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臨近聖誕,節日氣氛濃厚，大街上到處能看到馴鹿、花環等元素。商場自然不會放過這波熱度，全天循環播放聖誕歌曲,並張貼出打折公告來吸引顧客。
華騰舉辦的酒會就選在了平安夜這一天。
林菽換好了禮服。
禮服是水綠色，自帶清冷氛圍,彷彿散發著薄荷的清香。肩帶部分用了鋯石鏈條作為點綴，在燈光下閃爍着光芒,襯的鎖骨愈發精緻透亮。
面料為鏡面塔夫綢,質地獨特,整體飄逸而挺闊。隨着走動,裙擺處漾起水波紋般的漣漪，就像是被光暈圍繞,極致夢幻。
“林小姐，請坐。”化妝師引林菽入座后，開始着手妝容的部分。
結果在粉底液的選取上就耗時良久,最白的色號塗到林菽臉上都會莫名暗一度。後來實在沒辦法，化妝師在粉底液內混入紫色和白色的調色乳，這才基本合適。
整體造型完成後,化妝師拉開帘子說：“顧總,林小姐這邊已經完成了。”
顧懷楚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他身着意式剪裁的純黑西裝,額前的碎發三七分,劍眉星目。
聞言他抬頭，看到林菽的那一瞬間怔住了，眼底流露出一絲驚艷。
林菽的長發挽起,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線條,她的眼底就像是蘊藏着萬千星河,光彩流轉。
帘子拉開，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嘴角噙着笑意。
若當初他們辦了婚禮，他就能早些欣賞這一美好，顧懷楚暗想。
他起身，嘴角勾起，眉眼溫柔地讚美道：“很好看。”
林菽笑說：“你也很帥。”
顧懷楚弓起胳膊，做出邀請：“顧太太，走嗎？”
林菽挽住他的手臂，兩人相依離去。她脖頸後方的紅痣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愈發鮮艷，宛若一顆種子，終有一天會綻放出花朵。
——
宴會現場的主色調是淺藍與白，宛若天空之城，雲朵飄渺，星空璀璨。會館中心是垂掛的流蘇燈，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映照在雪花形狀的花藝裝飾上，讓人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如夢如幻。
林菽與顧懷楚攜手入場，引得賓客們紛紛側目。
“我要去和合作對象打一聲招呼，你是和我一起，還是找個地方先坐會兒？”顧懷楚在她耳邊輕聲地問。
“我找個地方坐會兒吧。”林菽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好，”他語氣溫柔，“不會很久，你等我一下。”
說完便向一位身形頎長，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去。林菽遠遠的看了一眼，是李斯年。
李斯年主辦的酒會，季寧會來嗎？她環顧四周，試圖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林菽在角落的沙發上看到了季寧，她穿了件掛脖星空禮裙，版型寬鬆，看不出懷孕的痕迹。
“季寧。”林菽坐到她身邊，輕聲地叫她的名字。
季寧看到她，眼裏流露出驚喜：“你怎麼來了？”
“陪丈夫一起來的。”林菽解釋。
“真是太巧了，”季寧感嘆道，“本來斯年讓我一起我還不願意，現在看來幸好我最後還是跟過來了。”
“孩子怎麼樣？”林菽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提到孩子，季寧的眉眼間洋溢着幸福，她嘴角帶着淺淺的笑，輕輕地撫摸着小腹：“醫生說我最近的狀態不錯，只要好好保持，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林菽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
“等孩子出生，你能當她的乾媽嗎？”季寧提議。
“好啊，”林菽眉眼彎彎，“我很期待。”
宴會開始沒多久，李斯年就讓人送季寧回家休息。
與季寧道別後，林菽一人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她看向顧懷楚所在的方向，此刻他身邊圍了一圈人，一副抽不開身的樣子。
孟冉站在李斯年身側，她穿了一襲乾枯玫瑰色長裙，襯的她愈發明艷動人。她眉眼間含笑，聽着李斯年和顧懷楚談遊戲相關事宜，時不時發表自己的見解。
三人被簇擁着，宛若是這場宴會的視線中心。
林菽感到身邊的位置往下陷了陷，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
是蕭齊炎。
她知道蕭齊炎口中的“他們”指的是顧懷楚和孟冉。
林菽回頭看着他，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這話是，對我說的？”眼神中的“你有病吧”呼之欲出。
蕭齊炎卻像是沒感受到，自顧自地說：“大學時期他們是學生會的正副主席，男才女貌，在大家眼裏他們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林菽皺眉，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讓她自慚形穢？
巧了，她正好不是乖乖等着被挑釁的性格。
“他們沒在一起你很遺憾？”林菽反問，“可你對我說有什麼用呢，想讓我知難而退？你應該去對顧懷楚說，告訴他在你看來孟苒更適合他。”
似是沒料到林菽會是這個反應，蕭齊炎愣住了。
“可我覺得在你心裏，並不是真的想讓孟苒和顧懷楚在一起，”林菽眼神淡淡的，語氣偏冷，“你喜歡孟苒，對吧。”
心底的秘密被揭露，就像是把陰冷潮濕的苔蘚硬生生暴露在陽光下，蕭齊炎慍怒。
“你怕被拒絕，就佯裝成守護者的角色。但你想守衛什麼呢？8年的時間他們都沒走到一起，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親自去保護她，成為她身邊的那個人。”
林菽說完便起身離開，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雖說她表面平靜，但蕭齊炎的話還是讓她心裏悶悶的。
金童玉女？顧懷楚的大學時期可真精彩。不像她，四年平淡的像開了加速器，還是無痕的，沒留下任何色彩。
林菽內心極不平衡，胸口的煩悶愈演愈烈，她想找個地方透氣。
在她即將靠近窗邊時，突然“砰砰—”，禮炮聲響起，林菽被嚇了一跳。
“wow！幸運兒出現了！”來人金髮碧眼，卻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林菽一臉懵。
“sweetie，往上看。”男人指了指天花板。
林菽抬頭，看到一株淺綠色的植物，葉片呈披針形，帶有淺黃色的果實。
“這是，槲寄生？”林菽試探性地問，語氣並不確定。
“bingo！”男人打了個響指，“答對了，這位美麗的小姐。”
“為什麼會把它掛在這麼隱蔽的位置？”林菽有些無奈。
“因為這是我設計的surprise，”男人拿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一下，我是party策劃人，JonyEvans。小姐既然認識槲寄生，想必也聽說過它的傳說吧。”
路過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絕親吻，情侶若是在槲寄生下接吻，他們將會獲得永遠的幸福。
“槲寄生是我掛的，我就不算在內了，”JonyEvans環顧四周，“讓我看看是哪位男士能獲得親吻的權利呢？oh！顧總！”他驚呼道。
林菽聽到他口中的稱呼，驚訝地回頭。
顧懷楚正站在她斜後方的位置，見到林菽眼裏的驚色，他挑眉，眼神含笑。
“顧總距離這位美麗的小姐最近，讓我們恭喜顧總！”
四處傳來起鬨聲。
顧懷楚走向她，手撫上她的臉龐，林菽臉頰發燙，彷彿世界都靜了下來。
她感受到嘴角傳來濕濕的熱意，一觸即離，快得像是錯覺。
顧懷楚安撫得摸了摸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要幸福，顧太太。”
剎那間，她心跳如鼓。
JonyEvans在一旁捂臉驚呼：“sogentle!”
蕭齊炎目睹了全過程，他看見顧懷楚穿越半個會場，快步走到林菽身後。
林菽說的沒錯，他守護的是臆想中的感情，虛無縹緲，壓根沒存在過，蕭齊炎自嘲地想。
一個吻后，林菽的內心再也沒平靜過。嘴角還殘留着溫熱的觸感，畫面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重演。林菽聽着“怦怦”的心跳聲，心想，或許她對顧懷楚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
聽到蕭齊炎說的話，她會胸悶，她對顧懷楚有佔有欲，希望顧懷楚只屬於她。
顧懷楚吻她，她會止不住心跳，整個人就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林菽在心中確認了她對顧懷楚的感情，回家的路上她表面沉默，腦海中卻在不斷地構思該怎麼開口。
她想把心意傳達給顧懷楚，想聽顧懷楚內心對她的看法。
到家後顧懷楚脫下外套，單手扯開領帶，拎在手裏。
他剛準備回房，卻被林菽一把抓住。
林菽看着他，臉上的紅意還未褪去，她神色認真，睫毛微微顫抖：“顧懷楚，我…”
話還沒說完，顧懷楚就覆上了她的唇。與槲寄生下蜻蜓點水的吻不同，這次他顯然有些急躁。
顧懷楚的手摩挲着林菽頸后的紅痣，迫使她微微抬頭。他貪婪地擷取着屬於她的氣息，直到林菽氣息紊亂，他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顧懷楚看着林菽的眼睛，眼圈泛紅，聲音低啞：“我愛你。”
林菽怔住。
“表白的話怎麼能讓你先開口。”顧懷楚輕笑，眼神中滿是溫柔。
“你怎麼知道我要表白？”林菽笑意盈盈地問。
“猜的，”顧懷楚攬過她的腰，“看你一路上臉紅彤彤的，後來又拉住我，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林菽的雙手順勢勾住顧懷楚的脖子，挑眉：“那沒聽到我說，你不會覺得很虧嗎？”
沒等他回答，林菽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顧懷楚，我也愛你。”
細密的吻再次襲來，林菽嘗試着回應。顧懷楚彷彿得到了鼓勵，他的手在林菽腦後摸索，解開發帶，長發傾瀉而下。
落地窗外是閃爍的燈光與繁星，他們席着漫天繁星，相擁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