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站：絕望的笑，希望的淚。

前情回顧：笛亞在意識的空間中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持續時間超長的巨大壓迫力，她只能苦苦支撐，但那巨大的壓力卻根本不是她能夠抵擋的，情況不容樂觀的她正在被一點點壓到死亡的深淵裏去……

另一邊，羅曼在考慮了現狀之後，決定悄悄跟蹤宋★正明和米龍。

第164站：絕望的笑，希望的淚。

米龍抬起頭一看，眼中倒映出的是一棟巨大的圓柱型建築，奇大無比，外圍的高度大約都有上百米了，而且看它外圍牆壁的弧度，想必它的直徑也不會小，很難想像其內部究竟會有多麼大的空間。

即使站在外面，米龍也可以聽見裏面那嘈雜的聲音，接亂不斷地傳入耳中，向他講述着裏面是如何的人山人海。

“我們進去吧。”宋★正明說著，當先走去。他御劍帶着米龍來到的並非正門，而是給他們星際聯盟以及一些工作人員才能通過的一處隱藏通道口，所以也並沒有人群擁擠的問題可以擔心。

米龍抬腳跟上，每走一步，他的身體和內心便會多出一分緊張。

別人參加比賽之前，或許會考慮自己有多少勝算、應該採取什麼策略之類的，但此刻的米龍卻不是這樣。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巨大的建築彷彿並不是一個賽場，而是一座提前為他準備好了的墳墓！

“我這是怎麼了？！”米龍突然低下頭，臉上露出一個忍耐的神情，雙手用力握拳，臂膀上的肌肉也在瞬間緊繃起來。

“米龍……”他一邊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邊給自己的臉上來了一拳！“你給我……清醒一點兒啊！”

臉龐上的神經受到壓迫，從而傳來了名為“疼痛”的感覺，這種刺激讓他的大腦感到了一陣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改變現狀。

此刻，毫無辦法，只能接受着現狀的推搡而被動地去做一些本不情願的事情的他是多麼地渺小、多麼地弱小啊！

“呼——”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抬起頭，咬着牙，大步走了進去！

……

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彷彿是一片毫無生機存在的死域！

“她也來了嗎？”一個落寞的少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其中的慵懶疲憊絲毫沒有掩飾，當然，也掩飾不住。

“呃嗯……”猛然間，空間中的溫度驟降！

黑暗彷彿擁有意識和實質一般向他聚攏過來，帶來足以令人汗毛瞬間倒豎、渾身發抖的冰冷和絕望！彷彿是對他開口出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的懲罰或報復。

湮沒在這黑暗當中的少年默默地忍受這這一切，畢竟在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承受過這些——無論是在現實還是精神的世界。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意外的事啊。”少年在黑暗之中躺倒在地上，身體在不住地顫抖着。黑暗似有實質一般，讓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難以形容的苦痛。

他沒有慘叫，而是繼續用那慵懶疲憊的聲音挑釁着黑暗的底線：“如果她不來的話，那我才會感到奇怪呢！呵呵……”

“不過，看起來，她好像遇到了點兒困難啊。唔……啊……”黑暗似乎對於沒有聽到他的慘叫或哀嚎而惱羞成怒，更加瘋狂地折磨着他。

誰能想到——原本就來源於暗影的他，竟然也有被黑暗拋棄、蹂躪的時候？

“呵呵……呵呵呵……”面對黑暗的這囂張跋扈的“攻擊”，少年卻突然笑了。

笑得是那麼瘋狂！

笑得是那麼放肆！

也笑得那麼……可憐。

他在譏笑——笑這黑暗無法去到光明的世界裏去，只能蟄潛在心中，“欺負”一下他這樣無法反抗或者說已經失意了而不想反抗的傢伙了吧？

他在自嘲——嘲笑自己的無能和孤獨，和自己在這同一個空間裏的另一個“他”，明明已經那樣了，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可是“他”的夥伴卻還是爭先恐後地來到這裏找“他”。而自己呢？無人問津，只能永遠孤獨地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倒下嗎？

“呵呵哈哈……”他放肆地大笑着，瘋狂又嘶啞的笑聲傳出的同時，兩滴液體也從他的眼中溢出。

他這是笑出眼淚了嗎？

不！即使淚水只是順着他的臉龐流下去，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這眼淚是那麼苦、那麼酸、那麼澀！也那麼……熱。

一滴又一滴眼淚相繼滑落，一點又一點地帶走了他殘餘的溫度。

無邊的黑暗空間中，一個失神的少年在大聲地嘲諷譏笑着，毫不掩飾地痛哭流涕着！

那不同尋常的笑聲代替了哭聲，臉面上的哭與笑或可偽裝，可是心裏的呢？

臉上的笑，能夠讓滿是瘡痍的心不再刺痛嗎？心中的冷雨之夜，會因為這個自欺欺人的謊言而雨過天晴嗎？

當然不能！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因為他的心上，此刻正在多出更多的傷痕。

而那些傷痕的來源，卻正是來自於他自己的笑聲，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裏，然後反覆切割，欲將心剁成一攤碎末！

明明這麼痛苦、如此難受，卻還要盡最大的努力去發出笑聲，意圖來掩飾自己那根本掩飾不住，甚至無法掩飾的悲痛！

這……是何等的悲哀？！

“嘿……”突然，一改臉上那虛偽的假笑，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表情，雙手呈現出鷹爪狀，像是在用力着。

黑暗中，似有什麼被激怒了，無質無形又無窮無盡的折磨像一汪苦海一樣無聲無息地將他淹沒！

不知是因為那些“酷刑”還是他太用力，少年的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亦或是兩者都有。

伴隨着那些“酷刑”而來的，是更加濃郁、更加陰毒的黑暗！

少年被他們折磨着、打壓着、阻止着，像一隻被群狼層層圍捕住，最後無路可退，被一擁而上瘋狂地撕咬着的小羊羔，那麼弱小、那麼無助。

“呀啊啊啊啊——！！！”少年猛然大吼起來，把那些苦痛以及自己剛剛不斷的用力全部都宣洩了出來！

他任憑自己的精神難受、身體痛苦，在無形中將一股凝聚的力量突破黑暗的包圍，送向了遠方的那個地方。

“呀啊……”至此，少年的全身上下隨之一松，深深的無力感充斥着他能感受到的每個地方，“呼！呼！呼……”此刻，竭力的他已經無法再憑藉自己的主動有所動作。

這樣的處境，有些熟悉。之前在迷宮裏的時候，他在憤怒與怨恨中與數不清的巡刑者們大戰，橫衝直撞、肆意殺伐！最終和現在一樣，累得癱倒在地。

那時的他，在重新站起來之後，曾問了自己那個困惑他至今的問題：‘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這樣做……會有意義嗎？”他再次喃喃自問道，“如果成功了，那是不是就代表，我的存在……其實也是有意義的？”

“至少，也曾有過意義……吧？哈哈……”少年頭一歪，在滿眼的黑暗籠罩中失去了意識，在那之前，他的嘴角動了動，露出了一個笑。

他來自於哪裏、存在有何意義、終將歸於何處，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此刻的他露出的這個笑容，與他先前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那種誇張的假笑完全不一樣，這個笑容是那麼開心的笑！是那麼天真的笑！是那麼純粹的笑！

在此時流下的一滴淚，終於不再是酸澀的、苦澀的了！雖然不甜，還有點兒咸，但，這才是他渴望、希望自己能流下的淚啊！

……

“呃……再見了……我的夥伴們……對不起……”誰能明白，她的內心在浮現出這麼一段話的時候，有多麼絕望？！多麼無助？！

她完全不想要想出這句話，但這可由不得她，這想法的滋生可不會受自己的控制！

笛亞多想要自己的夥伴們能再次出現，再次幫助自己從危機之中衝出來，就像當所有人都被籠罩在灰色的陰霾以及絕望中時，仍有那麼一道光，給大家帶來希望！

可是在這意識的空間裏，她的夥伴們又怎麼來幫助她呢？

難以想像的巨力攜帶着對精神和心靈的無窮折磨，似乎是在以這種方式來嘲笑她的孤立無援，帶給她深深的無助和無力以及無能感。

精神力即將消耗殆盡的她再也支撐不住，即將徹底失去意識，消失不見。

“啊？”就在那之前的一瞬間，她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完完全全的輕鬆。周圍的壓迫力在這一瞬之間全部消失，無影無蹤，彷彿它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大感震驚的笛亞不可置信地再次仔細感受了一下，終於確定了那些險些將她壓迫致死的力量確實已經消失不見了。

心有餘悸的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暗暗抓緊時間恢復自己的意識和精神力。畢竟現在的情況比預想的可是要糟糕多了，必須要時刻提防着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但是這種輕鬆的平和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笛亞便又感受到一股巨大難抵的力，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來自四周的壓迫力，而是來自一個方向的推力，正在帶動着她朝一個方向“飛”去。

“啊？這是……”她先是一驚，隨即想道：“難道這就是要帶我到達麥當地意識所在的地方了嗎？”

“等等！不對！”隨即，她又察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這個方向，好像不太對呀？！這不是自己剛進入意識空間的時候的方向嗎？

儘管失去了視覺、聽覺等感覺，但意識形態的她還是能夠保留着一種似觸覺又非觸覺的感覺，她能知道這股新的推力是在將自己朝外推去！

“怎麼會這樣？！快停下！”笛亞顧不得太多了，用自己那剛剛恢復了少許的精神力拚命地抵抗着，想要止住自己的去勢，可是這點兒微末的小力的有與無似乎沒什麼區別，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

“不要啊——！”

未完待續……

Tobecontinued…

下集預告：

咕咚：“怎麼辦嘞？快想想辦法嘞！”

科研組長：“準備……強行斷開本次連接！”

咕咚：“啥？後果是啥嘞？”

科研組長：“運氣好的話，能救一個回來；運氣不好的話，兩個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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