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溯回
我忘記了很多東西，難道半生毒已經到了下一階段，我已經開始失去記憶了？懷桑眼睛哭腫了是怕我忘了他嗎？
“我沒事了，你出去吧。”外屋就有筆墨紙硯，我想了想提筆寫到’絕對不可以忘記的事情，孟妍最愛的哥哥是孟瑤，心上人是聶懷桑。’把墨跡吹乾，我心道：這樣就好了，忘記了也不怕，我只要看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聶懷桑推門進來看我赤腳坐在椅子上心疼道：“怎麼下來了？你現在不能受風。”他看到字愣了一下，嘴唇微微顫抖。
“怎麼了？別怕，我不會忘記你的。你抱我回床上好不好？”我攬過他的脖子，踮腳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他只要皺皺眉頭我就心疼的不得了，更遑論現在這樣。
放到床上后我不肯撒手，聶懷桑彎腰道：“不放手，想要我陪你嗎？”
“嗯~我肚子有點涼，你幫我捂一下好不好？”他點點頭拉好帷幔側躺在一邊，手掌放到我的小腹上。
“是不是很涼？你手好暖和呀。”他埋在我頸側又掉了眼淚，小聲嗚咽。
“沒事的，我要是忘記你了，你就拿着那張紙找我，我不會不認賬的。”我要是走了，懷桑該怎麼辦啊，要是像我一樣能忘記就好了。
“我現在感覺好了不少，我們出去玩兒吧，走到哪裏算哪裏，我一直想出去轉轉一直沒實現。懷桑，我們就當一對普通夫妻，慢慢遊歷好不好？要是怕危險就讓人跟着，我們不去遠的地方就在附近風景秀麗的地方轉轉好不好？”
聶懷桑哽咽道：“好，阿妍說的什麼我都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等我告訴哥哥，到時候就出去玩兒。”養病在家裏太壓抑了，出去轉轉呼吸新鮮空氣多好。
“好，說什麼都好。”他黏黏糊糊的又開始親吻，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太癢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不求長久，片刻歡愉就好。
系統忍不住提示“孟妍，你現在擁有兩個世界的記憶，要是有一天你忘記的記憶到達時間節點，我會關閉你現代世界的所有記憶。”
“沒太聽懂，就是說我會完全變成孟妍，不會再有現代的記憶？”
“嗯。”
“也好，我還挺好奇對我來說最痛苦的是什麼時候？”
系統沉默不語沒有回答，過了很久緩緩開口道：“不好說，先顧眼前吧。”
十日後休養的差不多了，晚上去夜市轉了轉。
多奇點心鋪人正多，聶懷桑在街邊買了一個小花燈遞了過來“阿妍喜歡這個嗎？”花燈做的很漂亮，花瓣是琉璃做的，被光一照五彩斑斕漂亮的不得了。
“喜歡，這個不怕風吹拿着也好輕便。”迎面撞上了魏無羨和藍忘機兩個人，他們挑了一個走地燈正在還價。
我跟他們打了個招呼“魏公子，含光君。”
魏無羨驚奇道“孟妍！你不是生病了嗎？現在怎麼樣？你哥居然讓你出來！”
“好多了，生病也不能一直悶在家裏啊，你買這個幹什麼？”
魏無羨道：“嗐，給金凌買個小玩意兒，這不是都說長安的燈做的最好嘛！要去茶樓坐坐嗎？”
“好啊。”茶樓說書先生正在說夷陵老祖魏無羨的輝煌戰績，由於過於誇張，魏無羨聽得面紅耳赤忍不住抬手布了個隔音咒。
“總算是安靜了，這麼點破事兒還要說多少年！還有我哪裏長得三頭六臂絡腮鬍子丑如夜叉了。”
我打趣道：“哈哈哈哈，那你下去喊一聲，說我是魏無羨，你們看我長得丑嗎？”魏無羨翻了個白眼，倒是惹得藍忘機笑了笑。
魏無羨沒話找話道：“你可真是…對了前段時間金凌抓周禮，你們猜他抓了什麼？”
聶懷桑好奇道：“抓了什麼？”
“抓了他爹金子軒的佩劍，金子軒笑的都快裂開了，哪有一點世家公子的樣子。”話是這麼說，可語氣里掩不住的驕傲。
我感嘆道：“金凌以後會是最幸福的孩子。”
魏無羨道：“你的孩子也會是最幸福的，不說別的就三尊不得把他寵上天。”這話引得聶懷桑臉色變了變，他苦笑一聲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表情太反常了，魏無羨小聲道：“聶兄？”
聶懷桑深吸一口氣“我沒事。”手上動作卻出賣了他，茶杯都拿不穩，水溢出來撒了滿桌子。
魏無羨驚疑的看了看我“孟妍，你還沒告訴我你生了什麼病？”
“沒什麼，不說這個。樓下是我開得點心鋪子，之前送你的辣椒糖就是那裏面的。你要是喜歡可以多照顧照顧生意。”
魏無羨笑道：“好說好說，懷桑咱們出去要點別的吃食，光坐着喝茶有什麼意思。”
聶懷桑跟着走了出去，藍忘機小聲道：“孟姑娘是遇見了什麼難處嗎？”
“沒有。”我想了想問道：“含光君，你說有沒有一種葯可以讓人忘記最在意的東西。”
藍忘機搖搖頭“不知，我可以回藏書閣查查看。你要這個幹什麼？”
“別查了，我就是隨口問問。我和你說的話還請不要告訴任何人。”
藍忘機猶豫一下開口道：“我可以為孟姑娘搭搭脈嗎？你臉色不對，看起來氣血虛虧的厲害。”
我把手伸了過去，藍家人個個自小學習醫理，藍忘機也算是半個大夫。他搭了脈反覆確認好幾遍才開口道：“孟姑娘最近經歷了什麼？”體內毫無靈力，脈搏又雜又亂險象環生，藍忘機眼神都變了。
我低着頭小聲道：“沒發生什麼呀。”
藍忘機根本不信“你的身體……”
“不用告訴我，我不知道就沒事了。”只要沒人說，我就可以當做沒發生，反正沒多久就會忘記。來葵水和小產了我還是分的清楚地，是我自己的身體不好，沒保住他。
魏無羨一回來與藍忘機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我，他換上一副笑臉“聶兄說你喜歡澄沙團，可惜不是剛出鍋的，你嘗嘗。”
我咬了一口，沒有在不凈世吃的好吃。“還不錯，懷桑也嘗一個。”
魏無羨從懷裏拿出來一個小鈴鐺，上面沒有花紋，看起來像是剛剛打磨好的“孟妍給我一根你的頭髮。”
我嘴裏還在咀嚼着口齒不清的問他“幹嘛？”
“我給金凌做了一個，也做一個給你們未來的孩子…”他話還沒說完藍忘機狀似無意的碰了他一下，他立馬改了口“那個，也做一個送給你。”
我拔了一根頭髮，聶懷桑也拔了一根頭髮遞了過去“勞煩魏公子啦，把我們兩個的頭髮做在一起吧。”
“你們可真是...做這個頗費時間，送到你手上大概就要過年了。”
“慢慢做，做不好我可要我哥哥去找你啊！”
魏無羨哈哈笑了起來“你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我反駁他“不算，我和哥哥一樣都是老虎。”
街上的熟人不少，阿菁帶着一個差不多個子的男孩子進了點心鋪子，沒多會兒一人拿了一個麥芽糖棍走了出來，兩人說說笑笑還買了一個蓮花燈。
魏無羨好奇道：“看的誰？你認識嗎？”
“這是我們學堂的孩子，女孩子叫阿菁，男孩子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我記得是從夷陵帶回來的。”夷陵，真是恍如隔世，這才剛過去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