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等你i/分手
降谷零輕笑着,眉眼間一派自信從容,紫眸眨動間,視線一直停留在女人身上,無形的壓力傾斜過來。
“但既然這場交易是你提出的,到時候可不要反悔哦,tsuki?”
綺月沒想到降谷零答應得這麼爽快,還反過來給她施壓。
“你先查出來東西再說吧。”她道。
基於年齡原因,她在組織實際待的時間不長,行動軌跡幾乎圍繞着琴酒、貝爾摩德;組織內部紀律嚴格,許多代號成員之間都互不相識,她更不廣為人知;父母的事更是涉及組織的醫藥實驗……
降谷零想要調查哪有那麼容易。
但降谷零作為卧底搜查官,擅長的就是從細枝末節分析信息、獲取情報,在這方面的敏銳度極高,只從綺月言語不詳的一句話中他就察覺出:“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不簡單。”
綺月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暗自頭疼。
降谷零曾說過,只要對方開口說話,他就能得到情報。
但如果這個令人驚嘆的技能被用在自己身上,她就很難受了。
像是被四面八方的蛛網困住的蝴蝶,哪怕還能扇動翅膀,也進退維谷不敢動。
“你還有事嗎?”綺月轉移話題,提醒降谷零道,“這裏是組織的安全屋,你隨便進來,小心讓人發現。”
就差把“你快走吧”寫在臉上了。
“我還不至於連這點警惕性都沒有。”降谷零不請自來,當然不會輕易離開,他假裝看不到綺月的送客意思,歪頭笑道,“來都來了,不請我喝杯茶嗎?”
“你……”
綺月拒絕的話剛開頭,降谷零自顧自地穿過她身邊,走進卧室里。
站在室內看得更清楚。
他打量一圈,與綺月曾經的宿舍做對比,就明白這房間一定不是她自己佈置的。
“看來琴酒不了解你的喜好?”
綺月剛追着降谷零過來,就聽到這令她太陽穴突突跳的話。
“這關他什麼事?”她無力地扶額,“都是後勤部佈置的。”
綺月自覺只是說了實話,但聽在降谷零耳中卻不是這樣。
臉上本就不夠真心的笑容頓時更淡了,雙眼瞳孔微縮,凝視着她,一字一字地問:“你這是在幫他說話嗎?”
“?”綺月既覺得茫然又覺得疑惑,用同樣的話型回應他,“你這是在無理取鬧嗎?”
降谷零抿抿唇,扭頭坐在卧室的小會客廳沙發上,盯着茶几上的花瓶,不說話。
淺金色的碎發擋住了男人的側臉,綺月站在他的側後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從他身影中莫名看出了一點委屈和賭氣的意味。
綺月一愣,好笑地看着這一幕,兩手叉起腰想說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嘴角卻在自己意識不到的時候輕輕彎起。
滿房間的醋味真是酸死她了。
但讓綺月主動去跟降谷零解釋她和琴酒的關係……她實在做不到。
一是不好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二來,她並不願意回憶那些糟心事。
但這麼大一隻賭□□狗也得哄,不然她今晚別睡覺了。
綺月想了想,轉身出門。
卧室內,水晶吊燈安靜地散發著光亮,擺放在茶几上的玻璃花瓶光潔照人,映出金髮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伴隨着女人離開房間的腳步聲,那張英俊帥氣的混血面容倏然扭曲了一瞬。
她走了。
她生氣了?
就因為他說了一句琴酒?
可是該生氣的不應該是他嗎!
明明從在禁閉室他親眼看到琴酒抱着綺月、握着她手射擊時開始,降谷零的心就備受折磨,各種線索證明dita和琴酒、貝爾摩德關係親密,但內心的驕傲讓他始終不肯明問。
他不相信綺月會是腳踩兩條船的壞女人,但難道他連吃醋問一句都不可以嗎?!
而且。
降谷零想到,他和綺月的感情確實是他主動追求,從一開始綺月就是拒絕的,並且是三番五次躲避、拒絕。
這讓他很難不去猜想這其中是否有琴酒的原因啊!
tsuki……tsuki……
降谷零低着頭,碎發遮掩的陰影下,紫眸如同蒙上一層陰霾,眼神發狠如噬人般可怖,緊握的手指捏得咯吱響,指節泛白,手背處青筋暴起。
就在他快要剋制不住去把人抓回來的時候。
那輕而慢的腳步聲又回來了,並且越走越近。
“……”嗯?
鼻尖有馥郁的茶香繚繞,降谷零遲慢地鬆開拳頭,眨眨眼,陰霾被重新壓制於眼底,他抬頭看去。
紅眸女人正將托盤放到茶几上,坐在他側面,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提起茶壺,壺口傾斜,淡紅色的液體逐漸盈滿他面前的茶杯,到三分之二滿的時候,她停下,夾起盤碟中的檸檬片輕輕扔進杯中,再提起茶壺去給自己倒茶。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她頭都不抬地道:“我刷牙了,只喝茶。你要是不願放檸檬,這兒還有奶。”
“……這樣就好。”
綺月點點頭,她不想去猜降谷零來這兒的真實意圖,他說要喝茶,那就給他茶,反正他不說她就不問。
端起茶杯啜飲一口,緲緲熱氣朦朧視線,熏熱了眼睛,綺月微眯起眼,懶散地倚進沙發里,下逐客令:“喝完茶趕緊走。”
降谷零捧起紅茶杯。
嚴格意義上講,這茶泡得一點兒都不地道:熱水溫度過高,破壞茶性;茶包被敷衍地扔在茶壺裏,而不是放在杯中;加過檸檬的紅茶更不能像她說的那樣再加奶,否則會結塊……
但縱有各種可以挑剔的地方,還是可以暖熱指腹,甚至撫慰流血的心尖,讓他連看到茶湯的顏色都會欣喜。
綺月半杯茶喝完,後知後覺屋裏另一個人一直沒說話。
怎麼?還真是大晚上來找她喝茶的?
她正納悶着,身前籠罩下一片黑影,抬眼一看,金髮男人已走到近前,彎腿坐在她沙發的扶手上,手指撫向她的右肩。
“我看看你的傷口。”
綺月怔愣的功夫,睡衣的寬鬆領口被他向一側拉開,露出半邊鎖骨和包着繃帶的肩峰。
“還疼嗎?”降谷零垂眸撫摸着繃帶,低聲道,“剛才不該讓你下樓端紅茶。”
“……”
降谷零要是像剛才那樣,與她對峙、爭吵、逼問,綺月有各種嗆人的話可以說,但對方一旦露出柔軟溫柔的一面,她就發現自己沒轍了。
綺月隨手拉上衣領,簡言道:“不疼,沒事,沒有拉扯到傷口。”
“那就好。”降谷零看出她的不以為意,俯身將她攏在懷裏,“我不在,沒人幫你,tsuki洗頭洗澡有注意不讓繃帶沾到水嗎?”
“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自理……”
上半身和側臉被貼在他的胸腹處,綺月一邊說著,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欲往外掙脫,卻被大手壓下的力道按着固定住不讓動。
降谷零輕緩地撫摸、按揉着她的後腦,像給躁動不安的小動物順毛一樣,故作苦惱道:“聽起來讓人不是很放心呢。”
綺月嘆氣:“你真是夠操心——喂!”
攔腰將人打橫抱起,降谷零抬頭掃了眼吊燈的位置,腳步挪動,將綺月平放在寬敞的長沙發上,道:“這裏的光線更亮一些。”
綺月沒聽明白:“所以呢?”
“便於查看你的傷口。”降谷零一本正經地說著,坐在沙發邊,擋住綺月逃離沙發的路徑,靈活的手指接連挑開她的睡衣扣子。
“?”
“!”
“不、不用了!”綺月連忙揮手阻攔。
降谷零早有預料,一手輕鬆扣住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還不耽誤解扣子,沒一會兒就褪下了她右半邊睡衣,暴露出完整的包紮區域。
綺月頭都大了,見識過公安先生的執拗,她知道不給他看一眼,這事肯定過不去,但還是想掙扎一下,“我洗完澡之後已經換過葯了。”
“看出來了。”
這道貫穿傷說是在肩膀,其實是胳膊更靠近肩窩的地方,稍偏一下就會傷及肺腑。這個位置,自己包紮和別人包紮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
降谷零微笑,中肯地評價道:“包得挺潦草。”
綺月:“……”
繃帶的結扣是個死扣,一般是換藥的時候用剪子剪掉。
降谷零低頭靠近,淺金色的髮絲順勢垂落在綺月的鎖骨和胸口上,引起酥酥麻麻的癢,惹得她下意識地想躲開,又被降谷零按着另一側肩膀壓住。
暖熱的呼吸鋪灑在皮膚上,綺月心跳亂了一拍,當她以為降谷零是要親吻她的傷處時,卻感覺到肩膀處傳來輕微的拉扯感。
“撕拉——”
隨後是繃帶撕裂的聲音。
綺月:“……?”
金髮男人抬起臉,嘴唇輕啟,白色的斷布條輕飄飄從唇齒間落下。
“!”
綺月又驚又愣,瞳孔地震,看得獃滯。
等反應過來后,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你至於這麼防備我逃跑嗎?就不能先去找個剪子來嗎?!”
降谷零舔了下略有些牙酸的犬齒,彎唇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逃,要乖乖等着哦。”
說完他起身去找醫藥箱。
綺月滿腦袋的問號,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因為她連續的刺激,把降谷零給弄壞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真的弄壞了吧!
震驚太大,綺月連半遮半掩的睡衣都沒有收拾,呆愣地躺在沙發里等到了降谷零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剛才逃跑的好機會。
綺月心梗氣結,憤怒暴言:“你是狗嗎!”
降谷零解開她的繃帶,仔細檢查傷口的癒合程度,又重新給她補了次葯,慢悠悠地反問道:“我要是狗,那你是什麼?”
不等綺月回答,他又撲哧一笑,意味深長地自問自答道:“tsuki想必是狗最愛的狗骨頭,時時刻刻叼在嘴裏,想嚼碎了咽下去,卻又不捨得一次性吃完那種。”
“……”
綺月默默地往沙發里縮了縮,打了個哆嗦,內心欲哭無淚。
完了,降谷零好像真壞掉了。
“沒有哦,目前還沒有壞掉。”
降谷零背過身將茶几上的醫藥箱扣好,清脆的鎖扣金屬聲像是一記定錘。
“但如果我和tsuki現在的狀態再持續下去,那就說不好了。”
“……”
沒有聽到女人的回答,降谷零扯扯一側嘴角,無奈、失落、傷感的神色一晃而過,又歸為淡淡的平靜。
“嘛,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與你的交易,我自會遵從。但tsuki……”
降谷零回過身,定定看着綺月,指腹摩挲着她的眼尾,紫眸深深地凝視着紅眸,聲音低微而鄭重地問:“你能保證,不會離開我嗎?”
“……”綺月張了張嘴。
潛意識裏她覺得這句話有好多種解讀,卻不清楚降谷零是哪種意思。
綺月艱澀地問:“你指什麼?”
“既然從小在組織長大,那你不會不明白,你隱瞞我和hiro的卧底身份,就等同於對組織的背叛。”
降谷零雙手撐在綺月頭兩側,拋開了私情,慢速低語着理性分析,眼神在她臉上巡視着,不放過她呼吸、神情一絲一毫的變化。
“換句話說,在組織里,卧底和隱藏卧底的風險是一樣的,如果是為了掌握卧底警察的把柄謀取私利,這實在沒必要,一旦魚死網破,你也活不了。”
綺月挑眉,“你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勸我趕緊把你們的卧底身份上報組織一樣。”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降谷零順勢發問,步步緊追,“為什麼寧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隱瞞?”
綺月垂下眼眸,閉口不言。
於是降谷零提起另一件事。
“我還原了你夜闖警察廳竊取檔案的整個過程,你的行動實在不夠精細,就好像一開始就是為了讓公安發現一樣,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這麼來看,不管竊取卧底名單是你主動去的,還是誰給你的任務,你的目的都不在名單上,而是為了趁機回組織——哪怕不是主動回,也一定是順水推舟。對嗎?”
綺月忍不住反駁道:“我的行動也沒有那麼粗糙吧?好歹也踩了好幾次點呢……”
“重點在這個上嗎?”降谷零咬牙,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不要轉移話題,別忘了我們的交易,我現在問你,你不能隱瞞我。”
要命。綺月別開臉道:“是,我是為了回組織。”
“矛盾的點就在這兒。”
降谷零捏着綺月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眼睛,沉聲問,“你選擇隱瞞卧底,就已經說明你對組織不夠忠心,那為什麼還要冒險回來?”
“不然呢?”綺月心驚他的敏銳,表面上卻聳聳肩,避重就輕道,“組織勢力龐大,我怎麼樣都逃不掉,回來雖然冒險,但也不是馬上就死。”
“但你一旦回來就不可能再有機會逃離了,”降谷零一針見血指出重點,“在公安潛伏的時候,是你最好的時機。”
“如果tsuki真想逃離組織,你完全可以向警方尋求幫助……”
降谷零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你知道我喜歡你,如果你把這些事告訴我,你有困難,我不會置之不理。”
綺月聽到這裏,不免調侃地反問道:“難道你不會將我逮捕?”
“我會。”公安先生回答得不假思索。
綺月對此毫不意外,睫毛都沒動一下。
但沒想到這話還有後續。
“我會核查清楚一切,給你最公正的答案。雖然按照我的推斷,tsuki多半是身不由己,但如果你真的觸犯了原則問題……”
降谷零認真看着綺月,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他像是承諾,又像在說理所當然的事,平淡輕緩地道:“我會一直等你。”
“……”
綺月心神俱顫。
這一瞬間,連簡單的呼吸都讓她感受到了胸腔深處的酸澀,眼睫眨動的頻次加快了幾息,才平復下來。
“不至於,”綺月彎起嘴角,拍拍降谷零的肩膀,輕鬆地笑道,“我又不會因為你說要逮捕我而生氣……”
“我沒有在哄騙你。”
“……”綺月笑容僵住。
“你知道我是說認真的。”
降谷零直接把所有玩笑的可能都打消,這下再勉強,綺月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金髮男人低頭看着她,紫灰色的眼眸深邃如迷霧,一臉平靜,耐心等待她的下文或者答案。
綺月心揪不已,也頭痛不已。
她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努力斟酌措辭,磕絆地勸說著。
“是這樣的,zero。你、你現在只有我一個女人,所以可能對戀情有什麼,呃,誤解。並不是一定要堅守一個人的,你沒必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降谷零面色平靜,沒說話,但渾身散發的低氣壓卻從上而下壓製得綺月有些喘不上來氣。
“等以後你再遇到更好的人,就明白了。”她硬着頭皮匆匆說完,趕緊催促他,“時間不早了,這裏是組織的控制範圍下,你在這裏待太久不安全。”
“不會了。”
“嗯?”
“我是說不會了,遇到更好的人什麼的……”降谷零斂下眼瞼,喃喃說著。
他沉默地坐起身,順手將綺月扶起來。
綺月有心想再說兩句,但又覺得沒必要,真到了那個時候,降谷零自會改變想法,於是她含糊着沒反駁,見他起身以為他要走,只覺得鬆一口氣。
但下一秒就被降谷零又抱了起來。
“zero?”
見他把她往床上放,綺月眼皮直跳,伸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微笑着道謝:“好了好了,我馬上就睡,你不用陪我,快走吧。”
然而降谷零沒動,站在她旁邊,沉吟思考着什麼。
綺月微愣,遲疑地叫道:“zero?還有什麼事嗎?”
降谷零循聲看她,目光幽幽地道:“我只是在想,如今在組織里,tsuki想要躲避我,機會反而更多了。”
綺月:“……”
就算她是這麼想的,她現在也不能說啊。
綺月模糊重點,半真半假道:“我以後大概會和大家一樣出任務,我們還是有組隊或者合作機會的。”
降谷零靜默片刻,忽然問出口:“tsuki不想要我,是因為琴酒嗎?”
?關琴酒什麼事?
還有,別說的好像我拋棄了你一樣啊……
綺月摁摁酸脹的太陽穴,乾脆看着降谷零,挑明直說:“zero,你是公安的卧底搜查官,我是犯罪組織的成員。就算我不說,你心裏應該也清楚,我當初答應和你的戀愛關係本就是權宜之計,為的就是穩住你……當然,我也承認是有感情基礎的。但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這段關係也是時候結束了,你覺得呢?”
降谷零凝視着態度懇切真誠的女人,半晌后,嗤笑出聲。
“我覺得不好。”他冷聲道,“憑什麼tsuki說開始就開始,說分手就分手?”
綺月一愣,不能理解:“可我欺騙了你……”
對啊,按理來說,不應該是降谷零或憤怒或理性地結束戀情嗎?為什麼今晚他的態度反而是想繼續維繫呢?
綺月想了想,試探着問:“你需要我做什麼補償嗎?或者你想要什麼情報?”
這是她覺得最有概率的可能了。
因為她身上還有降谷零想得到的情報,所以盡職盡責的公安警察平衡利弊,決定暫不分手。
“補償?情報?”
降谷零語調古怪地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閾值,現在本應該怒火中燒的內心變得異常冷靜。
“是,”綺月沒注意他的語氣,點頭道,“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問,但今晚你問過我、我沒回答的就別問了,不能答的我不會告訴你。”
降谷零平淡地道:“不用,履行交易,我會先行調查再來問你。”
不要情報嗎?綺月疑惑,但沒問,“好吧。那你想要什麼呢?”
降谷零垂眸盯着她,緩緩笑了,“你就這麼想跟我分手?”
綺月聽到他輕柔的語氣,預感不太妙,但她真的不想在情感的事情上多費精力了。
她小心地道:“我是覺得,這對你我都好吧?”
“我覺得不好,”降谷零坐在床邊,笑着撫摸她的側臉和脖頸,“為什麼tsuki就不能相信我,對我坦誠相待呢?為什麼一定要分割我們的關係?”
綺月往後挪了挪,想避開他的手,皺眉道:“你冷靜,zero,你知道我們沒法彼此信任。”
“為什麼不行?”降谷零展臂強制將人抱過來,紫眸低垂,溫聲詢問,“你是沒有安全感嗎,tsuki?我去申請結婚屆好不好?”
“?”綺月倒抽一口氣,當場炸毛,“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要瘋了!”
降谷零臉色驟然沉下來,抬眼森森地盯着綺月,紫灰色的迷霧龐大起來,欲吞吃掉眼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