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賠償方式
【以後你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我的辦公室一定不能關門。】
重新回到辦公室的簡少鈞情緒平靜了很多，要了一些資料后開始着手準備報案材料。
而銀蒼蘊則拍了拍趙嶺的肩，偏了偏頭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趙嶺不明所以，不知道boss叫自己出來幹什麼？外帶着他多少有些心虛，心道應該不會被看出來他和簡少鈞有什麼貓膩吧？
進了總裁辦公室，銀蒼蘊點了點沙發，示意趙嶺不用拘束，一副談心的架勢讓趙嶺更是心底發慌。
終於，沉默了半晌的銀蒼蘊開口了：“你和簡律……”
終於來了，趙嶺在腦子裏練習了上百遍的說辭脫口而出：“我和簡少鈞沒什麼……”
銀蒼蘊抬手壓了壓，繼續道：“他說話比較犀利，我完全可以理解你不喜歡他。但是簡律師專業能力不錯，我目前沒有找到更合適的法律顧問的人選。如果你確實覺得跟他溝通不好可以交給左伊，但是這次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希望你們在合作的過程中起衝突。”
趙嶺傻了眼，等等，他沒有不喜歡……當然！他也不是說他喜歡簡少鈞，可是他們沒有衝突啊。趙嶺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作六月飛雪。
“而且他是律師，你揍他你能討得了什麼便宜？”銀蒼蘊笑眯眯道，言下之意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而被老闆關懷身心的趙嶺更是百口莫辯：“我們沒有打架，而且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你別不信。”銀蒼蘊擺擺手，“之前有個酒會上，有個名媛不知道怎麼看上他了，故意往他身上撞，酒撒了兩人一身。結果呢？別說簡律師沒有憐香惜玉了，甚至還給她寄了一份乾洗賬單。”
趙嶺“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也不怕得罪人？”
“說到這件事其實挺有意思。”銀蒼蘊摸了摸下巴，“沒多久那位名媛家裏就出事了，罪名好像是集資詐騙，你猜簡律有沒有在這件事上添磚加瓦？”說完銀蒼蘊拍了拍趙嶺的肩膀，“所以說，不要得罪簡律師，免得回頭被訛上。”
趙嶺眨了眨眼，心說這提醒來得晚了一些，他已經被訛上了。
趙嶺再三保證不會和簡少鈞起衝突，銀蒼蘊這才放心下來，二人一前一後回了趙嶺的辦公室。進來了辦公室后，趙嶺見到簡少鈞這才明白銀蒼蘊為什麼會誤會……
簡少鈞的脖領處皺皺巴巴的，明顯就是被人用力拉扯過，而且因為簡少鈞把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上了，越是板正越顯得褶皺極為明顯。
趙嶺清了清嗓子，低頭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過去——
“咳，你把最上面那顆扣子解開唄。”
簡少鈞正在寫文件，嚴肅的表情有一瞬間卡頓后，微微挑了挑眉毛——
“你確定？”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趙嶺有些奇怪。
正想低頭髮短訊時，銀蒼蘊的手機響了起來，見boss臉上瞬間柔和的表情，趙嶺用膝蓋都知道打電話的是誰。趁着這個機會，趙嶺快步走到簡少鈞身邊坐下，瞄了一眼銀蒼蘊正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無暇顧及他們，於是伸手就去解簡少鈞的紐扣。
簡少鈞倒也沒阻止，只是當趙嶺將第一枚紐扣解開時臉色瞬間就漲紅了，迅速將解到一半的衣領合回去。
簡少鈞輕笑一聲：“你確定？”
趙嶺瘋狂搖頭，不確定不確定，簡少鈞鎖骨上方那明晃晃的紫紅印子，他怎麼敢確定？心虛地回憶了一下罪魁禍首，趙嶺更是欲哭無淚。
“賠——償——金——”簡少鈞比了比口型。
趙嶺瞪了他一眼，壓低嗓音道：“你碰瓷。”
簡少鈞也不否認，反而是推了推金絲眼鏡，把聲量調高了一些：“趙秘想好要怎麼賠償我了嗎？”
恰在此時，銀蒼蘊的電話也打完了，於是清晰地聽見了這句質問。
趙嶺就看見來自boss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彷彿再說——跟你說了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你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
銀蒼蘊清了清嗓子，試圖打一個圓場：“趙嶺一直跟我在國外，講話也比較直接，簡律多提點他。”
趙嶺絕望了，boss多替他多說一句好話，他就看見自己的債務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翻倍增長。以簡少鈞不肯吃虧的性格，自然是要好好討回來的。
果不其然，簡少鈞微微一笑：“銀總這是哪裏的話，趙秘工作能力很強，只是這次的事情需要公司的人出面，我覺得沒有比趙秘更合適的了。”
“這自然沒問題。”銀蒼蘊一錘定音，“趙嶺，你這幾天就跟着簡律身邊。”
趙嶺：“……”boss，不是你說的不要招惹簡少鈞的嗎？你怎麼就把我舍給他了？！晚上舍了就算了，怎麼還搭上了白天？
簡少鈞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我剛剛聯繫了公安的朋友，這個案件可能涉及涉及泄露商業秘密罪或是盜竊罪，我們可以走正常的報案程序。剛剛我做了份報案書，還有一些材料需要趙秘幫我找齊。”
銀蒼蘊一口替趙嶺答應了下來：“自然，趙嶺這幾日任你差遣。”
簡少鈞卻笑着搖了搖頭：“那我可捨不得。”
趙嶺被嗆住了，心頭卻詭異地升騰起了一種在和簡少鈞見家長的錯覺。
呸呸呸，boss比他還小，怎麼可能是家長。不對不對，應該說他和簡少鈞怎麼可能會見家長，他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這麼一想，趙嶺又安心了，嗯，他們簽了合同的。
不過和簡少鈞合作並不讓人煎熬，他在工作的時候話不多，每一句話基本都是有用的。而且邏輯也很清晰，所以趙嶺很容易理解他要每一份材料的用意。就算不理解的，簡少鈞三言兩語也能解釋清楚。
兩人搭配默契，所以到下午兩點的時候，一份完整報案材料已經躺在了銀蒼蘊的面前。
仔細翻看過後，銀蒼蘊點點頭：“沒問題，蓋章吧。”
因為簡少鈞提前聯繫好了，所以警察來得很快。趙嶺本以為報案是一件很麻煩又讓人恐懼的事，但跟在簡少鈞身邊，他莫名地就覺得安心了。簡少鈞說什麼他配合什麼，簡直可以不帶大腦行動。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有錢人都有一個用得順手的律師，碰上什麼事情就會說你聯繫我的律師。這麼一想趙嶺就不禁樂出了聲，他用胳膊肘杵了杵簡少鈞：“誒，以後我要是碰上這種事能不能跟別人說，聯繫我的律師？”
“如果只是這樣的事，我很貴的。”簡少鈞笑了笑，“但如果趙秘所有的事都聯繫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個優惠。”
“什麼優惠？”
簡少鈞後撤了一步，他靠近趙嶺的耳邊輕喃道：“我可以考慮給趙秘不同的結算方式。”
趙嶺不解，隨後他就聽見簡少鈞宣佈了答案——
“肉償。”
禽獸！
趙嶺瞪圓了雙眼，他拽着簡少鈞向角落走了幾步，離警察還有boss都遠一點，咬着牙道：“合著按簡律的計算方式，現在你還得給我找錢了？”
“現在我們這是互惠，肉償有肉償的標準。”
趙嶺：“……”律師真的好會講道理哦，這麼歪的理他是怎麼面不改色說出來的？！
“那你說說肉償是什麼標準？”趙嶺想聽聽簡少鈞這張嘴還能說編出多麼離譜的理由。
簡少鈞答非所問：“我覺得趙秘的辦公室就不錯。”
說罷，簡少鈞快步走回了人群，重新參與到了警方的問話之中。
留着趙嶺在原地愣了許久，良久紅暈從脖子一路蔓延至下頜，那緋色彷彿下一刻就要染紅了襯衫領口。
這一刻的羞赧一直延伸到了警察讓他回辦公室等着的時候。看着自己無比熟悉偌大的辦公室，趙嶺甚至都不知道該坐在哪個地方。
沙發？屁股剛沾上微彈的皮革趙嶺瞬間就彈了起來，不行不行，趙嶺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幕一幕不該出現的畫面。
書桌？看着書桌下的足以容納一個人的空間，趙嶺沉默了。
坐着不行，只能站着了，趙嶺站在落地窗前剛想喘口氣，當他在落地窗前模模糊糊地看見自己影子時快速地後退了兩步。
於是剛想敲門進來的簡少鈞就被猛地拉開門臉色潮紅的趙嶺給嚇到了，他眉頭微蹙，抬手放在了趙嶺的額上：“發燒了？”
趙嶺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臉紅得更厲害了，只因為隨着簡少鈞的抬手，袖口的冷香順着他的鼻腔往裏鑽。
簡少鈞發覺趙嶺的臉燙得足以煮雞蛋時表情嚴肅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推着趙嶺往沙發上坐：“我給你叫醫務室的人。”
“我沒事！”
“沒事？你自己摸摸你有多燙？外頭少你一個翻不了天。”簡少鈞以為趙嶺是放不下工作。
“不是……我就是……”趙嶺不好意思地舔了舔乾澀的唇，他總不能說他被他的想像力被羞恥到了。趙嶺還沒有簡少鈞那樣的厚臉皮，簡少鈞充其量就是給他點出了潘多拉盒的所在之處，是自己好奇驅使下打開了那個盒子。
“就是什麼？”
“我就是在想……以後你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我的辦公室一定不能關門。”
簡少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