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皇宮假千金27
蘇景熙第一日起床時,驚訝的發現然兒竟然已經醒了,此刻正靠着床頭看書。
以往哪一日不是需要他喊好幾聲才會不情不願的從被窩裏爬起來呀,今日怎地這麼早?
“睡夠了自然就醒了。”
蘇悠然見段均澤床上也傳來動靜,這才放下手裏的書,坐起身,準備下床穿鞋:
“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早了。”
蘇景熙細細的打量他,面色紅潤,眼睛清亮,看着的確氣色上佳,應當是休息好了,不過……
“嘴唇怎麼了,好像有點腫?”
“是嗎?”
蘇悠然穿鞋的動作頓了頓,翻出鏡子一瞧,可不是嗎,本就嫣紅的唇瓣此時紅的跟熟透的櫻桃一般,尤其上嘴唇,明顯腫了些。
她不由的狠狠瞪了一眼對面的某人,還不是他又吸又□□的!
“是不是被蚊子叮的?昨晚我好似聽見了嗡嗡聲。”
宗政昊接收到她的視線,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面上還一本正經,眉頭微皺,彷彿真的很擔心:
“一會我去老大夫那裏問問他有沒有防蚊蟲的香包吧,山裡就是蚊蟲多。”
這樣嗎?那這蚊子出現的也未免太早了。
蘇景熙將屋裏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蚊子的蹤影,又問一起來就坐在床沿發獃的段均澤:
“你昨晚有聽見蚊子嗡嗎?”
啊?
段均澤愣愣的抬頭,好似有些精神恍惚,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蘇景熙是在問他問題。
他看了看正低頭找東西的蘇悠然,又看了看在往盆里倒水的宗政昊,沉默了片刻,還是“嗯”了一聲:
“好像……是有蚊子。”
蘇景熙眉頭微蹙,有沒有蚊子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要思考這麼半天?
這是睡覺睡魘了,還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段均澤垂下眼瞼,他一向覺淺,何況宗政昊的床鋪與他緊挨着,基本那邊有個什麼動靜他都能感覺到。
凌晨那會他半睡半醒間,明顯察覺到旁邊震了一下,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那個鄭昊正在往下躺。
是去起夜了嗎?
他剛這麼想完,小然那邊也傳來動靜,應該是翻了個身,隨後他就聽見隔壁好似在輕笑。
就是那麼一聲輕的不能再輕的笑聲,卻讓段均澤猛地打了個哆嗦,原本還睏倦的大腦瞬間清醒。
他躺着沒動,睜着眼靜靜的等着,直到兩邊的呼吸變得均勻又平穩。
段均澤知道他們睡著了,可是他卻再無睡意。
是巧合嗎?
直覺告訴他不是,但是情感上他希望是,因為他接受不了不是的結果。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他們大半夜在背着其他人偷偷接觸。
不管為的什麼,都不是段均澤希望看到的。
就當昨夜是一場夢吧,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
段均澤雙手交叉握成拳,一遍又一遍這麼告訴自己。
什麼都沒變,你沒有,小然也沒有。
宗政昊從他身上收回視線,唇角輕輕上揚,想自欺欺人?
那是受的打擊還不夠,多來幾次,即便他再想繼續自我欺騙都不能了。
蘇景熙就覺得最近寢室里的氣氛很莫名、很古怪,常常安靜的他都覺得有些滲人。
尤其是段均澤,他的性子本來就偏安靜,以往在然兒面前還能活躍些,可是現在動不動就發獃,人也越發沉默,往往一整天都聽不到他說一兩句話。
還有然兒,以前跟他基本都是形影不離,當然了,是他有意跟着她。
但是這一段時間他竟然會經常找不到她,問她吧,每次還都有非常正當的理由。
一開始他並沒多想,可次數一多,就算他再遲鈍,也不會毫無所覺,更何況他在意然兒比誰都甚。
她絕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然然,你又去哪裏了?”
蘇景熙神情複雜,看着剛打開門的蘇悠然,眼裏帶着掩飾不住的受傷。
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她正在慢慢脫離屬於他們的軌道,滑向另一個方向。
而那裏,很可能沒有他。
“有個問題去找老師問一下。”
蘇悠然抱着書走進寢室,眼睛沒有看蘇景熙,而是有些閃躲:“怎麼啦,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可是問什麼問題需要這麼長時間,而且還是在接近晚飯時分。
蘇景熙抿着唇沒說話,段均澤背對着兩人,坐在書案前,看不見是什麼表情,同樣沒出聲。
氣氛漸漸冷了下來,彷彿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蘇悠然將書放下,低頭換鞋。
蘇景熙瞥見書里好像夾着什麼,翻開一瞧,是一小枝已經風乾的桃花。
他眉頭皺得更緊,桃花?這個時節桃花應該早沒有了才對,而且秋山這裏並沒有桃樹。
“哪裏來的?”
蘇悠然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從京城帶過來的。”
慈濟寺的桃花,本也沒說錯,的確是從京城而來。
那怎麼以前沒見過?
蘇景熙只覺心頭恐慌更濃,那種她就要被搶走的感覺愈演愈烈。
恰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宗政昊唇角帶笑的走了進來,見到屋裏的情形,他微微一愣,而後笑容斂了斂。
“這是怎麼了?”
他上前兩步,虛扶了下蘇悠然的肩膀:“怎麼不坐下?”
剛才在外面不還抱怨着他親的時間太長,站得腿都酸了嗎?
蘇悠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往他懷裏靠,動作到一半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剎住,不過已經晚了。
蘇景熙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拳頭就往宗政昊臉上招呼。
拳風赫赫,彷彿夾雜着滔天的怒氣。
果然是這個傢伙!
蘇景熙其實早有懷疑,每次然兒不在的時候,肯定也是見不到宗政昊的身影,可等然兒一回來,往往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跟着出現。
還有然兒身上偶爾沾染上的若有若無的氣味,他就曾在靠近宗政昊時聞到過。
混蛋,竟然敢趁着他不備試圖叼走他的然兒!
“四哥!”
蘇悠然被拉得身形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眼看着就要摔倒,一雙有力的手迅速扶住她。
“沒事吧?”
段均澤面容平靜,眼底卻透着幾分擔憂,蘇悠然一怔,她其實能感覺到他這幾日有在故意躲避她。
以往總是同進同出的四個人現在變成了個,每次到要出門時,他總會找理由先走,或是等他們走了再離開。
吃飯時雖然也在一起,但他總是很安靜,輕易不開口說話,有時候都會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即便她問他什麼,他還是有問必答,眼睛卻很少會像現在這般直視着她。
這是想通了?
段均澤見她站穩了才鬆開手,想不想得通又能怎麼樣呢,她終歸不能屬於他了。
他將手背到身後,手指不自覺的摩挲着,這是不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
其實結果早在一開始就註定了,他顧忌太多,想的太多,又害怕失去,所以遲遲不敢踏出那一步。
最終只能看着後來者居上,夜夜與她那般親密。
段均澤閉了閉眼,等腦海里那一陣暈眩過去,其實最近他每一晚都沒睡好,幾乎日日睜眼到天明。
有時候真的恨不能跳起來,將那個鑽被窩的傢伙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可他還是沒敢。
他害怕掀開那一層窗戶紙,他真的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更怕小然再也不理他。
維持着如今的狀態,他好歹還能天天見到她。
愛情里啊,缺了那一份勇氣就只能成為失敗者,看着心愛的人與別人出雙入對、甜甜蜜蜜。
蘇悠然移開視線,那邊宗政昊輕易的抓住了揮向他的拳頭,也正在關切的望着她。
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宗政昊這才看向眼裏快冒火的蘇景熙,目光平靜又淡漠:
“你是想將事情鬧大,然後引來其他人圍觀嗎?”
讓別人都來欣賞欣賞你堂堂四皇子跟別人打架的英姿,然後順便暴露然兒的身份?
做事之前都不考慮場合,也不想想後果嗎!
蘇景熙神色一凝,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才抽回自己的手:
“什麼時候的事?”
“球賽之後。”
宗政昊隨意的理了理衣袖,繞過他走到蘇悠然身邊,光明正大的牽起她的手,眼神鄭重,透着真摯和誠懇:
“我想娶你為妻,你願意嫁給我嗎?”
其餘人同時瞪大眼,蘇悠然還沒說話,蘇景熙直接拉住她另一隻手,望着宗政昊一臉的嘲諷:
“你誰啊,就想娶她為妻,你配嗎!”
大胤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是你這個阿貓阿狗想娶就能娶的?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除了我沒人配。”
宗政昊聲音淡淡,好似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整個天下,只有我能配得上她。”
這句話擲地有聲,字字鏗鏘,從他的嘴裏說出來,莫名就讓人信服。
蘇景熙皺眉,再次認真的打量眼前的人,他神色自若,不自大更不見躊躇,渾身都透着一股強大的威懾氣場,彷彿乾坤盡在掌握、天地唯他獨尊。
說實話,這種氣勢他在他父皇身上都沒見過。
可能是受出身所限,蘇天罡雖然也器宇不凡,但他日常生活中其實更多透出來的是粗獷、痞氣,還有隨意。
不似宗政昊從出生開始就是皇子,在皇宮裏浸潤多年,之後更是從眾多皇子中殺出一條血路,並且穩坐帝位數年。
即便他比蘇天罡年輕許多,但是論起帝王威勢非但不弱於他,甚至還要強上幾分。
要不怎麼說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呢。
蘇景熙心裏似有所悟,怪不得他想遍了京城裏的權貴,就是想不出他是哪一號人物,敢情他就不是大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