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畫風好像魔幻了起來

“嘟——”

在治療程序的音樂聲里，幻想猛獸挺着龐大的身軀懸浮在半空之中，與面前的御坂美琴遙相對峙着。雖然看起來威風依舊，但失去了網絡的供給后，它被御坂美琴斬斷的幾條觸鬚已經無法復原了。

只是，幻想猛獸畢竟不同於尋常生物，它並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弱點，只要核心不被破壞，它就可以一直存活和戰鬥，直到能量耗盡為止。

“總覺得……”

“無能力者是缺陷品。”

“所以我要讓他們瞧瞧……”

“可能你無法理解吧……”

“那份期待有時也會過分沉重。”

羨慕、不甘、憎恨，幻想猛獸的身體上睜開了一隻只猩紅的眼睛，一萬名沉睡學生的意識似乎都集中到了此處，向御坂美琴和木山春生兩人傳達着自己壓抑已久的心聲。

御坂美琴微微垂着頭，神色變得柔和。

【對不起，沒有及時察覺到你們的想法。】

數條觸鬚襲來，被她展開的電磁立場悉數擋下。作為回應，御坂美琴抬起手，一道大腿粗細的電流轟向幻想猛獸。

【但是，一昧地迷茫消沉，也是不行的哦。】

幻想猛獸雖也設下了誘導立場，使御坂美琴的電擊無法直接作用在它的身上，但強制誘導產生的高溫還是讓它吃不消。數秒后，幻想猛獸的誘導立場崩潰，御坂美琴也順勢撤回電擊，從口袋裏掏出硬幣——經過一番試探，她已經知道幻想猛獸的核心所在了。

【所以，向著未來——】

“再努力一次吧！”

幻想猛獸揮出數條觸鬚纏結而成的手臂，卻被衝天而起的鐵砂無情斬斷。

硬幣彈起、旋轉、落下，下一秒，電光綻放！

作為炮彈的遊戲幣在御坂美琴預先鋪設好的電磁軌道中不斷加速，很快達到了每秒一千米的高度。幻想猛獸躲閃不及，被超電磁炮貫穿胸口，體內的核心也被擊碎，生命活動就此停止，剩下的殘骸也很快隨風散去。

“哦，看來是成功了。”木下祥繪一邊說著，一邊將電腦和讀卡器重新收納起來。

“是啊，真是太好了呢。”初春飾利也是鬆了口氣，她轉過頭，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木下祥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蹤跡：“咦？木下前輩人呢？”

…………

某醫院的獨立病房，佐天淚子的眉頭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

“嗯？”剛睡醒的佐天淚子還有些迷糊，她偏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蕾蒂麗：“蕾蒂麗？你怎麼來了？”

她用力撐着從床上坐起來，晃了晃腦袋，終於回憶起發生了什麼：“啊，原來是在醫院裏啊，是初春把我送過來的嗎？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蕾蒂麗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對了，”佐天淚子用力拍了一下床沿，着急地問道：“明美她們怎麼樣了？既然我已經醒了，那她們也應該沒事了吧。”

蕾蒂麗：“放心，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初春她們已經找出了‘幻想御手’的製作者，解決了這次的事件，要不了多久，受‘幻想御手’影響的患者們都會陸續從昏迷中蘇醒的。”

“這樣就好。”聽了蕾蒂麗的話，佐天淚子的一顆心終於是放回了肚子，要是明美她們出事，她肯定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蕾蒂麗：“好了，你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順便打電話給你的那幾個朋友報個平安。本來還有些事情想跟你談一談的，但還是等你完全恢復之後再說吧。”

考慮到佐天淚子才剛剛從幻想御手這樣的坑裏爬出來，蕾蒂麗覺得這不是個說“少女，你渴望力量嗎”的好時機。

“啊，好的。”雖然不知道蕾蒂麗要說什麼，但佐天淚子還是應了下來：“到時我們約個時間就是了。”

…………

數日後的傍晚，佐天淚子和蕾蒂麗相約在柵川中學附近的一處咖啡廳碰面。

“淚子，這裏。”蕾蒂麗佔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向佐天淚子招了招手。

佐天自然也看到了向她揮手的蕾蒂麗，她坐到蕾蒂麗對面的位子，將跨在肩上的提包輕輕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蕾蒂麗，讓你久等了。”

“沒這回事，”蕾蒂麗一手托着腮幫子，嘴裏還銜着吸管：“話說，這幾天你們也開始休假了吧，怎麼樣，假期過得怎麼樣？”

“還行吧，”佐天淚子也用勺子挖了一勺甜點：“除了第一天被叫去參加特別講習外，後來的日子都挺清閑的，平時在家裏習慣自己做點料理，也不會太過無聊。”

“特別講習，是關於能力開發方面的嗎？”蕾蒂麗問道。

“嗯，兩位教官教得倒是很用心，只不過——完全沒用啊。”佐天淚子身上的氣場肉眼可見地低迷了下去：“對了，蕾蒂麗你上次在醫院裏想跟我說什麼啊？”

蕾蒂麗沉吟了一下，放開嘴邊的吸管，問道：“淚子，你是為什麼想成為能力者呢？”

“為什麼嗎……”佐天淚子愣了一下，不由回想起小時候在家人面前信心滿滿，揚言要成為超能力者的自己。

於是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在家人面前誇下海口了吧，以無能力者的身份回去，只怕會辜負他們的期待……”

蕾蒂麗：“也就是說，想在家人面前證明自己嗎？”

佐天淚子：“嗯，但也只是一部分原因啦，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想要成為能力者，想像御坂學姐或白井同學那樣擁有能力，這樣的話在一些事件里我也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了。”

蕾蒂麗右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如果只是想擁有能力的話，不一定要依靠學園都市的手段哦。”

“嗯？”佐天淚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蕾蒂麗勾起嘴角：“淚子，有興趣跟我一起學習魔法嗎？”

隨着蕾蒂麗的話音落下，佐天淚子發現自己周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咖啡廳的外牆和天花板都變得透明起來，坐在店裏可以直接望見外面的街道和天空的雲彩，可反常的是，街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耳邊的人聲消失了，店裏也變得冷清起來，一時之間，這世界上就像只有她和蕾蒂麗兩人一般。

“這是？”

下一刻，佐天淚子視野里的光線變得暗淡，太陽光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天空由明轉暗，變得漆黑一片，正當她有些驚慌的時候，又有點點星光從黑暗裏爭先恐後地浮現出來，匯成一道道璀璨的星河。

“這是占星師眼中的世界。”蕾蒂麗解釋說：“佐天淚子，聽我說，你有成為占星師的天賦。”

佐天淚子張大着嘴，指着自己：“我、我嗎？不、先等一下，這麼說蕾蒂麗你是魔法師？這個世界上果真存在魔法嗎？！”

“呵，”蕾蒂麗輕笑了一聲：“淚子，這個世界的魔法從沒消失過，可不要被學園都市營造的表象給欺騙了。”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蕾蒂麗·坦格洛德，是一名占星魔法師，我之存在可比你所認為的要古老許多。如今展現在你面前的，是名為希臘占星術的奇迹，其主占卜，亦有喚靈、結陣、破壞、守護之用。你的靈感很高，我認為你很適合成為一名占星魔術師，更重要的是，占星魔術和能力開發並不衝突。”

蕾蒂麗難得地說了一大段話，但佐天淚子只是愣愣地聽着，可能是還在重塑自己的世界觀吧。

蕾蒂麗：“那麼，關於學習魔法這件事，你的決定是？”

“啊哈哈……”只見佐天淚子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就算你突然問我要不要學習魔法，我也回答不上來啊，畢竟在學園都市裏一直接受的都是能力開發的說。”

“果然不能馬上作出決定么？”蕾蒂麗瞭然地點了點頭：“也許你可以先嘗試着學習一下——只有嘗試過，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

“……嗯，好吧。”佐天淚子最後還是答應了，她本來就對神靈鬼怪什麼的比較感興趣，如今一個學習魔法的機會就放在自己面前，只是嘗試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蕾蒂麗見佐天淚子已經答應下來，便伸手從那虛幻的星河中抓取出一縷輝光，附在了佐天淚子的手腕上，輝光纏繞，逐漸凝實成一條淡藍色的手鏈，從外觀上看，手鏈只是由普通的麻繩編織而成，中間串了一顆晶瑩的白石。

“好漂亮。”佐天淚子摸了一下那顆石頭，雖然形狀不是很規則，但手感卻十分圓潤，並不會磕到人。

“占星的第一步是觀星，唯有與恆星親近者方能得到它們的幫助，借用它們的力量，這手鏈可以幫助你建立和恆星的連結，一些基礎的理論知識我也放在裏面了……少女，從今天開始，仰望星空吧。”

“那我要一直戴着它嗎？”佐天淚子好奇地問道。

蕾蒂麗：“這倒不用，不過最好還是放在身邊，難免會有用到的時候。”

“這樣啊……”佐天淚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蕾蒂麗重新拿起手邊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佐天淚子眼中的世界便又恢復了原樣。咖啡廳里的客人和服務員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在蕾蒂麗魔法的影響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卡座發生的異樣。

…………

佐天淚子的學習之路暫且不提，時間來到八月初的一天。

第二十三學區，星軌之門所屬的一間倉庫里，暗影小隊的四人齊聚一堂。

這間倉庫的佔地面積約五百平方米左右，內部除了存放有各種成品機器外，還常年儲備着質量為1000噸的鐵錠，作為青木恆轉化成其他物質的原材料。

此時，青木恆面前的合金物質如液態金屬一般不斷扭曲變形，最終化成一個外觀與音箱類似的長方形物體。

“這就是專門研發出來針對能力者的‘能力下降’么？”吳茗馨繞着那個長方形物體轉了一圈，問道。

“嗯，我昨天去MAR的附屬研究所轉了一圈，看到了‘能力下降’的原型機，這個是它的拓印品。”青木恆一邊說著，一邊拉過角落裏的電纜，給“能力下降”接上了電源。

前些日子，以“大蜘蛛”為代表的幾個武裝無能力集團都得到了“能力下降”，並實施了多起針對能力者的暴力事件。自然而然地，這種針對能力者的新式武器很快就被木下祥繪所知悉。考慮到“能力下降”的原理未知，並且對身為能力者的自己具有一定的威脅性，木下祥繪便拜託青木恆弄一台來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反制的措施，即使不行，今後遇到也能有所準備。

木下祥繪走上前，將“能力下降”的開關打開。

“嗡——”

惹人不快的噪音以“能力下降”為中心，快速地擴散開來，站在近處的木下祥繪悶哼一聲，顯然是有些難受。

噪音仍在持續，木下祥繪揉了揉眉心緩了緩，往自己耳朵里塞上耳塞，又向後退了幾步：“呼……屏蔽聽力有用，但用處不是很大……話說你們都沒事嗎？”

除去木下祥繪外的三人一起搖了搖頭。

青木恆：“根據實驗數據，這東西好像只對level1及以上的能力者起作用。”

木下祥繪先是把耳塞摘下放在一邊，接着伸出右手，嘗試着發動能力，電腦、狙擊步槍、面具、小型機械人，各種物件一閃而過。

【看來傳送沒怎麼受到影響。】

她又從地上拿起一塊金屬碎片，嘗試把信標放在上面，發現信標凝聚的過程確是緩慢了不少。

【影響的是信標的收放嗎？不過一般來說戰鬥時也不會用上吧……】

這樣想着，木下祥繪再次看向青木恆：“恆，在我周圍構建真空牆。”

青木恆點了點頭，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真空屏障籠罩在了木下祥繪的周圍。

聲波被隔絕的一瞬間，木下祥繪便感覺好多了，看來“能力下降”本質上還是在通過聲波起作用。明白了這一點后，她向青木恆擺擺手，示意可以撤去真空屏障了。

青木恆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在撤去屏障前，他有意識地先把“能力下降”給關掉了：“感覺怎麼樣？”

“其實還好吧，對我的作戰體系來說影響不大，就是會有點頭暈。”木下祥繪說道：“而且既然‘能力下降’本質是聲波武器，用不同頻段的聲波對沖應該能起到防護效果。”

“好啦~既然研究得差不多了，我們就討論一下今晚去哪玩吧。”吳茗馨抱着胳膊說道。

沒錯，這次眾人集合研究“能力下降”只是順帶的，主要還是規劃今天晚上煙花大會的行程。

“到這家酒店集合吧，”蕾蒂麗拿出手機，向青木恆三人群發了地址郵件：“那邊包間的露台可以看到煙花，我已經預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