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優質基因
“我能回瀚那市嗎？”
“你在搞笑嗎？”阿卡迪亞反問道。
秦熙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妥，還是強調到：“我有很重要的事……”
“讓達莉雅幫你干。”阿卡迪亞淡淡道。
“她不是要忙救援隊的事嗎？”
“你到底有什麼事？能比找你妹妹重要？”
“我……”秦熙斟酌了一下，決定從神跡的利益出發：“我記得火種基地還有很多倖存者，她們都是女性，如果帶回來可以壯大異能戰士的隊伍。”
“先不說這個。”阿卡迪亞擺擺手：“秦熙，你幫我參謀一下，最近九州強姦案多發，我們本身也是掛牌在九州的公司，理應為國家分憂解難。”
“所以呢？”秦熙有些警惕地看着安靜坐在他面前的女人，阿卡迪亞用手輕輕撩撥自己的金髮，漫不經心道：
“所以我覺得……可以把男性進行集中閹割，反正也不能生育了，那玩意兒沒什麼用了。”
“化學閹割？”
“現在是末世，沒有那麼多葯給他們用，物理閹割。”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秦熙拍案而起，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瘋狂：“你憑什麼去傷害別人的身體？就算不能生育，那也是人身體的一部分！”
“一部分？現在它早就失去了最基本的作用，還要它有什麼用？”
“阿卡迪亞小姐，犯罪的人僅僅也只是部分群體，因為部分群體的犯罪而直接連坐，讓所有男性為此付出代價，這並不是明智之舉。”
秦熙據理力爭，眉頭緊皺，在女人眼裏男人的閹割，就僅僅只是切塊肉那麼簡單嗎？
“不用怕，人類會感激你們的付出的。烏拉諾斯的生殖器被砍下，誕生了美神，你們所有男性，都是新時代的烏拉諾斯，感謝你們的付出，讓強姦案不再猖狂。”
阿卡迪亞淡淡道，依舊是那樣溫柔的微笑，黑色的縛眼蕾絲讓她的笑容更添幾分肅穆，像是神明面前禱告的修女，哀嘆人類的愚蠢。
秦熙想起來了，他想起來這句話到底來自於哪裏。
普羅米修斯帶來希望的火種，每一位女性都是新時代的普羅米修斯，感謝她們的付出，讓人類能夠繼續繁衍……
“阿卡迪亞小姐，只是想讓我明白，她們不會選擇人類的，對嗎？”
如果真的因為強姦案對全民實行物理閹割，大概也就不會有人參與後備軍，去為人類對抗末日了。
“不錯。”金髮女人微微勾唇，“其實早在火種計劃實施的時候，菲兒就想着進行全民閹割了，為什麼只讓女人受苦，男人的擔當呢？”
“男人在納稅……”至於稅去了哪裏，反正沒有去火種基地。
“我不清楚別的國家把稅收用在了哪裏，但九州的稅，大部分都用來創建避難所了。”
“所以……”秦熙早就猜想過會是這種情況，但真正聽到時，還是有些震驚：
“所以打着為火種計劃的幌子，稅收最後卻是用在了所有人身上？那為什麼要把增稅說成是為火種，明明是為了所有人……”
“剛剛李霍跟你講了天淵的實驗，現在老師也跟你講講關於九州的計劃吧，他們的末日計劃，可以說是非常偉大了。”
“偉大？”秦熙從不認為把增重稅收的罪名安在一群被囚禁的女人身上就是偉大，他們國家的高層到底在想什麼呢？
男人的擔當呢？領導人為國為民的信念呢？
“先說好，當你知道了一切以後，才能夠更全面的看待世界，放下你的偏見吧，雖然火種計劃很愚蠢，但九州的行為多少還是有點……”
阿卡迪亞的話突然卡在嘴邊，她想了又想，為難道：“老師想不出什麼話來誇了，大概跟你一樣，又蠢又聰明吧。”
“你剛才還說偉大呢，而且什麼叫又蠢又聰明？”秦熙嘴角微微抽搐，她似乎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損他。
金髮女人冷笑一聲，手開始撥弄滑落在膝蓋上的長發，金色的髮絲如綢緞一般柔順發亮，捲曲的發尾纏繞在女人蔥白的手指上輕輕打轉。
“先聽，再問。”狀似漫不經心。
“米亞國最先創立薪火黨，擬定火種計劃草案，艾晴國和北國由於本身人口稀少，便加入其中。
九州與迪比斯兩國人口基數大，北迪比斯因為宗教問題對此事有所猶豫，南迪比斯就很有趣了，他們居於沙漠，女性地位底下，不願意承認男性生育的無能，所以主動響應火種計劃。
而九州，既沒有宗教壓力，又沒有男權霸道，卻也選擇了實施火種計劃。”
“九州實行火種計劃，主要目的有三個，第一，以建立火種基地為由增加稅收，以火種基地為借口創建了許多無人生活區，也就是現在的避難所。”
“所以我們現在的避難所，大部分都是當年建造火種基地的時候創建的……”
秦熙思索了一下，難怪瀚那市當初有許多失敗的火種基地，都是為了改造成避難所。
“對，第二個目的，就是利用火種計劃進行繁衍。”
“我們掛牌在九州旗下，也是因為他們支持我們繼續研究異能，培養異能戰士。我們本質上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是一個地下組織，其它國家無法因此對九州問責。”
“這跟繁衍又有什麼關係呢？”秦熙發問，阿卡迪亞似乎又在說些邏輯不相關的話。
“所以九州早就知道了，培養異能戰士需要對女性的身體進行改造，改造之後會失去生育能力。”
不用太多解釋，女人簡簡單單的留白，秦熙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九州不願意停止繁衍，所以才參與了火種計劃……”
“沒有那麼簡單。”金髮女人聲音清冷：“火種基地你也去過了，那裏的能源、食物和醫療儲備都很完善。”
“營養液是為了孕婦更好的獲取營養，生下優質的人類，你肯定也不知道，當初火種計劃實施時，那些生下來的嬰兒為什麼不會交給母親撫養。”
“因為九州從一開始就明白，這群孩子誕生不久就會發生災難，而他們的基因都是定製改造基因，這是九州實行火種計劃的終極目標。”
“當火種基地的女人生下孩子以後，那群嬰兒會在兩三歲時被統一送往一個基地集中進行培養教育，而那個基地，就是我們現在的避難所。”
難怪，秦熙澄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瞭然，難怪當初倖存者里兒童稀少，避難所卻有着臨時託兒所，而且設施非常齊全，原來為了那些“火種”。
“生下孩子的女性，完成了生育的任務，接下來，就可以改造成異能者。有一個好處就是，在災難來臨前，一個女人可以多生幾胎，如果災難迫在眉睫，就讓她們先放棄生育，改造成異能者。”
“那還是人嗎？”
把人當做生育機器，最後還要利用異能的特性去改造她們的身體，壓榨她們的一切？
“所以我說，這是一項非常偉大的計劃。基因工程讓新生兒全部都是優質基因，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了，新芽病爆發以後，九州很有可能會做兩個選擇。”
“第一，放棄對平民的救援，專心培育優質基因，優勝劣汰，母親不會殺害自己的孩子，讓孩子的母親成為異能者去戰鬥。去犧牲、去保護這些優質基因，保護人類的未來。”
“第二，救援平民，讓你們這群自然繁衍的劣質人類供養優質基因，成為他們的奴隸，當優質人類長大成人，自然會有辦法創立人類的未來。”
“那群優質基因到底哪裏優質？這算得上什麼偉大的計劃？”
秦熙不理解，創立階級，創建壓迫，這還是那個平等博愛的國家嗎？
“聰明，優質基因比你們任何人都聰明，而且基因完美，不容易生病，甚至……有可能會免疫新芽病。”阿卡迪亞淡淡道，新芽病的原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優質基因非常容易產生異能共鳴，目前異能者都可以免疫新芽病，在九州人眼裏，是因為異能者在激發異能之後，身體構造與普通人不同。”
“創立一個不受新芽病侵擾的新式人類種族，難道不是一個偉大的計劃嗎？而這樣的人類種族，可以掌控異能，又有着聰明的頭腦，這才是人類的未來，這樣的未來，才能對抗末日。”
偉大，如果在人類的發展看來，這的確是個很偉大的計劃，秦熙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是該遺憾這個計劃失敗了呢？
還是該慶幸這個計劃失敗了呢？
“難道不好奇優質人類里男性能不能激發異能？”沉默了一會兒，阿卡迪亞似乎在等待他發問。
“啊……好奇，挺好奇……”秦熙敷衍到，他腦子裏在想包括自己在內的所謂的“劣質人類”，在那樣的計劃下，又該怎樣生存？
“只是會產生異能共鳴，但優質基因的男性同樣無法激發異能。”
“所以不用感到后怕，他們還是會變成新芽病患者的，這個計劃無論怎麼實施，都會迎來失敗。”
金髮依舊保持微笑，彷彿這樣慘無人道的計劃不值得她多流露出半分不滿，就像是一個單純的觀測者，從不插手任何事。
“九州的這個計劃，算是把火種計劃提向了一個新高度，從一個荒謬的繁衍計劃，轉變成為一個面向人類文明未來的大計劃。”
【作者題外話】：也算是終於寫到這裏了，如果早就知道末日的降臨，九州這類行為，真的可以為人類文明爭取最大的生機。
只不過，如果這種計劃真的成功了，那麼自然繁衍的人類，在末世里，終究會成為灰燼。
推行火種計劃是為了優質基因計劃，而火種計劃又直接導致末日，所以這項優質基因計劃會失敗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