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再見《梨花債》
回雲上仙府的路上洛初不知怎的突然心神不寧，手上的訣瞬間中斷，腳下一崴，從劍上掉了下去，還好柳成之眼疾手快將她給接住。
夜間。
柳成之打了盆熱水給洛初泡腳：“師尊這兩天奔波勞累，幸苦了。”
洛初的腳很好看，白白嫩嫩的，脫掉鞋襪，腳踝處的紅腫便清晰可見。
“師尊……”
“師尊……”柳成之疼惜地看着紅腫處，眼裏全是憐愛。
“別喊了，為師沒聾。”洛初打斷他，安撫道：“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敷點跌打損傷的葯再配合靈力調整一下，明天就能好。”
柳成之將從穆清華那裏拿來的靈藥替她敷上，又順着腳踝抱上她的腿，將臉貼在她的大腿上，滿臉委屈地自責道：“都是徒兒不好，沒看好師尊，才讓師尊受傷。”
“你這是什麼話！”洛初面上又羞又惱，心底的甜蜜卻快要溢出來：“是為師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別人。”
洛初手上空閑出來，開始撫摸柳成之的頭髮，柳成之倒是很享受，眼睛微微眯起，一副任君蹂躪的神情。
洛初：“都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為師看你養的也挺開心的。”
誰知，柳成之卻是俊臉一垮，聲音帶着不悅與嚴肅：“師尊，徒兒問你，娶媳婦是做什麼的？”
洛初試探道：“傳宗接代？”
“錯！徒兒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娶到師尊，自然是用來放在掌心千嬌萬寵，這般嬌貴，當然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當然得當成寶貝一樣侍奉！”
一番話擲地有聲，義正言辭。
一句話總結——娶媳婦兒是用來寵的！
洛初突然覺得，身為女人的思想覺悟竟然趕不上柳成之的一星半點。
自愧不如，真是罪過。
難怪結婚那天她沒有半點猶豫和慌亂，看來是選對人了。
然而，就當柳成之鬆了一口氣端着洗腳水準備出去時，洛初卻冷不防地問一句：“其實為師一直很好奇，為何你我都這麼多次了，為師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成之離開的腳步一頓，端着木盆的小手微微發抖。
有貓膩，洛初眼神一凜，語氣稍微重了些：“你不想要孩子？”
柳成之當即放下腳盆，又趴回洛初大腿，眉心緊擰：“師尊，徒兒不想要那種小東西，徒兒心疼師尊，徒兒聽說生孩子得疼個一天一夜，好幾天下不來床，風險大對身體也不好。”
“只有這個原因？”
柳成之抬眸，直直望向她的眼：“徒兒怕他分走師尊對徒兒的關心和愛。”
他的眼神太過灼熱，洛初臉上漸漸浮起紅暈，心底卻還是有些不快活，將自己埋在被子裏不理他。
小孩子的氣也要生！一點也不大度！讓他斷子絕孫好了！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柳成之掀開被子上了床。
洛初心裏憋着氣，故意轉過身背對着他。
柳成之溫熱的手輕輕摩挲着她的腰：“師尊，你轉過來，你背對着徒兒睡，徒兒難受。”
“心裏難受還是生理難受？”
柳成之挨着她蹭了蹭，聲音沙啞：“心裏。”
得了吧，死鴨子嘴硬，你那玩意都燙屁股。
見洛初許久沒有回應，柳成之收回手平躺着，語氣惆悵：“徒兒明白了，結婚多年，夫妻感情淡了，師尊對徒兒膩歪了……唉。”
洛初被他逗得發笑，轉身摸摸他的臉：“早些睡吧，為師今日有些累了。”
“好。“柳成之捉住她的手貼在心口：“師尊好好休息，今夜徒兒不會動師尊的，畢竟，若是師尊沒有休息好，徒兒會心疼的。”
洛初靠過去，抱着柳成之暖烘烘的身子，眼皮子越來越重。
罷了，孩子的事，來日方長。
洛初本來是打算再在雲上仙府住上一個星期就回現代的，可自從知道她要離開，子歸天天過來在她耳邊哭哭啼啼，蕭宸也每日到她這飲冰閣來做一會兒，也不說話，就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唉聲嘆氣，就連朱千音也時不時地在外頭轉悠兩步，看看她走沒，問起，也只是說“走會兒路消消食，順便看看你死沒死。”
洛初：……您這長春峰離我這清雅峰怎麼說也隔了兩個山頭。
洛初被煩的一個頭兩個大，心底卻也是捨不得他們的。
六個月後。
“師尊當真要走了？”子歸站在門外，聲音帶着哭腔。
牛牛吃得多，長得也快，身高很快就超過了子歸，面部也更加俊朗了，比以前多了幾分男人氣概，兩顆小虎牙倒是給他增添了戾氣。
子歸哭得梨花帶雨，靠在牛牛懷裏，跟個小媳婦似的。
“為師知道，你們捨不得為師，為師又何嘗不是呢，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洛初看了眼牛牛，接着苦口婆心道：“子歸，你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為師也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師尊不能再多待些時日？子歸捨不得你啊。”
洛初扶額，三個月前你也是這麼說的，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了！
“師尊，子歸捨不得……捨不得……”
洛初正頭疼，柳成之已經收拾好行李，從飲冰閣內走了出來。
來生書和日月明珠他們都已經有了，現在只需要趕到梨花島的祭壇便可。
“師尊，該走了。”
“好。”洛初點頭，連忙跟上去，生怕再多停留一會兒，又會心軟地留下來了。
“師尊要走了？”
剛出飲冰閣，就遇到了準備上山的蕭宸，洛初一愣，隨即答道：
“嗯。”
想了想，又多說了句：“抽時間去相個親，找個心儀的女子，這歲月漫漫，一個人太孤獨了。”
蕭宸的眼神暗淡下去，隨即又釋然了，恭敬地說道：“弟子知道了，多謝師尊關心。”
他曾經愛慕過師尊，可他早就明白，柳師兄比他更適合師尊。
只要看着師尊幸福就好，而他，永遠都是師尊的徒弟，雲上仙府中的掌門，至於娶妻一事，以後再說吧……
蕭宸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洛初：“這是薛俞和師無鑒托弟子轉交給師尊的，他們暫時沒辦法趕回來，讓弟子替他們向師尊道個別。”
“好。”洛初將信封遞給柳成之收好。
“看這陣勢，是要走了？”一道女聲響起，遠遠走來一人，一向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亂了，卻還是假裝鎮定：“怎麼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
“這不是怕你傷心嘛。”
“我傷心？笑話！”朱千音叉着手冷笑一聲：“你別給自己長臉了。”
洛初也不惱，知道她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沖她笑笑：“我會想你的，就此別過啦。”
柳成之長睫微顫，待洛初又和眾人一一道別，便拉着她的手御劍離去。
“師尊！師尊！子歸會記得你的！別忘了子歸！”子歸衝出飲冰閣邊跑邊對着天上的二人哭喊着，淚水模糊了眼眶。
朱千音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轉過身，眼角悄悄濕潤了：“走了也好，不然我老是擔心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