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第189章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陛下!”
外面傳來侍衛的叫喊。
“嗯。”
劉恪回了一聲,稍微整理了一番衣衫。
從裏頭掏出來了一摞棋盤。
今天用不上,先放着。
“陛下,呂宋人都已經到了。”
都到了,那麼是時候,結束這一趟呂宋之行了。
瓷器、絲綢打開了呂宋國門,與呂宋貴族們有了緊密的關係,同時帶來了大量黃金。
鯤油、鯤皮,以及呂宋府君的存在,讓呂宋的平民,更加嚮往大漢。
海嘯地震之後的救援,則是盡收人心。
軟的都做完了,就該來硬的。
比如將普里戈以及其手下部眾,全都幹掉。
你普里戈嚷着要當呂宋的易牙、太和公。
這易牙、太和公是誰?
一個把國君給殺了,一個教導出的弟子,把國君給殺了。
你妥妥的反賊一個啊!
“去告訴諸位,讓他們都候着朕。”
某種意義上來說,劉恪還是相當仁慈的。
多讓那些呂宋人等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多活半個時辰。
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說法來看,這番功德,都足夠給他抬進長生天了。
宴請普里戈以及其手下部眾的地方,就在重建后的勾欄瓦舍。
也不知呂宋人是對大漢格外感恩,還是真的喜歡這玩意兒。
不僅第一時間重建,還特意擴大了佔地面積。
拿來給一眾水師以及世家子弟住宿,都沒問題。
視野也是一絕。
劉恪穿過廊廡的時候,看到今晚的月色很好。
漢軍那兩萬水師,是否能對付普里戈及其手下近七千人,根本不是個問題。
因為現在南洋已經沒什麼海盜,提供搶掠經驗了,水師將士太難以培養,不能拿來打這種硬仗。
而宴席之中,有太多甲胄齊全的將士,也會讓那些呂宋軍官,感到懷疑。
因而,他們只需要侍立在各個交通要道。
除了宴中那少許將士,負責保護共同赴宴的世家子弟外。
他們的最大用處,就是堵門。
反正是在宴會裏。
還是這種七八千人的超大規模宴會。
估摸着隕石天降迎面砸過來,劉恪都能一口乾了杯中酒,然後再來一杯。
你們堵好門,看我一打七千就行。
負責籌措着宴席的傅玄策,低聲道:
“陛下,都準備好了。”
劉恪問道:
“隨朕一同赴宴?”
傅玄策點了點頭。
估摸着最後吃一頓了,不能錯過。
甘文禁也上前來:
“將士們都已經守住了關鍵之處。”
“只待陛下一聲號令.”
劉恪搖着頭:
“不必了,守住別讓人跑了就行。”
甘文禁慾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可是近七千的呂宋官軍,雖然戰鬥力方面,比不了漢軍,但怎麼說,也是正規軍。
就算他們都知道,皇帝勇武異常,一個棋盤能拍飛鐵浮屠,砸死鯤鯤,但終究是血肉之軀。
混戰之中,難免會有損傷。
帝王之尊,怎可在呂宋這種小地方受損?
不過甘文禁見皇帝執意如此,便沒有多勸。
等會兒見機行事就好。
反正今夜過後,呂宋已經逃不出大漢指掌之中。
未來,只會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站點,不斷給大漢輸血,進獻着大量金礦、糧食。
海外,還真肥啊.
劉恪又與人交代了幾句,便入了宴中。
“陛下到!”
一名侍者高聲向廳內喊道,早已恭候多時的普里戈,以及一眾世家子弟,都起身迎接。
眼見席間已經坐的滿滿當當。
偌大一個廳堂,竟是顯得有些擁擠。
劉恪道:
“有勞諸位百忙之中,還抽空前來。”
“天災剛過,物資短缺,本來不應辦這酒宴。”
“但諸位將士,為了遭難百姓,遠道而來,朕深感羅舍王大義,藉此機會,替諸位接風洗塵,一表兩國友好。”
一眾呂宋將士,聽得總有那麼些不對味兒。
咱們呂宋人在自己的家裏,從廂房走到大廳。
結果你一個大漢的皇帝,來接風洗塵?
怎麼弄的像是,你才是老大一樣?
這到底是誰家啊?誰才是客人啊?
不過沒人表露出來。
不得不說,漢帝在實質性的事情上,做的還是不錯的。
無論是將官還是小卒,全都邀請赴宴。
這一頓吃喝,就得大出血。
實實在在花了錢,他們這些受益的,自然開心。
普里戈趕忙客氣道:
“陛下盛情,我與諸位將士們,都心領了。”
他這一陣子,跟着傅玄策,學了很多大漢文化。
鴻門宴的典故,也是知道的。
但根本沒往這處想。
以往漢人對他們,都是這般友好。
不斷地請客吃飯。
這次,也就是規模大了一點。
而且符合羅舍王對他下的密令。
這也是消耗漢人糧秣的方法之一嘛!
吃吃喝喝,都是帶着任務來的,不過分。
退一步來說,就算真是鴻門宴。
席間六七千的呂宋士卒,也沒卸甲,還配有刀劍,保持着戰鬥力。
而相應的漢人一方,正兒八經甲胄齊全的士卒,壓根沒幾個。
大多都是世家子弟。
到底是誰鴻門誰?
因而,普里戈很是放心。
推杯換盞之間,宴席上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酒杯相碰的聲音,不絕於耳。
笑語歡聲,充斥着整個廳堂。
新來的那五千呂宋將士們,都帶着笑。
萬萬沒想到,那些漢人的世家子弟,竟還特意學會了他們的語言。
雖然不算太熟練,但再配合上手勢、表情,溝通起來,竟也沒什麼障礙。
這讓他們有一種,沒來由的自豪感。
劉寅這種酒蒙子,平日裏就混混沌沌的,呂宋土話沒學幾句,完全比不上另外兩個草包。
但他着實能喝。
在劉恪的授意下,逮着一些個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的猛男,一通猛灌。
管你練的是不是死勁兒,先給你整醉了再說。
在士亥的授意下,舞姬們款款而出,優美地舞動着身姿,給整個宴會增添了一抹艷麗的色彩。
整個宴席上,人聲鼎沸,歡歌笑語不絕。
就是一直都是酒水,以及一些個涼菜。
正餐始終沒上桌。
呂宋人倒是沒怎麼懷疑。
正常,拉關係嘛,先喝着,等會兒再吃。
劉恪卻是看明白了。
估摸着是被何洪給摁下來了。
何洪知道這次終於要對呂宋人動手了。
能省一頓是一頓。
這一頓吃,別說吃進了死人的肚子裏,就算還有的剩,一陣血染,除了何洪之外,也沒什麼人會洗洗繼續吃了。
何洪再怎麼吃,也不能把這六千人的剩菜剩飯給吃完。
里裡外外,可都是錢糧啊!
酒酣,普里戈舉着酒杯的手,晃了晃。
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他是個老實人,羅舍王的毒計,着實有些不當人。
不過他也是個忠君為主的人,而且在八打雁中,還有家人。
普里戈看向劉恪,輕聲道:
“陛下,經過傅大人的教導,我對天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出現天災,必是君王失德。”
“羅舍王抑制民間貿易,不得人心,遭到懲戒,也是自然。”
“而這天災之中,更是讓我見識到了大漢的強大和仁慈。”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只需要陛下提供糧秣,我就會率軍攻入八打雁!”
“羅舍王身邊必有妖邪,奸臣難制,誓以死清君側!”
劉恪微微一愣,他沒有預料到,普里戈會在這個場合中,提出這種請求。
本來他是打算給這一眾呂宋將士扣上叛亂的黑鍋,全給殺了。
萬萬沒想到,還沒扣上呢,他們就自己給背上了。
呂宋當真是.
民風淳樸。
隨即,劉恪露出了一絲微笑,目光深邃地看着普里戈。
“普里戈,你是個有能力的人。”
劉恪緩緩說道:
“你能夠看到大漢的實力,也看到了呂宋的未來。”
普里戈聽到劉恪的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如此輕鬆嗎?
只要將漢人的糧秣,都撈走。
這一次地震、海嘯,包括之前貿易通商,帶給羅舍王的危機,也就全都解決了。
漢人也無法繼續在呂宋經營,只能回航。
羅舍王在呂宋,依然大權在握,一言九鼎。
普里戈不由得站起身,舉起酒杯,鄭重地以大漢的禮儀,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陛下,還請助我肅清呂宋朝野內外!”
不過劉恪沒有表示。
普里戈繼續掏出一封條文,道:
“事成之後,我願意將馬尼拉港割讓給大漢。”
“同時開放經商,不再有任何限制!”
劉恪收下條文,看了幾眼。
這才起身,與普里戈碰杯。
宴席間,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畢竟人太多,太過嘈雜。
而且呂宋天氣炎熱,那些舞女,穿的實在太少了,讓人不由得心疼她們,擔心會不會着涼。
“身姿略微佝僂,顯得疲憊不堪。”
“目光遊離不定,透着猶豫和不安,時而微笑,時而咬着唇,在試圖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
“雙手微微顫抖,不時地揉搓手指,說明內心緊張不安。”
“不斷咽下口水,喉嚨的動作明顯可見,在努力平息情緒。”
“眉頭微蹙,額頭上佈滿汗珠,下巴微動,呼吸有些急促。”
普里戈正下意識的,用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卻又立刻感覺到,汗水的再次滲出。
聽着劉恪的一長串話語,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
劉恪笑着望向他:
“朕很欣賞你這種有上進心的人。”
“只是這演技方面,朕本來是可以親自教你的。”
說著,直接開啟【舉鼎絕臏】天命,天生神力,猛地把普里戈脖子給擰斷了。
“.”
這純粹的暴力一幕,倒是吸引來了不少人注意。
劉恪突然面色一沉,目光冰冷地望着普里戈斷了氣的屍體,道:
“普里戈,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密謀造反,企圖奪取呂宋的主權?!”
他聲音冷漠,言辭之中,透露出的憤怒,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固。
“我大漢乃上邦大國,向來與他國友善來往,這次經商,也是按着羅舍王的條文律令,分毫不差。”
“你為人臣子,竟敢密謀帶兵逼宮,還想將我大漢引以為援?!”
“此等無父無君無法無天之輩,死不足惜!”
劉恪拿着條文,聲音冰冷:
“普里戈是呂宋的叛徒,他企圖謀反,奪取呂宋主權。”
“大漢絕不容忍他破壞兩國邦交!”
這番話,讓呂宋將士們,頓時酒醒了幾分。
不就是迷迷糊糊了一陣子,事態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雖說他們都清楚,普里戈會帶着他們,假意投靠大漢,從而賺取漢人的糧秣。
但漢帝的做法,完全讓人看不懂。
怎麼就直接把普里戈給殺了呢?
無數人變得錯愕震驚。
他們原本沉浸在酒宴的歡樂氛圍中,沒想到局勢會突然發生如此劇變。
卧槽,難不成你真的是沒有任何私心,一心為了呂宋好??
這也太離譜了吧,這就是上邦大國的氣度嗎?
難道羅舍王的擔憂,是因為格局太窄了,純純的自我煩惱??
甚至有人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立場和信念。
一時間,他們的腦子裏,就跟呂宋的未來一樣,無比混亂。
宴席上的氣氛凝重而複雜。
一個本應歡樂祥和的酒宴,充滿了肅殺之意。
一眾有名有姓,頗有地位的將官,都被劉寅喝了個歪七倒八。
哪怕席間發生劇變,也沒能清醒過來。
最後竟還是一個沒什麼特色的呂宋士官,質疑道:
“陛下何出此言!?”
劉恪目光掃了一遍席間眾人,也不多說,而是直接拿出了條文,連胡編帶亂造:
“這上面都寫了,普里戈的所有計劃。”
“他甚至還要求朕為他提供糧秣。”
“足足近七千人的糧秣,支撐他一路打到八打雁去。”
“甚至都分好了利益,要將馬尼拉港送給朕,也不會再多加貿易限制。”
“是什麼,給了普里戈背叛呂宋的自信?”
“是你們啊!”
“你們都是他的同黨!”
“你們都是呂宋的叛軍!”
劉恪猛地將桌案掀翻,那桌案竟是直接在巨力之下,從堂中一側,砸到了另一側,四分五裂。
何洪看得心中一痛。
上頭還有酒水啊!
幸好他做主,沒讓人把飯食給上滿,不然虧損還得更嚴重。
劉恪大聲道:
“勾結他國,還想密謀逼宮,休想!”
“你們休得猖狂,來人,封鎖整個屋子,拿下這些囂張叛將!”
說實話,那些呂宋將士們,聽得一時恍惚。
在面前的這位,到底是大漢天子,還是他們的羅舍王?
聽着叛亂,清君側什麼的,怎麼比羅舍王,還要更為激動?
“拿下他們!”
席間少量的水師將士,立即行動。
不過他們是護住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世家子弟,並沒有朝着呂宋將士們動手。
皇帝說了,他一個人就夠了。
劉恪說到做到,拿着桌案當武器,而後也算體驗到了典褚空中飛人的快樂。
桌案橫飛就能帶走一片,爽的一批。
一員將領有些能耐,沒有被一個桌案砸死,愣是挺了一會兒。
劉恪忙不迭的扔了一個空中飛人過去補刀,同時道:
“普里戈也是忠心之人,為何如今卻想要里通他國,頗改舊節,鮮克有終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將領看着普里戈死不瞑目的屍身,嘆息一聲。
然後就被迎面而來的空中飛人,給砸死了。
“這些勾結外敵的傢伙,端的是不當人子!”
宴席之中,受傷的人,在地上痛苦哀嚎。
還能動的,都四散而逃。
還有一些人,被桌案、酒杯等物品,各種崩散的碎片,所傷到。
個個都跟被手榴彈彈片砸着了似的。
身上在往外冒血,但整個人,卻不吵不鬧的站在原地,猶如朽木。
看上去極為駭人。
他們已經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人的武力,應該是有限的。
可面前的漢帝,已經到達了非人的地步。
哪怕有人想要反抗,什麼明刀暗劍,管你是偷襲是投擲,愣是碰不着人家。
勇不可當,加上刀劍辟易。
這怎麼打?
只能等着對方體力不支砍累了吧?
這哪是什麼宛如神明,簡直神明降世好嗎!
大漢原來根本不是什麼海外他國,而是上天神國!
一眾世家子弟,哪怕是友軍,都在顫抖着。
媽的,他們沒上過戰場,只聽說過皇帝勇武異常。
現在親眼見着了。
這哪是勇武異常,簡直非人類了好吧?
他們還不知道今天吃的是鴻門宴。
要是知道了,怎麼敢來赴宴?
就是把他們都算上,自己這邊也不過是一兩千人。
有戰鬥力有甲胄的水師將士,大多都在外頭,或是在船上。
一兩千人,鴻門宴埋伏甲胄齊全的六七千呂宋正規軍?
也就你仗着個人勇武,敢這麼玩兒!
一些知道內情,聽着動靜的將領們,趕來支援,也是一臉的愕然。
他們之前當然知道皇帝的打算。
也知道,一棋盤砸死鯤的皇帝,到底有多猛。
可是,當他們看到皇帝,一個人,便將六七千呂宋士卒,給擊潰的時候。
他們的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一片空白。
而傅玄策這種比較有遠見的智謀之士,已經為東胡人惋惜起來。
這之後,漢軍有呂宋的民心,有呂宋貴族的關係。
而你呂宋遭逢“叛亂”,羅舍王自顧不暇。
在漢帝的驍勇之下,只能跪着。
大漢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皇帝回了瓊州,肯定就會着手北伐。
東胡人現在退回大漠,估計是來不及了。
那些剛投胎出生的東胡人,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願意投降的,就拿下捆好。”
“不願意投降的,你們繼續堵門。”
劉恪分得清大漢的主要敵人是誰。
對付呂宋,不是衝著亡國滅種去的。
講究一個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留部分活口,交給羅舍王,羅舍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很快,月色就變得更加美好了。
而一些被俘虜的呂宋“叛軍”,也被劉恪派人送去了八打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