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暈車

第48章 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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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白後知後覺一頓,反應過來,剛剛牧陽成那意思,就是江逾聲給他佔了座。

江逾聲鬆開他的手,側腿讓了下,“你坐裏面吧,牧陽成說你暈車。”

座椅排和排之間空隙也不算多寬敞,祁斯白擦着江逾聲的腿、微俯上身坐進去,將書包抱在身前,“還好,一覺睡過去就不暈了。”

“吃暈車藥嗎?還有一會才發車,”江逾聲從外套兜里拿出一板藥片,“牧陽成帶的。”

祁斯白接過,摳破錫紙倒了一片在左手,右手隨即往書包一側摸,摸了個空,才想起來他今天換了個大一點的書包,水放在包底了。

江逾聲手裏一直拿着瓶礦泉水,看祁斯白找水杯費勁,就擰開自己這瓶遞到他面前。

祁斯白藥片含進嘴裏,接過他的水剛要喝,垂眼一看,忽然注意到瓶里的水不是滿的。

腦中一瞬晃過之前那次在高中樓售賣機旁,江逾聲一邊喝水一邊垂眼看他的畫面,祁斯白手上一頓。

這瓶水……江逾聲喝過。

祁斯白本來完全不介意和人喝同一瓶水。哪怕江逾聲上次那麼提過一次,他直到現在,也覺得和徐塔喝同一瓶水是件挺正常的事。

但有些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刻意去問過江逾聲、而江逾聲也認真回答過的緣故,以至於後來獨獨在江逾聲面前,他或多或少會注意一些……奇怪的細節。

比如這時候,他拿着礦泉水,眼前是被江逾聲含過的瓶口,江逾聲還在一旁看着,他忽然就覺得……兩個人這麼喝同一瓶水,好像確實是件有些親密的事。

藥片的糖衣在口裏化開了,祁斯白倏地把水又舉高些,沒碰瓶口,就那麼倒了兩口,很快將藥片咽下去。舌尖還殘留着一點藥片的苦澀。

水瓶遞迴去時,江逾聲似乎多看了他一眼,才緩慢接過。

車上坐的數競班和半個物競班,因為有兩人遲到,車子最後延了五分鐘才出發。車裏從前到后全是閑聊、打牌和玩狼人殺的,車內氛圍哄哄鬧鬧。

冷氣開得足,不少人都穿上了校服長袖或是薄款衝鋒衣。

祁斯白將校服的拉鏈拉至頂端,整張臉縮在衣領里,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手機戳來戳去,另一手在書包里摸找耳機。

江逾聲閉目養了會神,聽祁斯白這邊一直窸窸窣窣,轉眼一看,發現這位會暈車的祖宗從發車開始就一直在玩手機。

“不暈車了?”江逾聲低聲問。

“好像……已經開始暈了。”祁斯白說完這話,自己先樂了下。

“我聽個歌,不玩手機,”他從包里揪出耳機線,連上手機,戴上左耳,又把另一隻耳機遞給江逾聲,“聽嗎?”

江逾聲沒推拒,嗯一聲,接過了。

祁斯白有點意外。因為他和牧陽成都有邊刷題邊聽歌的習慣,而他和江逾聲待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沒見江逾聲用過耳機。

意外之餘,他正要隨便戳開一首歌的右手頓了一頓,退出最近播放,點開了他專門整理過的一個歌單,裏面都是他很喜歡的、經常循環的歌。

按列表播放,最新添加的一首,就是小J的歌。

聽見歌手聲音的一瞬,祁斯白似乎感覺到江逾聲僵了一下。半晌,江逾聲就一直靜靜聽着,什麼反應都沒有。聽了會,還擰開瓶蓋開始喝水。

祁斯白猶豫了會,扭頭輕聲問他:“不好聽?”

他尾音有點低,帶着不太明顯的失落。

江逾聲聽出他語氣里的情緒,咽下一口水,默了一秒,“……好聽。”

祁斯白聽見江逾聲誇好聽,笑起來,湊近了些,問:“你覺得他聲音怎麼樣?”

江逾聲差點被水嗆住,咳了兩聲,才說:“我……不太懂。”

祁斯白本來想接着誇小J,但忽然就“誒”了一聲。

江逾聲眉心很輕地一跳,看他一眼。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祁斯白笑了下,“我覺得你聲音也……挺好聽的。”

江逾聲擰瓶蓋的手頓了一下,把水放回包里后,抬手揉揉祁斯白的頭,輕笑了一聲。

祁斯白拍開他的手,嘖了一聲,“誇你呢,笑什麼。”

兩人又鬧了幾句,祁斯白那股暈車的勁兒就徹底上來了。他話漸漸少了,歌聽着聽着,就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醒過來時,車裏還是一陣熱鬧。祁斯白睜開眼,醒了會神,發現他右側的窗帘拉上了,手機和耳機被收起來,自己的椅背也向後調低了。

……難怪,他這一覺睡得很沉,不像以往坐大巴車,全程就是額頭磕在車窗上,一路咚咚磕到目的地。

祁斯白兩手向前抻了抻,伸了個懶腰,拉開一角窗帘。

燦爛的陽光撲面而來,瞬間刺得他閉了閉眼,眉心都皺起來。他扭頭問江逾聲:“還有多久到啊?”

因為剛睡醒,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喉底滑過,悶悶的,還有些啞,帶着一點說不上是可愛還是迷糊的鼻音。

江逾聲從祁斯白睜眼就在看他,這會沒忍住,笑了聲。

祁斯白一臉懵:“?”

江逾聲假咳一聲,淡聲道:“五分鐘內到,你醒得挺準時。”

大巴車顛簸着駛了一段沙路,路邊雜草叢生,路兩旁儘是延綿的菜園果園。車速漸緩,轉彎進入一扇大門,車前車后就開始有同型的大巴車闖入視線,眾車陸陸續續都到達了目的地。

下了車,男生們自覺幫女生把行李箱從車下的行李間拎出來。各車拿好行李,排了隊,由訓練基地的教官領着去宿舍認門、放行李。

住的地方說是宿舍,但看起來更像野營住的木屋,搭在一個大花園裏,一屋住八個人。木屋一間挨着一間,屋門前是一條草叢間的石子小路,和園裏的磚石主幹路相接。

眾人臨到花園大門前,才知道宿舍名單。祁斯白和江逾聲在一屋,牧陽成在他們隔壁。

每個宿舍派一個人去領門鑰匙。祁斯白被幾個男生推搡着去了,拿着鑰匙回來,第一個開門進屋。

屋裏的八個床位像大通鋪似的排成一排,祁斯白碰了碰江逾聲胳膊,指着靠牆那兩個床位問他:“我有點想靠那邊睡,你跟我睡嗎?”

江逾聲還沒說話,其他幾個男生就在旁邊一個勁開始笑。

祁斯白有一陣子沒聽到這樣的起鬨了,一臉莫名地扭頭看去,就見其中一個物競的男生傻樂着和另一個男生低語着,一和祁斯白對上視線,稍微正經了些,半正經半調侃地說:“祁神,你和江神,你倆關係真好……”

他這話音還沒落,其他幾個人又被戳中笑穴似的笑起來。

祁斯白好像突然意識到他們在笑什麼了,指着床位的那隻手有點蔫地往下垂了垂。

他,不就是,問江逾聲,要不要一起睡……牆邊嗎!物競這幫人,怎麼比牧陽成還……不正經??

祁斯白覺得江逾聲應該聽不懂他們在笑什麼,剛想再問一遍他要不要睡牆邊,忽地就聽江逾聲在一旁微不可聞地樂了一聲。

“?”祁斯白緩緩轉頭看他。

江逾聲斂了笑,淡然回答他:“睡。”

“噗哈哈哈哈——”一旁的男生們徹底鬨笑起來。

江逾聲頓了頓,屈指蹭一蹭鼻尖,無辜地看着祁斯白。

祁斯白:“。”

選好床、放好行李,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一眾人又從屋裏拎了個小板凳,排着隊被帶到一處大平地,坐下,在烈日炎炎下聽前面主席台上的教官和老師輪番動員和演講。

迷迷糊糊發著呆聽完這場拉練活動的開幕式,祁斯白抬手一摸被曝晒半小時的頭頂,頭髮都燙手。

集體去食堂吃完午飯,下午是按車分班,每班由一個教練帶着,在訓練基地里進行些所謂培養團結、磨鍊意志的活動,在平地上的大多無聊,各類高空拓展項目就很受大家歡迎。

祁斯白和江逾聲剛玩過一個高空項目,就有參與晚會佈置的同學過來叫這兩人去綵排。

大半個下午,主持人們就是打印主持詞、做主持手卡,和晚會表演節目的同學一起串一遍綵排,再根據情況在手卡上做最後調整。

這個過程其實有些枯燥,祁斯白、江逾聲和桑筠都不是負責活動策劃的人,所以黎亦瑤和其他人在組織和商討時,他們三人就在一旁閑散聊天。

江逾聲和桑筠都不是話多的人,全程全靠祁斯白撐起話題。

天南地北一通胡侃后,祁斯白撐着下巴看了會黎亦瑤和其他男生討論,忍不住拿胳膊肘戳一戳江逾聲,小聲跟他講:“我覺得……她就是喜歡你啊。”

“……誰?”

“女神。”

江逾聲手上拿着小冊子給祁斯白扇風的動作沒停,只是覷他一眼,“你怎麼總提她。”

祁斯白莫名其妙:“關我什麼事?”

“那關我什麼事?”

“啊?”

兩人說著說著音量就大了些,桑筠聽見了,旁觀者清地柔聲說:“瑤瑤對男生一直都差不多的吧。”

她笑了下,又說:“祁神,你對女生不也都這樣。”

祁斯白一噎:“……沒有吧。”

江逾聲無聲朝祁斯白挑了下眉,祁斯白撇撇嘴,拿膝蓋撞他一下。

臨近傍晚,綵排才結束。有個眼熟的教官過來帶他們一眾參加綵排的學生往訓練基地外走,走了四五公里,左拐右繞走了不少石子路,才終於在一處溪水環繞的小樹林旁,看見整個高二年級的其他人。

樹林旁的一大片平地鋪滿碎石頭,學生們一堆一堆地分散着,不少人或蹲或站圍成一圈,不知道在看什麼,其餘少數人則沿着架在溪水之上的木橋來來去去,木橋另一端通往另一處樹木蔥鬱的水中小島。

往小島上去的空着手,回來的手上都拿着粗細不均的木材。

教官功德圓滿地領完路,就讓綵排回來的眾人各回各班。

江逾聲抬腳要走,祁斯白拉了他一下,回頭好奇地問教官:“大家這是幹什麼呢?”

教官掃視一圈戰況,笑眯眯道:“在做黑暗料理吧。”

訓練安排上沒寫有這麼一項,所以祁斯白最開始沒聽懂教官在調侃什麼。

直到他和江逾聲在碎石地上一路磕磕絆絆地找數競班那群人在哪,一路聽其他班的人吱哇亂叫喊着什麼“沒升起來!”、“又滅了!”、“沒熟啊!”,甚至看到物競班人一副奮戰競賽題的架勢,在那嚴肅認真地討論什麼角度和溫度、摩擦速度之類,祁斯白才知道,今天傍晚這出項目,美名其曰“野炊”。

是從鑽木取火開始的那種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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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叫我寶貝誒[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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