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尊重他人生死
不費一兵一卒，千月瓏拿下了整個庚辛城，以及大批的鐵匠人力資源。
樓高送走千月瓏和胡列娜，駐足在三十多米高的鐵匠協會大門前，站在底層向上仰望，似要將它深刻地烙印在腦海。
“老師？”
弟子思龍疑惑的聲音從旁傳來。
樓高收回目光，對徒弟說道：“思龍，召集鐵匠協會內所有高級鐵匠，我有事要宣佈。”
思龍點點頭，連忙去搖人了。
其他知曉樓高與武魂帝國會談，同樣也在等待着會談結果的協會成員踴躍地奔向會議室。
樓高嚴肅地宣佈他與千月瓏簽訂的協約內容。
聽到武魂帝國今後會公平對待鐵匠協會的每一位鐵匠承諾，以及大軍的鐵蹄不會踏過庚辛城后，在座的鐵匠協會成員們臉上都流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和對未來的憧憬。
如今的斗羅大陸上，除了庚辛城之外，到了其他任何地方，鐵匠都是最底層的存在，人人可以踩一腳，和平民一樣毫無地位可言。
老實說他們對哪個帝國統御庚辛城沒有想法，因為他們的意見對那些帝國貴族來說根本不重要，自身的性命對他們來說沒有價值。
尊重是互相的。
帝國不承認他們，他們心裏也沒打算認同星羅帝國。只是因為他們捨不得這個，在前後更迭了幾次所屬國，承載了他們祖祖輩輩許多記憶的金屬之都，他們鐵匠引以為傲的庚辛城。
他們着實沒想到，武魂帝國的聖女竟然願意接納和尊重他們這些鐵匠。
哪怕他們還未做出拿得出手的成績來，可對方卻願意先給予信任和機會。
許多人的心微微動容，覺得換一個所屬國，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樓高將老成員們激動的模樣盡收眼底，趁着眾人高興之際，他又宣佈了第二件事——
“咳咳，還有第二件事呢。”
樓高重咳兩聲，清了下嗓，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
“第二件事，是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將鐵匠協會會長傳給我的大弟子思龍。稍後我會寫下一份任命書，我的那些作品就留給你們兄弟四個處置。以後我不在了，你們兄弟齊心協力，將協會辦好。”
“老師？！”
思龍驚愕地瞪大眼睛，神情慌亂。
“這，這如何使的？”
樓高看着已經長得比他還要高壯的弟子，眼中浮起一抹欣慰，滿是厚繭的粗厚手掌在思龍的肩上拍了拍，釋然地說道：“怎麼使不得？你小子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我的鑄造記憶和冶鍊之法，你都深得我的真傳，在鐵匠協會這麼多年了，也無比熟悉流程，擔得起會長一職。”
“鐵匠協會的未來交給你們這些朝氣的年輕人，我很放心。”
思龍從自家老師的語氣聽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他按住樓高抽回的手，緊張地問道：“老師，您要離開？為什麼？”
思龍不解又難過。
其他人也都安靜地看着他們的這位老會長。
樓高眼中閃過追憶：“與武魂帝國敵對的宗門勢力之一的唐門裏，有我的摯交老友泰坦在。就算他不再是鐵匠協會的副會長，也永遠是我的摯友。”
“這麼多年以來，我就這麼一個老朋友還在。”
“他現在深陷困境，我不能坐視不理，棄之不顧。這一次，我就讓我任性一回，卸下肩膀上的重擔，以樓高個人的身份，和我的老朋友並肩戰鬥吧。”
樓高深深地看着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弟子。
酸澀的熱意湧上眼眶，思龍看着心意已決的樓高，張了張嘴，所有的規勸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樓高略施巧勁，從思龍手中掙脫，最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去準備卸任交接工作了。
第二天，收拾妥當的樓高在眾多鐵匠協會成員的送別中，邁着穩重的步子，走出這個被灰白城牆保護的回憶之城。
思龍看着那道快要消失在視野里的背影，紅着眼眶大喊出聲。
“老師——！您一路保重！”
樓高沒有回頭，背對着所有人抬手揮了揮，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走過的地方，像是被水浸潤過一般，有幾處地方，留下略深的幾點土。
監視庚辛城的暗魂衛將鐵匠協會的變故寫成報告上呈到千月瓏手裏。
“聖女，樓高此舉分明是背叛協約之舉，我們要不要.”
下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千月瓏搖搖頭，放下報告，“不必。樓高已經交接了所有的手續，卸任會長一職，全權交給了他的大弟子思龍。樓高是以個人的名義離開的。已經退出協會之人，算不得背叛。我們武魂帝國和鐵匠協會之間簽訂的協約依然作數。”
下屬還是不放心：“可是聖女，那樓高分明知道他這一走，就是投入我們武魂帝國的敵人陣營，與我們之後是兵戈相見的關係。就算他卸任了，可現在的會長依舊是他的弟子，萬一鐵匠協會心懷怨恨”
“你覺得樓高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嗎？”
千月瓏反問他。
下屬想了想搜集到的樓高個人情報，搖頭：“不是。”
千月瓏頷首：“那不就得了。他已經用實際行動來向我們表明了以上行為均為個人意願，那麼我們就回以同樣的禮貌，尊重他的個人生死。樓高既然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帶出來的弟子就算不特別器重情義，也是個理智人，照舊執行即可，樓高的去留不必管，以後就當做沒有他這個人。”
下屬低頭應是。
“對了，我聽聞教女皇陛下前幾日派出了兩隊精銳騎士，人數只有五十人左右，這是為何？”
她最近都在專心琢磨神賜考核的第五考。
第五考和她姐姐千仞雪息息相關，她正在從長計議，沒怎麼管比比東那邊的動向。
下屬瞭然，一五一十地解釋道：“回聖女，那兩隊騎士是陛下派去星斗大森林的偵察兵。”
“星斗大森林？”
久違又熟悉的地名。
千月瓏略微思索了下，就想到了小舞異父異母的兩個十萬年魂獸弟弟，森林之王泰坦巨猿和森林帝皇天青牛蟒。
難道
“星斗大森林的中心居住着兩頭十萬年魂獸，女皇陛下準備狩獵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