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門而出
在簡陋的集裝房裏，工頭撥通了一個電話，裏面傳出了一個冰冷的女聲。
“我還在開會，有什麼事情長話短說。”
“戴總，我們這邊出了點狀況，在深層的地方出現了凶獸，引起了騷亂……”
還沒說完，電話里的女性陡然將聲音再冷了八度，顯得不耐煩起來。
“我已經說了，長話短說，如果只是凶獸，那就沒必要彙報了！”
工頭憋得滿臉通紅，最後來了一句：“煤礦被炸了……”
“你說什麼？”
這話顯然讓電話對面的戴總頗為吃驚：
“一個字一個字把事情說清楚，我現在給你時間！”
得到命令，工頭嘴角閃露出猙獰的笑容，當即開始加油添醋的把梁良的舉動描述起來。
在他的言語組織下，梁良就是一個十足十的瘋子，他在眾人逃離的時候反而進入礦洞深處。
他完全不聽工頭的勸阻，顯然有什麼兇險的圖謀。
特別之前在外面感受到的爆炸，工頭描述的繪聲繪色，所有工人是如何的出乎預料和吃驚，一切的責任都是這個梁良。
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的機靈，讓工人用支護臨時把洞口堵住，以防爆炸后凶獸跑出來。
“這小子平時的舉動就很詭異，他總是卡23點59分出礦洞，沒人敢那麼晚出來，也沒人知道他在礦洞裏面做什麼。”
“難說他一開始就是混進來的間隙，策劃了這次凶獸的襲擊事件，還在晚上提前準備了炸藥。”
炸藥是工頭自己的失誤，他急功近利地想擴大中層，並沒有按流程辦事，現在也一併栽贓給梁良。
“你做的很好，炸藥很可能會讓凶獸的禁制系統鬆動，堵住是正確的判斷。”戴總評價道。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來騷動的喧嘩聲。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電話那頭的戴總聽到了。
工頭拿着電話走到門口張望。
轟轟轟轟！
他的視野忽然震了一下，巨大的煙塵轟然升起。
但見那洞口四分五裂，無數支護成為碎片，漫天飛舞。
一股熱浪順着沙塵席捲過來，吹得工頭一頭一臉的黃沙。
他居然炸了洞口！
如果洞口徹底崩壞，凶獸將再也不會有任何限制。
不管這件事的結果如何，自己的前途絕對是全黃了！
“卧槽你大爺……”工頭怒目圓睜，眼中充滿血絲。
“他死定了，我要殺了他，他死定了！”
電話被碎石擊飛前，這也是工頭的最後一句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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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數字煤礦的會議室里，戴夏槐冰山般的臉龐上少見的蹙起眉頭，整個會議室坐滿的高管都靜若寒蟬。
剛才的通話是連通在大屏幕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戴夏槐把着了黑絲的二郎腿放下，並站起來開始來回踱步，高跟鞋的聲音噠噠作響。
“……他說那個人叫‘梁良’，並且是剛進入礦洞不久的新人，你們怎麼看？”戴夏槐回頭望向會議桌邊的眾人。
“從第三批次開始，意識網絡的進入門檻大幅度降低，其中大部分是走投無路的窮人。”
“我們的許多工作部門臨時吸收了太多窮人，會有很大不安隱患。”
“有大量窮人的支撐才會有富人，這是資本的本質決定的。”戴夏槐搖頭。
這些人雖有財富，但做法保守，根本不可能在這個世界闖出什麼名堂。
此時只有少量現實世界的人進入意識網絡，現在是爭奪資源的紅利期，玩命都不為過。
“戴總，我覺得我們數字煤礦的擴張實在太快了，難保沒有競爭對手窺見。”另一個女性高管推了推眼鏡，提出意見：
“意識網絡里有些很奇怪的東西，與現實世界的物理規則並不是完全吻合的，現在摸出路數的人很少。”
“顯然有人先一步知道了如何利用那種光之裂縫……所以那個梁良應該是間諜。”其中一個肥胖的男性高管惡狠狠的說道。
“間諜？”戴夏槐頓了下來，站立着思考了一會。
最後她扭頭對自己的秘書說道：“備車，我們現在過去。”
“可是戴總，我們這次的會議很重要，關係到公司下一步的賭場開設……”
肥胖高管沒想到自己的話起來反作用，他原本是想給壓力，結果砸了自己的腳。
還沒說完，戴夏槐已經走出了玻璃門，理也不理。
等戴夏槐走後，其他高管也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只有肥胖高管還待着。
“這女人的臭臉誰想看！”
啪！
肥胖高管已經控制不住憤怒，狠狠把協議書砸在了會議桌上。
“去調查一下那個礦點的事情，另外查一下那個‘梁良’的信息，如果能用就用上。”
“我非得給她點壓力不可，否則這娘們的第六感太強了，拖着不簽字。”
“憑她現在對意識網絡的了解，無論看多少遍也看不出協議書的不妥，得趕快讓她簽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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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沙走石過後，一個英挺的年輕人出現在洞口。
“是那小子，就是那小子！”
“卧槽，是他炸了礦洞，居然還活着！”
“咦，那是老劉，他們不是在出事地點嗎？我還以為都死了。”
在騷亂的議論聲中，梁良站在洞口，斜睨着無數跌坐在地的工人。
他掃眼看到了這些支護后，先是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呵。”梁良不屑的笑了笑。
陸續走出來的老劉、老王、大李、阿曼也是被門口堆得亂七八糟的支護嚇一跳。
“好啊，我們拚命在礦洞裏和凶獸對抗，你們卻想活埋我們。”老劉怒得滿臉赤紅。
“怪不得鐵門怎麼都砸不開，原來被支護頂住了。”大李一臉后怕。
幸虧梁良留了一點炸藥，又幸虧他在炸出口的時候沒猶豫，再晚一會估計炸藥都不頂用。
此時連老王都已經無法再說什麼緩和場面的話，臉色鐵青。
“你沒事吧？”阿曼卻是幫梁良抹了一把髒兮兮的臉。
電話被擊飛后，工頭已經暴怒地沖了過來，他在混亂成一片的時候大吼：
“抓住他們，抓住他們！”
這話讓所有工人都是一愣。
之前工頭說破門的是凶獸，所以人人都奮力地組裝支護堵門。
但此時確認了破門的不是凶獸，為什麼還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