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助力I/情報
綺月真正確認澤田弘樹的身份是在剛才的發佈會現場,決定將這個生活並不快樂的小天才“偷”出來變為自己的幫手也是她靈光一閃的念頭,這導致她行動起來難免會有些匆忙。
但架不住“被綁架者”自己很配合。
“這樣就可以了。”澤田弘樹關掉電腦,淺笑道,“起碼在二十分鐘之內,酒店的監控是不會發現我們的。”
綺月讚歎地點頭,二十分鐘,充分足夠他們離開酒店了。
還好組織做事向來周備,在預定的房間裏提前放置了電腦和手機,這才能讓她親眼目睹到澤田弘樹令人驚艷的計算機技術。
“那我們趕緊走吧。”綺月從頭到腳檢查過她和澤田弘樹的易容偽裝,起身道。
波本和蘇格蘭或許會把任務目標帶到包間裏來“審問”或者“處理”,他們可不能撞面。
十幾分鐘后,一個“中年婦女”拉着一個“小女孩”有說有笑得走出酒店,“母女倆”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安穩離開。
為怕組織發現,綺月不能將澤田弘樹帶回淺草別墅區,她想了想,在車上用手機預定了五六家酒店的房間,以“看錯地址”的理由,讓出租車司機將他們送到了其中隨便一家酒店。
下車后,她帶着澤田弘樹重新打了輛出租車,轉道去購買新手機和新筆記本電腦,再乘坐第三輛出租車,到達最後真正要入住的酒店。
“你先在這裏住下,我會儘快安排好一切,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澤田弘樹抱着筆記本,帶着茫然疑惑問:“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裏,不怕我跑了嗎?”
“你在酒店用電腦的時候我都沒有阻止,不怕你報警或者逃跑,現在都帶你出來了,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兒晚?”
綺月抱着手臂,好笑地問,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着男孩。
“而且武器已經在你手裏,想要查找我的信息,對你來說只需要花費一點功夫吧?”
澤田弘樹微愣,手指下意識地握緊筆記本,眼神古怪地回視綺月,“既然知道,大姐姐還放心把筆記本電腦給我?”
“這算是我的誠意。”綺月沒打算欺瞞他,坦白說道,“我需要你的技術來幫助我,不過你放心,不會讓你幹壞事;作為回報,我幫你聯繫你的父親,送你們安全擺脫辛多拉的勢力範圍——這是在酒店就告訴你的交易內容。但我們初次見面,讓你信任我很難,然而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解釋,不如把筆記本給你,讓你自己來查。”
“……”澤田弘樹張了張口。
他知道自己在計算機領域算是天才,他對這個名頭並不在意,只是一拿起電腦,就會發自內心地感到自由與快樂,這種感覺讓他着迷。
但這種天賦卻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一些煩惱和痛苦。
因為痴迷電腦,從小就與周圍的孩童格格不入,不討老師喜歡。工作忙碌的父親對他疏於照看,身體不好的母親因此一怒之下,帶他去往國外生活,又在病逝前將他託付給看似和善的湯瑪斯·辛多拉。
可湯瑪斯·辛多拉對他的關愛都是假的,對方看重的是他的計算機天賦,是他能給公司帶來多少的利益。
原本單純的愛好變成了被迫工作,人身失去自由,被二十四小時看管……
澤田弘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母親的遺言是讓他好好聽湯瑪斯·辛多拉的話,衣食無憂。
他很痛苦,卻只有忍耐。
直到今天,一個陌生女人從天而降,出現在他面前,說要把他偷走,最重要的是,她還成功了!
對方明確說明,她需要的是他的計算機技術,要跟他談一場明碼交易。
明明這種利益相關的事情該是讓他心累厭惡的,澤田弘樹的心裏卻奇妙得並不慌亂,更多的是好奇,與被坦誠相待的踏實。
當電腦在手,他就更是心安了。
“但如果大姐姐想讓我完成複雜操作,光有筆記本是不行的,我需要更好的設備。”
“……”
綺月緩慢地眨眨眼,面對淺笑晏晏、淡定地跟她提要求的俊秀男孩,她原本理直氣壯的心態忽然萌生出一絲擔憂。
“我以為我還要再費些時間跟你磨合,或者給你一些時間消化……你適應得實在太快了。”
澤田弘樹撲哧一笑,揚揚筆記本,“這不是大姐姐自己說的嗎?該不該相信你,你的身份又是什麼,我會自己查的。”
綺月聽懂他的意思,無奈一笑,自我介紹道:“綿星綺月,我的名字。”
“綿星姐姐,叫我弘樹就好。”澤田弘樹認真地道,“不管怎麼樣,多謝你。”
意識到自己真的離開了辛多拉的控制,眉眼間總是帶着不符合年齡的憂鬱的男孩,眼裏終於多了份神采。
*
將澤田弘樹安頓好,綺月重新變裝,迅速出門,打車折返回酒店,然後跑到偏僻的洗手間,卸除偽裝,變回白金色長發、淺綠色眼眸的dita。
再度坐在宴會廳里,綺月累得直接趴在桌上。
為了騙過在酒店不遠處架着狙擊槍的黑麥威士忌,她來來回回變裝了好幾次,又帶着澤田弘樹跑來跑去,本就酸痛的身體是真有些吃不消了。
但現在她還不能休息。
等到波本和蘇格蘭前後腳回來,綺月神色如常地跟着他們撤離出酒店,給琴酒發送【任務完成】的信息。
離開時,綺月還是坐波本的車,蘇格蘭和黑麥則是各自分頭離去。
“這錄像不能交給醫藥研究所的人。”
白色萬事得上,綺月拿着諸伏景光交給她的含有“宮小路千護服藥過程”的錄像機,對正在開車的降谷零道。
“怎麼了?是哪裏有問題嗎?”降谷零皺眉問道。
綺月仔細解釋道:“宮小路千護並沒有服下真正的實驗藥物,只是普通的藥物中毒。中毒跡象用來矇混尋常人可以,但醫藥研究所的人可能親眼見過人體服藥后的反應,這錄像恐怕會被他們看出端倪。”
見金髮男人沉吟不語,綺月安慰道:“沒事,我會處理的。”
“你打算怎麼辦?”降谷零不放心地追問道。
“既然組織決定把這藥用在任務對象身上做實驗,那就不可能只有這一次任務,也不可能每次任務都交在你們手裏。”綺月思考道,“我下一步會進醫藥研究所,到時候找雪莉問問真實的服藥反應大概是什麼樣的,之後就有經驗了。”
“至於這一次的錄像帶,”綺月聳聳肩,“反正琴酒說要交給我檢查,到時候就給他看一眼,等看完我順手刪掉就可以了。”
“琴酒就不會知道真實的服藥反應是什麼樣嗎?”降谷零謹慎地確定道。
“短時間內他不會知道。”綺月望着前方的路段,隨口道,“比起用藥,他更願意用槍.殺人,更何況是這種不確定最後人會不會死亡的葯。就算用毒/葯,以他的自負,他下手后,也不會等任務目標藥效發作、確定死亡再離開。”
降谷零聽得緊抿起唇。
雖然他也多次直面琴酒殺人的冷酷殘忍,但這麼細緻的總結和對比還是頭一次聽,而且綺月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尋常平淡,不帶遲疑——得是非常了解對方的行動作風才能說的這麼肯定。
半天沒聽見聲音,綺月疑惑地偏頭,“怎麼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麼。”
方向盤一轉,降谷零慢慢減慢車速,將車停在綺月的別墅門前。
熄火后,他靜默了幾秒,重複強調道:“在我所不知道的時間和地方,你和琴酒已經相處多年,互相了解彼此……意識到這一點后,就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綺月:“……”
他們剛才不是在說琴酒是否知道真實服藥反應的事情嗎?這話題轉得未免也太快了,降谷零是怎麼從那兒想到這兒的?
茫然不解。
綺月捏捏鼻樑,推門下車,“先進來說吧。”
兩人進到別墅以後,綺月去泡茶,順便藉機思考要怎麼跟降谷零描述她和琴酒的關係和過往。
而降谷零端坐在客廳的沙發處,正好能看到開放式廚房裏,白金髮女人眉頭微皺,貝齒咬着下唇,一副糾結為難的模樣。
……不會是在想怎麼編瞎話吧?
手指輕輕敲打着膝蓋,降谷零垂斂眼睫,眸光閃爍着晦暗之色。
水開后,綺月端着盛放茶壺茶杯的托盤迴到客廳,但還不等她開口,公安先生率先轉開話題問:“對了,組織正在做實驗的不明藥物到底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綺月聽得一愣,“你猜不到?”
降谷零疑惑抬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該猜到什麼?”
綺月迷惑地反問他:“那你昨天怎麼沒有問我?”
降谷零頓了一下,打量着綺月的神情,坦言道:“我本想先利用錄像帶在醫藥研究所探聽一下是什麼樣的藥物,再來找你核實,但剛剛你說……”
綺月反應過來了。
她曾和降谷零達成過“有關於我的情報,我不會主動告訴你,但如果你調查到了來問我,我不會隱瞞”的交易,而降谷零誤以為這藥物與她有關,所以才會想着履行交易內容。
“不是,這葯跟我沒關係。”
想明白后,綺月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得將宮野艾蓮娜夫妻與[銀色子彈]的事情告訴給了降谷零。
“你說過,你當警察就是為了尋找艾蓮娜老師。我以為你在組織這麼多年,多少知道這個藥物,知道雪莉的存在,昨天不提是因為謹慎,所以我就沒有多說。”
降谷零搖搖頭,“我是偶然聽私底下有人說組織追求什麼死而復生,但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流言,聽起來也極為荒謬……雪莉我知道,但接觸不到,更不知道這葯的名字。”
降谷零記下這條情報,面色不禁凝重起來,“原來這種藥物實驗真的存在,並且現在又重啟了嗎?”
“那你知道有這件事就行,不要去過度探究,起碼目前不行。”綺月鄭重警告他,“這項實驗是組織的機密,牽扯範圍甚廣……只說一點:我和琴酒、雪莉他們提這藥物的時候都不會說具體名字。由此你就該知道保密性有多嚴格。”
降谷零聽進去了,但讓他不探究情報是不可能的,“這麼說來,貝爾摩德果然是……”
“算是初代實驗體吧。”綺月淡淡地道,“再多我也不知道了,當年的研究資料早就隨着宮野夫婦葬送在大火中了。”
淺淺提了一句后,綺月就不再多說了。
她心道,想要知道更多情報,起碼要等到雪莉把新藥物研究出來,將組織的注意力轉移開以後,才能暗中調查,這樣才安全。
降谷零有心想再問些什麼,但接下來任憑他怎麼問,綺月都不理會,就像沒聽見一樣。
惹得降谷零微微眯眼。
他偏首看着自在飲茶的女人,端詳了半晌,忽然改口,慢吞吞地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繼續探討一下tsuki和琴酒的過往吧。”
“噗咳咳咳咳咳!”
嗆咳不停,綺月趕忙抽了張紙巾捂住嘴,難以置信地瞪着金髮男人。
不就是得不到想要的情報嗎!
至於嗎?!
可惡!!!
降谷零早有預見地伸手,將想要逃跑的女人拉進懷裏抱住,紫眸輕彎,笑道:“剛才在廚房泡茶那麼長的時間,tsuki都沒想好要怎麼跟我講述嗎?看來是段很難訴說的往事呢。”
綺月使勁掙扎着,乾笑道:“也沒有也沒有,反正那些事……不值一提!對!沒有什麼好說的!”
“是嗎?這辯解得倒是很快,那怎麼一到正題就不行了?”
金髮混血青年故作疑惑地道,一邊抽了濕巾擦乾淨手,噙着溫柔的笑容,用巧勁捏開綺月的唇齒,食指和中指壓着她的舌面往裏深入……
綺月一驚,嗚嗚着搖頭,卻被錮着下頜躲避不開。
降谷零低頭親吻她濕潤的嘴角,低啞磁性的嗓音刻意放得輕柔。
“說不出話來了?那讓我檢查一下……tsuki的小舌頭是不是被貓叼去了……”
帶着薄繭的指腹觸在柔軟的舌體、敏感的上顎,和更深處的腔璧,激起一陣反射性的吞咽,和身體的顫慄。
眼底情不自禁地沁出淚花,綺月朦朧着眼眸瞪向降谷零。
“怎麼了?還疼嗎?”金髮男人滿含關心地問道,紫灰色的眼眸卻剋制不住溢出愉悅,舌尖故意舔舐着她的,低低地說著,“可是好可愛啊,tsuki……”
綺月氣得踹他。
什麼貓啊?!
分明只有一隻不懷好意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