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局
中州軍區115師政治部辦公室里,一肩配大校銜的壯年軍官正在奮筆疾書。身後一名女子在幫他捏肩,女子身着常見的女式尉官春秋服,扎一束馬尾。即便軍服的寬大以及樣式普通,可還是掩飾不住她身段的窈窕。
略微彎腰,胸部輕輕觸到了軍官後腦勺,正在疾書的軍官手下的筆頭略有停頓,身體微顫了一下,女子嘴巴湊到他耳朵旁吐氣如蘭:“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塊去,整天呆在通訊班,無聊死了,人都快憋成精神分裂了。”撒嬌的語氣加上說話時身體的扭擺,別有一番風情。
軍官停下筆,嘆了一口氣。“這是軍事演練前的作戰彙報,你說你一個小小的通訊班少尉跟着湊什麼熱鬧?見誰你知道不?是以鐵面無私著稱的宋黑臉宋司令員。你說你跟着去不是給我添亂嗎?再說了,這一陣子你請的假還不夠多?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就不怕別人說我給未婚妻以權謀私開後門?”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嗎!你不知道我離不開你了嗎?”語氣更嗲了,人更是伏在了軍官的背上。
軍官長得略黑,臉紅了也看不出來,其實心跳已如鹿撞,呼吸也粗重了許多。享受着背上兩坨柔軟口氣也輕了起來:“怕你了!怕你了!別鬧了,快起來,讓人看到不好!”邊說邊用胳膊把女子往一邊蹭了蹭,卻剛好蹭到胸脯上惹得自己顫抖不已。
女子順勢一滑,半邊身子半偎在了軍官懷裏,“就不!就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撅起的嘴巴鮮紅嬌艷,看的軍官又一陣心搖神馳。
論作戰素質或和男人間的鐵血對抗,軍官不是最拔尖的卻也有不凡的定力。可在那個年代,男女作風上把的特別緊,未婚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一有風吹草動的便被說成作風不正派,這是頂天的大事,沒有幾個人敢在這上面胡來,特別是作風嚴謹的軍隊,要求更嚴,許多鐵血漢子,別說於女人肌膚相親,就是對上一眼也會臉紅半天。
軍官就是李興兵,福興軍區李克敵副司令員的獨子。福興軍區雖不是大軍區,隸屬省級軍區,可架不住地域的重要,和海灣遙遙相對,所以,福興軍區軍政大員的地位非同小可。女子卻是在新鄉火車站以冷艷露面過的周潔,別看在外人面前一副冷若冰霜凜然不可侵犯的女神氣場,可真做起撒嬌邀寵的小女人姿態,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抗。
果然,李興兵半扶着她起身,“好,好,答應你了還不成嗎!”李興兵一臉無奈的說道。
“你真好!”啵的一口印在李興兵左臉頰上,周潔看着手足無措的李興兵吃吃的笑了起來。
兩人多次單獨相處時自己一心想做卻從沒成功過的事在這一瞬如願以償,李興兵身軀不由僵硬了起來,伸手摸摸被那櫻桃小口親吻過的臉頰,似是回味無窮。
緩過了兩三分鐘,等兩人都平靜下來李興兵只剩滿臉苦笑:“我這一輩子算要毀在你手裏了,說說看,幫你請假,帶你旅遊,正常上班時帶你外出,你說我為你違反多少規定了?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要戳我脊梁骨吆!要是被老頭子知道了,還不知會將我怎麼樣呢。”輕輕搖了搖頭,李興兵又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的拿起剛剛寫了一半的115師軍事演習作戰預測報告。
“我找你就是想讓你疼我嗎!你說那麼多人我一個不要,就挑你。還不是因為你疼我呀?你要是都不讓我高興了,你說我活着多無趣呀?”從冷艷轉型為撒嬌的周潔吃准了李興兵大校的心裏,可當她走出辦公室的門一臉鄙棄與撇嘴的神情若是被李興兵看到,對方肯定會痛心疾首。
一個軍區的軍事演習是輪不到他這樣一個大校參謀去彙報本師的作戰計劃的,可是因為他身後過硬的靠山和司令員宋東風是在同一個戰壕抗日過的戰友,宋東風親自點名讓他前去作彙報,也是給他一個在全軍露臉的機會,算是在替仕途鋪路吧!
李興兵這些年一帆風順的,可以說是太順了。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在老頭子的安排下上學,參軍,入黨,繼而提干。即使在十幾年動亂期間他在四平八穩的軍隊也是一路高升。家裏老頭子就他這一個獨子,捨不得他衝鋒陷陣,就劍走偏鋒,都是在以偏將的身份晉陞。三十齣頭的大校,放在那裏都是前途無量,更甭說有幾個手握重權的大員在前提點,鋪路。
周潔之所以一心要爭取這個機會不惜色誘去參加這個對基層人員絕對保密的軍事演習作戰預測報告會,其目的主要是想一睹宋東風廬山真面目,另外找機會接近。她們這些基層人員別說軍區司令員,就是分軍區司令也沒有機會接觸。可是,前幾天她接到海灣軍事命令,一個命名為“斬首”的計劃,其目標就是華夏七大軍區的首腦。而周潔的第一斬首目標就是宋東風。
國際形勢跌宕起伏,此時的蘇聯已經被以美帝為首的資本主義以軟着陸內部侵蝕,雖說外表還是社會主義,可內部早已四分五裂,演變只在朝夕間。藉助這一大環境海灣當局也想捲土重來,妄圖歸服華夏,首先要造成華夏內部的動亂,而各大軍區以及中央的群龍無首正是這一計劃的核心,於是在再三策劃下,海灣當局企圖動用這些年存留在華夏的所有棋子將“斬首”計劃全面推行。
當然,這樣高難度的計劃在周潔這裏光靠她和兩個老間諜是不行的,海灣當局還另派了人和她接觸。其中,隱藏在這個軍區的如周潔這樣的重要棋子就不下十枚,但都如同周潔一樣進入不了軍區的核心。只不過,以前沒有如此大張旗鼓,只是各自潛伏而已。其中,見過宋東風的更是一個都沒有,這也從而證明了華夏軍方政治審核上的過硬。鑒於周潔在海灣的特殊身份,於西南軍區中,除了海灣當局委派過來的一名上線負責聯繫,統籌各個棋子外,周潔當之無愧是行動的第二號組織者。當那名如一農村老大爺形象出現的上線傳達了海灣當局的絕密情報后,周潔心中浮現的最理想的殺手就是那個單純卻野性十足的男孩------秦嶺。
老劉和秦嶺於秦都鐘樓的那番對話當晚就被周潔得知,感概之餘她命令老劉,老王和秦嶺往軍區所在地白水趕來。
白水地形單一,多為隔壁灘,條件嚴酷。是西南軍區寧川軍分區所在地,這次當秦嶺一行下車后就不在靠腿步行了,一輛掛着寧川軍分區牌照的吉普在車站迎接。看到冷艷如昔的周潔站立在車旁專職等候,秦嶺有些小小感動,在新鄉火車站第一次遇險就是這個女子救他,隨後又安排老劉,王伯幫他安葬許爺,兩下秦都尋親,雖說並沒有找到所謂的父母親人,可老劉,王伯付出的那份實誠和辛苦秦嶺記在心上,再說,就是沒找到親人,可王伯還在安排人幫他搜尋當年父母遇狼災的事件真相。這一系列事情做起來的困難以及頭緒的搜尋,秦嶺一點辦法都沒有。在他的心中,自從下山後也就是這個女子對他最好了!
“周姐!”秦嶺懦懦的叫了一聲,便止步於周潔身前兩步遠處。搓着雙手難得的露出他潔白牙齒笑笑,不知說什麼。
“沒尋到父母呀?”周潔笑着問了一句,走上前來將秦嶺擁抱了一下,一下子將秦嶺鬧了個大紅臉,他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會臉紅,只是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氣味莫名的就心跳加速了,一如在山上看到一正和張婕摟摟抱抱一樣。
“你們一路的事我都聽說了,沒關係,父母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走吧!跟姐先回去歇歇,坐車坐累了吧!”周潔打起了親情招牌,拉起秦嶺的左手,自自然然,水到渠成,好似本來就是多年未見的親姐弟。
車是托李興兵的光,派的基層連隊的,司機也是連隊下來的。周潔原本想自己駕車來接他們的,可不想別人過早知道自己會開車的事引起懷疑,就將就的用着這位汽車連的老兵。
兩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加上一個青年,周潔簡潔的給開車老兵介紹說是親戚,老兵“哦”了一聲算是回答。因老兵在場,幾人無話。一路沉悶的來到戈壁灘上一處單獨的民房,四人下車與老兵分別。“這是我昨天託人找的房子,你們三個暫時先住在這裏,”對着三人周潔用手指着那處民房輕輕的說道。然後給老劉招招手,兩人向著屋前長着幾株麻六草的沙石灘走去。
“這一片地方就這一處房子,我留着秦嶺有大用處,他的身手毋庸置疑,明天起,你考較考較他的槍法,不行的話,就加緊教他練練,反正這一塊荒無人煙的也不怕別人聽到。我最近要去總軍區一趟,事情你就照我說的做,槍支難不倒你吧?”當著下屬的面,周潔一臉冰冷,嚴肅。
“嗯!沒問題,我會用心的,這孩子我也越看越喜歡。”老劉淡淡的回答道,不過語氣充滿自信。
“好!就在這裏等我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