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這是師命

還是純白色的天花板，還是有些模糊的意識。

符塵的眼神之中，滿是出神。

“醒了？”德麗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學院長？咳咳……”符塵一愣，剛剛說出『學院長』三個字的他，因為喉嚨傳來的刺痛感不由得咳嗽起來。

“你最好不要那麼急。”德麗莎說道，“你才醒過來，再加上之前吸收了那麼多崩壞能，想要恢復正常，還要一會。”

“師父呢……”符塵的聲音有些虛弱。

“符華她回去做飯了。”德麗莎翹起了二郎腿，“畢竟已經十一點了，中午沒人做飯的話會很麻煩。”

“這樣么……”符塵低下了頭，“我居然昏了這麼久么……”

符塵分明記得實驗開始時明明才七點多。

“沒錯。”德麗莎的臉上帶了一絲不滿，“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我知道。”符塵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當時西琳用死之律者權能侵蝕他的意識時，他就知道自己危險了。

畢竟即便是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而經過這麼一次，符塵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靜謐寶石內的意識具有極為強烈的排外傾向。

比如剛剛，符塵的意識就差點被西琳抹除。

而琪亞娜不會被直接抹除的原因，大概是因為琪亞娜本身就是西琳的組成部分之一，所以靜謐寶石不會主動傷害她。

但這也意味着，靜謐寶石最終只能由琪亞娜融合。

而琪亞娜，也必須面對那一切殘酷的事實。

“可惡……”想到這裏，符塵忍不住咬起了牙。

可是，德麗莎不會讓符塵處在這種心態下太久，只見她拿起一面鏡子，對符塵道：

“這次你被崩壞能侵蝕的有些厲害，身上已經出現了紋路，雖然瑪基博士已經為你注射了崩壞能中和劑，但考慮到你是融合戰士，最後只能給你限量。”

“臉上也有一些，不出意外，要持續一段時間。”

“……”符塵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學院長……幫我從姬子那邊借點粉底吧……”

“嗯？難不成？”德麗莎有了猜測。

“嗯。”符塵有些費力地點了點頭，“不能讓她們知道。”

“……”德麗莎看了符塵一會，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欸……”德麗莎搖了搖頭，“有時候真的很不理解你，為什麼偏偏要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自己肩上，明明我們是同伴啊……”

“可即便是同伴，也有不想讓你們背負的事情啊。”符塵勉強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雖然有些自私，但有些事情，我希望僅僅只有我一個人背負。”

“你……”德麗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咽了下去。

隨後，二人進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如果一個不小心，你可能會死？”德麗莎最終打破了沉默。

“想過。”符塵的嗓子終於可以正常發出聲音。

“那你還……”

“但我早就說過吧……相比於成為第二律者，我更希望琪亞娜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況且，作為師父，替她扛一些事情不也理所應當嘛。”

這麼說著，符塵還笑了笑，只是連帶起的疼痛有讓他抽了抽嘴角

德麗莎聞言，望向符塵的目光頗有不解。

“那如果你死了……符華怎麼辦？”德麗莎最終拿出了符華，“這一次死了，可是連屍體都沒有……想復活都做不到。”

“師父啊……”符塵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德麗莎一時間有些詫異。

“嗯。”符塵點了點頭，“或許，『沒想好』才更加貼切。”

“在融合靜謐寶石的時候，我只知道，一定要成功，也只有成功這一條路。”

“所以，我沒有給自己留下思考後事的時間。”

“可是師父的話……說實話，我無法想像如果我死了，師父會怎麼樣。”

“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要這麼做。”符塵的語氣嚴肅了起來，“我現在的目標，是將一切往更好的方向上去引導，可是這麼做勢必會有風險。”

“這是一場極其龐大的賭局，而我，絕對不允許她參與進來。”

“賭博從來不是好事，更何況是以命相搏。”

“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的命拿去賭了么？”符華的聲音突然出現了。

“師父？”符塵一愣。

“回答我，難道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的命拿去賭了么？”符華站到了符塵的旁邊，眼神中帶着審視。

“師父，我……”符塵一時間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是不知道你死後我會怎麼樣么？”符華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隨後伸出手死死地抓着符塵的衣領：“那我告訴你，我會難過，會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你。”

“你能不能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符華的語氣在嚴肅中帶了几絲憤怒，手狠狠地拍在了符塵頭旁的床板，“什麼你都要擔著，把重擔往自己身上扔，你到底打算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

“符塵，相比於以後未來的事情，我相信不僅僅是琪亞娜，大家也都更希望你能照顧好現在的自己。”

“未來的事，我們可以一起克服，而你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陪我們一起面對，這是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