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雙生(12) 以一個優美、孱弱無力的……

145 雙生(12) 以一個優美、孱弱無力的……

“瘋子!你想害死我們嗎!”探險三人組裏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瘦高男吼道。

“江部長,你跟他是一起的吧,還不快管管!”他可是聽說了,第一個撞鬼的男生至今高燒未退,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

所有的一切都說明,那東西根本沾不得!

江白岐皺着眉,眼底滑過厭惡,沒分給他半個眼神,“我同意,與其被牽着鼻子走,不如主動出擊。”

平頭男不由陷入深思,早就聽說江白岐跟謝瀾的關係好,原來竟到了交付性命的程度嗎?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交好的一方除了長得好了點,成績優秀了點,也看不出特別的地方,神神秘秘的樣子反而更像個神棍。

他有的江白岐都有,他沒有的、譬如家世,江白岐也有,想要什麼樣的朋友找不到,完全沒必要為了討好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涉險。

難不成……是為了這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許道長也在猶豫,倒不是不相信謝瀾,只是出於謹慎才有此一問,“謝小友,這麼做是否有失穩妥?”

謝瀾溫和一笑,“道長放心,晚輩不會拿命開玩笑,召喚筆仙前,我們可以先在教室里擺一個誅邪驅煞陣。”

許道長眼前一亮,絲毫不懷疑話里的真實度,“想不到謝小友年紀輕輕,在陣法一道也有如此造詣,真是我輩之幸啊。”

李道長於震驚中回神,不服輸似的嘀咕道,“馬屁精。”

幾個歲數比人家大了一倍有餘的大師,圍着一個小年輕奉承,簡直掉價。

張道長是個護短的性子,哪容得下別人陰陽怪氣地對妻子說話,退一萬步講,他們跟李惟風是平等的同事關係,就算做錯事也輪不到他來教育,

“李道長此言差矣,我道門中人講究隨心而為,太過壓抑反而不好。”

你明說我媳婦喜歡阿諛奉承,我就暗損你兩面三刀、做人不誠懇。

三位道長真誠不做作,修真小說里描寫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情節全都沒有發生,雙方直來直往,差點打起來。

想起家中不靠譜的老頭,謝瀾嘴角一抽,輕咳兩聲提醒,“此陣憑晚輩一人恐無法完成,還需幾位協助。”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解決筆仙的辦法,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誅邪驅煞陣,大概又是從墊桌腳的書里看到的吧。

瘦高男仍處在狀況外,見三名中年男女從包里掏出毛筆硃砂等物品,唯物主義世界觀搖搖欲墜,“符紙,陣法……你們要幹什麼?!”

那表情,只差把江湖騙子四字焊在臉上了。

可惜沒人理他,就連曾覬覦厚望的江白岐也肅容豎起一根食指,“噓——安靜點。”

誅邪驅煞陣既然是謝瀾提出來的,自然應該由他來畫,也只能由他來畫,因為其他幾人只聽過名字,細節如何卻無從知曉。

李道長見那小年輕拾起一張報廢的畫紙,寥寥數筆,一個簡單易懂的平面圖便躍然紙上。等他按陰陽五行,以硃筆在陣眼處繪製繁複圖案時,神情已從震撼轉為麻木。

一個野路子出來的大學生,平白無故懂這麼多做什麼,還給不給他們正統術士留活路了?

愣神的功夫,張許二人各自找到陣位,撩起衣擺席地而坐。

這一坐才發現,謝瀾在大陣之上,又添一隱匿氣息的小陣,內里自成一方世界。

陣外的人更是覺出一種微妙的變化,這種感覺就像山間晨霧乍起,他們明知同行人就在身側,卻找不準位置,不一會兒連感知也削弱了,下意識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平頭男抓了抓頭髮,面色古怪,“是不是少人了?”

謝瀾笑而不語,“三位道長外出辦事,讓我們在屋裏等着。”

徘徊在外的黑色霧氣沒有腦子,聞言立刻興奮起來,泥鰍似的緊貼牆壁滑了出去,為主人通風報信。

是這樣嗎?平頭男眼神茫然,又聽他說,“等人這麼無聊,不如我們來玩遊戲吧。”

說罷晃了晃手裏皺巴巴的白紙跟素描筆。

筆仙至少要湊夠兩個人才能玩。江白岐眼睫低垂,避開謝瀾的視線。

有句話叫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經歷過,是不會理解這種感覺的。他全部精力都用在維持體面上,明知該上前,可腳下像生了根,一步也邁不出去。

蔣思思哪還不懂他的心思,當即站了出來,話說得漂亮,“筆仙?我還沒玩兒過,不如學弟教教我?”

大兄弟,這可不興學啊!

探險三人組心中吶喊,實際卻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連最激進的瘦高男都沒吭聲。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能解決最好,失敗了第一個遭殃的也不是他們。畢竟江家少爺都同意了,哪有幾個小嘍啰說話的份。

謝瀾和蔣思思兩手交握,中間夾着那支素描筆,齊聲念道,“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

語畢,室內陰風驟起,頭頂白熾燈瘋狂閃爍,搖擺不定的樣子宛如海面上突遇狂風驟雨的一粒孤舟。

江白岐唇瓣微動,親眼目睹異相后又咽了回去,脊背幾乎被冷汗打濕。

溫度越來越低,被陰風捲起的窗帘、飛舞的紙張、閃爍的吊燈……任何一片陰影下都可能藏匿着鬼物。

謝瀾身處漩渦中心,感知最為清晰,甚至聽到了掩蓋在嘈雜聲響下的腳步聲。

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種類似於打籃球的咚咚聲。

儘管害怕,但走到這一步,早就沒了回頭路。蔣思思接收到謝瀾的信號,念出最後一句詞,“若想與我續緣,請在紙上寫下你的名字。”

來了。

謝瀾看到四面八方的霧氣湧來,慢慢凝實,化作一身着官袍的大肚男人,脖頸與四肢的連接處均有裂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古時的車裂之刑。

男人分出一條手臂,貓戲老鼠般操縱素描筆急速轉動,鬧得人心惶惶后,才寫下一行鬼畫符般的文字:嚴以川。

蔣思思動了動磨得生疼的掌心,實打實鬆了口氣,筆仙答應續緣,按規矩就能問它問題了。

當然,這提問也有頗多忌諱,最廣為流傳的便是不能涉及死因。

按計劃,該謝瀾開口了。

他單手執筆,朗聲道,“筆仙筆仙,你是怎麼死的?”

江白岐猛然抬頭,只見青年滿目好奇,大有不見答案不撒手的意思。

身後的窗戶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驚起一室尖叫,瘦高男徹底破防了,驚慌失措地往反方向跑,“你瘋了!救命啊啊啊!!”

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鬼物滔天的怒氣。

經走廊一遭,它自然知道這該死的人類有金光護體,碰不得殺不得,難道他不會捉其他人泄氣嗎?

夾在兩人手間的素描筆憑空斷裂,白紙上多出一行黑里透紅的血字:若要知曉,不如親身體會一番。

可謂惡意滿滿。

筆仙打得一手好算盤,一邊隔空操控血字,一邊化指成爪,朝距離最近的人襲了過去,

看那病歪歪的樣子,想必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來肉身……

江白岐意識昏昏沉沉,只感覺一陣冰冷刺骨的陰風掠至近前,觸碰到什麼,轟然消散了。

筆仙縮回手,惱怒更甚,不斷製造噪音的探險三人組頓時成了活靶子,把它引了過去。

平頭男心中絕望不已,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眼見它快要得逞,謝瀾不緊不慢在陣眼站定,朗聲道,“諸位,啟陣。”

靈氣化為具象,如江白岐這般不懂術法的人也能看到,一張金色大網騰空而起,裹住什麼東西后不斷縮小。

金網韌性極佳,無論內部如何掙扎撕扯,都沒有破裂的跡象。

五分鐘后,異狀停歇,蔣思思方覺胸腔憋悶不已,原來是他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結、結束了嗎?”

“嗯”,謝瀾淡淡應聲。

“可外面怎麼還黑黢黢的?”

謝瀾皺眉,嫌棄踢了肆意怒罵的男人一腳,“讓我們出去。”

再度淪為階下囚,男人敢怒不敢言,靈氣織成的鎖於他而言,不亞於被烈火炙烤。

心念一動,收回了攔路結界。

謝瀾暫時放過了他,“現在是晚上,天當然是黑的。”

蔣思思語竭,一點都不想知道對方那一腳踢在了什麼東西上。

很難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一秒鐘前,耳邊是極致的靜,可當他問出問題的時候,夏末的風一點點吹了進來,遠處隱約傳來一點蟬鳴。

平時稍顯聒噪的聲音,當下卻有如天籟。

把掃尾的事交給幾名道長,謝瀾便打算離開了。

只是他看着滿臉恍惚的探險三人組,心有餘悸的蔣思思,以及面如金紙的江白岐,到底多問了一句,“兩位道長,讓圈外人記得今天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許道長恍然大悟,擺擺手道,“謝小友不必擔心,事後我們會以諮詢師的名義,對學生進行心理疏導,幫助他們回歸正常生活。”

探險三人組:“……”

拜託,記憶消除就記憶消除,能不能避諱一下他們?

江白岐機械地跟着謝瀾向外走,身上一陣冷一陣熱。

他也是能忍,明明因為體質原因,就算有福祿護身,也難以抵消陰氣的影響,硬是撐到只剩謝瀾和蔣思思的時候,才放任意識陷入黑暗。

以一個優美、孱弱無力的姿態往謝瀾那邊倒了過去。

謝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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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無CP男主手握渣男劇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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