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齊聚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師弟衛燁。”
“這是師妹夏玲。”
俞元起身,指着進門的二人向溫瑜道:“我們三人都是逍遙宗弟子。”
“這位是溫瑜,也是修士,暫未加入門派。”
俞元復又向二人介紹溫瑜。
“等解決完此間事宜,我會向宗門引薦溫姑娘加入。”
原來是自己人。
夏玲松下肩膀,眉毛一挑,雙手背在身後輕快走上前,快速從端莊穩重轉變成一副古靈精怪模樣。
“女郎看着年歲不大,我就厚着臉皮直接喊你妹妹了。”夏玲坐在溫瑜旁邊,動作自然攬住溫瑜手臂。
溫瑜不太習慣這種近距離接觸,試圖抽離又覺得這舉動壞了她目前的人設。
對上夏玲清泉似的眼神,彷彿未曾被世俗污染過的懵懂。
溫瑜兩個世界經歷,都很少見到會有人如此輕易相信陌生人。
夏玲卻沒意識到溫瑜一瞬間的心思,開口道:“溫妹妹如何遇到大師兄的?他這人無趣極了,衛木頭也是,就是這一路來可苦了我。”
“哦——衛木頭就是衛燁,溫妹妹不知道,讓衛木頭說句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我今日上午跟衛木頭一起調查線索,期間一直都是我在詢問,他就跟木頭一樣杵在後面。”
夏玲看起來十分歡快和健談。
溫瑜突然懂了剛才夏玲拉着自己的手講話瞬間俞元和衛燁臉上露出的微妙表情。
其他人一句話還沒說,夏玲就能讓四個人的房間呈現出八個人的熱鬧。
俞元捏了下眉心,略帶歉意看向溫瑜,暗中傳音道:“師妹.性子有些活潑,但為人善良,溫姑娘若是不耐可告訴俞某。”
溫瑜同樣傳音道:“無妨。”
這種性子比較適合套信息。
聞言,俞元目光帶着幾分敬意,同時開口止住了夏玲接下來吐槽他跟衛燁在宗門的各種糗事的舉動。
“師妹,正事要緊。”
“哦。”夏玲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彙報她進門時提到的線索。
涉及到正事的夏玲也正經起來,腰桿挺直,語氣穩重。
“我倆去了萬年縣,那府衙的官員見了我們的令牌,倒是乖巧,將案宗全部交給我們,若不是我們倒地算不得正經官身,他們巴不得直接全權托給我們。”
夏玲譏諷幾句不想擔事的小吏,繼續道:“案宗上也只記錄了各戶懷孕女子的姓名年歲,家庭情況,還有事件壓不住后,府衙不得不差人問詢當事人近幾日是否遇到過什麼特殊情況的記錄。”
“不過那案宗也都是裝樣子的廢話,如果是我們宗門的弟子做事這樣敷衍,我定要讓他試試刑罰堂的滋味。”
“咳,”俞元手掌握拳,抵在唇邊,輕咳道,“說重點。”
“哦哦,”夏玲收起忿忿不平,介紹她和衛燁去調查當事人的情況。
“上午時間有限,我們只問了一半的人,但已經有所收穫。”
“果真如俞師兄所想,跟那孟氏慘案有關,萬年縣這邊出事的人家要麼五年前在與孟氏同一個坊,要麼當日孟氏出事時他們也有參與。”
衛燁在夏玲說完後點點頭,以證明她所言無誤。
俞元手中摺扇輕輕點在桌沿,陷入思考,眉眼輕抬對上溫瑜略帶困惑卻不好意思打斷思緒的眼神,俞元怔了一下,有些懊惱道。
“溫姑娘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來說一下吧。”
溫瑜點頭:“有勞俞兄了。”
故事大致就是長安縣有女子孟氏,成親三年無所出,夫家不滿,請了一眾親戚好友來“拍喜”。
長安城是沒有“拍喜”習俗的,但孟家是近些年才落戶長安縣,帶着同村的幾戶人家,對這些規矩看得很重。
拍喜又稱棒打求子,一般是夫家的三五好友,個個都拿着棍棒甚至鐵農具,在女人獨身外出時等在路上,見到人就直接暴打,而且認為是打得越狠生娃越快。
直到夫家拿着花生或者銅錢出來,一一酬謝后才結束,如果夫家沒來,就會打到女人死亡為止,這樣就可以再結另一門親。
孟氏是長安本地人,沒經受過這種習俗,被人打自然竭力反抗,夫家好友見狀,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婦人還敢還手,動手時便加了幾分狠毒。
一個普通男子就能輕易制服尋常女子,更何談四五人同時暴打。
孟氏直接被虐打致死。
兇手還得了夫家的禮金。
孟氏家裏人只得到了女兒愧於三年無出,憂思成疾,不幸去世的消息。
孟家美美又娶了一名美嬌娘。
但是半年後,孟家所有人,包括當時參與“拍喜”的人家,全都慘死家中。
此案因為查不出線索,也被府衙擱置,成為懸案。
而俞元三人經過這段時間調查,將兩縣詭事追溯到孟氏慘劇上。
溫瑜聽完,腦海中浮現鬼童安安的身影。
這種情況,跟小山村裏的女鬼很像啊,都是身前經歷了慘劇的女子,含冤而死,報復兇手。
但失蹤還好說,令人懷孕這是女鬼也能做到嗎?
溫瑜有些疑惑,如果是鬼修手段,不至於俞元幾個正統門派出身的弟子探查不出氣息吧?
“篤篤。”
有敲門聲,靠近房門的衛燁打開,是店小二端了菜上來。
“幾位點的菜好了。”
俞元飲盡面前茶水,指了指座位,“大家先吃飯吧。”
“好。”
吃過午飯,俞元帶着三人到長安縣縣衙,既然已經確定了異常的源頭,他們打算調出孟氏一案更多信息,以找出下一個遭毒手的人會是誰,好守株待兔,抓住兇手。
府衙守衛懶懶散散地,看着不是第一次見到俞元幾人,沒問什麼就放行了。
進了大堂,溫瑜發現這裏早就有人在了。
一共八人,除去縣令和主簿外,其他六人分成三個團體,隱隱對峙。
一個道士模樣的少年,一個頭頂戒疤的光頭小和尚,還有四個穿着相似白底金紋長袍的少男少女。
見到俞元幾人,坐着的一個白底金紋衣袍的少年開口道:“現在人齊了。”
夏玲撇了撇嘴,挽住溫瑜手臂悄悄說道。
“這幾個都是其他門派弟子,穿道袍的是龍虎山,小和尚是佛門的,剩下四個是聖一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