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三章 撤退路線
諾斯貝城，硝煙依舊從燃燒過的房屋廢墟間升起。
趙天明帶着騎兵先行離開，突擊隊則繼續收拾戰場。
金錢和女人不斷刺激着這些蠻族戰士的原始本能。
“這幫牲口。”卞國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看了一眼這座城，不，應該說是一座巨大的廢墟。
不破不立，殖民者將原住民屠殺，建立了自己的新家園，現在他們華族人帶着原住民再次將殖民者的後代屠殺。
這是最為原始的因果報應。也是重建的基礎。華族要重鑄這裏的秩序，就不能將這些殖民者後裔包含在內。
他們本不屬於這裏，當然華族人也不屬於這裏，但是華族現在是勝利者。
蒙特利爾的總督府內，赫德被一條條噩耗刺激的頭昏腦脹。
“該死的，不是說只有一個騎兵團嗎，他們從哪裏冒出來數萬人。”
突擊隊和騎兵團加在一起也就一萬多人，但是前線逃跑回來的官員將其誇大了數倍。
這一點也可以理解，畢竟誇大敵人的數量，可以弱化他們失敗的過錯，但是這對後方的判斷產生了巨大的誤導。
“總督閣下，我們必須要將兵力集中在蒙特利爾，現在不可能再分散防禦了。”一旁的軍官無奈地說道。
“美利堅人怎麼說，他們不管盟友了嗎？”赫德爵士問道。
“美利堅人聲稱華族人的主力部隊全都南下了，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華族的大部隊，他們還讓我們派兵南下去配合他們作戰。”
“該死的。那些法蘭西人怎麼說？要是我們這裏失守，他們難道還能繼續窩在魁北克嗎？”
軍官搖了搖頭：“這幫魁北克人獅子大開口，要求我們承認他們獨立，他們才會派人支援我們。”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們還在講條件，真是一群無知的高盧雞，他們獨立，就憑他們那點人，能擋的住華族人嗎？”
“總督閣下，我想他們一定是跟華族人接觸過了，得到了對方的承諾。”邊上的一名情報官員說道。
無孔不入的華族暗部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挖牆腳的機會呢。
從魁北克的法國後裔跟不列顛屬加拿大總督鬧翻的時候開始，就有暗部的人北上跟他們接觸了。
這種挑撥離間非常簡單，華族只要作出許諾就行了，比如承認他們獨立，比如將來不會侵犯他們的魁北克領地。
這些許諾不需要華族人付出一分錢。
合縱連橫，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
中歐地區的德意志諸邦國為何不加入到不列顛人組織的聯盟中去呢？也是因為華族與他們之間的合作。
還有沙俄人，他們能夠忍着沒有跟八國聯盟一同向華族進攻，這都是暗部以及外交部的成果。
就連八國聯盟的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歐洲人一直處於分裂狀態，各國之間的關係複雜，歷史矛盾重重，想要分化，有很多辦法。
法蘭西作為八國聯盟的主力之一，也是華族的分化對象。
戰爭到了現在，法蘭西人都沒有全力以赴，這是為什麼啊？
綜合考慮之後，赫德總督不得不作出死守蒙特利爾的決定。
只要蒙特利爾還在，聖勞倫斯河的下游精華部分就還在不列顛加拿大省的控制下，他們還能夠基於此同華族人繼續戰鬥。
“多倫多怎麼辦？那裏還有數萬居民，還有無數的工廠。”一名來自多倫多的官員問道。
“多倫多有那麼多人，現在可以全部組織起來了，我們手中現在也沒有正規軍，所有人都有義務去保護自己的城市。”赫德語氣冰冷地說道。
他不可能承認自己要放棄多倫多地區，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
那塊緊鄰着美利堅的地方，在整個加拿大省是一塊特殊的區域，發達而又若即若離。
因為地方勢力比較強，他們本來就不怎麼聽從總督府的指令，甚至在加拿大省與美利堅發生戰爭的時候，還跟對方眉來眼去。
似乎是在配合赫德總督的決定，也可能是為了避開魁北克地區。
突擊隊和騎兵團離開諾斯貝直接向南朝多倫多殺去。
多倫多城的百姓也得到了華族軍隊南下的消息。
有錢有勢的家族幾乎在一夜之間逃往南方的底特律，他們以為到了美利堅境內自己就安全了。
誰知道，正是他們的這種行為，讓城內徵募民兵的工作難以展開。
騎兵團先一步離開，作為前鋒，他們的速度飛快，沒有管沿途的小鎮，直奔多倫多城。剛好趕上了這裏的民眾大撤退。
趙天明怎麼可能放棄這干載難逢的機會。
他們直接繞過多倫多城，進攻那些逃跑的白人。
而且專挑那些擁有馬車的有錢人，這些人往往攜帶大量的財物。
攻擊分散在多個點展開。他們也不趕盡殺絕，而是先驅趕這些人，讓對方亂起來，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然後再從中挑選選合適的目標。
這就跟獅群在水牛群中捕獵一般，先讓獵物奔跑起來，然後在混亂中個挑選出小牛、病牛等合適的獵物。
北美的白人民兵確實比較彪悍，但那是在被組織起來之後。
這些分散逃亡的民眾也都有槍，但是他們無法形成合力。
在組織力強大的騎兵團面前不堪一擊。
騎兵團沿着大陸一路追擊，繳獲了大量的財物，不過都被趙天明扔在了一邊，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有效消滅敵人民兵的有生力量。
跟在後面的突擊隊則趁着混亂佔領了多倫多城。
這一次趙天明和卞國臣的意見一致，那就是將這座城鎮銷毀。
他們不能留在這裏，多倫多位於休倫湖和安大略湖之間的狹長地帶，缺少迂迴的空間。在沒有消滅聖勞倫斯河沿岸的不列顛加拿大人之前，他們不能在這裏長期停留，那些印第安和因紐特人也不擅長守城。
突擊隊想要驅使這人就要不斷帶着他們攻城略地。
趙天明帶着騎兵團補充了物資之後繼續向南一直追到了美利堅的底特律。
在這座邊境小鎮露了個臉，見到這裏集結了大量的聯邦軍之後，趙天明果斷撤退。
這個時候，東山城外的反擊剛剛打響。
趙天明不知道，他們對底特律的這次試探性進攻，讓聯邦政府大為緊張，原本準備調到南線的北方民兵不得不部署到北邊加強防禦。
這變相支援了南線的戰爭。
從底特律返回之後，突擊隊也差不多完成了對多倫多地區的搜刮。
原本還算繁華的一塊殖民地現在變得一片荒涼，只有那些開墾出來的農場以及被燒毀的房屋廢墟告訴人們這裏曾經多麼熱鬧。
那些印第安人和因紐特人一個個搶的盆滿缽滿，卞國臣非常大方，將那些人搶的財物和女人都分給他們。
這是團結他們的權宜之計。這些錢財最後還是會通過商品交換回到華族手中。
趙天明沒有繼續留在荒涼的大湖北岸，而是向西返回溫尼伯。
突擊隊的人數太多了，也得到了一個新的編製——北美先遣隊。
哈得孫灣沿岸的平原以及其內陸地區的草原地帶划給他們經營。
這塊區域太過廣闊也太荒涼，暫時除了增加戰略縱深之外對華族的意義並不大。
至於龜縮到聖勞倫斯河下游的不列顛加拿大人，華族暫時還無法撼動。
只能由北美先遣隊採取襲擾的方式，不斷地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不斷地縮減他們的人口。
總有一天，他們自己堅持不下去只能選擇灰溜溜地逃回歐洲去。
堪薩斯河的上游，一支聯邦軍正在向下游開拔。
接到堪薩斯城被佔領的消息之後，斯科特中將差點要中風，這對於聯邦西征軍來說無疑是釜底抽薪之舉。
他們能做的就是主動撤退。
不過怎麼撤，這是一件有講究的事兒。
經過西征軍司令部的激烈討論，聯邦軍決定先派五萬人沿河東進，看看能否將堪薩斯河奪回來，要是奪不回來的話，就盯着堪薩斯城，讓其餘部隊的撤退不受影響。
仗打到這個時候，斯科特將軍已經不指望能夠攻破東山城了，他們只想將部下全都帶回去。
“將軍，也許我們應該從北邊的南普拉特河撤退，我們完全可以軋制木排順流而下。”格蘭特上校找到了斯科特中將。
此時的格蘭特還名不見經傳，但是上一次防守南普拉特河的時候，只有他發現了北岸護衛軍的異動。
雖然北美第一軍最終佔領了堪薩斯城，但是格蘭特上校的報告還是到了斯科特中將的手中。
這讓斯科特中將對這個中年將領刮目相看。
“格蘭特上校，我知道你非常有眼光，但是你要知道普拉特河下游的奧馬哈城並非是一座堅固的堡壘，那裏不利於防守。我們在堪薩斯城投入了太多，讓這裏成為了大平原上最堅固的城市，我們不可能讓給敵人，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必須將堪薩斯城給奪回來。”
斯科特已經接到了亞伯拉罕的電報。電報中，亞伯蘭罕提醒斯科特中將，要是他奪不回堪薩斯城的話，那麼不光他對的晚節不保，而且可能要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這是比失敗了還要讓斯科特中將害怕的事情。
“司令官閣下，您也知道堪薩斯城的堅固程度，要是執意收回那裏的話，我們可能要遭受重大的損失。甚至整支軍團都要……”格蘭特沒有將這個可怕的結果說出來。
誰都不想面對這樣的結果。
“咳咳咳……”
斯科特中將抽了一口手中的煙斗，隨即匹配劇烈地咳嗽起來。
“司令官閣下，您？”格蘭特面露關切，想要上前去扶住對方。
不過斯科特中將擺了擺手。
“沒事兒，我堅持得住。格蘭特上校，我們的總兵力依然超過華族軍隊，正面對抗中華族在武器上確實是擁有一些優勢。加上我們先期以進攻為主，傷亡數量比對方要多。但是我們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哎，終究還是低估了華族人，這個民族太過可怕了，他們看起來溫文爾雅，打起仗來卻異常勇猛。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激勵自己的戰士的。”
“堪薩斯城對我們太重要了，要是奪不回來，我們就將失去整個大平原，戰線將退到密西西比河流域，我們將變得極為被動。”
格蘭特點頭道：“將軍，您說的對，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而必須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