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歸本體
黑塔鎮北方，有一個不大的村落。
村落的中央，是一座青石搭建的神廟，神廟沒有窗戶，只有敞開的大門能放進去一些光芒。
神廟裏傳出交談的聲音。
“吳宇那小畜生逃走了，村裏的適齡青年只剩下十六個。”
“十六個遠遠不夠，前幾日神使們離奇消失，這一次的‘奉獻’至少要獻上雙倍祭品才能讓瞳神滿意。”
“想要找六十隻成年的人眼，只能去黑塔鎮了。”
“但黑塔鎮裏有……”
他們討論良久，最終一個霸道的聲音說出結論：“既然不管怎樣，都要進攻黑塔鎮，不如索性做大一些，直接殺了鎮子裏所有人，完成一次更加盛大的獻祭！”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五個身影從神廟中走出來，他們的眼眶全都黑洞洞的，裏面沒有眼球，中間一人向外面等待的村民發出通告。
“無眼議會決定，幾日後，踏平黑塔鎮！”
……
程拾結束了對吳宇的審問，從他口中獲取了不少的信息。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瞳神。
瞳神是二十年前來到無眼村的，它庇護着無眼村的所有人，讓鎮民們遠離飢餓和危險，代價僅僅是眼睛而已。
只要付出眼睛，就能吃飽，穿暖，免除怪物的威脅。
這在無眼村村民看來，是十分值得的，因此大多數村民，對瞳神都有着畸形的崇拜，少數不想丟失眼睛的，在被奪走眼睛之後，很快也會陷入類似的狂熱。
來自瞳神的賜福讓他們即便失去眼睛，也可以感知到周圍的事物，不至於失去生活的能力。
但吳宇一點都不想失去自己的眼睛，於是他逃向血骨林的方向，並最終引發了這次的事件，讓傅五擁有了榮耀獻祭的資格。
“原來他們管4087叫瞳神。”
“逃跑的收容物被當成神來信仰，這我可以理解……可問題是，他對村民的賜福是怎麼實現的呢？”
程拾搖搖頭，關於瞳神的謎團可以先放在一邊，現在要先解決迫在眉睫的問題。
那就是即將發生的，來自無眼村的襲擊！
無眼村民們比黑塔鎮民強壯，武器裝備也要更好，最重要的是他們光可以用來作戰的壯年男性，都比黑塔鎮人多！
如果程拾不插手，黑塔鎮毫無疑問會被平推。
但如果把這次事件，好好的利用起來，也對程拾的計劃有所幫助。
……
下午前往黑塔的鎮民們回來了。
從他們的表情上，程拾就知道這次的榮耀獻祭很成功。
他們全都在興奮的討論，今日在黑塔所看到的東西，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本來傅五注射了‘魔葯’后，痛苦的像是要死了一樣，他們還對程拾的話有所懷疑，但就在這時候，被程拾麻暈了的谷良牧剛好醒來。
谷良牧的存在，證實了黑塔行者體系的真實性。
鎮民們當場就再黑塔外，來了一場混合摔跤，來驗證谷良牧的能力。
谷良牧是黑塔鎮出名的瘦小伙，但這一次的摔跤，他輕鬆摔翻了五個人！
這種巨大的變化，讓男人們瞠目結舌，他們全都滿懷期待，希望自己也有機會成為一名黑塔行者。
但谷良牧並不是那麼興奮，反而有些暈乎乎的。
他有很多事情想不太明白。
他去參加榮耀獻祭，是為了成為黑塔鎮的好鎮長，但為什麼他剛剛成功，鎮民們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另一個人？
黑塔鎮的新鎮長瓊恩……
這他丫的是誰啊！
說好的有能力能當鎮長呢？
不過從鎮民們的話語中，谷良牧也聽出來，這個新的鎮長是真的有些本事的，鎮長這些天都在為鎮子忙碌，那些事情他一聽就覺得麻煩。
“算了，不當鎮長也挺好，至少足夠輕鬆。”
莢胞基因中，讓人變懶惰的特性，已經在悄然發揮作用，將一個曾經胸懷大志的青年，變成了得過且過的躺平青年。
程拾再度召集鎮民，將無眼村會在幾天內來襲的消息告知。
李存福被嚇的一哆嗦，其他老弱鎮民也都驚慌失措，但那些親眼看過榮耀獻祭的男人們，卻全都躍躍欲試。
他們打算今天或明天，就去參加勇氣試煉，然後也要像谷良牧一樣，成為黑塔行者！
程拾恍然：“看來這一次的榮耀獻祭，對他們的精神有着不可估量的影響……重振黑塔鎮恐怕不再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在此時，程拾精神一陣恍惚，他聽到了來自靈魂的呼喚。
“看來我的身體，已經完成了進化……”
“是時候和鎮長的這個身份訣別了！”
他閉上眼睛，藍色的代碼之軀從身體內滲出，一些殘留在瓊恩身體裏的靈魂碎屑，逐漸組成了一個新的靈魂。
瓊恩睜開眼睛，疑惑的皺眉。
他是黑塔鎮鎮長，正準備帶領鎮民，應對無眼村的威脅，剛才忽然有一瞬覺得哪裏不對。
但思索一會兒后，他又找不到緣由。
“算了，先干正事。”
程拾這幾天，一直都在扮演鎮長的角色，雖然稱得上是盡心儘力，但其實主要還是為了自己。
但新生的瓊恩不同。
在他的意識之中，他就是一個願意為黑塔鎮鞠躬盡瘁的好鎮長，於是開始組織鎮民，為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做好準備。
鎮民們也明顯感覺到，鎮長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原來的鎮長雖然厲害，但不知怎麼，總覺得鎮長賤賤的，而現在鎮長變得有些靠譜了。
……
程拾注視着瓊恩在勤懇的工作。
雖然只用這具身體待了短短三天，但在即將離別時，程拾竟覺得有些不舍。
“也許是這三天，工作太認真，真投入了一些感情進去吧。”
“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也是時候該回歸本位了。”
程拾心念一動，藍色的代碼之軀，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間回到了收容所之內，飄在身體上方。
他的軀體正平躺在床上，表情平靜自然。
“回歸吧。”
程拾不需要像附身時那樣躺進去，只是一個念頭，他的代碼之軀就被吸回了身體。
於是，丟失了三天靈魂的軀體，睜開了眼睛。
雙瞳之中閃過明亮的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