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董事會裏,剩下幾位蘇家的董事雖然仍覺得現在這個選擇超出了他們原本的預料，還是存在風險。但礙於必須戰隊做出的選擇，考慮再三也都站起來投了贊成票,選擇這個目前看起來可能的利益大於風險的決定。
他們平日裏叫板蘇成文，也不過是想從他手底下多爭取一點利益。
蘇成文是董事長,他們胳膊扭不過大腿這件事,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如果蘇成文鐵了心要扶他女兒上位,加上當年蘇家老爺子給出的承諾和蘇蔓自己爭氣,他們也很難阻攔。
今天這一出，雖然看起來像是蘇成文和蘇蔓合起來做的一場戲。
帶着這麼多東西有備而來，還有什麼大項目，更有可能是蘇成文自己找到的關係，送給女兒當籌碼。
所有董事的想法都是這般,並不知道蘇成文其實真正的想法是想留着集團給他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既然蘇蔓未來仍有很大可能躋身公司管理層,關鍵就在於她的位置和上位條件。
市場中心作為集團的關鍵部門——來錢的地方,其重要性不必多提,難度同樣很大。想要做出成績哪裏有那麼容易。
哪怕是蘇成文有意幫她，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提升起業務和集團利潤。
如果她不能實現今天董事會的這番承諾,能五年內不進管理層，還願意賠償可能造成的損失，甚至提出了願意賣出股份出來賠償讓大家安心。
五年不能再進集團管理層,誰知道五年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其他的蘇家小輩也都成長起來了，完全可以先她一步。
這也不是他們逼的，是蘇蔓自己心氣高主動的承諾，真鬧起來白家和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索性他們就和她賭一賭！
賠償也是她自己說的，那他們可不得聯合起來給她“找麻煩”,最好直接把蘇蔓手裏的股份都給榨出來！藉機削弱蘇成文在集團的權力。
大家再看蘇成文現在的樣子，明顯着急生氣不像作假，完全不復他平日最愛在大家面前表現的沉穩與勝券在握的模樣，也算是熟悉他的親姐姐和親弟弟覺得他是真的急了。
等到一眾董事離開會議室，蘇成文剛才藏都藏不住的焦慮、懊悔，被忤逆、割肉的氣憤全部衝著蘇蔓爆發出來。
“你逞什麼能！股份的事情是可以用來隨便打賭、開玩笑的嗎！”
“以前你怎麼樣我都忍了，你要是真把股份賭出去，我們這個父女也不用再做了！”
蘇成文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憤怒，整張臉都因為充血而變得漲紅，眼睛甚至也有些紅了。
看向蘇蔓不像是看女兒，更像是看着一隻不會看門，讓他財產很可能要被盜賊奪走的——沒用而可惡的狗。
氣急敗坏於蘇蔓今天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線，平日裏一直默認把妻子、女兒的股份當做自己所有物的蘇成文徹底撕下了往日的面具，神態可怖。
妻子和女兒的股份合起來不算個小數目。也是他在集團事務、股東大會上能穩穩按照自己心意形式的一份重要助力。
蘇蔓既然貪心到想直接升到市場中心的高層，就已經觸碰到他的逆鱗，再加上賠償和出賣股份一說，蘇成文再也沒辦法和她談父女之情了。
他剛才說的話也是真的，如果蘇蔓真的最後沒能達成今天在董事會上放出的豪言，逼得這群股東讓蘇蔓交出股份，他也會直接放棄這個蠢到家的女兒，轉頭培養家裏的小兒子去。
沒了股份和聽話兩個點，蘇成文完全不會再猶豫從像他、年輕小又親近他的兒子，以及感情淡薄、忤逆他的大女兒中選擇繼承人。
白家的面子，也一點不用留了。
面對蘇成文明顯失態的樣子和那雙赤裸裸帶着敵意的眼神，蘇蔓卻用一句話讓蘇成文又再次變了臉。
“我說如果對集團造成損失，還不起實在不行的最後一步用股份來賠不過是最壞的可能，哪裏可能真的虧這麼多。”
蘇蔓自信地說著自己的判斷，似乎並未在意蘇成文的臉色和自己剛才承諾的威力。
“萬一的萬一，他們要逼我。我也沒說賣給誰，將股份賣給你或者媽媽，換來的錢補給集團不也是信守承諾嗎？”
“我心裏有數，不會讓集團股權有什麼風險的。”
蘇蔓站在蘇成文面前，平靜且不以為然地說著對股份的處置，也說出了她想好的漏洞。
蘇成文原本滿腔的怒火瞬間化為了一股輕煙，又很快又某種隱秘的渴望、貪婪堵上他的嗓子眼，讓他喉嚨發乾。
“你這——”
“你……怎麼也不和爸爸商量一下。集團經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萬一虧了還不是我們替你從小家裏掏錢補償其他股東。”
好一會兒，他才幹巴巴地對着蘇蔓說出了話。
整個人也終於放鬆了下來，臉上慢慢浮現出了往日的笑臉，語氣也軟了。
蘇蔓站在他面前，雖然已經料到他的這一連串反應，卻沒多少猜中發展的欣喜。
正當蘇成文心思還有些亂，計算着某種可能和利弊的時候。
就聽到蘇蔓突然發出的疑問：“您就這麼不看好我嗎，覺得我會讓集團虧錢嗎？”
“我也確實是不服氣，所有人都這麼反對我，好像我不是蘇家人似的。”
“看來還是只有媽媽信賴我，估計也只有媽媽願意替我擔保、兜底。”
看到女兒再尋常不過的淡漠的臉和無所謂的神情，蘇成文趕緊開口：“爸爸怎麼會不看好你呢！你今天表現的多好。我就是怕你太不慎重。隨便幾句話就被別人激將落入陷阱。”
“你怎麼就不是蘇家人了，你是我蘇成文的女兒，比他們名正言順多了！”
“只是你到底年輕，還是要小心謹慎，別辜負爸爸對你的信任！”
蘇成文鬆了下來，至於女兒真的五年內做不了管理層什麼的本來也就不會讓他特別在意。
然後，他笑了起來，拍拍蘇蔓的肩膀，想和她聊一聊她說的那個神秘的國外投資大項目。
蘇蔓看了看手錶，打斷了他的關心:"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情，下次再和您談吧。"
蘇成文看了眼時間，確實也不早了。
“行。不過，你不抓緊時間走馬上任？”
臨走前，蘇成文甚至還和蘇蔓又重新開起了玩笑，完全不復方才那可怕惱怒的模樣。
蘇蔓也內心確實覺得他現在開玩笑的樣子有些好笑：“今天都快要下班了，明天吧。”
她看着已經是慈父狀態，甚至似乎已經忘記怪罪她自作主張從母親那裏弄來授權、參加董事會，又擅自換了想去的部門和崗位的事情，眉眼微微上挑。
“而且，人事部門都還沒發文呢，名不正言不順。”
木已成舟，蘇成文還在考慮着股份的事情，自然不會再阻攔女兒，做壞人把女兒往外推。
爽快地一揮手叫來秘書蔣勇，吩咐他將今天董事會簽署的決議備好案，通知人事中心明天一早就下達人事變動的通知。
蔣勇點頭應下忍不住多看了看這位如今確實值得他關注的大小姐，走了出去。
“行了，明天再來上班，可別再和爸爸耍性子了。”
“我最近真的被你弄得頭都大了。”
蘇成文今天的心情起伏着實有些大，這一上一下的讓他也覺得有些許疲憊，忍不住又交代了蘇蔓一句。
他也需要回去好好思考一番，讓蘇蔓一躍來到關鍵部門的高層副職是他之前沒想到的，也必須要和老爺子交代一聲。
現在，他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對待女兒接下來的工作。
“那我就先走了。”
蘇蔓很快與他告別，往樓下走去。通道里遇見蔣勇和另外一個秘書以及秘書助理，三人都停住微微對她鞠躬。
蘇蔓輕輕點頭算是回復，很快坐上電梯往樓下去。
大小姐居然藏在集團做管培生微服私訪，如今直接跨了不知道多少級，直接成為市場中心副經理的位置，真是電視劇里才有的情節。
秘書突然想到蘇蔓之前正好輪崗到了市場部，從前的同事、領導現在卻變成了下屬。再想到市場中心現在的經理，果然戲劇。
不知道，明天那些從前大小姐的“熟人”都會是什麼表情。
趁着這個時間點，晏承安的畢業大戲還沒開演。蘇蔓和俞星約在了離學院不遠的一處隱秘性不錯的咖啡廳包廂內。
看着眼前打扮精緻、照常沒什麼多餘表情的蘇蔓，俞星思考着自己等會要說的話。
他知道蘇蔓的家庭情況應當不差，畢竟是能很早就去美麗國留學的人，卻並不了解她真實的家庭背景。
應當是經濟實力不錯的人家出來的，卻不會有多大能量。
畢竟，她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職員，晏承安沒提過她家裏情況，她自己也從來沒有露出有過什麼厲害的人脈、背景。
娛樂圈的人大多精明且實際，俞星同樣非常現實。
“說起來，晏承安把你介紹給我的到現在也快一年了，我們也都沒怎麼正兒八經地單獨坐下來聊聊天。”
俞星坐下來以後，習慣性地寒暄了兩句，就見蘇蔓看了看手錶，一開口就是和他不對付。
“沒什麼必要單獨坐下來聊天，我沒這個興趣、我想你也是。”
俞星碰到她這種個性的人，再圓滑的性格和處事也都沒了用武之地，頭疼地也和她開門見山。
“行，那我快點進入正題。你們交往的時間也不短了，有沒有考慮過你和晏承安的未來？”
俞星不再啰嗦，想通過今天一番對方讓她明白娛樂圈演員的路不是那麼好做的，也探清她對晏承安未來事業發展的看法。
“未來就是結婚，正常生活和各自的事業發展。”
蘇蔓一記理所當然的結論讓俞星剛剛喝下去的咖啡差一點嗆到自己，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你也太自信了吧！
“那你有想過怎麼樣可以讓晏承安的未來更好嘛？”
俞星重新看向蘇蔓，希望她能真的看一看現實。哪怕一個演員很有資質，有天賦、肯賣力、有演技也不是這麼好出頭的，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要做到位，都要減少短板。
人脈關係更是非常重要。
“他的未來本來就會很好，有我只會更好，你有話直說，你說完了我再問你。”
蘇蔓今天來，卻不想浪費時間和他糾結這些沒什麼意義的鋪墊。
這些具有誘導性的問題和感慨，上一世蘇蔓就已經體會過了，覺得膩歪。
俞星一梗，再度感嘆蘇蔓確實是不怎麼適合做一名公眾人物的妻子。
“我希望你明白，晏承安是一名很有天賦的演員，他有很好的未來。如果你真的想和他走入婚姻的殿堂，也應該為他多着想一些。注意自己日常經常找他會不會影響他的工作，會不會影響他的形象，能不能做一名合格的妻子幫助他——”
俞星以晏承安的前途來勸她少在人前和晏承安扯上關係，保持該有的低調和隱秘，注意自己身上的缺陷。
聽到這樣一番話，蘇蔓趕緊叫停，看着這位直男癌極其嚴重也極其自私自利的經紀人，問出了個讓俞星變了臉色的關鍵性問題。
“這樣的話，你有和晏承安說過嗎？是他示意、還是同意或者完全是你自己的決定？”
俞星自然不會在她面前撒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還試圖繼續打感情牌、道德綁架來說服蘇蔓。
“我相信我們共同都想為了承安好。他想做最好的演員，我的想法並不過分吧。”
蘇蔓對着平日掩飾地很好，如今在她面前終於顯現出他真實想法的俞星感嘆。
“自以為是、高高在上，扭曲親密關係中的權利、尊嚴、態度等等認知，以奉獻為誘導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嗎？”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估計會覺得你說的很多。可憑什麼你一個外人以這種道德綁架來要求我？”
“誰給你的權利，給你的膽子！”
俞星的表情也徹底冷了下來，不再故作友善。但當他看見蘇蔓在她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上撥出他熟悉的晏承安的電話，他才慌張起來，大喊一聲。
“你做什麼！”
“你別衝動，我根本就沒做什麼，只是站在經紀人的角度想要和你聊一聊！你不要對我這麼大惡意！”
此時的俞星還不是後來見過那麼多風雨、不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維持表面功夫的經紀人，牽扯到他好不容易合作上的苗子，他一點都不想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與女朋友的紛爭而和晏承安鬧掰。
他清楚晏承安，所以從來在他面前不表露自己的某些想法，因為晏承安確實就是個光風霽月的人，絕對不能接受他的一些“自作主張”。
蘇蔓的手倒也確實停了停，其實蘇成文也好、蘇家人也好，還有俞星，只有戳着他們真正在意的事情，他們才會從高傲、虛偽的表象中顯露出真實的情緒，露出他們的怯懦與顧忌。
但蘇蔓也沒興趣看他們的真實，她只是還在猶豫圈內有沒有更合適晏承安的經紀人，自己貿然插手現在不過是男朋友的晏承安的事業是否合適。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想做嗎？換一個人，一個足夠成功的、你也需要仰望的人物，你敢指揮對方應該怎樣為伴侶的事業而做嗎？”
蘇蔓沒再深思，只是再一次戳破了俞星的小心思，讓從未被人直接戳中心裏的陰暗想法的俞星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和羞恥。但他還在強撐着辯解，同時也確實有些覺得委屈。
“那你說，我都做了什麼！”
“你有沒有想要、曾經以任何言語、行為干涉晏承安的私人感情，以為了對方好之名進行各種勸誘。”
蘇蔓這話一出，俞星更是覺得胸口發堵，這蘇蔓難不成在他身邊裝了監控？那也是他偶爾閃過的未來的想法，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的！
早知道，他就不這麼愚蠢地主動約她出來談談，反而被她抓住了話柄，陷入現在這種尷尬境地。
“按理你也不會閑着沒事吧？不專心提高自己的專業能力，儘早搭建起更加高效完備的工作團隊，給簽了經紀合約的演員找更好的本子、導演、代言，盯着我做什麼？”
蘇蔓也是真的不理解，他可以不喜歡她，兩人之間保持最冷漠的距離，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即可，沒必要惡意揣測還兩邊挑撥，大概是真的心計沒地方花了、也太閑了。
“是你覺得晏承安沒本事，還是你自己沒本事必須靠伴侶上位，還是你就是想滿足自己的操控欲，才總想着干涉、操控手下藝人的正常私人生活、情感生活。”
蘇蔓的一連串話直接把俞星震在了位置上，他也終於舉手叫停。
“停停停，你真的夠了，別說了。這些不過是你自己的臆想和猜測而已，我想我們今天的對話也可以到這裏了，我投降。”
說完，俞星就想起身走人。
蘇蔓再次開口的話卻又讓他正要擰開包廂把手的動作停住了。
“婁喬導演是好導演，之前拍的不少電影也確實拿過很多獎項，也會調教演員。但他也有過拍的好幾部作品都沒能在內地上映的經歷，票房慘淡、無聲無息、虧到底朝天也不稀奇。”
“你有做這樣的準備了嗎？”
蘇蔓評價着這位骨子裏其實很文藝的知名導演，也終於問出了今天她之所以來見俞星的目的。
上一世，這部電影在電影拍攝過程中改了又改，越走越偏，最後出來的成品太過黑暗、晦澀，根本沒辦法通過審查。
婁喬導演不甘心改的面目全非，只能拿到國外參展，倒也拿了一幾個小的電影展的獎項，總體卻還是失敗了。國內一無所得，國外又沒事前做好沖獎的準備，就這麼耗費了大家近一年的時間，燒了錢和精力、付出。
婁導不信邪，再度拍片，再次失敗。
算起來，整個電影團隊裏的人就沒有討到好的。大概只能說晏承安在婁導隨意發散而又吹毛求疵的要求下，在這類深挖人性的電影中逐漸實現了演技的升華與蛻變，也得到了婁導、編劇圈子的認可和接納，是他最大的收穫。
直到三年後，晏承安拍攝婁喬導演同門師哥的傳記類電影，一舉拿下國內多個重量級影帝，入圍了國外三大電影節之一的電影節影帝提名，才徹底翻身，正式開啟他掃獎之路。
可惜……又出了意外。
想到這裏，蘇蔓心便一沉，重新看向已經回到座位上沉着臉看她還要說什麼的俞星。
她討厭俞星，但俞星目前還是晏承安的經紀人。
他究竟適不適合做晏承安的事業夥伴這件事情不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都應該由晏承安自己來決定。
前幾年，俞星和她的矛盾還沒有那麼大，他也一直隱藏的很好。在晏承安最落魄的那兩三年裏，除了劍走偏鋒的晦澀文藝片沒人要他的時候，俞星一直沒有放棄、背叛過晏承安，一直儘力為他奔走，讓晏承安沒有後顧之憂地繼續專註於提升演技。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走過來，晏承安對他越發信任，俞星卻在晏承安成功之後自覺情分已深，也露出了馬腳。晏承安也與他結束了合作夥伴的關係，給了俞星大量的經濟補償，絕了來往。
重回到這個時間段，蘇蔓要直接將矛盾早日擺上枱面，先斷了俞星的僥倖和可能慢慢冒出的試探。
“所以，你是從什麼渠道知道了什麼內幕？”
俞星還是壓住了自己的性子，重新回到桌子前審視他面前的女人，不確定她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內幕消息。
“婁導前兩部電影都很成功，所有人也都對他有期望，而容易忽略風險。”
“你要看着導演團隊和演員，在他們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不走向極端、和大家想要的結果背道而馳的拍攝走向時，儘可能地提醒、爭取、善後。”
“不論是想內地上映還是直接衝著國外拿獎，不要心存僥倖，提早想清楚最壞的可能。”
除此之外，蘇蔓沒有多說其他，今天她說的話也夠多了。
哪怕上一世晏承安最終收穫了巨大的成功，也從這次的低谷中得到了成長和友誼，依舊是有遺憾的。
幾百號人花費了這麼大量心血的影片最終看到的觀眾沒有幾個，晏承安直接從頗為搶手的新生代演技派演員成為無人問津的文藝片毒瘤，又重新演起小投資片子和難以上映的文藝片，婁喬導演也是一蹶不振許多年。
拍自然要拍的，晏承安需要婁喬導演和這類片子的打磨，導演團隊也花了很多的心思。但這部電影最終可不可以比上一次有個稍微好上一些的結局？
這件事情，她不適合從中插手，現在最適合的人反而只有俞星。
所以，她才會來這一趟。
俞星聽完這一番話，一顆心也慢慢提了起來，蘇蔓說的沒有錯。電影還未開拍，包括他在內的整個團隊都沉浸在晏承安獲得婁導新電影男主角的喜悅當中，是忽略了背後的風險。
“所以，那天在飛機上，你和婁導還聊了什麼？”
俞星已經下定決心一定會關注電影開拍后的走向，提早做好準備。選擇性遺忘會談前半部分的內容，還是向著蘇蔓低了頭，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確實是現實、勢力，所以他要知道可能影響晏承安未來道路的所有信息。
“我沒和他聊這部電影的內容，只和他問了私人投資的事情，讓他幫忙牽線。”
蘇蔓也整理了自己的手包，站了起來，今天的見面到這裏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俞星一怔，投資？
“你有錢投資這部電影？他同意了嗎？佔比多少？”
他很快在心裏盤算着如果能有自己人作為投資者，到時候可以更加名正言順地看着導演，對他加以限制了。
俞星擋在門口，認真地問了起來。也是今天第一次對她語氣中帶着重視和熱切。
“我不會投這種有太大風險、也不可能賺到多少錢的電影。我讓他幫忙介紹的是別的導演，拍喜劇的。”
“這應該是你理論中我不愛他的表現。但恰恰相反，正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不會投資他的電影。”
蘇蔓看着俞星，這句話說的完美沒有之前她的話來的重而有攻擊性，卻在她走之後讓俞星晃神了許久。
蘇蔓可以為他花錢買禮物、花很多的錢為他做各種事情，卻從來沒想過花錢去捧他。
晏承安的追求是做一名優秀的、能留下好作品的演員，這是他自己的事業。他是一個其實也很驕傲且執着的人。
她就應該給予他尊重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