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翌日,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莫言敲門而進,看了眼辦公桌的封煜后垂眸道:“總裁,收到看守所的電話,說安小姐昨晚自殺。”
封煜握筆的手一頓,黑眸閃過一絲輕微的波動,問:“救回來了嗎?”
“搶救及時,現在已經沒生命危險。”莫言說完,頓了一下問:“總裁,要去看看嗎?”
封煜不語,這個女人又想玩什麼么蛾子?
他張口欲說不去,腦海里卻浮現她懇切的臉,她說自己並沒傷害封寧。
叮咚,一封醫院發來的文件打斷他的思路,裏面是事發那天病房的監控視頻。
封煜默然的看着視頻,眸中的深幽越發冰冷,手中的筆應聲折斷,他冷笑着說了幾聲:“很好,很好!”
冷酷的眸倒映着監控里的畫面,定格在安瀾拿刀捅向封寧的那一幕,她的扭曲封煜看得一清二楚。
封煜抬眸看着莫言,渾身肅殺之氣,冷聲道:“交代下去,安瀾故意謀殺,我要她以最快的速度被送進監獄!”
莫言神色未變,應了一聲后準備轉身離開,封煜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飄來。
“告訴她,如果敢自殺的話,安仲傑絕對會比她快一步斷氣!”
莫言領命而去,而另一邊安瀾剛蘇醒,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目視着周圍的蒼白,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安瀾,你為什麼還沒死呢?”
“想死,沒那麼容易!”尖酸刻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麥琳琳高傲的昂起頭,輕蔑的看着她冷笑。
安瀾看到她,眼眸瞬間滿懷仇恨,冷冷盯着她,恨不得能夠撲上去撕掉她這張人皮。
麥琳琳毫不在意她的仇恨,施施然坐下,拉起她滿是傷痕的手,道:“真可憐,剛進去就被折磨成這樣,我真替你擔心,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
安瀾抽回手,咬牙道:“你的奸計不會得逞的!只要封煜查了醫院的監控,就知道我是無辜的!”
“監控啊,你說的是這個嗎?”麥琳琳笑眯眯的拿出手機,點開上面的畫面給安瀾看。
當安瀾看到‘自己’舉起刀子刺向封寧那一刻,驚訝的瞪大眼睛,一把搶過手機不可思議道:“不,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麥琳琳,又是你搞的鬼?”
“如果不這樣的話,這麼能把你逼入絕境呢?這個女人可是我特意出錢,讓她整容成你的模樣來演戲的,我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安瀾氣極,揮手想扇麥琳琳耳光,被她抓住狠狠一推,狼狽的摔倒在病床上。
“麥琳琳,你太毒了!我發誓,有機會我一定要讓你百倍千倍的償還!”
麥琳琳聞言得意的大笑起來,捏着她的下巴陰狠道:“恐怕,你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封煜已經找了關係,你馬上就會以謀殺罪被送進監獄,等你有命出來,再來找我撂狠話吧!”
說著,她扭着豐臀站起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安瀾,道:“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封煜說了,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再敢自殺的話,你那個好哥哥安仲傑,一定會比你早一步斷氣!”
麥琳琳得意的離去,安瀾坐在病床上神色木然的看着窗外,淚水劃過蒼白的臉頰。
......
安瀾在醫院住了幾天後,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判定她犯故意殺人未遂,立刻執行被送進了高牆內,開始了長達三年的煎熬。
相比在高牆內受到的‘待遇’,看守所的招呼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從安瀾踏進那道鐵門開始,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眼神,就盯住了她這頭弱小的綿羊。
“不......”伴隨着安瀾凄厲的叫聲,她被人生生拖進洗手間,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迹,那是她徒勞無功的掙扎。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瀾剛開始掙扎反抗,被折磨得更慘后,開始學會了麻木順從,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唯一讓她覺得自己還活着的,便是命懸於她手中的哥哥。
她活,他才能活。
她死,安家便真的絕後了!
時間匆匆流逝,當安瀾在洗手間的牆壁劃上刻痕后,獄警突然打開鐵門,冷冰冰的看着她說:“52684,你可以出獄了!”
安瀾恍惚的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唇,強烈的耳鳴讓她根本聽不到獄警的話,只是木然的看着她。
最後,她被獄警攙扶着送出大門,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那一刻,她恍然回過神來。
抬頭看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又轉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
她喃喃的低語了一聲,聲音沙啞:“我,出來了?”
一把黑色的雨傘遮在頭頂,她木然的看了對方許久,才恍然想起這個人是誰。
“莫......莫言。”聲音輕得像是根本聽不到。
莫言微微點頭,公式化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無法把眼前這個枯瘦如柴,行將就木的女人,與記憶中風華絕代的美人重合在一起。
他微微恍神后,輕咳一聲道:“安小姐,總裁在等你。”
安瀾不知是否有聽到,她遲鈍的神經感覺到有兩道冷厲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目光的來源,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不遠處。
緊閉的車窗看不出有一絲人影,但她就是能感覺到那人刺骨的眼神,那麼冰冷那麼無情,那麼讓人害怕。
她下意識的躲避那眼神,轉過身想朝另一個方向走,冰冷低沉的嗓音透過雨幕,清晰的傳到他耳中。
“安仲傑的命,想必你也不要了。”
她渾身一顫,冰冷的話語猶如毒蛇的蛇信,嚇得她不敢再邁出一步。
安瀾深吸了口氣,僵硬的轉身走到車旁,封煜高大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微光照在他立體的側臉上,勾勒出極度冷酷的弧度。
安瀾忐忑不已的坐進去,一眼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深藏的記憶如海水般湧上心頭,她禁不住握拳,短短的指甲狠狠刺入肉里。
三年來,所有的折磨和屈辱全部湧上腦海。她想起自己備受折磨卻不敢輕言自殺的日子,就是因為他一句話。
安仲傑的命,系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