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敵救師
一夜無事,眾尼便匆匆出了二十八里鋪,直奔福州城而去。
她們本就是收到了了岳不群的求救書信,前來福州幫忙,如今雖然一路波折,可是這福州城,卻是肯定要去的。
幸好這之後的路程,卻是沒有再生出什麼別的風波,進了福州,眾尼並未第一時間入城,而是先去了福州城東的無相庵掛單住下。
這也是恆山派一貫的傳統,除非是當地沒有尼姑庵的情況下,才會尋客店歇息,不然一般都是在當地的庵堂之中掛單修整的。
休息一夜,養足了精神之後,第二日恆山派諸多弟子才在定靜的帶領之下,前往福州城中,尋找華山派諸人。
眾人來到福威鏢局之前,卻恰逢令狐沖自福威鏢局大門而出,然後身後嵩山派的鐘鎮卻不顧前輩臉面,直接從身後出手偷襲令狐沖,一劍自令狐沖的後背劈下。
儀琳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體內真氣運轉,身形一晃,已然化作一道殘影,頃刻之間便到了令狐沖身側。。
令狐衝心中警覺,縱身一躍,閃到一側,卻是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而後便忽然覺得一陣清風拂來,而後便看到儀琳帶鞘長劍直接架住鍾鎮的劈砍,而後右手屈指成劍,恰似風雷聚出,一指點在鍾鎮的左肩肩頭,磅礴的真氣如滾滾黃河一般洶湧而出。
鍾鎮長劍受阻,一股反震之力傳來,甚至於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直接便被儀琳含怒一指點在肩頭,磅礴勁力瞬間侵入體內。
鍾鎮只覺得周身仿若雷擊,體內真氣直接一潰,五臟六腑動蕩,身形直接倒飛出去,有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落在地上,臉色蒼白無比,竟是連掙紮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
華山派眾人均是一驚,嵩山派其餘二人一看,竟是儀琳,心中大驚,嘴上卻道:“恆山派的弟子就是這般對付五嶽劍派的師叔的嗎?不講半點情分?”
儀琳還未說話,正走過來而來的定靜卻道:“若真是五嶽劍派同盟,我恆山派弟子自當禮敬有家,可是此等背後偷襲的齷齪小人,我恆山派眾人不論是誰見了,都絕不留情。”
“你!”嵩山派二人怒目而視,指着定靜,卻無言爭辯。
“怎麼,兩位嵩山派的師叔,莫非要和我恆山派做過一場?”儀琳目光如炬,輕描淡寫的一句傳入二人的耳中,身形不知何時已然飄至定靜身側,灼灼的望着兩人,眼中無悲無喜,讓然猜不透她的心思,可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卻陡然落在嵩山派二人的心頭。
“好,很好!待我等稟明掌門師兄,讓他定奪!”丟下這麼一句威脅的話,二人便背着渾身無力的鐘鎮急忙離去。
可恆山派眾人卻無一人為之所動。
“原來是定靜師姐和恆山派的諸位師侄,諸位不遠萬里,前來相助,不群這裏謝過了”只見岳不群走下台階,來到定靜身前,直接拱手抱拳,語氣十分真誠。
定靜卻是連忙扶住岳不群,道:“岳師兄,咋們都是五嶽劍派聯盟,我恆山派豈有坐視之理,只不過我們這一路行來,遭遇了好幾次魔教的襲擊,不少弟子都受傷了!”
岳不群忙關切的道:“師姐和諸位師侄的大恩,我華山派沒齒難忘!”
定靜點了點頭,側過身子對着身側的儀和和弟子鄭鄂微微示意,二人趕忙上前,將拜盒呈上。
岳不群身後的勞德諾趕忙上前,接過盒子,又立馬退回岳不群身後。
定靜卻忽然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令狐沖,疑惑的問道:“岳師兄,令狐師侄這是?”
岳不群卻忽然面色一變,冷聲道:“此子結交魔教妖人,多次違反我華山戒律,屢教不改,現下已被我逐出華山門牆,從此和我華山派再無任何關係。”
“啊!岳師伯,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一聲驚呼,蘊含的是濃濃的不敢相信,儀琳忙追問道。
岳不群還沒說話,定靜卻忽然說道:“儀琳,這是華山門內之事,岳師兄自會秉公處理,需要你一個後生晚輩多什麼事!”
雖是呵斥,可語氣之間,卻滿是諄諄的教導。
又急忙對着岳不群解釋道:“岳師兄,儀琳年幼無知,少不經事,還望師兄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岳不群面不改色的說道:“無礙,無礙,儀琳師侄武功高強,劍法更是精妙,恆山有此弟子,師太卻是有福了啊!”
定靜剛欲回答,忽然街角傳來一身高喝:“白雲庵信鴿傳書到”,只見以中年女尼,快步朝着眾人奔來。
儀琳連忙縱身上去,接過竹筒,遞給定靜,定靜拔開木塞,倒出一個布卷,展開一看,眉頭頓時一鎖,驚呼道:“不好,掌門師妹被困龍泉,這是她的血書。”
“啊,師傅怎到了龍泉!”
“這可如何是好!”
卻是眾恆山弟子聞言,你一言我一語。
儀琳趕忙道:“師伯,咱們趕快前往救援,拖的一時片刻,恐徒增變數。”
定靜將絹布往懷中一收,對岳不群拱手道:“岳師兄,事關鄙派掌門人,十萬火急,請恕貧尼不能再在福州逗留了,告辭!”
說罷,也不等岳不群回應,直接帶着眾弟子,快步離去,至於華山派的如何,卻是沒有時間再去理會了。
岳不群看着眾尼離去的身影,臉色雖然沒有絲毫變化,可是內心深處,卻早已波濤洶湧。
此刻福威鏢局不遠處的一面高牆之上,柳白一襲青衣飄然而立,待恆山眾人消失於街角之時,身形一動,也直接飄然離去。
至於這華山派眾人的安危,又與他何干,岳不群就算是千般詭計,他也不放在眼中,他心中所念,只有儀琳極其體內日益變化的劍種。
卻說儀琳等人,心中焦急之下,腳程也是快了不少,儀琳本想一人先行,前去救援,可是又擔心自己一走,又有敵人前來,眾師姐妹雖有劍陣防身,但終究是勢單力孤,人數稀少,若是敵人人數一多,那可遭殃了。
當即眾人一日間只休息一兩個時辰,數日功夫便至龍泉,一路之上打聽,都沒有任何自家師傅的蹤跡,又輾轉到了城西水月庵,見許多斷劍殘垣,便一路順着戰鬥痕迹尋去,一路陡峭艱險,山路難走。
恆山諸多弟子難免落在後面,不過此時已至龍泉,定靜便叫儀琳先走一步,探清路途情況,一路在留下記號,自己帶着眾弟子隨後便至。
儀琳欣然應允,心中憂心自家師傅安危,體內真氣洶湧,輕功施展,快如閃電。
儀琳走了一陣,忽然見左側有濃煙升起,連忙朝着濃煙放向疾行奔去,繞過一處山坡,眼前卻是好大一個山谷,谷中烈焰騰空,柴草燒得劈拍作響。
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叫道:“定閑、定逸,今日送你們一起上西方極樂世界,得證正果,不須多謝我們啦。”
又有一個男子聲音叫道:“東方教主好好勸你們歸降投誠,你們偏偏固執不聽,自今而後,武林中可再沒恆山一派了。”
先前那人叫道:“你們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只好怪自己頑固,累得許多年輕弟子枉自送了性命,實在可惜。哈哈,哈哈!”
聽得這二人言語,又眼見此刻谷中火光衝天,越少越大,心中更是焦急,當即長劍出鞘,提劍而出,口中高呼:“魔教賊子安敢如此猖狂,欺我恆山派無人否!”
氣急之下,體內真氣盡數提起,丹田之處的劍蓮也是運轉不止,體內磅礴真氣猶如滔滔大河一般奔騰不止。
三步並作兩步,連連縱躍,跳過火光,直直朝着聲音的源頭處奔去。
幾個呼吸,便已至近前,眼見此處竟有七八十人不止,心中更是大駭,憂心自家師傅安危,當即長劍揮舞,殺入眾人之中。
此刻儀琳心中滿是怒火擔憂,哪裏還想着留手,手中長劍一出,便是一個身影倒地。眼見她腳下步伐連連變換,出劍如電,片刻之間,已有十幾人倒在儀琳劍下。
只聽得一聲:“合力料理她,先殺了這小尼姑。”
三條灰影應聲撲至,三劍齊出,分指儀琳的咽喉、胸口和小腹,劍招驚奇,勢道凌厲,無一不是使劍好手,周遭又有十幾人,圍將上來,同時刺向儀琳周身各處,兇險至極。
只見儀琳一劍橫掃,三聲金鐵交織之聲響起,三個灰衣人的攻勢盡皆落空。
儀琳卻順勢往前一踏,避過身前三人,挺入身後人群之中,體內真氣好似化作滔滔大河,奔騰不止,手中長劍亦好似天外流星,只片刻間,又是十數人中劍倒地。
這時,窯洞口中一個高大的人影鑽了出來,滿身血跡,正是定逸師太,手執長劍,當門而立,雖然衣衫破爛,臉有血污,但這麼一站,仍是神威凜凜,絲毫不失一代高手的氣派。
眼見一個瘦小身影,持劍和圍攻自己的人殺作一團,當即便越出火圈,長劍一挺,殺將過來。
三人見儀琳神威大展,無數弟子倒地,心中更是焦急,頓時貼身而上,長劍直取儀琳要害。
可儀琳雖然身材瘦弱,可是長劍力道卻是極大,一劍打斷三人攻勢,回身一劍,又是兩個弟子倒地。
“師傅!”卻是儀琳剛好看到了後方的定逸。
“儀琳,切莫大意,不要留手,先料理了這些人再說。”定逸武功雖不如儀琳,可卻也不是這些人能比的,而且眼下最強的三人正被儀琳拖住,對付這些普通的弟子,倒也不是特別艱難。
儀琳聞言,手中長劍速度陡然一變,身形一動,直接欺身而上,竟是迎着三人而來。
三人具是冷笑,直接挺劍而出,站作一團。
只見漫天劍影瀰漫,金鐵交織之音好似珠落玉盤,別有一番風味。
可三人又哪裏能想到儀琳如今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三人之中的胖大漢子一劍直刺,身後卻是露出破綻,儀琳直接欺身繞后,一劍回刺,長劍透體而出,拔劍橫削,直取三人之中的乾瘦老者。
這一劍速度極快,閃身已是不及,老者無奈,只能揮劍格擋,一下的一個黑臉漢子直接趁勢,長劍直取儀琳左胸。
不料這一劍之上,附有渾厚內力,老者長劍直接被打得一彎,落在胸口,勁力驟然入體,好似一個千斤巨石迎面而來,身形直接倒飛而去,周身真氣被那勁力一衝,五臟六腑動蕩不已,一口鮮血噴出。
那黑臉漢子已經,手中長劍力道更甚,儀琳卻是直接一個矮身,與長劍擦肩而過,那黑臉漢子哪裏想到還有這麼一招,但長劍去勢不止,而且剛才用勁過猛,再收劍已是來不及,當即左手成掌,凝聚渾身真氣,朝着斜下方猛擊而出。
儀琳面色不改,同樣是一掌迎了上去,二人雙掌相交。
“嘭”的一聲悶響,半空一種盪除一波無形氣浪,黑臉漢子頓時倒飛而起,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從再次交手,直到戰鬥結束,不過才將將過去片刻功夫,儀琳劍法之精妙,出手之迅捷,內力只身後,令人嘆為觀止。
這時,定靜帶着諸多弟子也已趕至,直接拔劍而出,殺向眾多敵人,火圈之中,定閑也帶着十幾個女尼殺將出來。
約莫盞茶功夫,戰鬥便結束。
眾多敵人,死的死,傷的傷,那三個為首的灰袍人,除了那個胖漢被一劍刺穿身體,直接死去之外,其餘兩個,均是身受重傷,昏迷了過去,其餘諸人,皆被點了穴道,看守起來。
柳白立於山巔,看着儀琳的精彩表現,點了點頭,直接飛身離去,看着方向,卻是奔着嵩山而去。
三定聚首,盤膝對坐,諸多弟子在儀清、儀和等人的幫助下包紮傷口,治療傷勢。
定靜道:“這次,還是多虧了儀琳這孩子,師妹,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定逸道:“阿彌陀佛,這卻是她自己的福緣!”
定閑卻道:“師妹,既是他的福緣,那自然也是你的福緣,是我恆山派的福緣。”
定逸聞言,若有所悟,趕忙道:“師姐所言甚是,儀琳竟有此際遇,武功進步如此,當時我恆山之福。”
定靜又道:“不僅是武功,便是見識手段,行事待人也是進步極大。”而後又將一路而來,儀琳出謀劃策,化險為夷的事情一一說出。
定閑看着儀琳正細心幫助弟子處理傷勢的瘦弱身影,點了點頭,道:“待我三人之後,我恆山派也不怕後繼無人了!”
定靜定逸均是點了點頭。
忽然,定逸似想起了什麼,道:“二位師姐,剛才我看那三個灰袍人和儀琳交手之時,用的似乎是嵩山派劍法。”
定閑聞言,卻閉目道:“此事我早有察覺,看來我們那位左師兄,為了五嶽並派一事,是煞費苦心啊!”
二尼聞言,心頭具是有些沉重。
就在那數十丈高的峭壁之頂,柳白迎風立於崖邊,一身青衫隨風而舞,一頭黑髮迎風飛揚,雙目如電一般,俯視着崖下的情形,透過與儀琳體內劍蓮那莫名的聯繫,部分心神沉入其中。
感受着劍蓮之上那麼虛影,不停地吸收着儀琳體內因為殺人而積累起來的戾氣,以為自家師傅師伯被迫害而湧起的憤怒,不斷的凝實成長。
嘴角彎起一絲細微的弧度,心情格外的舒暢!
“快了!快了!”幽幽的話語隨着崖頂呼嘯而過的大風,不知飄散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