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小丑面具
哥譚銀行外，整齊的街道上停滿了警車。在戈登警長的帶領下，哥譚警局的警察已經把這一條街都封了。吵鬧的哥譚市民站在警戒線外，墊着腳擠破頭想要看看熱鬧，烏泱泱的人群擠來擠去，克拉拉藉著微小的身高優勢加上腳上的高跟鞋勉強擠了進去。
“你好，我是《哥譚日報》的記者。”克拉拉氣喘吁吁地和維護秩序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記者證。
她的記者證上面的“實習”過於刺眼，年輕靚麗的裝扮也不符合警察的心理預期，純白的裙擺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於是他多看了克拉拉幾眼，有些同情眼前這位小記者接下來要面對的處境。
但哥譚就是這樣，在接到消息后平時一個個像鬣狗一樣聞着肉味跑來的記者全部消失了，不是在出差就是打不通電話，唯一想幫忙的路易斯·萊特又因為不符合性別要求被拒絕。
“跟我來。”警察比爾在一片打罵聲中為克拉拉拉開了警戒線，他護着小記者向哥譚銀行的大門走去。
“雖然你來的時候已經聽過一次要求了，但我還是要再強調一次。這次銀行的劫匪在銀行內部放了炸彈和人質，他們威脅我們放他們的車離開，否則就引爆炸彈。在拿到自己的車之後又要求記者跟隨，實際上就是想要得到關注……”警察比爾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克拉拉聽見了。
“請放心，小姐，這種幫派的搶劫偶爾會出現要求記者跟隨的情況，他們特別喜歡吸引別人的注意，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在半路傷害你。”
但也出現過事後一槍崩了記者的情況，所以原本那些對於這種事還持無所謂態度的記者全跑了。他們想寫大新聞，但不是讓自己的訃告成為新聞。為了不嚇到克拉拉，警察比爾也只是說出了部分真相。
“我知道。我需要帶什麼嗎？”克拉拉在來的路上就從路易斯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要不是時間不夠，遠在哥譚海的郵輪上參加宴會的路易斯就穿着西裝游回來了。
“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克拉拉。乖乖跟着他們，運氣好的話他們會在半路把你敲暈丟下來。”聽起來經驗豐富的路易斯在電話里對她說。
因為這些劫匪都更偏愛女性記者，所以他曾經女裝去試過。一開始進展順利，直到坐在他旁邊手賤的某個劫匪順着他肌肉虯結的大腿摸到了某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這是警局的通訊器和定位器，我們會把他們藏在你身上，但是很可能會被他們發現。”比爾幫克拉拉把這些東西藏好。
“保護好自己，小姐。”這位警察最後叮囑道。戈登隊長一開始是讓女警員偽裝成記者混進去的，但那些人的背後主使似乎很熟悉警局的成員，警察的試探惹惱了他，他縮短了原本說好的時間。
“謝謝你。”克拉拉對他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容，她把灰色的記者證帶在了潔白的勃子上，整理了一下頭髮上的髮夾，“能幫我放一下包嗎？裏面有一些東西，我不想被他們弄壞了。”
“當然。”比爾爽朗地接過她的包。
一切準備好后，克拉拉在警察的幫助下慢慢走進了那群銀行劫匪的車。她扶了扶眼鏡，在離劫匪兩米的距離高高舉起自己的記者證喊道：“我是克拉拉·肯特，《哥譚日報》的記者。”
舉着槍戴着小丑面具的劫匪謹慎地看了她一眼，他輕點自己的耳機，在得到耳機對面那個人肯定的笑聲後點點頭。他的同伴粗暴地把克拉拉提上了麵包車，克拉拉被暴力地砸到了裝着錢幣的袋子上。
白色的麵包車橫衝直撞地衝出街道，戈登帶着一隊人衝進銀行開始搜查炸彈，他已經讓暗地裏的便衣警察偷偷地跟上麵包車，現在他要面對的是如何解救被捆綁在炸彈旁邊的人質。
“a小組左邊，b小組右邊，剩下的人和我走，遇到情況立刻聯繫我。”發出指令的戈登快步向前，警服衣兜裏面的蝙蝠通訊器發出點點微光。他在之前和蝙蝠俠短暫地合作過幾次，得到他的聯絡方式是個巧合。但他莫名地信任這位義警，這是戈登的直覺。
銀行最高樓，蝙蝠俠在人質驚懼的眼光中解開了炸彈，他們被藏在經理辦公室的桌子地下，手和腳都被繩子捆住了，只有不斷轉動的眼珠里是滿滿的求生欲與淚水。
解開了他們繩子的蝙蝠俠沒有停下腳步，這並不是他解開的第一個炸彈，那群劫匪背後的人和他們耍了一個文字遊戲，他從沒說過銀行里藏着幾個炸彈。
“便士一，克拉拉那邊情況怎麼樣？”蝙蝠俠一邊搜查一邊問道。
“他們把懷特小姐身上屬於警察的定位器和通訊器拿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一直監聽着克拉拉和戈登兩邊動靜的阿爾弗雷德說，“他們有些過於安靜了，老爺。”
“……我知道，繼續監聽下去。”蝙蝠俠的嘴抿成了一條線，剛剛兩個炸彈上面笑嘻嘻的小丑玩具在他腦子裏面旋轉，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要發生了。
另一邊，克拉拉乖巧地被綁在車上，她對面有兩個拿着槍的小丑面具人。他們在把她裝着警局給的小東西的外套和記者證丟下以後就再也沒說過什麼，而是沉默地和她一起坐在了搖搖晃晃地車廂里。
不太對勁，克拉拉想，她沒什麼和劫匪一起相處的經驗，但她聽過太多這類人在得到金錢倖存之後發泄的聲音，這種貪婪的小人總是在勝利后沾沾自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們臉上笑着的小丑面具似乎始終在諷刺，他們之中提着克拉拉上來的那個人還在不停地給子彈上膛，煩躁的氣氛一直在他們之中徘徊。
克拉拉蜷縮在角落，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頭上的濃密捲髮里塞着蝙蝠通訊器，希望蝙蝠俠能早日發現這群劫匪的不對勁。
“夠了，你他/媽不停是吧？”一直沒有動作的那個人突然舉起手qiang對準那個製造噪音的人的太陽穴，“別再發出任何聲音，要不老子一槍崩死你。”
“你有本事開槍啊！”另一個人看來忍受很久了，他的冷汗順着脖子流了下來，克拉拉發現他的胸口的針織毛衣一片潮濕。
“反正都要死，死在槍下起碼比死在那個瘋子手裏好！”他崩潰地大喊。
那個瘋子……克拉拉咀嚼着他說的話，這個“瘋子”是他們的幕後主使嗎？他們為什麼在成功拿到錢后還那麼急躁，是因為有什麼把柄在那個瘋子手裏？
“閉嘴，你這個表子養的傢伙。沒有人會死，我們只要聽他的話把錢帶到哪裏，我們就沒有人會死。”
“真的嗎……”
“你們就那麼確定嗎，兩位先生？”克拉拉突然說道，她湛藍色的眼睛就像一面鏡子，照出這兩個人極力想避免的事實。
“你想說什麼，記者？”兩名劫匪的眼神冷了下來，其中一名毫不猶豫地拿槍指着克拉拉的頭。
“只是一個猜想，先生，你們不用緊張。你們在來的路上已經見識過他的手段了吧，你們真的覺得他會在事情結束之後饒你們一命嗎？”感受到槍在不停地顫抖，克拉拉知道自己賭對了，指使他們的老闆應該不是黑面具、企鵝人之類還會講規矩的組織老大，很有可能是一個阿卡姆的資深病人。
“警察告訴我蝙蝠俠正在調查這件事，他馬上就能追上我們。比起在陰晴不定的瘋子那邊尋求活下去的可能你們還不如向警方投降。”克拉拉撒着慌哄騙他們，她根本不知道蝙蝠俠現在在哪裏，但眼前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她說的沒錯，反正哥譚也沒有死刑。”其中一人看起來頗為心動。
“閉嘴！”他被另一個人的槍托砸了一下後腦勺，“你傻了嗎？除了那個瘋子以外沒有人能解開我們身上的毒，再說我們在銀行留下了3個炸彈，管他是什麼俠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追上來。”
“至於你，記者，從現在開始好好地閉上嘴，不然現在我就把你丟下高架橋。”他大聲威脅克拉拉道。
克拉拉點點頭，被下了毒的劫匪先生真好心，她識趣地把頭撇在另一邊，不再直視他們。蝙蝠通訊器一閃一閃，成功解決三個炸彈的蝙蝠俠坐進蝙蝠戰機朝地圖上閃閃發光、不停前進的小紅點靠近。
過了一會，可能五分鐘左右，麵包車“轟——”撞到了公路上一邊的護欄。克拉拉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捆住手腳的她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錢袋上，充分感受了金錢的力量。和她一起坐在車廂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兩個人捂着腦袋罵罵咧咧地從車廂地上爬起來和前面開車的人聯絡。
“啪嚓。”
麵包車玻璃被一拳打碎，裏面的司機連槍都還沒撿起來就被從天而降蝙蝠俠打飛了小丑面具。劫匪罵著髒話把克拉拉拖到面前，舉着槍準備踢開車門。
克拉拉眨眨眼，果斷地用高跟鞋在身後那個劫匪的大拇指指甲快速摩擦。
吃疼的劫匪一聲慘叫，兩聲“咻——”的聲音響起，克拉拉餘光看到一個黑色的蝙蝠飛鏢打飛了他們手裏的槍。蝙蝠俠的拳頭看起來比之前更有力，今天的他似乎有些生氣，克拉拉從他黑的和臉上的面具融為一體的下巴猜測。
臉都被他打歪了的劫匪還在遭受蝙蝠俠的痛揍，他原本的求饒聲越來越小，突然在下一刻變成了古怪的狂笑。
被下了毒的劫匪的嘴角咧到了耳垂，露出了泛紅的牙齦，誇張的笑聲從蝙蝠俠的手下傳出。
“一個……見面……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呢喃着語意不明的話，小丑的面具似乎永遠地刻在了他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