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保暖秋褲” “我的命運因你而改變”……
由於臨近十五的門派試煉,玄天門舉辦的大小會議變得頻繁。
阮念念作為最近門主的新寵,會議更是次次不落。
她無聊地拿着毛筆在紙上東畫西畫,聽他們在掰扯,日程安排,入場隊伍和出場順序,宗門服裝,飲食居然還有,紀念品?!
也是非常齊全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門主,聽說十五那日,仙尊也會到場是嗎?”
仙尊指的是在玄天門仙祠中的雲戈仙尊。
全場瞬間非常期待地看向阮宴。
坐在主座的阮宴笑着點點頭,揚聲道:“是,我已收到仙尊指引,他確實會降臨。”
全場掀起嘩然。
“那可是百年前重塑玄天門的雲戈仙尊啊!”
“沒想到仙尊也會來啊!”
“真想見見他長什麼樣?”
“仙尊在仙祠已呆了整整百年了?能見他一面,屬實我一生有幸!”
熱鬧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阮宴笑道,他確實很高興:“實不相瞞,近日我在宗門總是能感受到仙氣繚繞,我想,仙尊不僅是悄然到訪藏書閣,必定也悄悄到訪了宗門內。”
馬屁精甲:“還是因為阮門主治理有方,精心圖治,才能引得仙尊降臨!”
馬屁精乙:“在阮門主統領下,我玄天門必將名留千秋!”
氣氛組跟風丙們:“名垂千古!!”
顏控丁托下巴:“仙尊定是擁有無上容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一睹風采。”
摸魚戊:“這會開完沒有。”
阮念念同樣也打了個哈欠。
這位雲戈仙尊在原文中出現的字數不超過二十個字,不是什麼重要劇情人物,她自然也沒興趣去聽。
阮念念掰着手指頭算了下,距離十五,還有一周時間。
她抬頭看向身邊的空座,是阮卿卿的位置。
阮卿卿近日總說身子不舒服,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但阮念念總覺得哪裏不對。
會議終於結束,阮念念邊捶着肩膀,來到角落,轉了轉手中鏈子上的珍珠,低聲道:“呼叫呼叫。”
很快,溫和的聲音響起,帶着輕微的笑意,彷彿能看到他掛着笑:“年姑娘。”
阮念念挽起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笑容:“確認安全。今天有發生什麼異常嗎?”
溫跡:“沒有。”
“那就好,我、我晚點會過去。”
“我知道了。”
溫跡結束通話,將手中的書頁輕輕合上,問烏照:“那人走了?”
烏照耳尖動了動:“剛走。”
溫跡淡淡問道:“近日,她出現的確實頻繁了些。”
烏照舔了舔嘴角,露出嗜血的殺意:“斯哈,要殺掉嗎?”
溫跡站起身,“罷了。”
“好吧。”
烏照沮喪地垂下腦袋,不一會,他似乎想到什麼,從抽屜中扯出一個包袱。
然後把他的好朋友們都拉了過來。
溫跡注意到了,眉頭淺皺:“烏照,你在做什麼。”
“噢,我在收拾東西呢。”
烏照說:“不是準備要走了嘛,香人說帶些隨身物品走,我也要把他們一起帶走。”
他指了指那些聒噪的提醒器。
溫跡沉默了會,然後露出淡淡的微笑。
笑意代表着什麼,很明顯了。
烏照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就、就帶三個。”
溫跡頭向右側微微一垂,幾縷碎發隨之一動,他勾唇微笑:“你說呢。”
烏照沉默了會,兩爪握緊,自暴自棄道:“如、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香人送你的褲子但你一次都沒穿過還偷偷壓在衣櫃最底下這件事告訴她!!”
溫跡臉色一僵,抬眸盯着他,眸底滿滿的威脅:“……你敢。”
烏照抖着身子大聲道:“我保證,她、她絕對會生氣失望加難過!說不定就此討厭你了!”
為了他的好朋友,烏照算是豁出命去了。
而溫跡眸色沉沉。
生氣,失望,難過,然後是討厭。
哪一項他都不想要。
盯着烏照看了一會,溫跡轉身走了:“隨你。”
成功!烏照高興地給了每位小夥伴一個大大的擁抱,內心嘿嘿一笑。
他發現了,香人可以克溫跡,嘻嘻。
阮念念是傍晚才溜了過來,她溜進來后,立馬就關上門。
然後拿出了件斗篷和面紗,揚了揚。
“和上次一樣的裝扮。”
溫跡問:“是要出去嗎?”
“對。”阮念念點頭,拍了拍胸脯,“我們踩點去。”
今晚阮宴又開會了,關於舉辦全宗門試煉的準備會。
阮念念也學聰明了,裝病。
這回,阮宴不僅痛快批了她的假,還送了一堆藥物來,讓她好好保護身子。
這就是被捧在手心的感覺嗎?
阮念念和溫跡通過暗道來到了山下。
山底的小鎮仍是非常熱鬧,叫賣聲此起彼伏,賣什麼的都有。
“賣玄天門試煉門票了啊!據說山頂仙尊也會到場!不看會後悔一輩子哈!”
消息還真快……
“秦無風劈天砍地劍!誰擋殺誰!”
還會追熱點啊!!
“講述秦無風和阮念念的愛情悲劇小說,今天已完結了,大家放心入坑啊!”
不是,這都是啥啊!!為什麼還有她和秦無風的同人小說啊!
阮念念按下想去舉報作者的心情,帶着溫跡來到一個店鋪後門,說:“十五那晚子時三刻,我們在此見面,到時候會有一輛黑蓬馬車在這等你,馬夫姓成,叫成功。”
是的沒錯,阮念念覺得馬夫名字特吉利,於是就找了他。
溫跡輕輕說了聲好。
阮念念想了想,道:“你在這等我半個時辰,若我沒來,你就先行離開。”
最重要是把溫跡先送出去。
溫跡蹙眉,“為什麼?”
“是指不順利的情況下啦,別擔心。”阮念念繼續吩咐着:“這輛馬車會往西南去,在吳林鎮停下,我已經在那邊的錢莊存了些錢,你……”
“年姑娘。”
溫跡打斷了她的話,蒼白的臉上表情僵硬,“若你不來,我不會走的。”
“我就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
溫跡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會在這等你來。”
“你可以先……”
“若是沒有年姑娘一起,這次出逃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生、或死,都無意義。”
他說話語氣依舊溫軟,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有種無法拒絕的氣勢。
“有、有這麼要緊嗎?”
溫跡頷首。
阮念念嘆了口氣,隨後沖他一笑:“好,我定會準時出現。”
溫跡:“嗯。”
阮念念看了看四周,街上依舊熱鬧着,女性的天性就是喜歡逛,她問:“不如,我們先逛逛再回去?”
“好。”
雖然今日街上的人流沒有上次摩肩接踵的情況,但阮念念還是害怕人多走失。
她一把抓起溫跡的手,笑道:“我們去前面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溫跡的視線落在他們牽着的手上,她的手很小,皮膚細膩,並且帶着暖熱,就和她的性格一般。
皮膚相貼傳來的溫度,是能擾亂思緒的,他感覺心裏被什麼瘙了一下,痒痒的。
溫跡淡淡勾唇,長指覆上,抓緊了些。
阮念念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回應,愣了愣。
怎、怎麼回事。
正常的拉手,怎麼好像變成了兩人在青澀地談戀愛啊!
不,他們是非常純潔的。
但有些事情,你越不想在意,就越會去在意。
譬如,溫跡跟她只有半步遠,她能感受到他的步伐,呼出的氣息,身上淡淡的香氣和清冷的溫度。
越想越上頭。
阮念念忍不下去了,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那個,溫公子我們……”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曖昧還是別拉着了吧!
溫跡比她高,為了聽清她的話,便微微彎下腰,輕聲問:“年姑娘在說什麼?”
這聲音幾乎是貼着她耳邊講的。
太、太近了。
阮念念感到耳朵都帶着癢意。
她慌亂地轉開視線,指了指旁邊的算命鋪,“算、算一卦?”
溫跡笑着點點頭:“好。”
算命鋪的神棍見到好不容易來的客人,連忙整活,鬍子一吹就說起廣告詞:“每個人都有命數,每件事都有理數,而我,說話算數!二位要算什麼?”
阮念念:……還挺順溜的。
兩人在鋪前坐下。
阮念念道:“我們來算下……”
神棍摸了摸鬍子:“讓我猜猜,二位是來算哪天是大喜之日、適合結為連理的吧。”
阮念念:“不如我們換家店?”
溫跡垂目一笑:“聽你的。”
“哎等等,這位姑娘。”
神棍連忙拉着阮念念,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本來阮念念也不是想算命,而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她隨意道:“我就算個未來運勢吧。”
神棍算命是單人單算,所以溫跡走到了旁邊等待。
神棍將紙筆遞了過去:“姑娘的姓名,生辰?”
整得有那麼回事。
阮念念按自己的生日換算了一下,寫了上去,但名字寫的是年念。
神棍拿出一個竹筒,抖了抖,撿起抖落的那枚竹籤,臉色大變:“姑娘,不好,大凶啊。”
阮念念緊張了:“怎麼就大凶了!”
“你看竹籤上寫的,上懸尖刀。”
神棍給她分析:“你的頭頂,一直懸着把刀,這不就是證明你最近將有殺身之禍嗎。”
靠,說的還真有那麼回事!
阮念念悄悄地看了眼溫跡,溫跡不明所以,回她淺淺一笑。
“確、確實。”
這話說的准,阮念念還真有些相信了,問:“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法子?”
“有啊,當然有。”
神棍開始從行囊中掏出各種玩意兒,“這是我開光過的鐲子,玉佩……全是消災物品,你要不要來一點?”
阮念念哐哐買了一堆。
問就是有錢,任性。
神棍美滋滋地數着錢,道:“姑娘,送你四個字。”
阮念念:“什麼?”
神棍摸着鬍子,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道:“實事求是,方能絕處逢生。”
阮念念震驚,就差沒激動地握起手:“……原來你是同志嗎!”
神棍:?
神棍聽不懂,無視了阮念念失落的表情,看向溫跡,招呼道:“接下來就是這位公子了……”
“可以了。”
阮念念站起身,拉着溫跡離開,沖神棍道:“不算了。”
溫跡有些疑惑地問:“為什麼不算呢?”
“因為你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阮念念仰頭看他,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我不想聽他給你的未來下定義。”
她的雙眼彎彎,眼眸子黑亮,像嵌着細碎的光芒。
溫跡目光泛起一陣柔和的波瀾,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半晌,他看着她的眸子,挽起唇角,溫柔道:“是啊,年姑娘出現后,我的命運似乎就被改變了。”
阮念念驕傲叉腰:“可不是么。”
正當她驕傲自豪的時候,一陣淡淡香味鑽入鼻尖。
是溫跡朝她俯身而來,街上的燈火給他披上一層淺淺光芒。
絕色的容貌在眼前慢慢放大,蒼白的唇慢慢逸出一道溫柔的笑意。
溫跡抬起手,掐了掐她的臉頰,低笑道:“所以,多謝了,年姑娘。”
動作溫柔又小心翼翼,還非常——撩人。
阮念念內心受到了暴擊,心跳有些加速。她微微睜着眼睛,在原地怔了好一會,才用手不斷朝着臉扇風,道:“這麼熱的天,我們去喝冰涼的甜品吧。”
溫跡疑惑問道:“還沒到三月呢,年姑娘。”
阮念念捂住發燙的臉:“可能是全球氣候變暖了吧!好熱!”
“全球氣候變暖是什麼?會讓人容易臉紅嗎?”
“會!”
溫跡笑了笑:“原來如此。”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被看穿加調戲了!
溫跡難道擁有腹黑屬性?!
……
神棍看着走遠的兩人,聳了聳肩。
他還算有些本事,他算出來了,那高個男子,日後必將面臨一次抉擇。若是選對了,一切坦途。選錯了,可就是身處深淵了。
誒嘿,可是不給他錢,他是不會說的。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不知不覺地從身後,掐住了神棍的脖子。
背後傳來沙啞的聲音:“跟我過來。”
神棍顫顫巍巍地跟着他走到暗處,才發現威脅他的男子擁有着銀髮紅瞳。
他驚了:“魔、魔族!”
七昀看了眼身邊的阮卿卿,道:“喂,你想幹什麼趕緊的,吵死了。”
旁邊的阮卿卿連忙蹲在面前,柔和一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就想跟您取一個東西。”
神棍對上阮卿卿那雙漂亮溫柔的眼睛,瞬間放鬆下來,畢竟誰都會對美人放鬆警惕嘛。
“姑娘想要什麼?”
“我想要,剛才那位姑娘的名字和生辰。”
“好說,好說。”
神棍將阮念念寫的紙交了岀去。
阮卿卿接過,看清了上面的字,露出笑容:“我找到了。”
她站起身,轉身準備離開。
抱着胸的七昀冷哼一聲:“那我幹掉他了。”
神棍驚了,怕的不行:“不、不是說不會傷害我的嗎?!”
阮卿卿轉過身,露出傾國傾城的笑顏,但在月光下顯得滲人極了:“對,但殺你的,也不是我呀。”
阮念念離開煉藥閣后,就趕緊回了住所。
還沒走到呢,就遠遠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站在門口。
身姿挺拔,如墨長發垂腰,一身清冷之氣。
是笨蛋美鬼。
她連忙衝上前拉過他:“藏靈公子,你可別隨便進我屋,我這都寫了辟邪符咒,你會煙消雲散的。”
男子淡淡瞥了一眼:“那些對我無效。”
做了無用功的阮念念被當頭一棒:……哦,倒也不用這麼直白。
阮念念嘆了口氣,“話說,你是來找我的?”
男子微微頷首。
阮念念問:“好吧,那你找我什麼事?”
男子思忖了番,淡淡回道:“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