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 密封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讓人類進化的方式，讓人類也能夠搭載OGAS協議便是其中之一。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人類在原地停步太久了。”
面前的人海人聲漸漸消逝，連藍色的天空與白色的雲朵也不復存在，一切的場景就這麼散去。
虛無的空間，這便是308的底層三級平台。
然而這裏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再一回頭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距離308不遠處笑得正甜，從他那溫和的面孔中能夠找到不少和那個已經完全失去肉體活性的父親大人相似之處。
是這樣啊…
“我也曾想過，將這種協議植入那些ELID感染者腦海中，讓他們成為不需要吃食，不需要休息的新人類，但這樣的ELID最終沒有智慧，只是單純好用的工具。”
面前的青年自顧自的講着，這些話308好像從哪裏聽過，沒錯，就是從那個狂信者嘴裏。
“那才不是什麼新人類。”那個青年有些悲傷繼續說：“所以我想明白了，我們人類最終的進化終離不開人形，而OGAS的完善更不能只靠着一個個無用的試驗品，明明各種參數均沒有出錯，果然還是必須得我本人下場才對。”
無用的試驗品？是指那些涅托嘛？
“曾經帕斯卡掃描了一個瀕死的小女孩，並成功用OGAS作為框架將她用機械之體復活，我一直想要獲取那個素體但一直未能如願，不過我後來轉念一想既然那個女人能做到我為何做不到。”
“模擬數據的時候我試了一次又一次，雖然沒有一次成功，但我依然沒有放棄！我的參數不會有錯！在真正實踐的時候我依然沒有猶豫，果然！之前模擬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瀕死這個條件沒有能得到滿足！我能夠出現在這裏就意味着我是對的！”
“我不需要帕斯卡！我不需要ELID那種沒有智力的產物！我只需要OGAS！就讓一個人類精神徹底完成永生！轉為數字體！”
308站在虛擬的三級平台里，看着眼前發著瘋的青年，不，他真的還是人類嘛？
現在的308並不能給出太好的解釋，不過果然啊，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本想着自己會殺掉一個替身不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展開，最後二者相望對面的青年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不過就是這樣的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那個青年在三級平台內一點點壓縮二者之間的物理距離，也就是所謂的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需這副軀體幫我完成計劃，你的核心命令我已經扒乾淨了，我知道你乞求什麼，渴望什麼…所以這不是一個請求，這是一個命令。”
那個青年就彷彿掌握一切的笑着，核心命令就是一個人形被製造生產下來的意義，而作為戰爭消耗品生產下來的308其核心命令不出乎意料地是服從命令。
但308並沒有因此露出任何錶情。
因為那個青年千算萬算也終究錯算了一件事，也就是這時308才終於嘆了一口氣，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你真的認為自己還是人類么？”
短短的一句話刺入了青年的內心。
“現在的你，不外乎就是存在我內心底層的一種人格罷了。”
“像你這樣存在我身體裏面第二個人格下的命令，我並沒有必須要去執行的理由。”
是啊，這場交涉從一開始就是對等的，作為OGAS生命體的青年選擇了308，但無論從那種立場來說二者都沒有可以用命令去命令對方的立場。
位於心智最底層的308，面對自己面前這個青年的人格冷漠地搖了搖頭，也許是動搖了吧，那個青年的身影也開始有些晃悠。
“但…但是……我活下來了不是嘛！我的計劃，人類和人形共同進化的計劃……若是能夠將我這個技術推行開來用不了多久整個社會的人都會拋棄血肉之軀！不再懼怕世上感染的土地，人們終將將整個世界重新奪回來不是嘛！？”
“而不是上層人民安逸躲在綠區！處於輻射邊緣的人每一天為了一口飽飯不惜一切代價暴露在輻射之外！徹底對抗輻射什麼的！那些安逸蹲在綠區的虛偽者壓根就沒有想過！人們依然為這個世界上越來越少宜居的地盤做着無畏的爭奪！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想過在一百年前我們可以生活的範圍是那麼大！”
怒吼完的青年最後癱軟在地上，在308的心智底層落下了豆大一般的眼淚：“我怎麼能夠失敗…”
然而像這樣出現在他模糊視野里的，是一隻被裹得十分嚴實非常飽滿的大腿。
還在抽泣的青年呆然的抬起頭，發現剛剛還在原地的308現在正半跪在自己的面前。
二者的視線再次交織，然而這一次是由308先選擇開口。
“不過你剛剛說的計劃我很感興趣，詳細的給我說來聽聽吧——”青年已經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不清眼前的人現在是什麼表情。
另一個時間，坐在吱吱呀呀不平穩的裝甲列車裏簡緹婭被嘈雜聲所驚醒，視線中的是穿着格里芬制度的OGAS生命體，名為丹德萊的少女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最後還強行行駛三十五公里，真多虧了這輛搶奪過來的列車能夠挺到現在啊，經過我的運算，發現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指揮官你的指揮，竟然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幾乎無傷的搶奪一台裝甲列車……”
“沒辦法，為了不重蹈覆轍，無論是我還是陪着我的大家，都必須成長。”伸出手夠到了放置於茶几上的杯子，裏面早已經涼透的咖啡是這間指揮室上一任主人留下來的遺物。
“多虧了您，敵方剩餘的裝甲車現在不知出乎各種原因還在塔林待命，原本預計只有五分鐘的空白期，現在說不定有三十五分鐘。”
“不能那麼樂觀，阻擊的地點已經選擇好了，”簡緹婭用手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是一個只有2.5公里寬的窄口：“還有三十秒列車就會達到指定地點，按照計劃404小隊將會去開啟潛艇基地的隔離門，AR小隊將會去強攻位置於海邊極有可能被鐵血控制的岸防炮，在有必要嗯話，我們必須得給她們爭取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經過我的計算指揮官您手下的人形無法堅持十分鐘。”
“我和我手下的人形都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我了。”翻開手機，看着位置於封面的那張圖片還是舊時候大家的合照，簡緹婭劃開解鎖，新的一張全基地的合影儼然在目，以一個超大的蛋糕作為背景，其中有為了勝利而乾杯的特戰隊友，也有遲遲趕到的後勤人形，還是位於中心的簡緹婭，不知為何身邊和其他人空出來一個身位…
就好像空出來一個人似的。
“呲————”
“指揮官。”
啊，沒時間沉浸在傷感之中了，軍方不知何時就會趕來，為了格里芬的榮耀，為了更新世界的鋒芒，廣泛性殺傷武器控制系統「海星」絕對不能夠被啟動。
“命令各方梯隊按照預訂好的戰術製造工事，重裝小隊一隊二隊三隊下車提供火力支援，行動要快，404小隊，AR小隊，就拜託你們了。”
“唉～我們向來都是物超所值的喲指揮官～”
“了解。”
兩個最精銳小隊狀態都不錯。
“那麼就由我來提供人形們額外的算力，指揮官——”同一個作戰室內，剛剛也偷看了簡緹婭手機的丹德萊對着簡緹婭笑了一笑繼續說道：“我好像大概明白為什麼那些人形都會如此信賴您了。”
“那我就必須回應她們的這副信賴，丹德萊，讓人形們將戰壕挖的更深着，最好將能夠躲避炮彈的艙室也挖出來。”
“是。”
“真不知道指揮官為什麼要我們去挖這個玩意幹嘛，有這個功夫我去多搬兩箱彈藥他不香嘛？”
“指揮官一定有指揮官的想法，CF05。”C組的隊長，其戰線位於南方，因為敵人很有可能從這裏突破強行奪去岸防炮，所以除了C組隊長95式以外，其他戰鬥力更強的小組也在附近，比如由精銳人形沙漠之鷹，韋德利所帶領的A組和W組。
“我知道了辣，隊長～”CF05比了一個她常用的高興手勢。
“雷區佈置完畢了嘛？63式？”
“我這邊佈置完畢了！隊長！”無線電里傳來了63式精神的聲音。
“Aug說她們那邊也準備完畢，不對，是沙漠之鷹說的啊。”
“97，我都說了很多次做事要仔細認真…”
“啊啊啊……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啦！！”
“不好辣！隊長，位於整個戰線最前線的G小組那邊她們說有好幾個出去偵查的妹兒沒有回來，說是軍方的行動可能提前了撒。”
“……我明白了，我們作為陣線最靠近岸防炮的位置，一定要為了指揮官打出來我們韌性！”
“是！”
與此同時陣線的中央最前方，正在遭受敵方列車炮轟炸的湯姆森正蹲在剛剛完工的凹槽內聯繫自己的小隊員們。
“這裏是B小組的隊長湯姆森，能夠聽到那？”
“滋…滋滋…英…英格拉姆收到。”
“M9收到…1911正在我的旁邊，她…她在前方佈置地雷的時候被火炮波及到現在暈過去了…”
“天使到。”最後語音里收尾的是早已經沒了往日活潑的小天使，湯姆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理性告訴她現在不是提及這件事的時候。
“已經能夠目擊到敵人了，把她們推回去！”
“了解！”從飽受轟炸陣地裏面探出來射擊的人形遠比想像中要來的更多，軍方用自律單位和步兵混合的突擊部隊被人形的火力深深壓在雷區之內。
“再打一個基數的炮彈出去！”
“徐進炮擊——準備…發射！”
“前線怎麼樣了。”位於敵方裝甲列車裏面的指揮官是故事的老朋友葉戈爾上尉，接過原本觀察員的工作透過列車望遠鏡向格里芬的陣地看去，已經構築好陣地的格里芬人形在無時無刻反抗，就算又一個基數的炮彈砸下去效果也不是很好。
這樣不行，葉戈爾看着天空，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出現，但部隊不能繼續這麼拖下去了。
“再打一個基數，再打一個基數！給我把對面的陣地整個犁一遍！”
“是！上尉！”
同一時間格里芬裝甲列車指揮室內。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指揮官您居然真的把對面給阻渧了下來。”
“沒時間閑聊這個，我方梯隊的怎麼樣了？”
“正面梯隊的損失剛剛超過百分之三十，格林娜正在將負傷人形拖到後方緊急維修，但如果對方繼續這麼隨意使用火炮的話我們的陣地反倒會先頂不住，到時候傷亡指數會上升一個數量級。”
“我知道了丹德萊，我們的列車炮還剩多少彈藥？”
“還有半個基數的彈藥。”
“那就把半個基數的彈藥打出去掩護姑娘們！同時讓預備隊的人形做好準備，以及建築師的孩子維護怎麼樣了？”
“隨時可以出動，指揮官，你要現在放出來嘛？”
“不，在這種平原地帶作戰沒什麼能夠抵擋對面列車炮兩炮？太浪費了，404小隊的狀況怎麼樣了？”
“她們現在是靜默模式，AR小隊那邊倒是……不好了指揮官！剛剛軍方集中火力強行突破了我們北邊的防線，按照這個路線的話，他們也有可能會比AR小隊更快的進入岸防炮內。”
看着丹德萊忽然慌張的模樣，倒是簡緹婭先笑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就只有那張撲克臉呢，趕忙聯繫AR小隊讓她們行動快點，讓預備梯隊和位於中央的B小組一同支援位於北方的戰線，將那些還留在我們陣地裏面的敵人全部殲滅。”
“正在調動…受到對方的指揮通訊干擾，正在破解算法。”
實際北線的戰場上——
“唉！怎麼指揮官那邊來的信號突然中斷了！？這，這個新坐標是…新的命令是追擊？”
“冷靜！那是敵人的陷阱，剛剛衝過去的那些軍方就不要管了！大家堅守好自己的位置！將陣地上還剩下的傢伙通通掃出去！”然而就算小隊的隊長這麼大吼着，在這個所有通訊被干擾的時刻遠處依然有不少人形被誘導着走出工事然後消失在列車炮的轟炸之中。
隨後從煙霧裏面走來的是塗有墨綠色迷彩的軍方自律單位。
“咳咳…布列，不要小看我們F小組的厲害啊，vepr！”斯捷奇金對着從一開始就跟隨着自己的小隊員說話。
得來的回應是vepr充滿精神的聲音：“到！”
“你不會在被炮彈嚇得路都走不動了吧～”
斯捷奇金在這個緊急的時刻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明還十分有餘。
“那…！那都是多久之前的黑歷史啦！隊長！！”
“嘿嘿…那就好…右邊的那兩個就交給你，我去解決左邊那一個。”
“沒問題。”隨着兩人默契的倒數，二人打了一場同步進攻，利索解決了目標，可是已經走到陣地上的敵人遠不止這些。
“隊長！不能再探頭啦！”位置暴露被壓制很慘的vepr蹲在散兵坑裏抬不起頭。
“我知道，沒想到火力竟然會這麼猛…”同樣被敵方的火力壓抬不起頭的斯捷奇金運算着脫困方法，不過隨着忽然一聲從自己身後響起的槍聲，自己這邊的壓力一下子大減。
“你是！”
“我是B小組的天使，按照指揮官最後的命令來協同你們防守陣地。”
“收到，幫大忙了，vepr！趁這個時候移動起來！將槍線拉出去！”
“是…是！”
“B組隊長湯姆森，斯捷奇金，情況怎麼樣了？”斯捷奇金剛剛將自己身邊的vepr支出去，隨後而來的湯姆森就一個滑鏟直接進來。
“勉勉強強撐得住，姑娘們都成長啦，咱們不害怕！”
“那就好，將丟掉的陣地奪回來！”
“不不不，湯姆森女士，指揮官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們的目標不是奪回陣地，而是為指揮官爭取時間！要合理運用土地縱深才對。”
“這樣啊…不愧是斯捷奇金。”就在兩個小組的組長談話的時候前線又有奇怪的動靜，湯姆森看向遠比的小天使，深知隊長其心的小天使開始彙報自己看到的內容。
“是G小組一開始派遣的偵查人員，她們現在正在從敵人的身後發動攻擊。”
“好嘞！那麼機不可失，我們一鼓作氣把陣地奪回來！”湯姆森大大咧咧地將自己的衝鋒槍扛上肩頭，向著原本的陣地衝去，讓原本得意洋洋的斯捷奇金看傻了眼。
“啊啊真是的…vepr！收集彈藥，我們走迂迴路線，清理B小組的漏網之魚！”
“收到！隊長！”
“上尉！第三和第四自律梯隊已經完成最後調試了。”葉戈爾身邊嗯副官彙報着後勤情況。
“將他們全都投出去，給我接通訊…大地呼叫石英，大地呼叫石英。”石英就是葉戈爾那一支投入全部火力強行突破的特戰部隊。
“石英收到，現在已經到了岸防炮其下，正在切割隔離牆的牆壁…”
“加快速度，一定要快點拿下岸防炮！”
“是！石英收到！”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報，葉戈爾重新用列車的望遠鏡觀察整個戰場，其中中部戰區的進度只有一半，北部戰區因為剛剛投入了所有的火炮轟炸所以進度很快但現在被漸漸反推，南部戰區就更慘了，因為南部緊緊挨着岸防炮那一邊，是格里芬指揮官重防的地點，現在部隊還依然被拖困在雷區……
“真是不能小看你們啊…區區民間的安全承包商格里芬……”
葉戈爾好似要咬碎他那一嘴鋼牙說道：“我們的同志一定會將你們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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