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有計可解
“我並非是想要責怪你,而是給你一個告誡。”魏旭收起見雨,笑問:“你只不過是犯了一個所有人都會犯的錯,我也犯過,就在前不久。”
夜紗華十分不好意思的問:“什麼錯呀?”
“證偽。”
夜紗華十分疑惑的歪着腦袋,有點可愛,想要睡覺。
“你知道賭博么?”魏旭笑着問。
夜紗華猛地點頭。
“那你認識自稱賭神的人么?”
夜紗華輕輕搖頭。
“我就是賭神。”
她再次歪着頭問:“真的?”
“假的。”魏旭笑着說:“假如我能同時聯繫五千個人,教他們玩骰子,以大小定輸贏。我把大和小分別發給兩千五百人,肯定有一半人對,然後我拋棄輸的那一半人,把這兩千五百人分為兩撥,然後告訴他們大和小。”
“以此類推,四次之後,剩下人的人會不會認為我是賭神呢?一定會。這就是證偽的關鍵作用,不是說讓你證明自己有多麼了不起,而是讓你證明,這個方法可不可行。”
“以前我本事大了就敢殺道庭的畜生,被罰的爹媽都不認識。那至少我本事是真的大呀,我的背景是真的厚呀。”
“你呢?稍有長進,就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這種性格是要吃大虧的。永遠記住一句話——人的成功是大多是因為幸運,只有不斷證明這種幸運是一種必然之後,那才是成功,這句話很值錢。”
“人啊,總是這樣,把成功歸咎於自己的實力,把失敗歸咎於自己的運氣。一但有點成績,就開始不聽勸,認為老天爺老二,我老大。我吃過大虧,我不希望你再吃。”
夜紗華輕輕點頭。
“你不明白。”魏旭抬起右手,“火之極意——天羽囚龍之舞。”
一隻小小的火鳥從魏旭手中飛出,它在半空快速擴大,散落的火羽快速變成一隻火鳥,然後繼續擴大,指數增長,十秒之後,烈焰就覆蓋了整個天空。
他猛地一握,火鳥瞬間消散。
夜紗華緩緩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我信你,教你,用你,不是讓你變成一個笨蛋,也不希望你能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你能少吃一點虧,要學會敬天禮地,失去敬畏者,死無葬身之地。”魏旭閉上眼睛繼續修鍊。
夜紗華撿起墨劍繼續練劍,再也不敢有一絲懈怠傲慢之心。
她很清楚魏旭說的都是智慧,聽進去就是受益終生,而且現實就擺在這裏,她也不敢有絲毫質疑。
入夜,魏旭隻身一人來到了卜沈欣的房間中。
他剛進來,卜沈欣就把房門鎖死,然後將鑰匙丟入褲子中。
還沒坐下,卜沈欣就喊了起來,“魏旭,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答謝我。”
魏旭臉上帶着笑容,說是,內心噁心的要死。
他感覺卜沈欣這個傢伙特別有當呂布的潛質,你救人一命,只要那個人不是狗,就一定會記住你的好。日後肯定會報答你,你一遍又一遍的說,這不是純純的噁心人么?
卜沈欣走到北岸華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我命令你必須幫北岸華陰。”
隨後她低頭對北岸華陰說:“你看,我幫你那麼大的忙,你可得記住我的好,要是沒有我……”
北岸華陰喝道:“知道了。”他可不像魏旭一般溫和,更是看不慣卜沈欣,但更噁心的是,他還必須求着卜沈欣。
“哇,你的語氣就不能好點么?”
北岸華陰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魏旭,“對不起,魏旭,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諒解。”
魏旭輕輕點頭,坐下之後,苦笑道:“其實,你這件事十分麻煩。”
“我知道,所以,只有你能解決。”
卜沈欣舔着一張大餅臉,笑問道:“沒有我可以么?”
北岸華陰雙拳緊握,輕輕搖頭,恨不得給她的大臉來一拳。
“那你不得好好謝謝我?”
北岸華陰將一枚納戒放在桌子上。
卜沈欣拿着戒指就跑了。
魏旭取出太陽華扇,輕輕敲打在左手上,問:“能夠告知我,你和你那位表妹的家族勢力,誰更強大?”
“我表妹。”
魏旭輕笑道:“有戲。”
“難道不是應該更麻煩么?”
魏旭輕輕搖頭道:“非也,非也。兩個人的婚姻是兩個家族的聯姻,是兩個集團的利益糾葛,你和你表妹成婚百害而無一利。”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我的父親不相信啊。”
“你是怎麼和你父親說的?”魏旭端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隨後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不喜歡我的表妹,如果和我表妹成婚,未來我肯定處處被我表妹壓制。”
“這說的不錯,但也錯了。”魏旭抬起頭,冷眼看着他,“說句你可能不喜歡的話。”
“請說。”
“在自身的利益不被侵犯的情況下,人是很難共情的。”
北岸華陰憤怒了起來,隨後低下頭說道:“不錯。”
“你和你的表妹絕對不能成婚。”
北岸華陰輕輕點頭道:“不錯,但我該如何對我父親說?”
“在凡人王朝之中,皇帝的娘家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可知道是什麼?”
“外戚。”
魏旭輕輕點頭道:“不錯,外戚,這是一股十分恐怖,十分強悍的力量。尤其是在娘家勢大的時候,你對劉邦如何評價?”
“雄主。”
魏旭點頭道:“我覺得,他是迄今為止最厲害的雄主,可是他晚年被架空了,一個皇帝,對外征戰卻需要親征。這都是因為他當年不夠狠,如果再狠一點,把呂后的兩個兒子殺了。絕對不會是這樣。”
北岸華陰再次輕輕點頭。
“你的表妹姓什麼?”
“李,李儒雪。”
“未來你們的孩子就姓李吧,不要姓北岸了。”
“為何?”
魏旭又給自己倒酒,“冠姓權是主權的象徵,你的家境不如李家,姓李的話,好歹是李家人,可以得到更多東西。就算現在姓北岸,未來孩子也會自己改姓李。”
“但我是家裏的獨子,又是……”
魏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北岸華陰,我是在和你談錢,談利益,不是談你是否是家中的獨子。誰在乎?除了你和你父母,誰在乎你是獨子?我告訴你,沒有李世民,沒有無敵的唐軍,文成公主只能是傀儡玩具。如果有了,一個妓女也是文成公主。”
北岸華陰徹底明白了。
“現在之所以孩子隨夫姓,是因為男人能獲得更多資源,如果娘家人有更多的資源,孩子早晚要跟娘家人姓。”
“如果那一天你死了,你猜猜,北岸家的家產會不會變成李家的?我來告訴你,一定。因為女人很少出去殺伐征戰,李儒雪能活着,能活着就能控制孩子。”
“並非每個人都是武則天,知道姓李的也是自己兒子。吃絕戶不一定是夫家吃,娘家吃絕戶的事情還少么?呂后,霍光……血淋淋的例子擺着呢。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大安皇帝規定孩子必須找尋常人家的女兒當老婆了吧?”
北岸華陰輕輕點頭,“可我如何讓對方拒絕呢?萬一他們逼婚怎麼辦?”
“如果你不想做一件事,就要讓別人說不。”魏旭伸手右手遞給他一塊紫色的手絹,那是夜紗華買的,還沒用過。
“這等女子用的東西,給我作甚?”
魏旭壞笑着挑眉。
“這等敗壞名聲的招數……”
魏旭把手絹放在桌子上,“看來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你的命運也註定只能被別人玩弄。古來領袖,但凡是偉大的人,連孩子都不在乎,還會在乎這些?和北岸家的家產,你的未來相比,名聲重要麼?”
北岸華陰看着桌子上的手絹,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們生活在一個殘忍的世界上,劉備摔兒子,劉邦把兒子從馬車上往下踹,李世民殺兄弟,囚禁老爹。大安的宣德殺叔叔。有些殘忍,我們必須要去執行,否則,世界就會對我們殘忍。”
魏旭想到了不扶老人那件事,他感覺這是很正常的,畢竟,拿自己和家人的未來賭一個人和那個人的家人是否有道德。
萬物皆有陰陽,人亦有黑白,不可因一個行為,一件事情斷定一個人亦或是一群人。
“那我該如何勸解我的父親?”
魏旭沉思片刻,“你寫一封信,上面不要寫其他,只表明你願意成婚。並且寫下未來孩子的名字供你父親挑選,全部用李姓,我相信你父親自會了解。我相信以你爹的見識,肯定能想明白。”
北岸華陰取出“千里傳信”十分氣惱的在紙上寫着名字,“哼,以前他天天說我沒見識,原來他也有不如人的時候。”
魏旭無奈搖頭,他知道大多數父子都是冤家,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多說什麼。
寫好之後,北岸華陰抬起頭看着魏旭問道:“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解惑?”
“說!”
“何為見識?我至今都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種事情吧,說簡單也簡單,說……”魏旭看到卜沈欣從二樓走下來,身上穿着官袍,她手中還有一件官袍,他指着卜沈欣怒罵:“你TM瘋了,你個臭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