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因為安璐璐下午跟人在安大溜了好一陣的圈子,其後又跑去看了兩小時的電影,所以在和阮頌亭吃完晚飯回去的路上,安璐璐只覺困得很。

她起初還在努力玩手機,企圖看點東西保持清醒。

但或許是車上的氣氛過於安逸,又或許是阮頌亭副駕駛的靠墊過於舒服。

伴着車內舒緩的純音樂,安璐璐往後沒堅持多久,便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她有些經不住誘惑地合上眼眯了一會。

只是其後沒過幾分鐘,阮頌亭餘光便瞧見安璐璐跟受什麼刺激似的,猛然驚坐了起來。

她醒來后坐在座位上茫然地張望了一圈,在瞧見邊上的阮頌亭后,一下又清醒了幾分。

阮頌亭似有所覺地看了安璐璐一眼,卻望進了女生困得直泛水霧的眸子。

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沒過下班晚高峰,阮頌亭的車這會正卡在一個紅綠燈口緩慢地挪動着。

阮頌亭一手搭着方向盤,一手湊過去挑了下安璐璐黏在嘴邊的髮絲,他笑她:“困了就睡吧,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安璐璐腦子昏沉得很,模糊間聽到阮頌亭的話后,便很乖地應了聲,原本緊繃的神經因男人的這話又漸漸鬆弛了下去。

大概是腦後的馬尾硌得安璐璐有些不舒服,她抬了下手,隨手把發圈給扯下了。

她手虛虛地把發圈捏在手心,臨睡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側過了腦袋,只拿一個後腦勺對着阮頌亭。

阮頌亭看了安璐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專心開自己的車去了。

夜幕將至,車外的天已經轉黑了,取而代之的是籠罩着整個城市的那炫爛又旖麗的燈光。

雖然後半道的車程依舊堵得很,可阮頌亭卻難得沒覺得煩躁。

他往身邊偷瞥了一眼,忽覺安璐璐不知是什麼時候又轉了過來。

她此刻面朝著他的這側,睡得恬靜。

只是突地,阮頌亭似是見到有什麼東西忽然順着安璐璐的手心掉到了主副駕之間的置物板上。

阮頌亭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黑色繩身但卻在接口處掛着個小毛球的發圈。

他不假思索地給它拾了起來,放到了自己這側的置物欄里,打算臨下車前再還給安璐璐。

車子在車流量最大的那兩個紅綠燈口走走停停了數分鐘,但好在往後的車程一路順暢。

待阮頌亭把安璐璐送到他們小區門口,已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安安?”

阮頌亭停車那會還喊了安璐璐一聲,只是邊上人一時半會的也沒搭理他。

他其後又喊了兩聲,才聽安璐璐有些不滿地哼唧了兩聲。

阮頌亭本以為安璐璐這是要醒了,哪知道人小姑娘只是嫌他煩的轉過了身。

阮頌亭一時有些無奈,見安璐璐一時叫不醒,便乾脆讓人多睡了一會。

等安璐璐醒來,已經是二十多分鐘后的事了。

阮頌亭那會還在專註着手裏頭的小遊戲——

消消樂。

他也是見安璐璐老會在地鐵上玩起這個,私下無聊的時候才會跟着玩幾把。

或許是他當時的注意力太過專註,正當阮頌亭抓緊最後十秒鐘的倒計時,努力在當前頁面里找尋還未被他發覺的、那些藏在角落裏的找相同色塊時,他聽到耳邊突然傳來了安璐璐的聲音。

“這。”

阮頌亭驀然沒反應過來,直至他的懷裏忽然湊過來一個黑黢黢的腦袋。

他下意識地偏過頭,看到的是安璐璐近在眼前的眉眼。

女生的眸光這會正集中在他的手機上。

阮頌亭愣愣地跟着看去,恰好瞧見安璐璐的手在屏幕上動的飛快,頁面卡着倒計時的最後一秒鐘順利跳出了“過關”的字樣。

幾乎是同一時刻,阮頌亭聽安璐璐有些小嘚瑟地嗯哼了幾聲。

阮頌亭啞然失笑地伸手揉了下安璐璐的腦袋。

沒了發圈的束縛,那姑娘的頭髮這會好摸得很,可以夠他隨意地揉。

只是回應他的,是忽然落在他手上的“啪”的一聲的輕響。

安璐璐這會已經撤回了原位,她一邊徒手順着自己半腰的長發,一邊指責阮頌亭:“哥你不要亂摸啦!容易打結!”

只是忽地,安璐璐像是覺察到什麼,東張西望地四處尋起了什麼東西。

因為一時間沒找到,阮頌亭還聽安璐璐同自己求助道:“哥,你有看到我的頭繩嗎?”

阮頌亭這才反應過來。

合著這姑娘剛才是在找那玩意啊?

聽人這麼一說,阮頌亭一下拿過了剛才被自己放好的發圈,遞到了安璐璐的眼前。

見安璐璐接過了,阮頌亭便準備收回自己的手了。

怎料卻在後撤的半途被安璐璐突然摁住了。

阮頌亭不明所以地看了安璐璐一眼,卻瞧見了女生臉上徒然凹下去的一個酒窩。

她在笑。

阮頌亭不知道安璐璐是又起了什麼心思,但也沒出聲阻攔。

直至阮頌亭感到自己的手上一緊。

而邊上那姑娘則擺着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美滋滋的拍了拍她自己的手。

等阮頌亭低下頭,他徒然發覺自己的手腕處驟然多了個發圈。

阮頌亭有點新奇地晃了晃手腕,掛在頭繩上的那個小毛球也跟着在半空蕩了盪。

雖然阮頌亭先前沒談過戀愛,但多少也是見過豬跑的。

他讀書那陣,邊上就有朋友同他炫耀自己手上的小頭繩來着,還說這是自己的女朋友這是擔心自己跟別的女生跑了。

阮頌亭當時覺得娘氣,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迎來這麼一天。

但意外的是,他卻一點都不抗拒,反倒覺得好看的很。

有些話不用安璐璐明說,阮頌亭這會也能明白過來。

只是他對手頭的這東西一時稀奇得很:“送我了?”

安璐璐點了點頭,而後戳了下他的手,鄭重其事道:“這是我的最喜歡的一根頭繩哦,你要好好對它。”

阮頌亭倏然笑了聲,應了聲“好”。

時候不早了,安璐璐也該走了。

就是臨下車前,像是想到什麼,安璐璐忽地回頭看了阮頌亭一眼。

阮頌亭那會正在目送她離開。

安璐璐迎上阮頌亭的視線,朝人彎了彎眼睛:“明天見,哥。”

阮頌亭因為這句“明天見”,對即將到來的明日也有了點小期待。

他朝人擺了擺手:“嗯,安安明天見。”

安璐璐最後是抱着臨行前阮頌亭硬要強塞給她的那束黃玫瑰回的家。

舍友大抵也才回來沒多久,這會正在客廳四處走動着。

她在見到安璐璐手裏頭的那捧花後幾乎是秒懂。

“約會回來啦?”她戲謔地問道。

安璐璐“嘿嘿”地朝人傻笑了聲,隨後又問起舍友:“我們這個屋子,有花瓶什麼的嗎?”

舍友思考了下,倒還真給安璐璐從廚房的小角落搜羅出了個簡約ins風的透明花瓶。

安璐璐下意識地接過了,隨後便在客廳里拆起了那一大束捧花。

就是拆着拆着,安璐璐忽然看到個什麼東西從包裝紙的間隙中掉了出來,掉到了她的腿上。

安璐璐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封的信。

信封是簡約的純白色,摸上去卻很有質感。

在封口處,還被人用藍色的火漆印給封了口。

安璐璐心存疑惑地小心翼翼地給揭開了封口。

收藏在其中的,是兩三張折上折的信紙。

欸?

信紙?

是阮頌亭寫給她的嘛?

想到這,安璐璐不覺有些期待的,把信紙從中抽出展開了。

入眼的是無比眼熟的字體,安璐璐先前還在阮頌亭給她寫的那數張小卡片上見過。

男人的字體很漂亮,有點像是行楷,字間的停頓筆鋒好看極了。

除去開頭“致:安安”的署名,信開頭的第一句便是:

你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你說你想不太明白,我為什麼會喜歡你。

安璐璐眨了下眼,突然能隱約猜到這封信的後續內容了。

她偷抿了下唇,瞧見了後邊的幾句——

我當時的回答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有點複雜,以後再慢慢和你說。

說複雜是因為我那時還沒想好該怎麼委婉地告訴你,關於我就和T兄由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這件事。

我猜你多半可能會埋怨會生氣我對你的隱瞞,但是安安,我說我喜歡你,絕對不是句玩笑話。

所以,我花了兩天的時間考慮該怎麼同你說起這段感情的始末。

……

信上的言語扼要,簡明地從阮頌亭角度的概述他們的相識與相知,以及這些年來對安璐璐暗自滋生的情愫。

安璐璐沒花六七分鐘便讀完了。

她抬手擦了下泛紅的眼眶,心說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收到像情書之類的東西。

就當安璐璐準備把信件好好放回信封里收好時,她意外地在信封里摸到了一張印着洛羽人像的明信片。

這樣的明信片安璐璐也有一張,還是當初買周邊送的。

安璐璐剛抽出明信片的時候還以為是阮頌亭投她所好的,特地找來了洛羽的明信片,又在後面寫了點什麼。

怎料翻過來后,安璐璐居然在上邊瞧見了洛羽的簽名,和她先前在超話里看到那些姐妹曬的,幾乎一模一樣。

然而買周邊並不會送簽名。

只是洛羽的許多粉絲在接機或是去劇組探望他的時候,喜歡帶着有關他的海報或是明信片求人要個簽名。

但正因為這樣的機會難得,所以安璐璐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阮頌亭那個傻子不會去超話或是鹹魚高價收購了吧?

她有點不成器地瞬間敲開了阮頌亭的對話框:

你哪來的簽名?

那人直接給她回了個語音電話。

他似是預料到安璐璐的擔憂,回得坦然:“我有個朋友現在在洛羽那個劇組當場務,我託人幫忙要的,也費不了什麼事。”

安璐璐聽罷這才鬆了口氣,她很真誠地同阮頌亭道了句謝。

其後就聽那人在電話里有點較真地問她:“你謝誰?”

安璐璐笑了聲,選擇雨露均沾:“謝謝我親愛的男朋友!也替我謝謝你朋友!”

回她的是阮頌亭有點小傲嬌的輕哼聲:“你謝我就行了,我已經謝過他了。”

話到這,他驀然給安璐璐挖了個坑,阮頌亭問得故意:“不過你打算怎麼謝我?”

仗着安璐璐已經徹底原諒他的緣故,這會的阮頌亭已經有點得寸進尺地忽略掉了這是自己的道歉禮這回事。

聽出阮頌亭話里的揶揄,安璐璐含笑着反問他:“那請問這位阮頌亭學長,你想我怎麼謝啊?”

那人輕笑一聲,語調特地拉得悠長:“欸,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見面的時候能不能收到女朋友的早安吻啊……”

他話里意味深長的,聽得安璐璐無端地臉一紅。

安璐璐咬了咬唇,下意識地反駁道:“駁回!”

哪料她話音剛落,就聽阮頌亭擲地有聲地回了她一句:“反彈!”

還能這樣?

安璐璐肉眼可見地迷惑住了,但還是嘴硬地回了兩聲:“駁回駁回!”

企圖造成雙倍傷害。

可那人卻遊刃有餘道:“反彈反彈!”

兩人其後你來我往又毫無營養地較勁了片刻。

安璐璐氣鼓了臉頰,選擇先發制人,她轉眼就給阮頌亭甩了口鍋:“你幼不幼稚啊,阮頌亭?”

豈料那人臉皮厚得很,直接給她應了下來:“嗯嗯嗯!我幼稚!就當安安說我年輕了!”

安璐璐:……

翌日,又是周一。

這天清早,安璐璐不出意外地又在地鐵上同阮頌亭碰到了。

其實阮頌亭昨晚還問過安璐璐,要不要他以後都來接她上下班,結果被安璐璐毫不猶豫地給拒絕了。

問其原因,安璐璐當時振振有詞道:“低碳生活,從你我做起,也從小事做起。”

一副低碳大使的模樣。

就是不知是真的低碳,還是單純地不想麻煩到阮頌亭。

阮頌亭在聽到這回復后還怔了下,但他也還是很給面子的,就着自家女朋友的這點低碳環保的可貴精神,在聊天裏猛誇了安璐璐一頓,聽得安璐璐那會還有點飄飄然的。

而阮頌亭私下也瞬間敲定明天繼續坐地鐵去上班。

不過礙於自己在安璐璐面前已經掉馬了,阮頌亭便也沒什麼顧忌的,沒同以往那樣藉著T兄的身份謹慎地打聽,反倒是直接問了:

安安你明早想吃什麼呀?

或者……最近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見人這麼主動,安璐璐便也不客氣地點餐了。

只是這天在見到阮頌亭的時候,安璐璐還有一絲絲的赧然。

她當時特地給阮頌亭留了個自己邊上的空座。

兩人在人群中對上眼后,安璐璐便朝阮頌亭勾了勾手指,示意人過來。

阮頌亭提着早餐在安璐璐邊上老實地坐下了。

他原以為安璐璐是有什麼悄悄話同自己說,便沒存什麼戒心地湊了過去,哪料下秒就覺察到從自己臉上傳來的一點濕潤感。

那姑娘一氣呵成的,在做完這一小動作后,立馬跟個沒事人似的扭開了,同阮頌亭又保留了些正常距離。

阮頌亭呆了下,隨後才想起什麼,他當著安璐璐的面笑得春風得意:“欸,昨天是誰說的駁回啊?”

安璐璐雙手抱胸地悶哼道:“不是被某人給反彈了嗎。”

這天的早餐是生煎和豆漿。

不過令安璐璐感到意外的是,今日交到她手裏頭的生煎的分量似乎有點過於足了。

安璐璐當時同阮頌亭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哥,我吃不下那麼多。”

哪料那人似是毫不在意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下就剩給我。”

“……?”

安璐璐啞然了片刻,也不知道阮頌亭哪來的吃人剩飯的癖好,打了這人一下后便拽着人一塊吃了。

雖說安璐璐同阮頌亭這下算是徹底確認了關係,但兩人在工作室時也還是如常般地相處着,並不會在人前黏黏糊糊地故作親昵。

因為他倆都不太喜歡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上。

但在工作之餘,阮頌亭來往策劃部的頻率卻高了點,他與安璐璐在午間晚間也經常會約在一塊吃飯。

時間一久,工作室的人漸漸也能覺察出這倆在談戀愛的事。

起初還有不少人好奇安璐璐是怎麼同阮頌亭勾搭到一塊的,因為阮頌亭不近人情的刻板印象,大多人都是找的安璐璐八卦。

安璐璐統一回得簡潔,說是他倆以前就認識,覺得合適就在一起了。

日子一長,待吃瓜群眾的新鮮勁淡了,便也沒人再關注他們的那點私事了。

安璐璐的畢業答辯被安排在五月底。

巧的是那天是周日,兩人都放假,因而這天還是阮頌亭送安璐璐去的安大。

只是這一路上,安璐璐的手心還在隱隱冒汗。

大抵是看出了安璐璐心裏的忐忑,阮頌亭便主動同安璐璐說起了些自己本科答辯和研究生答辯時遇到的一些囧事。

這讓安璐璐緊繃的神經鬆緩了不少。

阮頌亭最後一路陪同着安璐璐給人好好地送到了答辯教室的門口。

臨別前,他還捏了捏安璐璐的手,告訴她別緊張。

或許是阮頌亭的安撫起到了作用,安璐璐這天的答辯一切順利。

因為上周日晚,安璐璐在他們宿舍群里,趕在宿舍四人都在線的時間段敲定了他們宿舍今天中午聚餐的時間地點。

自實習后,他們四人便很少聚在一塊了,因此這日的聚餐便顯得難得久違。

所以在結束自己的答辯后,安璐璐倒沒第一時間離開,反倒是拉着阮頌亭一塊耐心等起了其他人來。

安璐璐同宿舍其他三人的答辯時間和教室都不太一樣,她結束的早,等所有人都出來,已將近午時了。

阮頌亭在見到安璐璐那三位舍友的時候起先還有些局促,直至他聽安璐璐依次給他介紹道:“這是我們宿舍長佑雪,這是徐楚盈,這是洛淺。”

他依次同人打了招呼,其後就聽那三個女生一句沒一句地同他說開了。

“你是不知道,我們宿舍大三那會就只剩璐璐一個單身狗了!”

“對對對!我記得當時我們還催璐璐應該趁着大好的大學時光找點找個對象呢!”

“但我老感覺璐璐一點都不開竅,看我們學校里的那些男人就跟看大白菜似的,一點都不感興趣……本來我們以為她可能要從大一寡到大四了,沒想到畢業趕上我們宿舍集體脫單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安璐璐他們宿舍的另三個女生,一個是異地戀,一個是網戀,只有一個是正兒八經的校園戀愛。

因而這天中午的飯局上只有六人。

在場的男性除了阮頌亭外,還有一位是洛淺的男朋友徐川旭。

一行人悠哉悠哉地就着張方桌吃着飯,氣氛一時融洽得很。

也是談話間,阮頌亭聽安璐璐他們說起,今天晚上是他們班的畢業晚會。

當時佑雪他們還在那說起他們班那些班委前陣子集資給導員他們買了什麼禮物,安璐璐則悄悄湊到他耳邊問他:“哥,你今晚有事嗎?”

阮頌亭搖了下頭,隨後就見安璐璐笑意盈盈地看他:“那你要不要來參加我們的畢業晚會啊?”

說著,安璐璐又特地補充了一句:“以家屬的身份!”

家屬

阮頌亭不得不承認,他有那麼一刻,有被安璐璐口中的這一詞給取悅到。

他佯裝深思熟慮了會,最後故作勉強地應下了,看得安璐璐老想給他一拳。

因為他們今天答辯完后一時都沒什麼事做,午飯後的那段時光顯得格外地悠長。

一行人在飯店內邊嘮嗑邊閑坐了一會,最後還是佑雪突然問他們,要不要去附近的遊樂場逛逛。

結果得到了其餘三位女生的一致同意。

在場的兩位男士自是沒什麼意見,只當自己是陪玩的。

各大遊樂場的項目大都相似,且裏面的遊樂設備也幾乎沒什麼差別。

小孩子之所以喜歡往這跑,一來是天性/愛玩,二來不過是喜歡有人陪伴的感覺。

在阮頌亭的記憶里,他自成年後似乎便沒再往遊樂場跑過了。

只是當下,他看着此刻正志氣昂揚地要拉着他往雲霄飛車那塊走的安璐璐,被帶得感到了點久違的興緻和熱情。

他們後來一連玩了四五個偏刺激類的項目,四個女生不覺都有點虛了,便說要去玩點溫和的轉變一下心情。

比如說,摩天輪。

因為隊裏有兩對小情侶,佑雪和徐楚盈便很自覺地說要兩兩一組,好把空間留給他們。

阮頌亭初坐上摩天輪的時候倒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突然記起一個有點老掉牙的傳說。

說是一起做摩天輪的戀人若是能在頂峰相互擁吻,便可以一直在一起。

阮頌亭曾經對此嗤之以鼻,覺得不過是遊樂園的營銷手段罷了。

只是現在嘛……

自上摩天輪后,阮頌亭便有些心不在焉地,一下沒一下地偷瞧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安璐璐。

巧的是,阮頌亭聽安璐璐忽然同他說起自己想要一張合照。

阮頌亭也是這時才意識到:

好像確實,他和安璐璐在一起至今似乎還沒有過張正兒八經的合照。

彼此相互的偷拍倒是有一堆。

那姑娘話音剛落,便朝他拍了拍自己邊上的空位,示意他坐過來,阮頌亭沒怎麼猶豫地照做了。

他就看安璐璐切了前置攝像頭,傻乎乎地對着鏡頭比了個“耶”。

阮頌亭沒忍住笑出了聲,卻被安璐璐打了一下腦袋,叫他配合點。

他連連點頭,只是餘光還在有意無意地瞥向窗外。

……好像快到了。

礙於安璐璐想要的照片拍了數次都沒拍出她想要的感覺。

有時是阮頌亭沒看鏡頭,有時是她閉眼了,又有時是怪罪於鏡頭晃了,或是照片拍得彼此不太上鏡。

就算有時難得拍出一張還算可以的合照,單看成片,安璐璐雖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安璐璐總覺得少了那麼點意思。

可若是要追問安璐璐本人是少點什麼呢,她一時也答不上來。

往後又數次了嘗試后,安璐璐不覺有些泄氣了,便乾脆給相機設成了抓拍模式。

可突然的,就在安璐璐拉着阮頌亭看着鏡頭努力凹姿勢的時候,她忽覺自己的臉側傳來點熱意。

安璐璐起先還愣了下,直到她透過自己的手機屏幕,看到在她眼下的鏡頭裏,阮頌亭不知是什麼時候突然朝她靠過來了。

男人這會着垂眸看着她,他唇貼着她的左臉,對着鏡頭只露一個側臉。

一張照片瞬間就那麼定格下來了。

安璐璐懵圈地眨了下眼,這會的心跳遲來地跳得厲害。

雖然覺得阮頌亭的偷親有點不太道德,但她心說這好像就是自己想要的感覺。

大抵是荷爾蒙作祟,安璐璐突地朝阮頌亭的方向轉過了頭,接上了這人的親吻。

或是因為得到了自己的回應,安璐璐只覺自己的后腰被人收緊了下,面前那人的吻突地從輕柔變得稍稍霸道了點。

他有點壞地輕咬着安璐璐的唇側,企圖更進一步,親得安璐璐整個人有點暈乎乎的。

……

待六人組在遊樂園玩到盡興,天幕不覺間已經暗淡下來了。

快到安璐璐他們畢業聚餐約定的時間了。

安璐璐他們班班委在酒店定了包廂,一共包了四五張桌子。

同安璐璐他們一座的,大都是與他們宿舍平日交好的女生,順便夾帶着彼此的“家屬”。

飯局的起初,桌上的那幾個男人還都有些拘謹地坐着,但隨着聚餐氛圍的拉滿,阮頌亭漸漸也放開了,還看着他們玩起了酒桌遊戲。

滿桌人熱熱鬧鬧地鬧了會,卻在臨別時陷入了些許的沉悶。

佑雪喝了點酒,這會正抱着邊上的安璐璐感傷得突然:“等過兩天結束這邊的實習,我就要回齊邶了。”

佑雪不是安旬這邊的人,是遠地過來上的大學。

其實他們這桌,只有兩三個女生同安璐璐一樣是安旬人,其餘大都是來自其他省份或地區的。

這飯到最後越吃越感傷,最後還是徐楚盈率先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站起來同一桌人敬起了酒。

“各自珍重,前途向好。”

有些不能喝酒的,便用飲料代替了。

阮頌亭開車來的,自是沒喝,只是最後捎了個醉鬼回家。

安璐璐本就不喜歡酒味,可卻在今晚多喝了幾杯。

酒醉后的安璐璐有點格外的粘人,她一路環着阮頌亭的胳膊出了酒店。

阮頌亭停車的地方離這家酒店有一點距離,他便就着安璐璐的小碎步,一路慢吞吞的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在看見行人路上驟然轉紅的紅綠燈時,阮頌亭在路口忽然停了一下。

安璐璐跟着有些不安分的環住了他的腰。

她靠着他,有點迷糊地拿臉蹭了蹭他的背。

阮頌亭聽安璐璐小聲地同他嘀咕道:“哥,我畢業了。”

這夜的晚風漸漸,迎面吹來的風帶走了些許白日的悶熱,吹得人暢心得很。

安璐璐這陣風被吹散了些許的酒意,腦子於這一刻難得清醒了幾分。

阮頌亭任她抱着,他捏了捏安璐璐這會搭在他腰側的手,輕聲地回道:“嗯,祝我們安安畢業快樂!”

安璐璐傻笑了聲,不覺摟得更緊了。

她只安靜了一會,又略顯局促地喊了阮頌亭一聲。

“哥——”

“嗯?”

安璐璐一下從背後鑽到阮頌亭的懷裏,她抬頭看着阮頌亭問得認真:“我們以後也會走散嘛?”

阮頌亭愣了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大抵是今晚飯桌上的那些話,讓安璐璐心生了點別離的惶恐和不安。

阮頌亭抬了抬手,帶點寬慰意味地摸了下安璐璐的腦瓜。

“當然不會啦。”他溫聲道。

說話間,阮頌亭突然微微往上拉了下自己左手的袖子,當著安璐璐的面同人展示了一下那個自被安璐璐戴上后便一直沒拿下來過的小頭繩。

他語氣輕柔地跟哄小孩似的:“收了安安的東西,我就是安安的人啦!”

只是話到一半,他又故作吞吐道:“除非安安不要我了,不然我不會走的。”

安璐璐在瞧見阮頌亭手頭的那點小毛球后,心情驟然明媚了不少,她扯了下阮頌亭的袖子,突然反過來安撫道:“安安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

“真的!”

見安璐璐此刻的眼神清明,阮頌亭試探性地從安璐璐的嘴裏套話:“那我們來日方長?”

回應他的,是安璐璐斬釘截鐵簡單的一句“嗯”。

我相信與你終將曠日持久,於是才敢說一句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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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沙雕網友是我上司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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