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一隻羊！
“媽，就這點事你別老跟他計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三伯是什麼人，錢借出去就借了，他還咱們就要，不還就當是給二爺爺或者是捐給慈善基金會了，花錢消災好了。而且我爸那性子也就那樣，你跟他計較不是白搭嗎？這事知道了就好了，以後別再讓三伯騙就好了。”
慕陽握着電話柔聲的安慰電話那邊的母親，聽着母親傷心難過的哭腔，慕陽的心裏也難受得緊。作為女兒，她除了經濟上滿足母親之外，在生活和精神上都無法照顧到。有時候她真的希望她有一個兄弟姐妹，這樣母親也不至於這麼孤單，難過的時候也多一個人可以訴說。
“什麼叫這點事啊？這是給你結婚的錢！能是小事嗎？你爸分明就是缺心眼，不為你想就算了，還這麼……這樣的蠢事他不是第一次干，我嫁給你爸這麼多年，我就沒……唉~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高雅蘭握着電話擦着眼淚吸着鼻子說，傾吐完心事之後她也平靜許多了，但是心裏依舊還是生氣不滿，覺得慕東辰不夠疼慕陽，多年累積下來的委屈讓高雅蘭漸漸的憶起往昔的痛楚，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就像跳動的針在她心口扎出一個個孔。
“誒，”深深的嘆一口氣，高雅蘭穩住自己的情緒，“這事兒你別跟阿曦說，也告訴你婆婆他們，免得讓人笑話，啊。”
高雅蘭現在擔心的還是這唯一的寶貝，嫁到別人家，她總是要擔心，做人媳婦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太清楚了。
“嗯，我懂的。”慕陽聲音低沉的應道，“媽，婚禮就別辦那麼隆重了……”
慕陽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高雅蘭接過話頭。
“那裏隆重了？就請家裏幾個臨近的親戚，還有這街坊鄰居，加上幾個同事，這哪裏隆重了？真是的，你呀，就是太過於低調了，結婚這樣的大事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當然大肆操辦也不對，我們這樣中等的不算隆重。”
慕陽秀眉緊皺，心想單是這些人就不少了！老家全村的人都一個姓，都算是親戚，要說臨近的親戚也有半個村子了。街坊鄰居也不少！因為慕東辰和高雅蘭工作的關係，認識了很多人，一條街上的鄰居都相處得很好，那就是說一條街的人都請了！慕東辰和高雅蘭的同事倒是不多，也就十個左右。但是女兒結婚，避不了要請幾個老同學一起來高興高興，這又有十來個了。這還不算慕陽的同學和老師呢！至今和慕陽還保持聯繫的同學也不在少數，特別是初中高中那一批。慕陽的小學初中的老師都對慕陽印象頗深，偶爾遇上慕東辰或者高雅蘭的時候還會問問慕陽的現況，所以，像結婚這樣的喜事當然要邀請那些老師了。
這樣一算下來，怎麼樣也有將近兩百人，這個數還是不算上帶上的家屬，像村裡來一家人就足以坐滿一桌了，又時一桌都還不夠坐！這樣的規模在一個小鎮上也算是一次大的婚宴了。
慕陽是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了，她想辦得低調也不單純是她為人低調，而是樓曦這樣的職位和家世不適合廣而告之。村裡這些親戚要是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呢。慕陽就怕家裏這些親戚藉由這些關係去謀取不正當的福利，這對樓曦和樓家都是極不好的。
“媽，不是我低調，只是這事真的不能這麼請。我不想以後鬧一些錢財的糾紛，你要是不怕別人纏着讓你幫辦事你就這麼辦。但是我先說啊，如果是不正當的事，我是不會幫忙的，到時候你搬出什麼理由都沒有用的。”
慕陽這麼一說，高雅蘭心思也開始轉起來了。是啊！到時候那些親戚朋友要是知道女婿有這樣的能力跟地位，一個個上門來開口想要走走後門或者借錢，到時候她是答應難拒絕也難，整個陷入左右為難的情況。
之前是一開心就忘了這茬，現在慕陽一提醒，她也警醒這方面了。高雅蘭現在想想，突然對樓曦這個女婿生出不滿意來了。都是因為樓曦這樣敏感的身份，讓她不能風風光光張揚的嫁女兒。
樓曦是躺着也中槍，都不知道自己出色的能力在丈母娘眼裏瞬間從才華橫溢變成了一個障礙。
“知道了知道了，”高雅蘭連連應道，“這女兒就是不中留，才嫁過去心就偏了。”
對於母親這樣故意的埋汰，慕陽也被逗笑了，母親心裏明明是開心的要死，卻還是嘴硬不肯誇獎她長大了會處理事了。
“這不能怪我啊，是你生我出來的，我出生的時候心就是偏的，至於偏哪邊也是你決定的，我無能為力啊！”嬌俏的語氣透過電話傳到高雅蘭耳朵里，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候母女倆一起說悄悄話的時候，真的很懷念啊！
輕鬆的話題取代了之前沉重的話題，慕陽和高雅蘭又說了好一會話，向高雅蘭“彙報”了小翌晨和樓曦最近方方面面的情況之後才依依不捨的掛電話。
樓曦今天傍晚吃過晚飯就開始加班，搶着時間把工作都做完了，該批該改的文件都批改好，這樣明後天的周末他就可以安心在家休息了。
“爸爸，我們給媽媽一個驚喜好不好？”小翌晨輕輕的拉着樓曦的大掌，示意樓曦俯下身子，然後小嘴湊近樓曦的耳邊小聲的說。
剛剛爸爸回來的時候可樂壞了他，好久沒見到爸爸，小翌晨特別懷念爸爸，這不一下子就撲到爸爸的背上要爸爸背了。
要爸爸背了。
“好，我們給媽媽一個驚喜！”樓曦回來的時候也確實是想給慕陽一個驚喜的，再者，他也不確定今晚上能不能回來，所以就沒有提前跟家裏說。因此到現在為止慕陽也不知道樓曦已經回來了，而且就在門外。
心緒萬千，慕陽疲憊的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閉着眼想事情。往事一幕幕的重現在腦海里。對於剛剛母親跟她說的事，慕陽其實一點都不介意。父親的個性大方，心也軟，所以嘗嘗會吃虧，只是這一次牽扯到她的人生大事，母親才會震怒。慕陽現在是想父親和母親吵架和好了沒有，也不知道這四萬塊錢又要牽出多少的風波呢。有時想想，錢多了也是件麻煩事啊！
樓曦和小翌晨輕輕的推開門，躡手躡腳的靠着牆挪進卧室里，見慕陽睡在床上，倆人默契的笑了笑。
樓曦對小翌晨比劃了一個分頭行動的手勢，然後率先往床邊靠近。小翌晨接收到老爸的信號，也聰明的正確解讀信號，從慕陽的另一側靠近。
3、2、1！
樓曦豎起來的三根手指剛剛完全收起來，小翌晨肉嘟嘟軟軟的小手一下子捂住了慕陽的雙眼。
“呵呵呵，猜猜我是誰。”小翌晨故意學着電視裏壞人說話的音調來說，只是他還是個孩子，聲音還很稚嫩，學起來倒是顯得很可愛很有童趣。
慕陽剛開始是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的，只是當樓曦和小翌晨靠近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不過既然這父子倆都想玩，那她也陪他們玩玩，所以慕陽故意裝作嚇了一跳那樣倒吸一口氣，拍拍心口。
“啊？你是誰？是壞人嗎？”慕陽雙手撫上小翌晨的小手，然後順着往上摸，捏捏那滑溜溜的小臉蛋。
“不是壞人！”
“哦！你不是壞人，那你是超人嗎？”慕陽捏夠了柔軟的臉蛋，雙手往下探，摸到小翌晨的胳肢窩，撓痒痒！
“咯咯咯……我不是超人，我，我是大男人！”小翌晨被撓得痒痒的，不得已放開手，咯咯笑着往慕陽身上倒去。
大男人，這麼點大就敢自稱是大男人，看來她的兒子很自戀啊！跟他爸有得一拼！
“媽媽沒猜出來，”小翌晨打賴趴在慕陽身上不肯起來，“爸爸你看媽媽好笨的，都沒猜出我來。”
樓曦但笑不語，斜躺在慕陽身邊，一手支起撐住腦袋，一手不費勁的把小翌晨從慕陽身上拎下來，扔到床上。
這小子越長越瘦，但是越長越重。才半個月沒認真看他，身高刺溜一下又長了，就是臉上和身上不長肉。
“好啊，你說媽媽笨是不是？看媽媽不撓你痒痒。”慕陽一副凶凶的樣子撲向小翌晨，一隻手抓住想要逃跑的小翌晨，一隻手像魔爪一下五指曲起，放到嘴邊對着呵了幾口氣，然後慢動作一樣靠近小翌晨的胳肢窩。
“哈哈哈哈……媽媽笨……哈哈哈哈……爸爸救命啊……哈哈哈……啊啊……我跑……”
小翌晨被撓得哈哈大笑，掙扎着要掙脫媽媽的魔爪，一隻手的胳膊撐着床艱難的站起來，然後不顧那隻被媽媽抓住的手，強硬的往爸爸身後跑去。
慕陽怕扭到小翌晨的手，變抓為扶，慢慢的鬆開手，放着小翌晨摔倒。
小翌晨笑鬧着跑到爸爸身後，趴在爸爸身上，雙手摟着已經坐在床上的爸爸的脖子，探個小腦袋出來，猖狂的跟媽媽挑釁。
“媽媽抓不到，抓不到！咯咯咯咯……”
一室開心的笑聲，讓慕陽煩亂的心緒得以平靜，那些煩惱也都暫時的忘掉。
等小翌晨和慕陽鬧了一會兒，小翌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倒在樓曦懷裏，嘴裏還不停的說“媽媽抓不到我”。
慕陽一個老鷹撲小雞一樣撲到樓曦懷裏，連着樓曦一起抓住。
“這下抓到了！好肥的一隻羊啊！今晚煮了吃！”
慕陽一邊說還一邊像模像樣的嗅了嗅，發出聞到很香的味道的感嘆。
“啊，啊，啊……快跑啊！大灰狼來抓小羊了！”小翌晨又開啟了亂跑模式，手舞足蹈的在床上各個角落跳來跳去的，整張床都被他跳得滿是腳印褶皺。
樓曦好不容易才哄得小翌晨安靜下來，然後帶他回房間洗漱睡覺。給小翌晨蓋好被子，然後再講了一個睡前故事之後，樓曦迫不及待的回卧室。
“他睡了？”
慕陽放下手裏的手機，問向她靠過來的樓曦。
“還沒，剛給他講了個故事，估計還要一會兒才睡着。”
樓曦全身放鬆，學着小翌晨那樣隔着被子躺在慕陽懷裏。軟軟的，比躺在床上舒服多了！
“起來，先去洗澡再睡。”慕陽曲起腳動了動，示意男人去洗澡，但是樓曦還是不為所動，還是堅定的躺在，只是躺的位置往上挪了挪，直接睡到慕陽肚子上。
“趕緊起來去洗澡，一身的汗味，臭不臭啊？”
汗味兒？臭？居然嫌他臭，真是的，剛剛兒子抱着他又蹭又摟的都沒見說他身上臭，他就這麼躺一會兒她就聞到汗臭味了？
“哪臭了？我怎麼聞不到？你聞聞看。”樓曦抬起胳膊湊近慕陽的鼻子。
“別鬧了，趕緊起來，快點，我去給你放水。”慕陽懶得跟學會了撒嬌耍無賴的男人討論這個，直接從被子裏滑出來，披衣服穿鞋子。
等慕陽從浴室里出來，看到樓曦還是保持那個姿勢躺着不動，無奈的搖搖頭。越活越回去，老男人真難伺候！
“吶，衣服在這，水也放好了，趕緊去洗洗。”慕陽把衣服扔到樓曦身邊，見樓曦還不動，就伸手去拖他起來，誰知道拖不起來就算了，她反而被樓曦拉倒在他的胸口。
“哇！抓到好大好香的一隻羊啊！”
樓曦誇張的認真的深深的吸口氣說，還饒有意味的蹭了蹭慕陽。
慕陽的小臉一下子刷的就紅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樓曦。心想，這算是調戲嗎？
樓曦想着大好時光不能浪費在這上面，動作利落的翻身起來，還順帶把慕陽給扶起來了。
“小羊乖乖的等着我回來，等一下吃烤全羊！”樓曦的拍拍慕陽紅彤彤的小臉說。說完之後心情大好的拿上衣服去洗澡，徒留一個臉發燙的慕陽坐在床邊尤不能回過神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