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逃生

第十四章 逃生

”英雄多出自屠狗輩”這句話歷來被一些文人所垢病,可在一定程度上又不得不肯定它的正確性。

文人行事,因知識面寬了,懂得的多,所以未行之前往往先計較後果,權衡得失,往往舉棋不定,錯失良機。而武夫因頭腦簡單,率性而行,當瞎貓撞上死耗子,往往成事。就如牢籠中的秦嶺,王一正,當決心已定后他們就在尋找機會。

交接嫌疑犯有一個固定的搜身程序。秦嶺,王一正被從鐵籠一般的小隔間提了出來,面牆趴着。兩名押送的便衣上前搜身,兩名靠邊提防,還有兩名乘警站在二三米外的門口持槍警戒。在便衣搜身完畢低頭檢查鞋子的時候,王一正給秦嶺打了個眼色,兩人暴起發難。兩名便衣彎腰躬背的姿勢差不多,秦嶺和一正的動作也出奇的一致。扭腰抬腿下擊,一個剛猛的膝撞撞上彎腰便衣的後背,跟着一記右手手刀砍向倒地掙扎便衣的頸動脈。其實,以秦嶺,一正的身手這幾下都是手下留情的。要不,那一擊下沉的膝撞就能令腰椎斷裂。看來,下山前魏志軍反覆叮囑在山下不可弄出人命的告誡他們還是記在心上的。兩名站在秦嶺和一正背後警戒的便衣在同伴倒地就條件反射般右手伸去腰間摸槍。站門口的乘警即使慢了一步可也將豎立的槍口平端,左手即將拉動保險。在兩個便衣倒地的剎那,秦嶺便擰身前沖,直奔門口兩名乘警。這是和一正在山中數百次狩獵練出的默契,一般都是秦嶺以速度優勢解決遠處的,一正解決身邊的。秦嶺擰身前沖,他後面的便衣本能伸出左手欲擒秦嶺左臂,順勢一拐,藉著擰身的衝力秦嶺撞向身後便衣懷裏一頂,頭也不回的沖向門口。華夏警察都有個缺點,就是規矩太多,實戰太少。往往開槍時優柔寡斷,把握不住關鍵時機。剛喊了一句”再反抗就開槍了。”秦嶺便已成功欺身到兩名乘警身前,右手抓住一條槍管,左腳藉著衝勁踹向另一名乘警胸前。

失去了武器優勢的四名叔叔哪裏是從小就在山裏摸爬滾打慣了的兩個變態的對手。不到十秒結束,乾脆利落。

拘留室內還拷在鐵椅子上的幾名慣偷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警務值班室的大爺,爭鬥剛發生便按響了警鈴。刺耳鳴叫聲中戴紅色袖箍的大爺站在外面嘶聲大叫:”襲警了!殺人了!”

拿上警務室保存着的木匣子,秦嶺和王一正就往外沖。臨走還不忘了扔一把鑰匙給拘留室幾個小偷,以此給警察叔叔們多造點麻煩。

門外就是火車站廣場,人群群熙熙攘攘,火車站的乘警外面一撥,站內一撥正往這邊衝刺。不遠處已經響起華夏警方出警時特有的警笛。眼看大批荷槍實彈的乘警就要衝到眼前,一正審視了一下:”我們分頭走,你右邊,我左邊。衝出去到許爺老家匯合,記住了!”未等秦嶺的應答出口他已向站內沖了過去,秦嶺把木匣往肩上一甩,也朝着廣場拔腿就跑。

光天化曰之下竟敢襲警,而且打傷打殘了六名武裝警察。這還得了!

當火車站站長在開會時接到警務室的報警電話時,一邊小心翼翼給上峰彙報,一邊大發雷霆的指導屬下的工作:”調動全部警力,聯絡地方武警部隊,一定把他們堵在火車站範圍之內。”

一般老百姓報警,華夏的警方拖拖拉拉。可有領導發話,速度沒得說,幾分鐘的功夫,火車站附近的警力全部出動。

秦嶺在人群左衝右突,從警務室到廣場中央的噴泉雖然人頭攢動,可長期在山裏飛奔養成的靈活性使他的速度也沒受到什麼影響。倒是肩頭的木匣子有點礙事,碰到幾個人。對火車站周圍環境的陌生,讓他很不適應。急需找到一個高一點的地形觀察環境。

身後“站住!開槍了!”的呵斥聲不絕於耳,他也沒當回事,見縫插針的在人群縫隙里往外擠。

終於站到廣場中央那個高台上,四處審視,他不僅傻了眼!

他衝過來的後方十幾個乘警邊大叫邊往前追,正前方是個十字路口,閃着警報的警車四五輛正衝到路邊停下,車門打開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下車集結。右手是火車站招待賓館,一長排的八層大樓,僅中央一個進出大門。略一思量正打算往左手沖,卻停下腳步扭頭沖向了右手的招待賓館。

左手處是一片相對冷清的地帶,一條馬路,行人寥寥。在山裏和動物打交道慣了導致他的思維也是逆向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火車站能集結這麼多的警力來圍追他,不可能留下一面無人把守的空擋。正是這種天性對危險的敏銳感覺使他選擇了相對孤立的賓館大樓。看是死地,其實死地往往孕有生的一。

王一正空身比較輕快,在秦嶺和警察叔叔於廣場上圍追堵截的時候。他已逃離了火車站這個圈子。他從選擇逃跑路線時可能就帶了私心,他自己不覺得而已。逆嚮往火車站裏面沖比沖往外面要實際的多。華夏名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經常實用。

跟站內衝出的幾個乘警打了一個照面,就往出站口逆行衝去。適逢火車到站出站人多,一個人和幾個十個人的追趕人少的就佔便宜。逆流中穿越地下通道,翻躍阻擋行人的欄杆對王一正來說就不是個事。當他從兩米高的鐵路攔網翻過去時,追他的乘警還未從地下通道鑽出來。一輛運煤列車長鳴着汽笛呼嘯而過,王一正想也沒想就攀了上去。。。。。

近百年的華夏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和紅毛的內戰,應付諸多列強的入侵,到民國時期的軍閥割據。然後經歷八年和倭寇的對抗,再就是解放戰爭,抗帝援越戰。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華夏卻被諸多或明面或暗處的敵人虎視眈眈,好像華夏只有落後,只有貧困,只有分裂,它們才能安心。這其中就包括彈丸之地----海灣。

海灣自古就是華夏不可分裂的領土,49年華夏解放戰爭中失敗的一方狼狽逃竄於此。至今三十年還死心不改,在一些野心國家的支持下,妄圖顛覆華夏政權。

周潔就是這些卑劣政客手中的一枚棋子。在華夏潛伏快十年了,華夏大動亂中才十五歲的她就被派往華夏以一名紅衛兵小將的身份混居於西南軍區附近。那時的社會癲狂,混亂,隨便安插於哪個即將破碎的平民之家又有誰會懷疑。然後混跡於學生之中和他們一起造反,遊行,上學。從小就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在平民學生中稍微展現一點點實力就會脫穎而出。74年十七歲的她被西南軍區破格錄取進入華夏部隊。

海灣在那些年安排到華夏的間諜,特務多不勝數。隨着她在華夏軍隊中身份的敏感性這幾年漸漸被海灣高層看重,賦予重任。現在她明面上身份是華夏西南軍區一個師級通訊班的班長,級別不高,少尉軍銜,可接觸的都是軍隊的副軍級幹部。暗地裏卻在海灣高層的授意下佈局一個名為“斬首”的行動。

在華夏的軍隊中,女軍人一直奇缺,特別是漂亮的。這方面周潔很有優勢,追她的軍官不勝枚舉。在海灣高層的干預下她選擇了隸屬西南軍區政工部的師級參謀李興兵,34歲的李興兵是典型的軍人世家子弟,本人並不出彩,可有一個在福建軍區舉足輕重的老頭子,所以海灣高層將他列入重點拉攏對象。

近期,蘇聯內部亂象紛爭,華夏加緊了對情報人員及間諜的大力排查,挖出了幾條海灣內線。所以,她和上峰的聯繫來的更加小心翼翼。有一封密信由專人送來,她找了個借口拖着對象李興兵來到了新鄉。昨天,火車站出口矗立等待的女子就是她。

在華夏,她有兩個下線,忠心耿耿的海灣死士。都是在華夏潛伏多年的老間諜,不過身份上不去,接觸不了華夏核心,現在經由上峰命令歸她調度。上峰讓她自行發展下線,她一直沒有妄動。其一是沒有入她法眼的,其二是軍隊中的軍人大多政治素質過硬。她一直只想在外圍物色,那樣風險相對要小很多。

火車站見到那兩個與眾不同的青年人她就起了心思。首先是他們的不通世故,再就是眼神的單純,特別是那個瘦一點的,茫然,懵懂的眼神就像剛入人群的動物。

周潔注意到他們了就一直關注着他們,昨天派手下給他們送了飯。今天她正在打算不着痕迹的將他們從押送人員手裏撈出來,就接到手下那兩人在火車站一系列脫逃的報告。拉開窗帘,站在窗口,望遠鏡下那個略瘦的年輕人在廣場上靈活,矯捷。如一隻穿插,奔跑於叢林中瞪羚。看到他奔向站台四處張望欲選擇右手武警中隊的方向逃跑時她不由搖了搖頭,身手再好和武警中隊對上也只有束手待斃。正在她為他惋惜的時候,她發現那個身影折返過來沖向了自己所在的賓館。

在周潔的角度審視,也只有這一條路略帶生機。三個方向都是大規模的武裝警察,不管對上哪一方,若沒有做好脅人質逃生的計劃,不管你武力再強悍都不可能是幾十個人的對手,一旦被一方拖住就絕無可能逃走。再說火車站六個警察的傷殘,警方在你反抗的情況下肯定會開槍擊斃。“不知是他觀察后經驗得出的分析還是逃生本能?要是本能,那也太強悍了!”盯着那個跑動的人影,周潔喃喃自語着。

看着他扛着一個木箱衝進賓館大門,她打開了通話器命令手下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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