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履江湖(修)
漆黑、寂靜,無邊無際,沒有上下左右,東西南北,入眼之處,儘是一片漆黑無比的黑暗,這是一片沒有一絲光明的虛空。
恐懼、擔憂、害怕,無數的負面情緒一股腦的從心底湧出。
這是對黑暗的絕望,彷徨以及無助。
突然間,一點白光突兀的出現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似螢火蟲那般微弱的光芒,此刻,在柳白的眼中,卻好似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拚命的掙扎,好似溺水之人那股強烈的求生之欲,柳白內心對於光明的渴望從未向現在這般強烈。
那股氣流似乎是聽到了柳白的呼喚,在柳白的肚臍之下三寸,丹田氣海深處,開始慢慢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然後化作一股暖流,從丹田之處,朝着自己周身各處散去,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
忽然間,身體似乎憑空生出一股力量,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
朝着那處螢火蟲似的微弱光芒慢慢的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這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更加沒有時間。
光點慢慢變大,似黃豆,似拳頭,似籃球,慢慢的,越來越刺眼,可是柳白卻強忍着眼睛的刺痛,慢慢的掙扎着朝着白光而去。
終於,柳白的手慢慢的伸了出去,觸摸到白光之上。
忽然間,光芒大作,刺眼炫目,柳白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猛然自強烈的光芒之中,傳來一股絕強的吸力,好像光芒的另一頭,有人在不斷地用力拉扯着柳白的身體一樣。
“嘭!”
真實,潮濕,而又熟悉的地面,出現在柳白的身下。
是泥土,眼睛還是一陣刺痛,不能視物,可是手中這熟悉的觸感,絕對是泥土。
翻身,平躺,面部朝上,右手搭在腦袋上,柳白從未覺得躺在大地之上,是如此的舒適,好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不知過了多久,眼中的刺痛慢慢散去,緩嘗試着緩的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仍舊有些刺眼。
右手抬起,將眼睛和陽光隔絕開來,良久,柳白欣然站起,望着四周青蔥碧綠的植被,嗅着空氣之中散發的芬芳,輕輕的張開雙臂,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擁入懷中。
劫後餘生,沒有悲傷,沒有落寞,有的只是對生命美好的嚮往和讚歎。
不知何時,長發已然及腰,想必,便是身體裏面那股暖流在為自己伐毛洗髓之時的副作用之一。
至於那股暖流,且先將他喚作內力吧。
只是腦中,竟然憑空多出了一篇心法,和無數用劍的法門。
心法字數不多,一萬餘字,通篇都是些晦澀難懂術語,可是偏偏柳白一眼便能明其意,頗為奇妙。
既然那口祖上傳下來的匣子上刻了個劍字,這篇心法又是通篇都是些術語,就叫做劍經吧!
柳白的心中如是想到!
柳白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只因畢業之後一次回鄉祭祖,找到了祖宗留下的一個古樸的盒子,剛剛打開,不料卻穿越到了此處。
花了三天的時間,柳白終於確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也弄明白了自己此時的處境。
這是一個在刀劍上討生活的江湖,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江湖。
既然來了,柳白決定好好的去這個江湖之中看一看,瞧一瞧,同時,也該找一個人來培養一下劍種,以實現自己諸天萬界的夢想了!
只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先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劍。
正好,這座湘黔交界的邊城裏面便有一座鐵匠鋪。
鋪子裏只有一個人,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長得有些兇惡,人高馬大的,一身精壯的肌肉看着很有威懾力。
光着膀子,火爐的炙熱和劇烈的運動讓他全身都被汗水所包裹,手中鐵鎚的分量也是不輕,可是漢子卻絲毫不覺得苦累,臉上始終掛着笑。
“這位大哥,不知你這裏打最便宜一把劍需要多少錢!”
柳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而且還是一位好心的老農送的,難免有些破舊。
漢子停下手中揮舞的鐵鎚,抬頭看了看柳白,道:“二兩銀子!”
柳白走到漢子近前幾步,問道:“大哥,不知我在你這裏打工相抵的話,多久能夠換到一把二兩銀子的劍!”
漢子將手中的鐵鎚放下,擦了擦手,目光上下打量着柳白,搖了搖頭,道:“你這細皮嫩肉的,能幹什麼活?”
柳白卻是抬了抬手,向漢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大哥,我只是生的白,但是我的力氣還是很大的!”
漢子卻是目光疑惑:“力氣很大?諾,試試!”說著竟是直接伸手一指依在牆角的一塊大青石。
“你若是能將這青石舉起來,我就直接送你一把上好的長劍!”
“大哥此言當真?”
漢子卻是輕蔑的看了一眼柳白,道:“自然當真,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青石有百多斤重,你若是將自己給砸壞了,我可不負責!”
柳白卻是嘿嘿一笑,道:“不用大哥負責,大哥只要信守承諾就行!”
漢子道:“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
柳白大步走到牆角,看着這臉盆大小的青石,張開雙腿,躬身,伸手,抓住青石,而後猛然用力,青石輕而易舉的便舉過了頭頂。
“大哥,如何!”
漢子卻是驚訝的看着柳白,不可思議的道:“看不出來,你這細皮嫩肉的還有這一膀子力氣!倒是我看走眼了啊!”
柳白慢慢的將青石放回原處,大步走到漢子身前,道:“大哥,那你先前所說的可還算數?”
漢子卻是直接轉身走入屋內,片刻,手裏拿着一柄帶鞘長劍,直接扔給柳白,道:“咋們邊城漢子,一口吐沫一個釘,從不食言!”
柳白拔劍出鞘,只見劍身雪白,兩面開刃,屈指一彈,“叮”,清脆的聲音傳出。
“好劍!多謝大哥贈劍!在下柳白,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漢子又復拿起鐵鎚,道:“我叫龍鐵!”
柳白提着長劍,對着龍鐵拱手一禮,道:“多謝大哥,柳白告辭!”
“慢走,不送!”
“叮!叮!叮!”清脆的打鐵聲又復響起。
有了寶劍,那自然便是時候去那波瀾壯闊的江湖之上好好的闖一闖了!如此,才不負自己來着世上走一遭!
只不過,雖然有了劍,身上卻還是沒有錢,不論是在什麼年代,在什麼地方,沒有錢,都是寸步難行的。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得先把自己的口袋給弄鼓起來再說。
只是如今驟然之間,想來錢快,那便只有一個法子了。
可柳白卻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強取豪奪這種行徑卻是做不出來,只不過若是取個巧,稍微的調整一下對象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要知道,現在可是在湘黔川交界之處,乃是入蜀地的必經之路,那自然便不會缺少商旅了,自然也更加不會缺少那些刀口上混飯吃,靠着打家劫舍度日的強盜。
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強盜多,而且此地山林茂密,山中猛獸也是極多,這些強盜們搶劫完了之後,便往山林里一鑽,便是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但這確是難不倒柳白,深山密林,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不過是如同自家的後花園一般,那還不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只不過,既然要打秋風,那自然要選這附近勢力最大,實力最為雄厚的山寨了,油水也才多!
一般這種實力強大的山寨都很有名氣,尤其是邊城之中的居民們,對於周邊的盜匪基本都是耳熟能詳的。
只是這些盜匪們下手的對象都是過往的商旅,對於邊城之中的居民,卻是秋毫無法。
沒錢買不起馬,沒辦法,就只能步行了。
柳白如今經過伐毛洗髓,一身內力渾厚純正,便只是步行,也不必騎馬慢多少。
大概一頓飯的功夫,柳白便來到二龍山下,這二龍山在這邊境之地遠近聞名,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名聲,而是這二龍山上住着一窩土匪。
首領是個四川流竄過來的高大漢子,四十多歲,善使一柄虎頭大刀,不知姓名於此間縱橫了三四年,手下聚集了三十多個心狠手辣的嘍啰,打劫了不知多少商旅,大刀之下,從沒有過活口,端的是凶名赫赫,所以人們也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做血狼,意思是說他和豺狼一樣兇狠殘暴,他那山寨也隨他的名號,叫做血狼寨。
只是現在,也只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了,遇上了柳白。
沿着小道,一路而上,柳白縱步一躍,便是數丈之遠,這山道雖長,卻也阻止不了柳白奔向“銀行”的心,不過盞茶功夫,便已經隱隱見到了所謂的寨子。
說是山寨,其實也不過是十幾件木屋,三面環山,東側有着石頭壘起來的高牆圍着,綿延七八丈長,正中間立着一扇木門,木門旁矗立着一座低矮的塔樓,將將冒出牆頭,但是卻能將寨前的一切情況,都盡收眼底。
倒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也難怪這血狼能夠逍遙如此之久。
“站住!”一聲高喝,自塔樓之處傳來。
可柳白卻恍若沒有聽見一般,身形一晃,柳白便已消失在原地,化作殘影,縱身一躍,手中長劍出鞘,一道劍光閃過,那站在塔樓之上巡視的嘍啰已經捂着脖子,摔了下去。
“嘭!”
沉重的屍體摔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掀起不少塵土。
隨即,數十個手持利刃的精壯漢子便魚貫般的從十幾座木屋之中湧出。
“殺!”
剎那間,喊殺聲漫天,數十人便直接揮刀一擁而上,大有將柳白直接大卸八塊的架勢。
可是,他們面對的卻是柳白,一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男人,也是一個劍客。
“鏗”
一聲輕鳴,長劍出鞘,劍光橫空,劍影四散,場中驟然響起凄厲的慘叫。
片刻間,便有十餘人倒在血泊之中。
“住手!”
一聲高喝,眾人紛紛停手,劍光劍影也隨之一散,手持長劍,看着方才出聲之人,身材高大,絡腮鬍子,手中提着一柄虎頭大刀。
“你便是血狼?”
血狼卻是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大步走到柳白身前,恭敬的道:“小人便是血狼,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呼,為何殺我這麼多兄弟?”
“沒事!你是血狼便好!”剎那間,冷冽的劍光劃破長空,好似黎明之時的那一道閃電。
血狼捂着脖子,口中哽咽着發出一些不知是何的聲音,鮮血不斷的噴涌,身替也是直接往側面一倒,竟是到死,也不知道殺自己的是什麼人!
“哎!反派死於話多”緊接着目光一掃還站着的眾人,道:“你們想向他們一樣躺在地上嗎?”
眾嘍啰卻是紛紛踉蹌着後退,目光恐懼的看着柳白,紛紛搖着腦袋。
“既然不想,那就趕快把你們寨中所存的金銀財寶盡數都給我搬出來!”
二十幾人頓時作鳥獸散,朝着身後的木屋之中跑去,不多時,便又立馬魚貫而出,將尋來的金銀盡數堆在柳白身前放好的一塊綢布之上。
仔細一看,卻都是真金白銀,至於銀票和珠寶,卻是沒有半點,不過這分量倒是不少。
“大俠,寨中金銀已經都在這裏了,還望大俠慈悲,放我等一條生路!”
“大俠慈悲!”
可是,迎來的卻是一道璀璨的劍光和無盡的黑暗。
柳白在血狼的身上輕輕的擦拭着劍上的血跡,低聲道:“我也想放了你們,可是我手裏的劍不答應!”
血狼寨三十餘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柳白也是收穫了幾百兩的金子和數千兩的白銀,倒是比不錯的財富!
這行走江湖所需的盤纏,倒是備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