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4 薛定諤【二更】
達米安從戰機上跳下來,他頗為嫌棄的擦了擦手臂盔甲上沾上的海藻，他低頭一聞，一股刺鼻的魚腥味從他身上傳來。紐約正義大廳的工作人員對羅賓的突然來訪也很好奇,但他們已經學會了不去招惹哥譚來的超級英雄，並不是每個人都和大都會以前的那位英雄一樣友好。
達米安沒有理會他們,他徑直朝大廳裏面的一個房間走去。他今天一整天都開着戰機在太平洋上飛來飛去,哪怕昨晚把某個港口的捕鯨船的動力裝置全炸了，他也沒放鬆警惕。他最終在中午的時候遇到了正在海上巡邏的海王亞瑟。
按照之前的時間線,海王應該在中午左右發現了那條正在捕鯨的巨輪。海洋的領主被冥頑不顧的人類徹底激怒了,他試圖殺死那條輪船上的所有人。而趕來的正義聯盟阻止了他。一場海洋與正義聯盟的戰爭就此爆發。
而現在，起碼在達米安的努力下他暫時還沒有看到附近二十公里的海域有任何能激怒海王的東西。
金頭髮的海王浮出水面，和剛剛打倒一船非法走私貨物的羅賓打了個招呼。
“真是難得，我居然能在白天見到你。”他嘖嘖稱奇道，“蝙蝠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他總有一天要讓想成為超英的人先做一份智商測試,達米安不想和海王解釋他還是一名能正常出現在白天和黑夜的人類,而不是他們想像的那種蝙蝠崽子。
“他不在,我一個人就夠。”達米安早就在出發前找好了借口，他偷偷放任了哥譚的一條走私船開進太平洋，然後在中途從戰機上跳下來把那些沾沾自喜的、以為逃出了蝙蝠魔爪的人一網打盡。
海王瞭然地點點頭：“你最近有見過克拉克嗎？我聽說了那條消息，我很抱歉，身為他的朋友。”他面目嚴肅，一臉悲痛地提起了大都會的那場爆炸。
這讓達米安有些驚奇了，他一直以為海王和正義聯盟其他英雄的關係一般,畢竟在上一次他們之間可是爆發了一場舉世矚目的大戰。
“沒有。”達米安在猛烈的太陽光底下眯起了眼睛,炎熱的海風混着魚腥味讓身上穿着厚厚的盔甲制服的他極度不爽，他現在應該在戰機裏面享受空調，而不是做海王的朋友溝通師。
“你應該自己去和他說。”
達米安把那句“與我無關”咽了下去,他還記得自己不應該在今天招惹海王，他一腳踏上戰機，頭也不回地飛離了這裏。
被留下來的海王聳聳肩，他在少有的幾次合作中早就熟悉了羅賓的性格。“這個小鬼怎麼長大了還是這個樣子。”他摸了摸身邊那條白鯨光滑的身體。
“不過他說對了一件事。”海王看向遠方的太陽，“我確實應該去看望一下我的朋友。”
達米安的海上巡邏到晚上才結束，在確定今天的海洋平靜無事，沒有亞特蘭蒂斯被激怒的國王，沒有在海上大打出手的正義聯盟成員以後他就朝紐約飛來了。他和克拉拉約好在時間循環后的第六天和第七天早上待在一起，避免第二次時間循環的出現。
他應該洗完澡再來的，達米安一腳踏在紐約正義大廳光潔的地板上想。
“羅賓。”注意到附近還有其他人，一直在房間門口等待着的克拉拉喊了義警的代號，她朝臭着臉的達米安揮了揮手，“你怎麼才來……”她身上穿着常服，達米安還從她的褲子口袋裏面看到了一包閃電俠專屬的小零食。
“等等，暫時離我遠一些。”生活過得意外地很滋潤的克拉拉捏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她皺着眉看着達米安，從他的制服上看到了一些還沒清理完污漬，“你聞起來像一隻剛從海里打撈上來的海馬。”
“tt。”達米安心裏一陣不爽，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為超級英雄收拾爛攤子，而克拉拉每天就像一隻吃飽了的海豹一樣躺在這裏拍肚皮。除去每天晚上她打來的那些騷擾電話以外，達米安都察覺不到她有什麼用。
在心裏嫌棄了一番克拉拉的行為，他忽視後面那些偷偷打量着他們的工作人員古怪的眼神走進了克拉拉的房間。
“你昨天在通訊里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達米安不客氣地坐在克拉拉的床上問道。
“確實有。”克拉拉心情複雜，她昨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詢問了遊戲系統以後得知這個方法可行的她提前告訴了達米安，“你有多餘的通訊器嗎？”
達米安掏出了一個小型的通訊器遞給了他，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克拉拉，明顯是想知道她到底在賣什麼關子，直到克拉拉從衣兜裏面掏出了黑色的小小的mp3。
“這是什麼上世紀的東西。”達米安嫌棄地說道。
“高科技產品。”這是你哥送我的禮物，克拉拉在心裏嘟噥道。她之前特意問過系統可不可以把傑森的mp3的作用改造一下，系統卡殼了半天，過了幾個小時才回復她只可以改造一次，而且改造后的效果只在一個世界生效。
在他們兩人的視線下，克拉拉手裏的通訊器和mp3融合成了一團。達米安從克拉拉手裏拿走mp3：“和那枚戒指一樣的科技？”
“沒錯。我可以隨時保留着它，這枚mp3能在下次循環發生后讓我立刻聯繫上你。”克拉拉一把奪過mp3，然後才和他解釋道。她可不希望裏面傑森的錄音被達米安發現。
“切。”無聊的東西。達米安別過臉：“別抱那麼大的希望。我們還不能確定時間循環的可能性，而且數字6代表的也不一定是第六天。”
“以防萬一嘛。這才是我們在凌晨兩點在這裏等着的原因。”克拉拉打了一個哈欠，“你想先休息一下嗎？”
“不。我可以在這裏等到天亮。”
“那就從我的床上讓開。”克拉拉指了指他屁股下面柔軟的床單，“你身上的魚腥味都快要沾到上面了。”
達米安：“……”
他不爽地站了起來，看到滿臉困意的克拉拉坐上了床，還安心地蓋好了被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麻煩關一下燈。”躺在床上的克拉拉說道。
“啪。”
在一陣黑暗中，坐下來進入冥想狀態的達米安正思考着以後的對策。
“達米安。”他聽見了克拉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她突然問道，“雖然我定了三個鬧鐘，但你明天早上會叫我的對吧？”
“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叫起來。”平心靜氣，達米安屏住呼吸說道。
克拉拉安靜了一會，她看向那個以一種東方的禪定姿勢坐在地板上的達米安。
“要我把被子給你嗎？畢竟地板很涼，你的屁股不會冷嗎。”
達米安閉着眼睛：“不用。我有披風。”
等到他快要進入狀態的時候，他又聽見了克拉拉從床上坐起來的聲音。
“肯特。”達米安睜開眼警告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受夠了克拉拉發出的那些噪音。
“我睡不着。”克拉拉不好意思地承認道，“或者你想聊聊天？”
“不，我不想。但我可以提供把你打暈的服務。”
克拉拉乖乖地躺了回去。達米安看着黑暗中那條蠕動的一團被子慢慢停了下來，他在克拉拉均勻的呼吸聲中陷入了冥想狀態。
……
“起床。”伸出手在拍了拍還在睡夢狀態的克拉拉，達米安精神抖擻地站在牆邊說道，“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到時間了。”
“兩個小時。”半夢半醒之間的克拉拉痛苦地唔咽了一聲，“我就說我的鬧鐘怎麼沒想……”克拉拉不太清醒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這是達米安對昨晚的打擊報復。
她伸了個懶腰，洗漱了一番以後坐在床上和達米安大眼瞪大眼地等着時間一分一分過去。終於，八點二十五的指針來了。克拉拉和達米安盯着秒針一秒一秒地轉過來，在十秒的時候，達米安注意到了克拉拉逐漸透明的手指。他低頭看向自己同樣開始透明的指尖。
“從八點二十五分十秒開始。”他和克拉拉對視一眼，“預計三秒結束。”話音未落，房間已空無一人。
時間回到了六天前。
大都會爆炸前兩分鐘，哥譚，蝙蝠洞。
達米安騰空的身體突然一愣，原本不可能打中他的卡里棍在他的失誤下打中了他的小臂。正在和羅賓一起做體能訓練的夜翼打趣道：“這可不應該啊，達米安。你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差了。”
達米安沒有接話，他氣勢洶洶地拿起武士/刀朝蝙蝠洞裏面停着的備用戰機走去。
“嘿，你要幹什麼……”無視迪克的廢話，達米安駕駛着戰機朝外面飛去。於此同時，他接入了正義聯盟的通訊。
“羅賓呼叫正義聯盟。”達米安一鼓作氣地把大都會藏着的炸彈地點全部說了出來，“閃電俠去解除炸彈，炸彈外面不保證沒有其他限制。剩下的人去疏散大都會的群眾。”
說完這句話，達米安就掛斷了正義聯盟的通訊，蝙蝠俠的通訊果然在下一秒就響了起來。達米安一手捏碎了蝙蝠通訊器，又解除了戰機上的定位。
他讓戰機自動駕駛朝大都會那邊飛去，自己則在哥譚警局附近跳了下來。一分鐘后，達米安聽見了大都會那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濃煙在天空中飄蕩，達米安判斷出這次的爆炸嚴重程度沒有之前厲害。
“但看來炸彈外層果然還有小丑的陷阱。”否則這點時間已經夠閃電俠找到全部炸彈了。達米安眯起眼睛，他在被爆炸吸引的眾人的驚呼聲中偷偷潛入了哥譚警局的那間特殊的審訊室，那是警局為小丑準備的房間，也是小丑之前的葬身之地。
“你成功了嗎？”克拉拉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耳麥里傳過來，那個高科技的mp3總算有點用，“咳咳，但我這邊依然爆炸了。”
“成功了一半，大都會這次的爆炸沒有之前嚴重。”達米安摩挲着武士/刀的刀柄，“正義聯盟應該在大都會那邊開展營救，你不會等很久的。”
“好吧。”克拉拉又咳嗽了幾聲，達米安更加堅定了要讓她恢復超能力的決心，那麼嬌弱的身體可不適合肯特。她有些失真的聲音傳來：“我還以為你也會過來。”
“不要任性，肯特。”
“我沒有！”
“在前面加一個‘請’，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我會考慮考慮的。”達米安站在這間審訊室角落，他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兩個人。
“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一切的開始’嗎？”達米安問道。
“你是說大都會市發生的這場爆炸？”
“差不多，導致了這場爆炸的罪魁禍首隻有一個人。”
八點四十一分，被蝙蝠俠抓捕的小丑會被關押到這間審訊室。九點零一，從大都會回來的超人闖入了審訊室。九點零二，小丑死於憤怒的超人之手。
這是小丑原來的命運。
“薛定諤那隻半死不活的貓、蝴蝶效應裏面那隻愚蠢的蝴蝶……”
“既然時間循環再次出現，我們總要做出新的嘗試，肯特。”
達米安將改變小丑的命運。
這次，他將不再死於超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