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坐而論道
數百人盤膝而坐於蒲團之上，有資格立於廣場中央、大殿之前的不過區區數十人罷了，儘是各大世家軍閥的代表人物，便是有資格跟隨在側的年輕一輩們也皆是極其受寵者。
師妃暄和了空雖然不了解劍無雙為何提出這個建議，原本他們也不想和這樣一個超級高手兵刃相向。如果有可以和解，甚至化敵為友的機會，最是恰當不過。
實際上他們費解了很久了，莫名其妙地就惹上這麼一個大敵，偏偏自己什麼也沒做，就被人**裸地欺上門來打臉了，若非對方是個大宗師，他們早就不磨嘰啥了，直接開干，宰了了事。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回有人敢光明正大地上門挑釁的，沒看魔門這麼強的實力，還得灰溜溜地躲在陰暗角落裏，糾結地耍着沒多大用處的陰謀詭計？
眾人的目光大多聚集在劍無雙身上，雖然坐在他對面的是個絕世仙女，歸宗到底還是實力強是道理。
有權勢實力才有美人，不然只有傻溜溜看着的份。這等美女，誰都有垂涎之心，關鍵是抵不住對方那柄犀利無比地色空劍啊，以其接近宗師級的修為，還沒吃上豆腐就見閻王去了。
不過也可以看出靜齋的強大之處了，就拿這次洛陽借和氏璧之名選合作對象吧，要是換個男人出來，得少多少人理你，一個養眼的大美人，怎麼說拿不到和氏璧，看看美女總行吧。起碼這洛陽中聚集而來的群雄之中不乏衝著師妃暄的名頭來的，至於她沒出現過幾次卻傳遍了天下各個角落的名頭是怎麼來的，這鬼都知道，靜齋的人最會幹的事就這宣傳了。
其實靜齋和陰癸派都別無二樣，選徒還得先看容貌體態，再魅惑的技藝，沒有誘人的姿容，好比找個如花坐你面前搔首弄姿，來多人，吐多少人。
習慣了行走在世人目光最聚焦之處，師妃暄安然自若地盤坐在眾人最中央，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這少年，眼中不時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眼色。
雖然本該華麗麗地拔劍對戰一番，如今變成了眾和尚道士俗人們談經論道，有的人舒心了，有的人不爽了，有的人清晰無誤地明白劍無雙的用意。
李世民不解其意，宋閥諸人卻是心中笑意不止，暗嘆，這少年看似老實，其實心思真不少，起碼他們商議之時都從未想到過這招，簡直是拖延時間的最佳利器。
師妃暄饒有興緻地看着持劍少年，紅唇微動道：“不知劍聖想論何道？”
劍無雙微微一笑，悠然道：“武道者，天道也，天道者，人道也。佛門既然選擇此地選皇帝，不如先論人道，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悚然一驚，而後才面色各異。起碼大部分人都是臉露笑意的。雖然忌憚於佛門的強大實力，但是誰也不願意被人牽着鼻子走，憑何輪到佛門來鼓吹勞什子替和氏璧選明主，這擺明了就是要挑皇帝么。
皇帝者，天子也，天之子，佛門都要出來挑天子，已經**裸地把自己擺在了與天齊高的高度了。
佛門除了幾個高手和美女外，要軍隊沒軍隊，要糧草沒糧草，憑啥各大軍閥打死打活的，你一句話就要天下人臣服，你說誰當皇帝，誰就當皇帝？
有姿色也得擺在有用的地方，挑來挑去，最好還得看誰的拳頭最大，誰能笑到最後。佛門也不笨，選的李世民，雖然只是次子，耐不住人家軍功蓋世，李閥之中無人能比，藉此造勢之後，佛門這群玩了幾百年謀划逐鹿之策的老和尚尼姑們，最不怕的就是搞下幾個人了。
師妃暄和了空臉色有些難看，這話雖然不是直接拿劍捅上來一個窟窿，可軟刀子更傷人，殺人不見血，人家都已經挑明了你要選皇帝了，借和氏璧以遮蓋的意圖也落空了，起碼在場的眾人以後有的是由頭了。
雖然他們不敢如此挑明佛門的目的，一方面是實力不如人，怕哪天在床上睡着美女的時候人頭悄無聲息地落地了，一方面也是心中有點奢望，沒準還有機會得到和氏璧，起碼可以搞破壞嘛，大家都得不到，洗洗回家繼續憑實力說話吧！
師妃暄眼中怒色一閃，很快便平靜下來，溫婉一笑，若秋水般靜美的雙眸凝視着劍無雙，柔聲道：“看來劍聖對我們有很大的誤解，我等只是希望略盡綿薄之意，能儘快化解天下戰爭烽火，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罷了。”
劍無雙輕輕一笑，雖然不以為然，卻未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偶爾的挑釁可以，若是過分了，對方絕對不會忍着屈辱，最大的可能便是一堆和尚湧上來，大打出手，雖然不怕，但是目的可就落空了。
師妃暄見其不再談及此話題，也鬆了一口氣，起碼不用立刻撕破臉皮，繼續用那柔美至無法形容的聲音輕聲道：“既然劍聖閣下想談論人道，妃暄也唯有班門弄斧，略談己見了。”
見眾人均作傾聽狀，露出一個動人至極點的清麗笑容，繼續說道：“仁，人之心也，義，人之道也。妃暄淺見，以為若是世人均保持仁義之心，能夠如同三皇五帝那樣，挑選出天下共同認可的明主以治世，各方均受其轄制，自然可以免於戰火，百姓亦無流亡之苦。”
眾人聞言。李世民讚歎道：“師仙子果然悲天憫人，只是世人多有爭伐之心，難以做到如此，最終還是要以實力分高下。”
李世民終究是李世民，雖然他已經知道和氏璧必將屬於自己，佛門眾高手未來也將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並不代表着他會不顧尊嚴和思想去曲意迎合。
師妃暄倒也並不以為意，她只是藉此表明佛門對天下之爭的態度，並希望能夠說服劍無雙，起碼不要站在佛門的對立面，已經是最大的成功。
劍無雙輕輕一笑，望向這少有的能入自己之眼的臧昂青年，眼露欣賞之意，道：“人法自然，人之為人，在於自然也。適者生存，優勝劣汰，自然之道。”
此言既出，眾人皆驚。
一言以破天機，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八個字道盡人世間的生存法則，亦是人道最根本的道理。唯有自身強大起來，才能獲得更多，才能生存下去。
師妃暄心中一震，閃過一絲迷惘。自明事以來，她便一直受着靜齋的灌輸教育，知道自己要承擔起佛門教化世人的重擔，發揚佛門教義，讓世人皆信仰佛教，以此便可改變爭鬥不休的世態。
此次於洛陽選明君，師妃暄亦是心中有着雄心壯志，誓要以此化解天下紛爭，才肯回到靜齋潛修天道。
然而這番話卻和她十幾年來受到的教育完全相悖，點明了人道之根本便在於自然叢林法則，而非決定於某方勢力或某幾個人之手。
她很想告訴自己，自己師傅所教的才是對的，然而看到除佛門眾和尚臉露不以為然之意外，其餘眾人均顯贊同之色，她自己也隱隱覺得對方說得沒有錯。
那，該是誰錯了？
（好吧，我承認不想寫，天太熱，我最近很少待着電腦前，待久了就覺得心煩意燥，外加頭暈腦脹，本來就近40度的高溫，加上輻射。我往那電腦前一坐就難受的要命，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