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正如之前和米斯特說的那樣，亞肖打算先找到艾米麗，再去找盛成。
宴會被迫中斷，會廳內軍官和護衛兵的情緒都有些壓抑，這場刺殺對他們來講着實莫名其妙，就跟開玩笑似的。
共同戰鬥的同伴是殺手。
對方還不要命的刺殺元帥，死法也過於可笑，從頭到尾宛如一場鬧劇。
艾米麗叼着一根煙穿梭在會廳中，眉眼帶着幾分煩躁，似乎在尋找什麼，直到看見亞肖她才鬆開眉頭，掐滅煙頭道：“現在會場還很亂，你跟我在一起。”
“好哦。”
艾米麗的話與亞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聞言彎了彎眼睛。
管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現如今這邊還沒弄清楚宴會是怎麼回事，保護好管家，為元帥解決後顧之憂是最重要的事，艾米麗很滿意亞肖的配合，抬步陪着亞肖去找盛成。
路上，聽到亞肖不在場的原因，艾米麗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你還真是挺幸運的。”
克萊的死因很蹊蹺。
當時元帥已經解決了對方，護衛隊的人正要將克萊帶走，原本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怪物卻突然四分五裂化成了血水。
這背後肯定有人搗鬼，只是亞肖還是不知道為好，沒看到那樣噁心又血腥的場景對脆弱的少年來講也是一件好事。
亞肖望着艾米麗複雜的神情，藏在褲筒里的尾巴尖甩了一下，看來盛成這次雖然沒能傷害反派，但也給第六基地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兩人找到盛成時，盛成正混在文職軍官里，表情凝重臉色蒼白，跟周圍的軍官表現的一般無二，沒有任何異常。
“盛成，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盛成表情一僵，轉頭看向亞肖時卻已經恢復自然。
他笑着對艾米麗和亞肖點頭，“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說著，盛成停頓了一下，眼裏透着幾分關心，疑惑道：“亞肖你怎麼在這裏，沒有跟在元帥的身邊嗎？”
“元帥有事要處理。”
亞肖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
盛成看着面前的黑髮管家，完全想不通對方來找自己幹什麼，心底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隨後他就看到面前的黑髮管家似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語氣頗為靦腆：
“我今天忘記拜託你查新的資料了，所以來跟你商量接下來的任務。”
聽到這句話，盛成表面上友善地笑着，心裏卻煩躁的想要殺人。
計劃剛剛失敗，新管家居然還想讓他加班幫忙找那堆無聊的資料，加班加班加班，那堆狗屁資料查出來有什麼用！
為什麼？！
他的計劃為什麼會失敗？！
張平那個廢物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果他不出事，自己就不用親自動手解決他們兩個！現在也不會被亞肖佈置任務，這麼緊要的關頭，他居然還得回去加班！
心裏的怨念和仇恨不斷湧現，最終仍被壓了下來。
他不能暴露。
盛成險些擰碎了手腕上的光腦，他微笑着跟亞肖交接了任務，可惜地感嘆了兩句：
“今天本來應該是維多長官最高興的一天。”
“也不知道克萊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那樣的事情。”語氣帶着不解與憤怒。
亞肖清楚對方這話是為了撇清自己嫌疑，他頗為認真地回道：
“總會有一些笨蛋喜歡做不自量力的事，因為他們很笨，所以我們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也很正常。”
間接被罵笨蛋的盛成強撐着笑：“你說的對。”
亞肖眉眼彎彎，藏在褲筒內的尾巴得意地搖晃了一下。
【宿主高興了嗎？】
【嗯！】
亞肖在心裏重重應了一聲。
之前為了讓張平說出他們的計劃，亞肖直接使用了自己的天賦技能，辛辛苦苦積攢的惡魔值瞬間消失了二十點，惡魔和系統都很心痛。
所以亞肖特意來找盛成出氣！
當著盛成的面，罵了他一頓的亞肖終於解氣了，他搖晃着尾巴，坐在艾米麗的身邊，等反派開會結束。
雖然惡魔值損失了二十點，但是自己成功保護了反派，接下來吸收惡魔值的速度就不會變慢啦！
這是讓惡魔最開心的事情。
系統同樣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它還有些擔心：【宿主，盛成這次計劃失敗，會不會很快捲土重來再搞事？】
【當然會啊！】
亞肖覺得四叔的問題太天真，他在心裏給四叔掰扯着劇情。
在原劇情中，自己的三個助手裏只有維特丁這個牆頭草棄暗從明，成為了主角團的一員。
盛成明明幫助了主角團很多，卻始終不算是主角團的一員。
他就像是一個工具人，負責向主角透露許多不為人知的真相，不斷激化着主角團和反派之間的矛盾。
可這樣不起眼的存在卻能隨意控制克萊和張平死亡。
對方的身份一看就不簡單，可能在後續缺失的劇情里會有解釋，不過亞肖不太關心這個。
他只想要保護好元帥吸取惡魔值，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亞肖並不好奇。
【按照目前的狀況，如果他聰明的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輕舉妄動，就算要行動也可能會在春季會晤。】
系統擦着老花鏡，極速運轉的CPU有些發燙。
亞肖也沒有想着讓他年邁的四叔動腦子，在心裏語氣輕快地道：【這些跟我們也沒關係啦，只要盛成不傷害反派，我們什麼都不用管的！】
系統這句聽懂了：【宿主說得對。】
亞肖甩了甩身後的尾巴尖，回憶着之前張平的話，所以維多的死亡真的會導致反派受傷嗎？
與此同時，克萊和張平兩人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
會議室內的軍官首腦們看着檢測報告，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神都透露出奇怪的意味。
“克萊和張平的血液檢測與失控后的禁忌者數值基本一致。”
負責講解數據的米斯特抬了抬金絲框眼鏡，眼神不帶任何感情。
“雖然有細微差別，但仍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研究部那邊暫定兩人為失控者。”
然而誰都看出來，克萊當時的狀態明顯不是失控，比起失控者的異化狀態，他更像是變成了一個有理智的怪物。
會議室內的首腦們統一將目光望向了坐在首位的秦戚，氣氛凝重。
秦戚抬起眼皮，淡淡地道：“讓研究部的人進行階段性檢驗，調查克萊和張平身邊的人，務必不能遺漏任何訊息。”
“是！”
米斯特立刻應道。
在坐的其他首腦並未對秦戚的話產生任何質疑，在第六基地中，對方是最強大的掌控者，他們要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秦戚的命令。
“元帥，是否要將這件事上報？”
其中一個中將級的軍官問道。
“不用。”
秦戚眸色微深，“只是件小事而已。”
寥寥幾句話會議室內的其他首腦們情緒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
年邁的維多拄着拐杖坐在左側，他撩起眼皮，望向了秦戚。
年輕的基地長從頭到尾都很冷靜，這樣的情緒無疑感染了周圍的其他軍官，彷彿只要有他存在，第六基地就永遠不會出事。
維多攥緊了拐杖。
憑着他對秦戚的了解，剛才秦戚看到那屍檢報告時，可不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秦戚到底在隱瞞什麼東西？
亞肖大概在外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漫長的會議才結束。
參會的軍官們陸續離開，元帥卻遲遲沒有出來，亞肖讓艾米麗先回去，自己敲了敲門，在獲得元帥允許后他才走進去。
一下子沒了二十點惡魔值。
亞肖可太想念反派了。
會議室內除了秦戚和兩位副官外，只剩下面容嚴肅的維多。
看這個架勢似乎是在對峙。
亞肖絲毫不在意這個緊張的局勢，他對着維多點了點頭，腳下輕快地站到了反派一米的範圍內。
【叮，正在收集惡魔值……】
亞肖的心裏滿意極了，尾巴跟着搖晃了起來。
維多拄着拐杖對亞肖頷首，隨後目光望向坐在上位的秦戚，內心嗤笑一聲。
秦戚這個心眼多的，不就是覺得自己當著管家的面，不會逼問他嗎？
真當他好面子嗎！
維多面上情緒穩定，手中攥緊了拐杖，自己還真是開不了口。
畢竟管家是普通人。
維多當了一輩子軍官，最在乎的就是民眾和自己的軍人形象。
“元帥，明天您能來我家一趟嗎？”
維多嚴肅的臉上勾起了和藹的笑容，因為不常笑，這個笑容僵硬極了。
秦戚的眼裏無聲地透着疑問。
“我有東西給你，是你祖父的。”
維多就不信，看着他祖父的那些東西，秦戚還能一字不吭，把所有事情都瞞下來。
反派祖父？
亞肖豎著耳朵聽。
會議室內沉默半晌。
“知道了。”
低沉的聲音結束了對話。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回去的路上亞肖察覺到秦戚的興緻似乎不怎麼高。
在僱主情緒不高的時候，管家應該做什麼來着？亞肖回憶着自己以前學過的管家手冊。
秦戚此時心情確實不怎麼樣。
那兩個人類的屍體，突然出現的神秘黑髮青年，祖父的遺物……如同密密麻麻的線纏繞在秦戚的心上。
他的睫毛微垂，眼裏的情緒難辨，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無法脫離。
“元帥。”
秦戚指尖微動，瞥向旁邊，接着就被管家塞過來一個柔軟的球體。
他看了一眼。
那是一顆紅色的眼球。
用力一捏，血色淋漓的眼球就會被擠壓出紅血絲，鬆開便會恢復原狀。
“這是眼珠解壓玩具。”
黑髮的少年似乎察覺到自己低迷的情緒，委婉地安慰道：“元帥現在如果覺得無聊可以捏一捏。”
秦戚興緻不高，為了不讓關心自己的年輕管家失落，他打算隨便敷衍一下。
掌心用力，眼球血絲暴起。
呲溜咕嚕的聲音響起，觸感真實得可怕。
秦戚沉默了一下。
“有點意思。”
“是吧？”
前排的米斯特和索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