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選擇
沒過幾天，哥哥帶了很多人來，走在中間的是一個妖冶神秘的少年，一頭的小辮子看起來像美杜莎，脖子上纏着一條金色細細的小蛇，首尾相接充當項鏈，走路時抬手撩了撩劉海露出了手上戴着的純白的骨戒，他慢慢悠悠的踱步過來，站定之後歪了歪頭舌尖迅速的舔了舔嘴唇。
少年彎腰笑了笑“傻成這樣了？你們給她吃了什麼葯？”
聶懷桑解釋道：“都是一些安胎補藥，還有延緩毒性的。”
他搭了搭脈笑道：“葯停了吧。你們想怎麼解毒？我這裏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所有的毒都逼到孩子體內，生來下就好，記憶也會很快恢復，絕對成功；另一個先把孩子生下來，再以毒攻毒，記憶會慢慢恢復，但是只有七成幾率能成功。”
兩相抉擇各有立場，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他戲謔道：“這麼難選？我倒是有辦法讓她短暫的恢復一下記憶，讓她自己選怎麼樣？”
“不行。”哥哥和聶懷桑異口同聲的拒絕。
霎時周圍一切彷彿被冰凍了，他眼睛變成了蛇的豎瞳，用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道：“磨磨唧唧，孟妍，還是讓你自己決定吧，免得你記起來了再尋死覓活。”
“什麼？”項鏈變成了一條活蛇，猛地撲了過來，側頸劇痛，眼前是朦朧的水霧，記憶走馬燈一般掠過。我認出了他，龍神化形居然是這個樣子。
兩次想起全部記憶，我以為我會尋死，現在卻更想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再堅持一段時間。
他恐嚇道：“別哭別動，要是被他們發現你想起來了，可會違背你的意願，到時候孩子可要保不住了。”我呆坐着眼淚控制不住的滑下來，不能被發現。
他緩緩開口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他們是絕對不會拿你的性命去冒險的，即使有七成機會可以成功。”
我知道，他們不會拿我去冒險，就因為知道才更害怕“求你…”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孩子。
“我知道…”
一切恢復原狀，他笑了笑“叫我巴修，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夫了，選好了嗎？”最後一句是問的他們兩個。
聶懷桑看了我一眼仗着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小聲問道：“孩子能健康平安的生下來嗎？”
“當然，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聶懷桑猶豫道：“我選第二種，她記起來也會同意的。”
暴怒的聲音響起“聶懷桑，你敢拿阿妍的性命去冒險！還有三成會失敗呢，失敗了怎麼辦？”
“要是失敗了，我就隨着阿妍一起去了，三哥，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忘記了嗎？我再也見不得她那麼難受了，我錯過一次不會再錯了。”
哥哥據理力爭“她難受至少還活着，聶懷桑你覺得自己很深情嗎？阿妍要是沒了，你就是死一千次死一萬次又有什麼用！”
聶懷桑強硬道：“三哥，我才是她的夫君，聶家家譜上有她的名字，做決定的應該是我！”
“沒有成親就不算，她只是我的妹妹，而你不過是一個外人，來人，把他帶出去。”門外進來了幾個人把聶懷桑拖了出去。
“三哥！三哥！”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聶懷桑掙脫出來拔出佩刀擋在我面前。
“別吵了，我要孩子。”兩人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巴修，巴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什麼也沒做。
我思索了一下盡量顯得不那麼突兀，開口道：“哥，阿娘當初那麼難不也生下了我們，她從來沒想過放棄。”
他耐心哄着，語氣中滿是焦急“不一樣的，阿妍。”
“沒什麼不一樣，哥，你摸摸她，她在動，你難道不想多一個親人嗎？”我拽着他的手撫在肚子上，孩子很是配合的隔着肚皮與他觸碰。
“哥，我聽明白了他說的話，還有七成呢，阿娘會保佑我的。”他眼神微動顯然已經有些動搖了，之前的事情我不相信他一點觸動一點傷心都沒有。
“哥，我會沒事的。”手掌離開肚子，他低着頭有些哽咽卻還是拒絕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ωωw..net
我看着他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恨也不成怨也不成，哥你要是少疼我一點就好了。
勸不動就算了，我托着肚子開口道：“巴修大夫，我要孩子。”
巴修玩弄着手上的骨戒“好，我這人最尊重病人了。”
他拿起一旁的空杯子嗅了嗅“你們出去吧，我要為她診治了。”我和一個陌生人單獨相處，在場的沒人放心，尤其是現在和鬼修打的激烈，巴修醫術再高也有傷害我的嫌疑。
“想不想她活？出去！”威脅很有效果，人全都退到了門外。
屋內只剩我們兩個，房子被修士圍的水泄不通，生怕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施了個結界手指點了點杯子邊緣“孟妍，來吧。”手腕割開，血滴在杯子裏很快聚了小半杯“這些話我必須告訴你，這是妖血，血最終會到孩子的體內形成保護。妖血與人血對抗，毒性被逼出，這個過程你會痛苦一點。”
“沒事。”痛過多少次了，也不會更難受了。
說是血感覺更像是活物，能感覺到它在體內遊走，所過之處像是被刀劃過“唔~”
巴修舔舐着自己的傷口，眼中閃着光“真是不理解你的心思，孩子哪有什麼要緊的？非要腦子不清醒。”
我咬牙回他“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們妖族大多隻重視自己，你知道以前妖族怎麼給自己解毒嗎？與人類交合生下孩子，孩子會承襲毒性和妖類的壽命，到時候生不如死個十幾年大多就受不了自殺了。”
我試着轉移注意力問道：“為什麼...是和人類？”
“當然是因為這個毒是人類弄出來的，自食惡果罷了。”這算什麼自食惡果？
“現在的記憶只能維持到你生的時候，至於血只喝一次就夠了，孩子現在六個多月，九個月的時候我再來看你。”我點點頭，護着肚子蜷縮着跪在地上，好像這樣疼痛會減輕一些。
巴修打開結界負手走了出去“去看看她吧，記得嘴裏塞點東西免得她咬斷自己的舌頭，等她九個月快生的時候我再來。”密密麻麻的刀劍將他團團圍住，巴修雙手舉起來站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屋內。
溫情擠進屋急忙搭脈確認道：“沒問題，孩子被什麼東西護住了。”巴修這才被請走。
我躺在哥哥懷裏喘着氣“哥，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我睡着就好了。”
“我抱你去床上，痛就叫出來咬我也好。”
“沒事，沒事。”溫情拿出銀針刺了幾個穴位一點效果也沒有，頓時焦急起來。
聶懷桑問道：“能止疼嗎？”
溫情搖搖頭，聶懷桑又問“那會疼多久？”
“不知道。”
其實只疼了一天一夜，而後一切如常。瞭望台全部竣工，系統重新接入，開啟了評分過程。
“各項任務均已完成，與攻略對象好感度均達標，通關時常超越百分之九十八的用戶，綜上我們認為人物孟妍得分90分。”這幾句話說的，也太不專業了。
“滋滋滋，出現錯誤。”
機械聲重新道：“綜上我們認為人物孟妍得分91分。90分以上觸發隱藏獎勵，請人物孟妍在規定時間內打開商城兌換獎勵。”
系統嬉笑道：“我這段時間嘴皮子都磨破了才給你加了一分。”它之前頭上還頂着三個小紅點，現在只剩兩個半了。
我問道：“你頭上？”
“嗨，疏通關係用了，到時候給我五星好評就漲回來了。”
為了我奔走總該好好感謝“多謝你。”
“謝什麼，坑了你不少次，對不住啊。我也是新手，入職第一天就接了你這麼個活兒。”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這水平還身兼數職呢。
商城內獎勵不少，一眼望不到邊，規則寫着只能選兩個。我仔細看了半天才按下了確定的按鈕。
系統那邊似乎有什麼事，匆忙道：“你哪天想走了敲我，我開啟通道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