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第3章 chapter3

一抹鮮紅映入南瓷的瞳孔。

楚傾的人形立牌后,是一千朵玫瑰築成的花牆。

紅得要命。

而花牆之上,還亮着一排英文。

“lostinyourstage”

南瓷心頭微動,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玫瑰花永遠盛開。

這場愛的奔赴也不會停止。

她拿出手機,取景框對準花牆,發了條微博。

lnd:三點在花牆旁邊發放應援物。

因為現場人很多,所以網絡有點延遲,微博轉了半天才發出去。

lnd作為個站,線下活動很少缺席,飯拍產出不缺,每次的應援物更是換着花樣來。

在楚傾粉圈是個滿級大佬的存在。

南瓷見怪不怪地翻着諸如“l姐家裏是不是有礦”、“富婆姐姐康康我”的評論,一笑置之。

她是有錢,但除了錢,一無所有。

畢竟說起來,她是被南家不得已接回來的私生女。

上不了檯面的。

南弘燁每個月象徵性地打來一大筆錢,算盡到為父的撫養責任。

-

“姐姐,領取條件是什麼呀?”

南瓷聞言抬頭,看向面前站着的女孩。

十七八歲的模樣,手裏捧着杯奶茶,視線粘在做工精良的手幅上挪不開。

“超話九級以上,有代言雜誌購買記錄最好。”南瓷溫淡地說完,隨口問了句,“新粉?”

“嗯。”那女孩漾起笑,嘴角的酒窩明顯,“我上個月看哥哥那個《submerge》舞台垂直入坑的!”

南瓷下一秒反應過來,那是五月份楚傾在品牌活動上的一場表演。

一個不太正式的舞台,卻依然能成為楚傾吸粉的契機。

這就是屬於他的實力,別人無論如何也奪不走。

那女孩很快翻出自己的超話頁面,遞到南瓷面前,嘴裏念叨着:“姐姐長得漂亮,為什麼還要帶着口罩啊?”

這話吸引了後面排隊的傾星,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南瓷。

其中不缺老粉,這麼多年線下活動從未見過這位滿級大佬摘過口罩。

沒人見過她的模樣。

可口罩遮不住南瓷的眉眼,淺淺勾勒的眼線將她的桃花眸襯得純中帶欲,每一分都帶着精緻感。

細窺之下,能看出南瓷是個美人胚子。

南瓷愣了一瞬,指節無規律地敲在透扇上,客氣而疏離地笑道:“謝謝。”

“但我長什麼樣都只是楚傾的一個粉絲,不必太在意的。”

追星不追粉,一直都是粉圈的共鳴。

一旦大粉有了過多的腿毛,那純粹的愛就會變質,畢竟很少有人能拒絕眾星捧月的感覺。

可南瓷不想,也不需要。

-

等所有應援物陸陸續續地發完,已經接近五點。

夏天晝長,魚肚白的天空還掛着晚霞。

南瓷起身準備檢票進場,卻瞥見自己三點鐘方向有兩道拉扯的身影。

男人虎背熊腰,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包,右手在推搡一個瘦削的女人。

隔的距離不算遠,南瓷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我早就付了錢,你憑什麼不給我票?”

“不是說了我沒票嗎?還有錢不是已經退給你了嗎?”

“我在場館門口你告訴我沒票,那我白跑一趟誰來負責我的損失?”

女人說著,紅了眼眶。

有不甘,有憤怒,更多的是無力。

南瓷冷眼觀着,腦子裏蹦出四個字。

黃牛跑票。

這種行徑明明卑劣到極點,卻長久以來無人管束,猖獗不消,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苗頭。

被跑了票能拿回錢還算是幸運的,多的是粉絲錢票兩空,在場館外崩潰到哭,最後只能離開。

她自知不是聖人,管不了別人的事,轉身要走。

可當南瓷的目光觸到女人懷裏抱着的金色燈牌時,遲疑片刻,眼睫垂了下去。

男人無動於衷地剮了女人一眼,作勢要走,路卻被人堵住。

然後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

“沒票?”南瓷搭下眼皮,看向男人的胸包,“敢不敢把包打開?”

男人被南瓷的眼神怵了一下,但態度很快橫起來,罵了句南瓷聽不懂的方言,“有你什麼事?讓開!”

南瓷腳步沒動,“不就是想坐地起價,找個出價更高的下家?”

頓了頓,她嗤笑道:“一個男人,敢做不敢當啊。”

男人聽到這話,像被戳破心思,但窘了幾秒后還是厚着臉皮抵賴:“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南瓷沒說話,徑直望向女人,問:“買的多少價位的?”

女人怔了一下,用手指比了個二,“2180。”

南瓷點頭,朝男人瞟了眼,緊接着打開付款碼,“我出三千,把票給她。”

她的話讓男人綳不住喜色,臉色陡變,搓着手問:“老闆說的當真?”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南瓷不耐煩地晃了晃手機,“快點。”

就在男人掏出手機的間隙,南瓷的手臂被女人抓住。

她側頭,女人小聲囁喏道:“我沒那麼多預算。”

言下之意是三千的票她付不起。

南瓷拿下她的手,沉默着任由男人掃碼收錢。

“得嘞。”男人這下爽快又大方地拉開自己的胸包,露出裏面幾張平整的門票。

他取了一張放到南瓷手上,訕笑地說道:“老闆票拿好。”

南瓷從他手上抽走票,等男人走遠后遞給神情迷茫的女人,“你給我2180就行,剩下的錢留着以後買楚傾的代言吧。”

她的語氣平淡到像在談論天氣好壞。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南瓷,嘴翕張半晌,有些語無倫次,“謝謝,我……你也是傾星?”

南瓷頷首,嘴角小幅度地上揚,“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幫你?”

“我以為今天進不去了。”女人捏着票,喜極而泣,聲音有點哽,“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南瓷猶豫幾秒,沒有拒絕。

“楚傾的小嬌妻?”南瓷粗看了眼女人的微信名稱和背景,失笑地反問。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緋紅,“你還是叫我cici吧,趙夕惜。”

南瓷在備註欄里打下她的名字后,朝體育館挑眉,“走吧,快開始了。”

說完,南瓷先一步抬腳,沒注意到趙夕惜舉起相機。

-

偌大的場館燈光亮了一半,工作人員還在檢查升降台等設施,而觀眾席已經陸陸續續坐了一大半。

南瓷找到內場座位坐下后,旁邊正好也是傾星,在擺弄着燈牌。

“紀正一粉絲這次蠻拼的,不過再拼,還是要傾星姐姐給她們看看,什麼才叫排面。”

“嘿嘿,我們所到之處,寸土寸金。”

燈牌亮起的金光映入南瓷瞳孔,目光深處是藏不住的愛意。

六點一過,場館燈火通明,各色交織在一起,像夜幕降臨后繁華市區里熠熠生輝的霓虹燈。

南瓷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刷着微博,指尖在首頁彈出來的推送上頓住。

英雄救美不假,但美女救我絕對是真的!!!

配圖是張她的側顏。

她掃了眼略顯浮誇的事情描述,就知道是趙夕惜發的。

評論區裏的粉絲第一時間認出了她,都在瘋狂lnd。

—是l姐啊啊啊啊!

—她是什麼人美心善的天使啊?

—絕了……

南瓷思忖一會,還是發了一條評論。

lnd:那就好好為他尖叫吧。

發送成功后,南瓷就收了手機。

因為下一個出場的,就是楚傾。

南瓷屏息盯着舞台中央。

燈光亮起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楚傾站在立麥前,一束光環繞着他的側臉,落在金絲眼鏡上,額前碎發在鼻樑處鋪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鯨落》是楚傾第一首出圈的歌,少年乾淨的嗓音就像海上漣漪,一層層推開受眾的壁障,推進大街小巷,推上各大音樂榜單之首。

無關風花,無關雪月,可是楚傾的每一個氣息間滿是深情。

整個場館是暗的,唯有楚傾頭頂一束光,以及台下星星點點為他而來的金光。

當最後一句的尾音落下,楚傾拽下立麥上的話筒,大步走向延伸台。

骨節分明的手扯開格子西服的紐扣,西服落地,全場尖叫。

“晚上好啊,朋友們。”楚傾朝鏡頭恣意一笑,單手解開白襯衫最頂端的一粒扣子,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下面帶來一首《serendipity》。”

他的話音剛落,燈光轉暗,從舞台兩側湧入一群伴舞。

南瓷揮舞着手中的燈牌,一遍遍地喊着楚傾的名字,彷彿不知疲倦,即使聲音嘶啞也甘之如飴。

故事的最初,南瓷就相信平行時空。

就像這樣,他在舞台上發光,她在舞台下吶喊。

愛意和心臟一樣,跳動不止。

走出體育館,南瓷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場絢爛的綺夢。

當盛大落幕,夜晚無限放大了她的落差。

南瓷抱着燈牌從江邊走過,臨近深夜的風冷得有些刺骨,也讓南瓷清醒了不少。

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南瓷後知後覺地感覺喉嚨發乾,想去買瓶水。

可腳剛邁出去,放在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在黑夜裏格外刺眼。

南瓷躊躇幾秒,劃了接聽。

電話那頭女人聲音有點鼻音,像剛睡醒般,“你那邊是深夜吧?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算時差……”

“有事嗎?”南瓷手指收緊,打斷了女人的話,壓着脾氣問。

“我快要結婚了,”女人像在組織措辭,“所以我會回國一趟,把協議書籤了。”

南瓷怔愣了一下,低笑出聲,“一張紙而已。”

“沈婉舒,你不是早就做了選擇?”閉了閉眼,她冷淡至極地說道:“從你把我扔在孤兒院那天起。”

-

“嘀嘀嘀……”急促的鳴笛聲在南瓷耳畔響起,南瓷回頭才發現自己早已偏離了行人路,走在了馬路的邊緣。

晃眼的白熾車燈越靠越近,南瓷來不及躲避,一下子跌坐在路邊的綠化帶上。

短暫的頭暈目眩過後,南瓷揉了揉手肘,剛要撐起身體,頭頂卻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小姐你怎麼樣?”

南瓷看清來人是大頭,下意識地抬眸看向匿在暗夜裏的那輛車。

半開的車窗后,男人微抬帽檐,一雙深邃的眼眸還畫著舞台妝,黑緞襯衫領口半敞,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膚。

他的視線和南瓷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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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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