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章：東海武帝城，黑雲壓城！
在黑龍哀怨的眼神之下，孟涼風依舊將它收回了驪珠洞天。
這一戰，讓他的道德值，已經突破了一千多！
更加重要的是，孟涼風修行武當九層大黃庭之後，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還有就是黑龍的出手，讓孟涼風喜出望外。
這就意味着，他有了一個三品卻堪比二品的幫手！
當孟涼風騎着小白龍，悠哉悠哉返回的時候，江安琪見到了孟涼風卻沒有罵出聲，這還是破題兒第一次。
讓孟涼風不由笑道：“你居然不罵我，都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江安琪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瞪了孟涼風一眼。
然而，他的眼神深處，卻有着難以掩飾的恐懼！
江安琪微微張開小嘴，想要詢問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柳奇則是一臉崇拜地望向孟涼風，心中艷羨到了極點。
如果，劍九黃前輩肯教自己幾招厲害的招式，他豈不是也能成為想孟涼風這樣的高手？！
可惜，柳奇太過想當然了。
如果，每個人得到了厲害的秘籍，就能成為高手，那江湖上的高手，豈不是跟大白菜一樣滿地跑？
為什麼幾百年來，天底下也就只有一個王仙芝？
真正的江湖，畢竟少有一劍斷江，力拔山兮的絕世高手，更多的還是柳奇和溫華這樣的無名小卒，做着一個個遙不可及、滑稽可笑的江湖夢。
老黃撫摸着紫檀木匣，咧嘴一笑道：“孟小子，你什麼時候降服了一頭黑龍？”
“我看那頭黑龍只有三品實力，應該不是滄瀾江裏面的那頭龍吧？”
孟涼風笑了笑，“滄瀾江里的那頭巨龍，是它的母親。”
“你殺了它的母親，它還願意給你賣命？！”柳奇震驚莫名問道。
“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孟涼風如實回答。
其實，他心裏有所猜測，可能與驪珠洞天本身有關。
但驪珠洞天事關重大，孟涼風不打算說出來。
“我更好奇，你體內的氣機，為什麼變得更加綿長了？”肖妍嫣然笑問道。
孟涼風才懶得搭理這個女人。
如果，肖妍不是北涼的諜子，孟涼風大概會和黑龍聯手，殺了她一了百了！
肖妍乘坐的馬車，顯然是報廢了。
於是，肖妍和江安琪，上了老黃的馬車。
她們兩個上車的時候，柳奇心中一陣熱血上涌，偷偷瞥了好幾眼。
……
接下來的行程，他們一路順風。
就像是，有人已經給他們鋪好了路一樣，與先前的坎坷，完全不同！
孟涼風知道，這一定是北涼的手筆。
畢竟，劍九黃想要去武帝城挑戰天下第二的王仙芝，北涼王徐驍怎麼可能不安排人手。
就比如那個肖妍，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暗中的死士和諜子，不知道還有多少。
在一個停腳的客棧中，肖妍終於將實情如實告訴孟涼風。
大柱國徐驍有死士十二名，以十二地支作為代號。
徐鳳年出生后，徐驍開始為自己的長子培養另一批死士，以十大天干命名。
本來已經培養出了四名，但徐鳳年和老黃遊歷的三年途中，已經死了兩名。
為了培養出十名死士，徐驍這個當爹的，也是操碎了心。
肖妍就是徐驍安排在江湖，尋找江湖中的年輕高手，培養成十大天乾的死士。
肖妍也直言不諱，第一次，她故意讓人大牢中的江湖武夫，去試探孟涼風的高淺，只是一時興起。
如果，孟涼風真的夭折了，肖妍也不會放在心上。
只不過，孟涼風的表現遠遠地超出了肖妍的預料。
於是，就有了第二次在青城山的試探。
那些騎兵，都是離陽朝廷的人，養匪為害一方，死不足惜。
只不過，孟涼風也算是徹底和離陽結仇，算是把他的退路給絕了。
肖妍還說了，孟涼風在景縣殺死的那名楚都尉，確實是顧劍棠安排在北涼邊境的棋子之一。
不過，如果孟涼風答應肖妍，成為一名世子殿下身邊的死士的話，她可以幫助孟涼風，解決後顧之憂。
否則，他們還沒到達武帝城，離陽的趙勾就會出動。
就算孟涼風身邊有劍九黃，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孟涼風只好哀嘆一聲，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仔細一想，自己可以跟着徐鳳年，見識一下“一劍開天門”的李淳罡的風姿，似乎也不錯啊！
……
他們過了青城山，經過了吳家劍冢，路過了上陰學宮，看了廣陵江的一線潮，越過了東越劍池。
終於，他們抵達了佇立於東海之畔的武帝城！
登上“東臨碣石可觀滄海”的武帝城，是無數江湖草莽、武林高手，不論是晚上還是白天做夢，都會夢到的事情！
然而，自從以及一甲子以來，王仙芝登頂名義上的天下第二，江湖中的天下第一。
所有登上武帝城城牆的人，不是留下了自己性命，就是留下了，自己的看得比心愛女子還要重要的兵器。
孟涼風騎在小白龍的身上，仰頭望向武帝城城牆。
城牆之上，插滿了世間最頂尖的十八般兵器，總共四百一十八把兵器！
城牆最高處，有老黃當年留下的黃廬大劍，有三百年前一對神仙眷侶腰上懸佩的畫眉劍！
也有吳家劍冢兩位劍冠的佩劍“認真”和“放心”；顧劍棠師父的剝啄；四百年前誰得手誰無敵的大霜長刀……
每一柄劍，每一把兵器，無不意味着一名絕世劍客或者江湖高手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興起和落敗！
孟涼風心中感嘆不已。
現在是清晨，武帝城又臨近東海，武器上凝結的露水掉落下來，讓城牆下也是一片濕潤。
三天之前，老黃已經不再坐在馬車裏面，而是改為步行。
只因為，他懷中所抱的紫檀木匣，劍意蘊養得過於強盛。
孟涼風跳下馬背，與老黃並肩而行。
“老黃，你真的決定了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問出了這句話。
老黃卻依舊樂呵呵道：“我老黃為劍死，還能死得不窩囊，本就是練劍之人的福氣！”
“老天爺已經對我老黃不薄了，還不知足，得遭天譴。”
老黃大聲道：“柳小子，這一路上，我不是不想教你。”
“但是，要練劍，就要練自己的劍，要走以前那些前輩，沒誰走過的路！”
柳奇、肖妍、江安琪，全部跳下馬車。
柳奇雙膝跪地，面向老黃，低頭不語。
肖妍那麼一個有些瘋癲的女子，在這一刻也緊咬嘴唇，一言不發。
講安琪對着老黃的背影，抱了抱拳。
老黃咧嘴一笑，“孟小子，這一路上，我老黃喝了你不少的黃酒。”
“這一次，讓我老黃請你如何？”
孟涼風沉默着點了點頭。
老黃拍了拍口袋，露出一口大黃牙，“不過先說好，我老黃的銀子不多，也就能解解饞。”
孟涼風笑嘻嘻道：“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呢……”
老黃還以為孟涼風的意思是，在自己的墳頭上倒酒呢。
他也就只是笑笑，不說話。
五人步入武帝城，這座王仙芝坐鎮了一甲子的東海巨城！
武帝城佇立不倒，好似王仙芝站在江湖武夫的頭頂！
老黃和孟涼風，來到距離主城樓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鋪歇腳片刻。
老黃掏出了所有的銀子，卻只能點黃酒二兩，牛肉半斤。
他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跟掌柜的好說歹說，掌柜的才願意送一碟子花生米。
孟涼風想笑，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柳奇、肖妍、江安琪站在馬車旁，看着孟涼風和老黃在酒鋪中的寒磣模樣。
此時，幾位天下間有數的劍道名家，都早早進入了武帝城，除了東越劍池的當家，還有兩位吳家劍冢幾乎不出世之人。
觀海樓內，曹官子一襲青衣。
聞風而至的江湖草莽、武林高手，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武帝城內，彷彿又黑雲壓城，讓人難以喘氣！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劍九黃與王仙芝，在城頭巔峰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