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誰是惡魔
甲板之上，蘇岩和王亞軍兩人做足了準備。
一把生鏽的短刀，被蘇岩悄無聲息的放在身後。
此刻他雙目微眯，死死的盯着眼前，朝着自己兩人劍拔弩張的一眾人。
打架，他還沒怕過誰，縱使是眼前的十數人聯合起來，他也沒有絲毫的懼色。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區區兩人，想要對抗眼前的十數人，確實有些痴人說夢。
可眼前的局勢，容得不得他們有半分遲疑，短刀在手，縱使殺不死爾等，也得讓你等脫層皮。
時間彷彿凝固在了這一刻。
整整十數個呼吸過去，出奇意料，所有人都是沒有任何動作，然而就在空氣中的火藥味即將爆發之際，牧清夜的話語，再度響徹在空氣中。
“好了各位，大家都是倖存下來的夥伴，沒有必要這般劍拔弩張！”
“各自注意一點，免得有心之人利用！”說著，牧清夜笑着緩緩將目光望向蘇岩兩人。
意思很明顯了，看似勸和，實則在加深兩者之間的矛盾。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緊張氣氛，果然緩和不少，但是這顯然並不是蘇岩兩人樂意看到的。
因為牧清夜的話，無形中已然將他兩人，徹徹底底的推向了在場眾人的對立面。
“果然還是當初的那個牧清夜，借刀殺人這一招，用的真好！”蘇岩緩緩收起短刀，嘴中呢喃道。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在以前，他自認為無論收到任何的挑釁，也能從容應對，直到今天，他方才明白，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蘇岩撇了牧清夜一眼，宛如仇敵相見一般，隨即便是離開。
見此，牧清夜一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此一來，蘇岩在眾人心中，徹徹底底的對立了。
接下來，他便可以有恃無恐的做任何事，他不相信，在自己有了如此多幫手的情況下，這蘇岩還能反了天不成？
蘇岩吶，蘇岩，這就是和我牧清夜作對的下場！
臨走之際，王亞軍再度看了一眼牧清夜，此人再度刷新了他的三觀。
此人，對人性的把控竟是強到了如此程度。
同時他也想問問，跟在牧清夜身邊的那群人，是真的沒點腦子嗎？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他無奈的搖搖頭，便是跟隨着蘇岩離開，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要再見到，牧清夜和這幫沒腦子的人了。
兩人剛剛邁動步子，離開的第一時間，身後便是有着熙熙攘攘的嘲諷聲傳出。
“哼，看吧，典型的欺軟怕硬，欺負一個人還行，可若是眾人團結起來，也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
“對，我看也是，一開始我看這王亞軍斯斯文文的，可沒想到，竟也是如同蘇岩這等貨色。”
“好了，我們不用和這等人渣計較，免得失了身份！”
“……”
一句句話，宛如鋼針一般，傳入人耳中，刺耳無比。
兩人憤恨的再度望向牧清夜，此刻後者，卻是露出一臉無奈的笑容。
仿若在說：這是其他人說的，跟我可沒啥關係。
“真該死啊！”王亞軍陰沉着一張臉，低沉着話語說道，若非蘇岩阻攔，他真想衝上去，將牧清夜這混蛋狠狠的揍一頓。
“等着吧，等着吧……”王亞軍緩緩轉身，跟隨着蘇岩離開甲板。
……
轉眼之間，時間已然過去了三天時間。
當一輪曜日緩緩從東邊的海平線升起之際，蘇岩兩人便是起床，來到了甲板之上。
倒並非他們喜歡早起，而是想要起來早一點，從撒下的漁網中獲取一點食物。
在這三天的時間內，蘇岩兩人再度和一眾人發生了許多次對峙。
雖說雙方都沒落得任何好處，但是卻也讓得蘇兩人明白，這一伙人並非真正團結。
團結只是表面，當真刀真槍的幹上之際，原先氣勢滔天的一眾人，卻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誰都想收拾蘇岩兩人，可是每每想到蘇岩當初收拾牧清夜的手段之後，卻又一個個呆在了原地。
最終還是蘇岩兩人率先發難。
一場戰鬥下來，雖然蘇岩兩人不好受，可是跟隨牧清夜的一眾人，也同樣被揍得鼻青臉腫。
然而身為一眾人頭領的牧清夜，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一眾倖存者雖然憤怒，可不敢說也不敢問。
畢竟其身邊還有不少的跟隨者，在這不知道方向的汪洋大海中，一個人想要出去實在太難，必須找到依附的隊伍。
故此，他們也只能憋屈的繼續待下去。
兩人緩緩將網收了上來，第一時間便是見到，一大堆的海生物。
蘇岩兩人見此便是一喜，肚子裏和其餘倖存者對峙積累的鬱悶，一掃而空。
這幾日因為和牧清夜一伙人對峙，得到的食物，都是那些人挑選剩下的，故而除了一肚子氣，什麼也沒撈着。
而今在知道，那伙人的秉性后，便是敢於提前收割漁網中的食物。
畢竟真要動起手來，跟隨牧清夜那些倖存者得不到什麼便宜，同時如此多的東西，也不缺少他們兩人的分量。
“嗯？”挑選食物之際，蘇岩一愣。
因為此刻漁網中竟是有着白森森的骨頭。
同時一旁的王亞軍，也是注意到了此物，也是露出了詫異之色。
兩人面面相覷。
海洋中有骨頭這是正常的，畢竟弱肉強食一直在此上演，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生物死在天敵的口中。
可是此刻漁網中的骨頭，卻是很不尋常。
白森森的骨頭，不長不短，竟和人手臂處的骨骼出奇的一致。
兩人將其拿起，而後仔細檢查起來，隨之瞳孔猛地一縮，這人骨上竟還是有着絲絲點點的血肉，就像沒有剔除乾淨一般，不禁令得兩人後背一陣發涼。
“嘶……”
這太詭異，兩人如何想，也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難道這是當初輪船沉之際，遇難者死後的屍身被鯊魚撕咬的結果？可是這剔除血肉的乾淨程度，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發現！”蘇岩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海洋中有着各式各樣他從沒見過的生物，故而只要不出意外，這應該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海洋生物的骨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應該能夠在漁網中找到那種生物。
否則，若是被船上其餘倖存者見到這東西的話，以他們兩人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時間在兩人賣力的搜尋中，眨眼即逝，隨着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皺起的眉頭逐漸加重。
某一刻，兩人徹底獃滯在了原地。
只見得，此刻擺放在他們眼前甲板上的，赫然便是一顆人的頭骨，而且頭骨之上的表現，也是和先前的手臂處的骨頭是一樣的。
好似被人用極其鋒利的刀具剔除過血肉，整體劃一的刀痕，訴說著這具身體死之前的慘狀。
“這……怎麼可能呢？”蘇岩不斷重複着。
他知道，若是海中的鯊魚等生物撕咬，其頭骨必然會有大大小小的洞，而不可能是這般。
啪啪啪……
寂靜的甲板，突然被幾道鼓掌聲打破。
蘇岩兩人一愣，頓時內心感到不妙。
兩人轉頭，果然見到一臉笑容的牧清夜和跟在其身後的一眾倖存者。
仔細數去，赫然可以發現，其中相比較昨天少了一個人。
一瞬間，蘇岩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出意外，他們又被牧清夜算計了。
否則，他怎麼會在自己發現頭骨的關鍵時刻出現？
顯然此人是他所殺，畢竟這船上除了自己就只有牧清夜有刀具。
再然後再嫁禍給自己，以他蘇岩在船上一眾倖存者中的地位，這樣做很簡單，也很容易。
別人或許不太可能做得出這等事，但是牧清夜就不一定了。
只要沒有任何後果之事，他做得出，且做的好。
如今人贓並獲，再如何狡辯也是無用了。
“好啊，好啊，真沒想到，老同學你竟是下了這等手段。”牧清夜露出一臉悲愴之意，一臉震驚的表情，假得不能再假。
“我原本以為，你當初急切想要那把短刀，是有特殊作用，倘若當初我知道，你是來做這件事，無論如何我也要阻止你犯錯。”
“蘇岩，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吶！”
牧清夜接著說道，一臉無奈的神情，勸解蘇岩的樣子，真切無比，影帝在這一刻，非他莫屬。
此刻，蘇岩黑着一張臉，一張臉幾乎扭曲，雙拳緊握，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插入了掌心之中，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早知道當初就該將這混蛋給殺了”蘇岩嘴中呢喃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一眾倖存者不明白事情緣由，便是質問蘇岩。
當然以現如今的情況，縱使告知牧清夜親口告知他們殺人經過，他們也不可能相信。
畢竟牧清夜在一眾人心中，就是值得信賴的大哥，而蘇岩則相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魔。
此刻，蘇岩百口莫辯。
索性他直接沉默，反正解釋已然無用。
蘇岩望着眼前的這一群人，無奈的搖頭，現實版的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各位，我們要放下這些天的戒備，將此等惡魔就地正法。”
“難以想像，這等事情，竟然發生在我的身邊，但也正是因此，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對，殺了這個惡魔，殺了這個惡魔！”
“……”
倖存者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從木船的甲板上向四周擴散開來。
某一刻，成群結隊，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蘇岩兩人。
“好，既是如此，那休怪我不留任何情面了！”說著蘇岩，緩緩將鋒利地黑色短刀拿出。
短刀雖然已經生鏽，但是縱使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仍舊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