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下午的4x100，姜成晚、柳息霜、李恩熙、dora幾人跑得都非常快，四人不意外地拿了第一名。

“這是我們gc第一次參加偶像運動會，”姜成晚握着話筒很謙虛地表示：“本來我們想着跑完比賽就好了，但沒想到拿到了金牌，真的不勝榮幸。”

這完全是面對鏡頭的場面話，她們幾個勝負欲極強，就是奔着第一名來的，心想不拿冠軍就不回去。

mama頒獎典禮，gc和公司旗下的男子組合nctdream有合作舞台，出席頒獎典禮前，兩個組合被迫一起練習舞台表演。

編舞老師指出他們的問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合作，純粹是各跳個的。”

少年男女們皆不語。雖然打過幾回照面，但他們不熟，話都沒說兩句，被捆綁在一起合作舞台，一個二個像社恐一樣恨不得各回各家各，哪裏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合作表演中。

星楠倒是沒什麼，只是幾個男生倒是還挺害羞，不好意思看她。她這個人的個性是，別人不主動，她也不會主動，除非她想親近對方。

編舞老師拍拍手，面無表情地威脅：“再來！今天要是練不好就別去吃飯了！”

練了不知道多少遍，效果終於好了點，編舞老師交代他們自由練會兒，他去吃個飯。

“你們就餓着肚子繼續練吧，讓你們跳不好。”

一群人委屈地哀嚎。說來要是他們很紅，編舞老師倒不敢對他們如此嚴厲，但現在他們處於公司愛豆食物鏈的最底層，編舞老師對待他們的方式還跟練習生時期別無二致。

柳息霜是最年長的，即使幾個男孩比她出道早，在她面前依舊恭敬有禮，絲毫不敢造次。

她交代眾人再度練習，於是大家就老老實實地對着鏡子練，姜成晚發揮隊長的領導力，時不時指出眾人存在的問題。

“渽民xi，你可以再靠近星楠一點，你離她太遠了。”

這編舞老師是個顏控，允許實力可以勉強，但畫面一定要賞心悅目，特地將好看的孩子兩兩配對，星楠和羅渽民就是其中之一。

羅渽民應聲說是，靠近星楠，按照編排的那樣，單手虛摟着星楠的腰，掌心只是堪堪地碰着她衣服布料。

見他視線低垂，根本沒看自己，星楠好奇地發問：“我長得很嚇人嗎？”

羅渽民立即搖頭，說不是。她長得絲毫不嚇人，相反，她長得讓人想靠近但又不好意思靠近。

“那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的視、死、如、歸。”星楠一字一句地說。

眾人爆笑，幾個男孩笑得尤為大聲。李馬克調侃：“我們渽民是頭回跟美女合作，害羞了。”

羅渽民面頰微紅，側目瞪他：“我沒有！”

“沒有就沒有，說這麼大聲幹嘛。”李帝努揶揄。

羅渽民無奈地低頭笑笑，不再做無謂爭辯。

星楠一隻手按住他放在自己后腰的那隻手，“摟着，我身上沒刺，扎不死你的。”

眾人再度笑了起來。羅渽民目露幾分笑意，他知道星楠心中坦蕩才會有此舉，她看人的時候沒有半點害羞，該怎樣就是怎樣，倒是襯得旁人不大方。

有了星楠這一茬，接下來的合作幾人倒是放開了不少，至少眼神敢對視了。

跟羅渽民跳得頗親密的時候，星楠心裏沒有半點旖旎，滿腦子都是“我這個角度會不會更好看”、“我眼神情緒到位了沒”、“我手這樣放到時候拍出來會不會好看”。

看着近在咫尺的如花似玉面孔，羅渽民呼吸都比往常急促。他生平頭一遭跟個女生靠的這麼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幽香。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星楠的聲音驀地響起，湊近面孔，目光瞬也不瞬地打量他臉龐。

她視線專註，羅渽民鬆開摟着她的手，退開一步。“可能我長得比較大眾吧。”

“你這叫長得大眾？”星楠瞪大眼睛說實話：“大眾可沒你這麼好看。”

眼前的男生雖不是什麼絕世美少年，但眉清目澈，乾淨俊秀，還有股難得的清冷易碎感，教人不敢輕易觸碰，偏偏他又愛笑，無形之中多了讓人想要親近的陽光燦爛之意。

羅渽民低頭笑笑，有點不好意思。他又不是缺心眼，自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只是羞於在她面前說自己長得不大眾。

“算了，如果見過你，我肯定有印象。”星楠嘀咕，繼續練習。

羅渽民暗吸一口氣。沒說萬聖節的時候，她在他面前摔了個屁股蹲。

編舞老師沒多久就吃完飯回來了，抽查了他們一遍，意外地笑道：“看來你們這是開竅了。”

“老師，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吧。”星楠愁眉苦臉地問，看得出很餓了。

“再練習一遍。”編舞老師笑眯眯地下令。

嘴上說一遍，實際是很多遍。等他們終於可以離開，夜幕已經降臨。食堂關了門，他們只能去外面吃，統共十二個人，一起去飯館實在惹人注目，姜成晚便帶着眾人前往自家大姨家的飯店，從s|m出來，左拐再左拐最後右拐順着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走十幾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

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飯店，地理位置不起眼，但食物繁多味美，除了沒高檔餐廳的物什，幾乎街邊小攤有的這都有。

生意不錯，幾人進去的時候，只有兩桌是空的，顧客多是上了年紀的長輩，不認識他們這些年輕小愛豆。

見他們一伙人浩浩蕩蕩地進來，只是出於欣賞漂亮孩子的天性多打量了幾眼。

姜成晚掀開側牆的一道帘子，領着眾人進去，在一張長條木桌面前坐下，室內開着老式空調，暖烘烘的。

星楠將藍色的針織圍巾摘下，放在後面的凳子上。幾人邊說話邊等着菜上來。來之前姜成晚打電話告訴了大姨要帶朋友過來，叫她提前幫忙準備好吃的。

星楠餓得不想說話，低頭用筷子戳着紙杯里的水。她已經很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今晚要大開吃界。

黃仁俊低頭跟羅渽民說話，後者點頭附和，偶爾抬眸看一眼對面安靜得像座瓷娃娃的女生。

“來了，牛腸火鍋。”姜成晚的大姨端着熱氣騰騰地火鍋上來，放在桌子中央，叫姜成晚開火，姜成晚依言照做。

其他菜陸續上桌，樣式多得目不暇接。眾人大快朵頤。長久以來管理身材，他們斷絕了各種高熱量碳水化合物，奔波於各式各樣的通告，飯都沒好好吃過幾頓，此刻出來搓一頓，實在不想提控制飲食的事。

好的飯局能拉近關係。gc和nctdream幾人吃到後面，彼此都能開幾句玩笑。得知黃仁俊、鍾辰樂是中國人。“你倆是中國哪的？”星楠問黃仁俊和鍾辰樂，羅渽民注意到這是她來這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黃仁俊：“吉林。”

鍾辰樂：“上海。”

“我去過上海。”星楠道。

她中文的流利程度雖比不上柳息霜，但勝過許多外國人。黃仁俊和鍾辰樂都小小吃了一驚。問她中文怎麼這麼好。

“我奶奶是香港人，她在的時候教過我中文，我也經常聽她說。”她四歲的時候舉家移民紐約，奶奶在當地有一堆華人朋友，除了英語，她還能接收到中文的洗禮。若非幾年前父母離婚，母親組建新的家庭，父親工作調離回韓國，她不會回韓國。

“你奶奶的中文說得應該很好。”黃仁俊笑着說。心想不像港普那麼塑料。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去過好幾次香港的星楠道：“我奶奶的祖籍在山東。”

鍾辰樂說：“山東出美女。”

星楠笑了一笑。吃完飯，幾人謝過姜成晚大姨，回宿舍。途中下起了雪，星楠喜不自勝，一邊走一邊伸手接過空中飄落下來的鵝毛般的雪花，逐漸落後於其他人。

走在最後的羅渽民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抑不住的柔和。

星楠突然停住腳步，不經意地側頭，對上他的視線。

二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俱是一怔。視線範圍里只有彼此和像小銀珠、像柳絮楊花的白雪。

這種純粹的感動往往只發生在一剎那間。看着眼前恬靜美好的少年，星楠神情不自覺怡然，沖他微微一笑。

望着眼前這個嘴唇粉嫩圓潤，牙齒整齊潔白，一笑唇邊有淺淺梨渦的女孩，羅渽民覺得自己就跟這白雪一樣，在蒼茫的夜空中顫動、沉浮、蕩漾。

“星楠，快點。”走在前頭的李恩熙轉身喊。

星楠應了聲，朝前快步跑去，不再注意後面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