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第8章 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這片開闊地長寬都在一里以上,地面較為平整,只長草不長樹,對於騎兵來說是再理想不過的戰場了。

李睿和那名胡人軍官隔着百步遙遙對峙。他沖胡人軍官揚了揚手中的弓,說:“遠來是客,我讓你先射!”

那胡人軍官讓他氣得三屍神暴跳,咆哮一聲:“晉狗怎敢如此辱我!!!”猛的就策馬向李睿猛衝過去,看那架勢,不像是想一箭射死他,倒像是想連人帶馬一起撞過去,生生撞死這個混蛋!

李睿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從箭袋裏取出一支利箭,不緊不慢的搭在弓弦上,將弓拉成滿月狀,向那胡人軍官瞄準……

老實說,今天被他射死的胡人已經有好幾個了,對於一個手裏從來沒有沾過鮮血的人而言,連殺數人對心理的衝擊是巨大的,搞不好都得落下心理陰影了,但他心裏卻很平靜,好像用弓箭射死一個人跟喝了口水沒啥區別。這可能是那位被匈奴鐵騎生生撞死的倒霉催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點東西吧,畢竟這個倒霉催在被鐵馬撞死之前也是打過兩年仗,從一個小兵當到左屯長的,砍人對於他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飯,不值一提了。

在他眼裏,那名張牙舞爪猛衝過來的胡人軍官不過是個移動的箭靶。

他在國家隊訓練的時候很喜歡玩騎馬射飛碟的遊戲,騎着駿馬圍着拋飛碟的陪練員飛馳,陪練員不斷將手中的飛碟拋中,他就在最短時間內射出利箭,將飛碟擊落……這是一項頗有難度的運動,他最好的成績是在半分鐘內連發三十五箭,射落三十一個飛碟,離滿分還差好遠呢!

不過讓他在三五十米內射這個巨大的移動靶,那絕對是百發百中。

他很淡定,可是裴煒卻淡定不起來,眼看胡騎如風呼嘯而來,李睿卻呆在原地不動,他忍不住叫:“你在發什麼呆?跑起來啊!”

李睿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待到那名胡人軍官距離他只剩下四十步左右,他猛的一箭,弓弦震顫間,利箭流星般射出!

那名正怒目圓瞪,從箭袋中取出一支利箭準備射向那張淡定得讓他牙根發癢的臉的胡人軍官大駭,急忙伏身趴在馬鞍上。他反應倒是夠快,可奈何李睿瞄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馬。射人先射馬嘛,兩千年前的古人就懂了,他怎麼可能會不懂?只聽得噗的一聲,這支利箭正正釘在馬頸上,幾乎穿透了馬頸。受到致命重創的戰馬狂嘶一聲,猛的向前一仆,那胡人軍官猝不及防,登時便連人帶馬滾作一團。他心中大駭,摔倒后不顧眼前金星亂冒,猛的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然後又被一支破空而來的利箭釘在了地上……

經常玩射飛碟遊戲的好處就是可以極大地提高自己的反應能力和射箭速度,因為反應不夠快,射箭速度稍慢,目標就要錯過了。李睿射箭的速度可謂快得驚人,第一支箭剛離弦,第二支箭便已經離開箭袋搭上了弦,那胡人軍官昏頭昏腦的從地上跳起來,還沒分清楚東西南北,他便射出了第二支箭,正中咽喉!

一箭封喉!

只是瞬息之間他便連發兩箭,一箭射死戰馬,一箭射死落馬的胡人軍官,快得嚇人,整個人儼然一台莫得感情的射箭機器,着實將觀戰的匈奴人給驚到了,裴煒更是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都能塞進一顆鐵球了。裴煒傻傻的看着李睿,心裏想的全是:“這傢伙還是人嗎?這傢伙的上官是怎麼回事,這樣的猛人居然只是個左屯長!?”

那胡幫人怔愣良久,忽然就發出一陣噓聲,呼延顯陰沉着臉說:“姓李的,你耍詐!”

李睿笑容可掬:“此話怎講?”

呼延顯說:“說好了比騎射的,你卻在原地一動不動,張弓搭箭等着對手自己撞過來,這算什麼騎射!”

李睿拍了拍自家戰馬的馬頸:“難道我不是騎在馬背上射箭么?既然是騎在馬背上射箭,那怎麼就不能算騎射了?”

呼延顯:“……”

騎射還能這樣理解?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裴煒興奮地叫:“李兄,幹得漂亮!”

李睿沖他拱拱手,矜持的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然後扭頭面向那幫子胡人,叫:“這個涼了,下一個誰來?”

他兩箭放倒這名胡人軍官,拋開戰術陰險、曲解騎射的概念等等惡劣行為不談,那箭術真的是沒得說,就一個字:准!准得讓人頭皮發麻!可越是這樣,那幫胡人越是要跟他一較高下,這一嗓子吼出去,馬上就有一名留着濃密黃須、身材高大的胡人策馬而出,用胡語大喊一聲,就徑直朝李睿猛衝過來。李睿猜測這個應該不是匈奴人,至少不是正宗的匈奴人。正宗的匈奴人身材矮而壯實,不像他這麼高大,而且這貨的皮膚也太白了,眼睛還是藍的,白種人的特徵非常明顯,應該是西域那邊跑過來的。

嗯,身材高大也挺好,身材高大意味着目標也大……

這一次李睿倒沒有採取方才那種猥瑣的打法,對方剛一冒出來,他便策馬迎面猛衝過去,像發炮彈一樣撞向對方。那胡人本來提防着他的猥瑣大法,不敢縱馬跑太快,可冷不丁的見李睿竟迎面猛衝過來,不由得一愣: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繼續呆在原地等着我衝上去的嗎?

就這一愣神間,尖嘯聲驟起,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正中他左眼。他痛得大叫一聲,捂着眼眼從馬背上滾落,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掙扎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李睿一箭射出,立馬勒轉馬頭往回跑,同時嘴裏喊着:“這個也涼了,下一個!”

以呼延顯為首,一眾胡人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只能在心裏大罵這個晉狗實在是詭計多端,你想跟他對沖的時候他一動不動呆在原地打移動靶,你防着他打移動靶的時候他跟你來個對沖……中原人果然都是狡猾狡猾的!

呼延顯有傷在身,自然是沒法上陣的。好在此時不少胡人陸續趕到,其中不乏騎射好手,當即便又有數人出列,挑戰李睿,非在騎射上擊敗他不可!

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

騎馬射箭對於游牧民族來說是保命的技能,從小就練的,可對於李睿來說,卻是一項職業,這輩子能不能出人頭地,就靠它啦!一千七百年後的今天,對於弓箭的研究已經非常透徹,對於射箭運動員的訓練更是細緻而科學,這些都不是一幫西瓜大的字不認識一筐的游牧民靠着天賦和老一輩的經驗練出來的箭法能比的,再說了,他同樣也是從小練到大嘛,在射箭上下的苦功可不比這些匈奴人少!

天賦、身體素質、下的苦功,樣樣都不輸給匈奴人,還在國家隊接受了長達五年的高度專業的訓練,系統地學習了關於弓箭和射箭運動的各項理論,李睿可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輸給這些胡人!

事實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那些胡人上來一個被射翻一個,基本上都是一箭搞定,效率極高。一開始胡人異常憤怒,雙目赤紅,一個接一個的上,一副不贏他絕不罷休的架勢,但是在他接連射倒七名騎射好手之後,憤怒變成了恐懼,他們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李睿,彷彿在看一頭正在沖他們張開血盆大口的地獄惡鬼,竟無一人敢再上前!

李睿也不好受,這幫胡人的箭法也是非常準的,箭箭咬肉,他雖然沒有給射中,但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口子,都是箭鏃擦身而過時划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他忍着劇痛,吸着涼氣叫:“還有哪個不服的?只管上來!”

呼延顯面色陰沉,大手一揮,七名胡人齊齊縱馬上前。

裴煒面色一變,喝:“你們這是想幹什麼?以多欺少么!?”

呼延顯盯着李睿,陰惻惻的說:“你不是說要比騎射么?我們匈奴最優秀的神射手能以一敵十,面對十倍於己的射手絲毫不懼,從容應對,將其一一射死,現在我們就來比比這個吧!”

裴煒氣得臉都青了:“你們這些雜胡還要不要臉了!”

李睿一臉淡定:“裴曲侯,別說了,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裴煒快讓這貨給氣死了:“人家要七個打你一個,你也照樣迎戰?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李睿說:“我自有分寸。”活動一下手臂,沖呼延顯說:“我接受這一挑戰!不過我的戰馬已經累得快跑不動了,你們得給我一匹體力相對充足點的馬,否則我們也別比了,我直接呆在原地讓你們射好了!”

這個比泥鰍還滑的傢伙老老實實呆在原地讓他們射成刺蝟這種鬼話,呼延顯是不會信的,但自己一打七,已經佔了莫大的便宜,如果連匹馬都不肯給人家換,傳出去那鐵定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他可丟不起這個臉。於是他一揮手,便有一名手下牽着一匹體力較為充沛的棗紅馬過去,交給了李睿。

咱胡人別的不好說,榮譽感這方面還是挺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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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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