己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看起來是澡都沒洗就睡著了。

醉酒後遺症讓她還有點頭痛。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時,她似乎從被裴驍南抱回酒店就開始沒印象了。

一些零散的關鍵詞慢慢在腦海里鋪散開。

什麼洗澡、脫衣服……

她好像還對裴驍南問了他是不是性冷淡。

時晚尋整個像時鐘卡殼,定格在原地。

裴驍南已然穿戴齊整,出現在她面前。

“我昨晚……”

她清清嗓子,不好意思道:“醉了之後沒做什麼吧?”

“也沒什麼。”他鎮定自若地回復說,“就是讓我陪你睡。”

時晚尋一臉赧然。

不可能吧,她喝完酒會這麼狂放?

“陪你睡在一張床上。”他漫不經心拖着腔調,將那句話補充完整。

“……”

時晚尋故作鎮定地應了聲,又頂着他的目光去洗漱,只感覺耳根滾燙,熱意久久不能消散。

兩人在酒店用完早餐后便下了樓,沒想到賀祈山親自在大廳等候着。

男人穿了身綉着淺金花紋的白襯衫,氣質溫和,靠近了能聞到淡淡的檀木氣息。

“裴總慢走。”

“賀總客氣。”

他看起來是專門來送行的,商量着說,“生意的事情不用着急,我想你也更願意慢慢談。”

賀祈山揚眉:“我也不會讓裴總白來一趟,手底幾家場子正愁沒人管,如果你要接手,條件可以商量。”

“齊爺讓我過來的,那我先代替齊爺謝過賀總了。”

裴驍南勾着唇角,笑意不抵眼底:“過幾天齊爺要慶生,還望賀總一定要來。”

賀祈山點頭道:“齊爺和裴總的盛情邀請,我自然沒有不來的道理。”

……

幾天後,齊弘生的五十歲生日在一架豪華遊艇上舉辦。

當晚,鄭青宇跟伊文早早過來幫忙佈置場子。

比起鄭青宇擔心今晚會不會出事,伊文顯得單純得過分。

他露出一顆小虎牙:“青宇哥,是你點的菜嗎?等會兒有什麼好吃的?”

“吃吃吃,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能考慮得長遠點兒?”鄭青宇給了他一個爆栗。

伊文吃痛,正想說他怎麼這麼暴力,又抬眼看到一併走過來的裴驍南和時晚尋。

“南哥、嫂子你們來了。”

知道裴驍南對自己好,伊文很黏他,也將他視為最信任的哥哥。

微弱的光線勾勒出男人清晰的五官輪廓,他壓着唇角弧度,也跟伊文打了聲招呼。

時晚尋今天穿的是件寶藍色雙排扣長裙,衣服裁剪合度,既將線條遮得嚴嚴實實,又將她的氣質襯得清冷的幾分。

宛若天邊遙不可及的一輪冰月。

半路上,她聽到裴驍南跟司機的交談便知曉今天又來見齊弘生。

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心裏有幾分忐忑,看見伊文的笑容才緩解了幾分。

齊弘生見眾人來了,招呼道:“各位能來,是給我齊弘生面子,阿南,你幫我招待一下。”

在場人神色各異,又各懷鬼胎地跟裴驍南周旋了幾句。

齊弘生則是去到房間裏單獨會見賀祈山。

他泡了壺碧螺春,給賀祈山倒了一杯茶。

“賀總能來,我倒是沒料到。”

知道齊弘生是只老狐狸,賀祈山也戴着層面具。

“跟裴總聊得很愉快,他讓我一定要來,正好我今天沒什麼事,便過來給齊爺撐撐場子。”

齊弘生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賀總是青年才俊,你來,是我的榮幸。”

說了幾句都是客套話,賀祈山依舊慢條斯理地笑笑:“齊爺給我臉上貼金了。不過今天是齊爺是五十大壽,想必也不想怎麼談生意。”

這番話也就直接斷了齊弘生舊事重提的念頭。

他附和着笑,倒沒繼續說什麼。

晚宴開始前,西佧才堪堪來遲。

他拎着一隻鳥籠閑庭信步,笑容里有幾分邪氣。

眾人還以為他不會來,抱着看戲的態度紛紛側目。

“齊總,我來晚了,別介意。”

齊弘生:“佧爺貴人多事忙,我肯定不會計較。”

西佧:“算不上,不過今兒確實是取了一批貨。”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包的劑量;“新型A1,齊爺有沒有興趣?”

“這批貨可是國外新型研發出來的,採用了更高的提煉技術,純度更高,性質更強,一次注射,就可以終身成癮。現在市場上還沒有貨源,但到時候賣起來,斷貨都有可能。”

西佧調笑着問:“怎麼樣,齊爺有沒有興趣?”

齊弘生嘆了口氣:“西佧,我今年五十歲了,這條道兒也走了不少年。半年前,我差點喪命,也暫時想過個安心日子。”

“齊爺想過安心日子,底下的兄弟可未必那麼想。”

齊弘生知道西佧野心強,之前就躍躍欲試想取代他的地位,可也沒想到他現在這麼張狂。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佧爺是在刀尖行走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西佧臉色一變,又逗弄起籠子中的鸚鵡來。

那隻鸚鵡教了許久也不會說話,此刻正在籠子裏喝水。

他皺着眉頭,給鳥籠里的水倒了那一小包的劑量融合。

鸚鵡喝完水,不過幾分鐘,藥效發作,先是發出凄厲的聲音,又拚命撲棱着翅膀往籠子上撞。

幾回合的掙扎后,已然奄奄一息。

“藥效果然比之前的好。”西佧拍了下膝蓋,雙眼冒着貪婪的光。

裴驍南目睹了全程,又睨過去西佧一眼。

他性子殘暴,干出這種事並不意外。

不過這種新型A1是之前市場上從未流通過的貨,如果西佧想賣,恐怕又會攪動起不小的浪潮。

裴驍南想,在流通入市前,一定要拿到這批貨給到警局檢測。

晚宴的菜式相當豐富,不過時晚尋全程沒怎麼動筷子。

西佧端起酒杯,視線沉沉地盯了她幾分鐘,心裏暗自盤算。

居然沒查到她什麼底細。

那就只能說明這小姑娘根本不是西城當地的人,即使有疑慮,到底找不到證據。

也不知道裴驍南是從哪兒找來的女人。

可能是來之前喝了半瓶水,時晚尋扯了下裴驍南的衣袖:“我想去個洗手間。”

在她走後,賀祈山也從座位上離席。

時晚尋莫名感覺這一路都有人在跟着自己,所以在盥洗池洗手時,也保持着一級警惕。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在聽到不屬於自己的聲響后迅速往前跑。

身後的黑衣男沒想到她這麼警覺,拿起手中的手帕就捂住她的口鼻。

霎時間,很奇異的香味湧入鼻息。

“這就是裴驍南的女人?”

“娜斯佳的事情不能這麼算了,找個地方把她辦了,再讓裴驍南付出點代價贖人……”

“……”

時晚尋聽到他們原來是衝著裴驍南來的,心裏更是一驚。

她想要去咬那人扼住自己脖頸的胳膊,可身體已然發出不妙的信號。

她頭重腳輕,意識越來越模糊,不斷掙扎,仿若瀕臨溺水。

直到男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肺里才湧入新鮮的空氣。

眼睛睜不開,她看不見來者是誰,只覺得雲霧纏繞,整個人如沾了水的棉花不斷下墜。

賀祈山讓保鏢把那兩人收拾后直接扔到海里。

他很少面色陰沉,可就在剛剛看到了小姑娘滿面酡紅,呼吸清淺時,所有陰暗的念頭在這一刻如氣球不斷膨脹。

沒有頃刻猶豫,賀祈山將人抱起,帶到遊艇內的房間。

時晚尋只感覺渾身乏力,她知道自己可能是中了什麼葯,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在Hur的是一種。

熱意不斷蔓延,她難耐地想要去泡在冰水裏,可是身體動不了,只能用蔥白的手指緊緊攥着被單。

一片混沌中,有人似乎是在喚她的名字。

“阿尋,我的阿尋——”

屬於他的阿尋。

小姑娘躺在柔軟的蠶絲被上,眼睫不安分地輕顫着。

越是接近,越是不敢褻瀆。

藥效發作,小姑娘眉梢眼角間染了幾分緋紅的媚色,痛苦地強忍着,不讓聲音從喉頭溢出來。

賀祈山愣怔些許,反應過來她中的是什麼方面的葯。

男人在床沿單膝跪地,情緒複雜,眼神滿是貪戀愛慕。

他解下小姑娘的綁帶鞋,露出小巧圓潤的腳趾,而纖細的腳踝一隻手都可以握過來。

仿若一隻精美易碎的瓷器。

眾人眼裏的賀先生,是口口相傳的慈善家,正人君子。

殊不知只是外在禁錮的夾子。

猶如一朵玫瑰,表面鮮艷,可生根處早已腐爛。

只有時晚尋,能讓他如此失控。

賀祈山摘下金邊的眼鏡,摺疊放在床頭柜上。

淙淙如水的月光浸泡在房間,更添幾分如夢似幻的迷幻感。

他並不着急去品嘗她的美味,而是如同高級獵手對待獵物,一點點蠶食,誘她掉入陷阱。

清甜的少女氣息猶如春風拂過的三月嫩芽。

從未有人設想過,人前斯文有禮的賀先生會猶如匍匐在少女腳邊的一隻獸。

眸色里早已是被陰鬱念頭浸染過的翻江倒海。

賀祈山執起她的手,看到小姑娘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細密的汗珠黏膩在額間,平添幾分風情。

他的目光順勢炙|熱的目光落到起伏的線條上。

只要把雙排扣拆開……

景色預計比他想像得還要美。

但他並不打算着急佔有。

時晚尋渾身蜷縮着,她屏住呼吸難受得將自己縮成一團。

好熱……

真的太熱了。

比臨城的夏天還要熱上數倍。

所有的念頭都像被大雨沖刷、碾壓過。

“裴驍南——”她呢喃着,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

外面傳來幾聲響動,有人在賀祈山耳邊說了句什麼。

他穿上外套,喉頭滾動:“阿尋,在這裏等我。”

緩了緩神,時晚尋強撐着坐起,她用盡全部力氣打開房間的門,一路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裏。

惶恐、混亂、不安……急劇在心口膨脹。

直到熟悉的雪松香包裹住他,那一份安定感才緩緩充盈。

是裴驍南來了嗎?

她動動唇,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五分鐘前,看時晚尋還沒回來,他就知道出事了。

他順着遊艇內的地方一處處找過去,黑髮被汗珠打濕,覆在眉間。

裴驍南眉目冷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小姑娘純潔而靡麗的模樣幾乎讓他心底的火呈燎原之勢。

只失神了片刻,湧上來的怒氣又讓他此刻看起來生人勿近。

冷冽的目光幾乎可以讓人不寒而慄。

不用多說,這時候的裴驍南幾乎動了殺念。

“阿尋,阿尋——”

“看着我。”

時晚尋發出難受的低咽,手指不安分解不開扣子,着急得她擰着眉頭。

裴驍南看着她的癥狀,心裏的猜測靠近愈發不好的念頭。

他安撫道:“不怕了。”

隨後,遊艇靠岸,飛鳥盤旋,海風掀起微涼的氣息。

裴驍南冷着神色將人抱進車後座,隨後升起擋板。

時晚尋的內心泛起點兒漣漪,想說話,可嗓音軟得像三月春雨:“我難受……”

長裙前襟的雙排扣已經鬆動了幾顆,肩帶鬆鬆垮垮地掛在一側,露出的一截肌膚白皙細膩,欲遮還羞。

仿若滾落到手中的圓橙,只能任由人動作。

果然。

他不想讓她這副模樣落進任何別的男人的眼裏。

時晚尋的視線迷離,燒灼感讓她唇色穠麗,眼神里像含着一汪春水。

她捧着他的臉,手指一路下滑,停在了男人的皮帶扣上。

而後的兩個字氣若遊絲:“哥哥。”

這一眼,將他的腦海里克制的弦挑斷,理智瞬間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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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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