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四章
那張貌若潘安,英朗無雙的面容越湊越近……
他真的親了上來!
阮瓏玲的瞳孔微擴,緊而感受到唇瓣微微一涼,溫熱的茶水順着喉腔滑落……
按理說助她喝水之後,他的嘴唇該離開了吧?
並未,他反而順勢而入,在她的舌腔中攻城略地了起來。
比起在馬車上的霸道蠻橫,這個吻更綿密、悠長些,彷彿帶着好奇,一絲絲一寸寸地探索着,侵佔着…
每當阮瓏玲覺得快結束時,他又捲土重來,二人呼吸交纏間,她很快便抵擋不住,輕喘出聲……
直到嘗盡了滋味之後,他才徹底離開,然後在她紅透了的耳尖,緩聲問了一句,
“解渴了么?若沒有,我再幫你?”
!
這哪兒是正人君子?!
分明就是衣冠禽獸!
空氣終於竄入肺中,阮瓏玲大口大口喘着氣,她着實被親得意亂情迷,只覺渾身發燙髮熱,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此番索吻,原本只是想要確認一下王楚麟的心意罷了。
誰知淺淺一吻,就能如此激蕩人心?她已然覺得經受不住了!
“不…不必了……多,多謝楚麟哥哥……”
分明是她先點的火,火燃起來后,她反而先怯了?
李渚霖低聲悶笑了兩聲。
他俯身相望,見她烏羽般的眼睫微顫,迷離的眸光中,隱有逃避退縮之意,面色因羞怯變得潮紅,直接蔓延到了脖頸……
是男女風月之事,都這般有趣么?
還是說,眼前這個刁鑽狡猾的商女,格外不同些?
“不必客氣。”
“救命之恩,理應湧泉相報。”
李渚霖心情大好,不禁抬手,輕輕拭去她嘴角的濕潤,唇角上揚,意有所指低語了一句,
“玲瓏娘子若還有…其他需要,但凡能用得上我,王某…定全力以赴。”
?!
其他需要?
什麼其他需要?
哪方面的需要?
若她沒理解錯的話,是那方面的需要麼?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雖然她確實需要!
但這是可以說的么?
怎麼才區區交吻了兩次,眼前這個拒人於千里之外、高冷不可親近的麒麟才子,好似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只當他是個只知埋首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淡泊名利的普通書生……可相處的時間越久,接觸越多,才逐漸發現他人格的另一面。
王楚麟,好似並不是那般好拿捏之人。
阮瓏玲瞪圓了眼睛,為他前後的轉變而感到微微吃驚,只默默伸出指尖,將蓋在身上的薄被,怯怯往上拉了拉。
李渚霖將她的反應看在其中,眉眼都舒展開來,眸光中帶着隱隱笑意,
“你先好生休息,我先去研習老師佈置的功課,晚上再來陪你用膳。”
“嗯,那玲瓏等着楚麟哥哥。”
阮瓏玲含羞帶俏輕柔應了一聲,目送他湛藍色的身影,腳步輕快行出了佛舍。
直到全然聽不見王楚麟的腳步聲,阮瓏玲才由心底湧現出股狂喜出來!
此事成了!
成了!
她舍父求子的計劃,已然成功了大半!
滴水穿石,鐵杵成針!
古人誠不欺我!
她的堅持不懈、契而不舍,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無論王楚麟是真心愛戀上了她,還是只僅僅貪圖她的美色……他都不再排斥她,甚至願意主動與
她肌膚相親!
方才那副恨不得將她吃干抹盡的模樣……
阮瓏玲很肯定,若不是顧忌她有傷在身,二人說不定就已成好事!
再多侯兩日!
至多三日!
等她的傷口結痂痊癒之後,事態便會由她想像的方向去發展,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搞定了去父留子的人選還不夠。
尚有一些細枝末節需要處理……
須知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體質特殊,是不容易受孕的體質,這就是為什麼這世上有些夫婦明明恩愛異常,卻常年無子的原因。
劉家精明,心思狹隘,當年擔心未過門的阮瓏玲是個下不了蛋的母雞,還特意派大夫登門拜訪,專門給阮瓏玲診脈。
這才得知,她是一等一容易受孕的體質!
只不過懷孕這種事兒……饒是土地再肥沃,種子不行也是白搭的。
若是王楚麟種子不行怎麼辦?
可練武之人,大多是身強體壯的吧?
阮瓏玲又想起他那日遭賊人圍剿之時,在車架上翻騰跳躍,宛若驚鴻,翩若游龍的風姿……想來,他的種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略微差些也無妨!
這十幾日間,給他多進補進補就是了!
“阿杏!命人去速速收集各式各樣的牛鞭、馬鞭、獅鞭、豹鞭、虎鞭……只要是鞭類都行,年份越長越好,品質越高越好!
咱們商行出得起價!”
阿杏懵然一瞬,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小姐,你買這麼多鞭做什麼?”
!
自然是以形補形,買來給王楚麟進補的!
“自然是以形補形,買來給二姐夫進補的!”
阮瓏玲清了清嗓子,臉不紅心不跳,異常自然接嘴道,“你沒有發現二姐最近幾次回娘家,臉色一次比一次差?心情一次比一次不好么?
若是過得蜜裏調油,二姐定然面色紅潤,容光煥發,可她好似日漸蒼白,瞧着人都瘦了不少!問她有何難處她又不說……”
“我嚴重懷疑是因為二姐夫身子困空受損,二人之間夫妻不協,又不好對我這個未出閣的妹妹宣之於口……所以我難免要主動關心一番!”
!
阿杏眸光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瞧阮瓏玲的眸光愈發崇拜,點頭如搗蒜道,
“果然還是小姐心思細膩入微!奴婢這就是傳令!”
……二姐夫不會知道今日之事吧?
罷了。
不重要。
知道就知道了吧。
馮家每年靠阮家商行的營生,每年不知多賺多少銀錢呢!不至於會同她這個姨妹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可惜的是,現在身在寺廟當中,菩薩真人眼皮子底下……
出家人不可殺生,不能沾葷腥,只能食素……若想要殺雞宰鴨大補特補,也委實不太現實。
那溫補總可以吧?
阮瓏玲掙扎着從榻上爬了起來,行至佛堂正中的書桌前,執起架在墨硯上的毛筆,在微黃的宣紙上寫下了一道道菜名……
*
“楚麟哥哥,相國寺廚僧的手藝雖比不上我天下樓廚娘,可對於齋菜來講,也是極其美味的了!”
經過一下午的休息,阮瓏玲面色紅潤了不少,正笑意盈盈地坐在飯桌前,筷箸上下起落,不停給對面的男人夾菜。
“這道菜開胃健脾、這道菜清爽可口,這道菜色香味俱佳……你都吃吃看,對身體很好的!”
清炒韭菜。
山藥枸杞羹。
蔥白洋蔥。
香椿雞蛋餅。
海帶湯。
……
皆是阮瓏玲精挑細選出來,補腎抗疲的佳品!
在如此熱情的關照下,李渚霖身前的碗碟中,不多會兒就疊成了一個小山,他夾起碗中的食物吃了幾口,倒也點頭附和了幾句,
“確實不錯。”
“那當然啦!”
“這些可是我專門根據楚麟哥哥的口味,特意拜託廚僧開小灶做的……費了許多功夫呢!”
阮瓏玲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一幅求誇獎的模樣。
李渚霖卻迅速在她話語中,找到了另一個重點。
他挑了挑眉,眸光中饒有興味道,
“哦?莫非每一個入住天下樓院旅之人,阮東家都會如此費心,記住客人的口味么?”
?
天下樓中,可入住的院子有十八個呢!
並且其他院子可不像棋珍院這般省心,只入住了一位客人,很多甚至都住了四五位貴客。
怎麼可能都記得住。
“其他的客人,豈能同楚麟哥哥相比?
瓏玲記性不好,天下樓開業至今,唯只記住過楚麟哥哥的。”
阮瓏玲抬眼望向他,眸光瀲灧,含情脈脈,又迅速垂下眼睫。
!
這個滑頭的商女,倒是很會討人歡心。
試問世上哪一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女子的特殊對待呢?
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子,還生得如此仙姿玉研,艷麗無雙?
無論是嘴甜討巧也好,還是虛與委蛇也罷……
李渚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取悅到了。
他唇角微微一勾,執起碗勺舀了筷山藥枸杞羹,朝她碗中遞去,
“玲瓏娘子,嘴也伶俐得很。”
阮瓏玲立馬遞上瓷碗,接過了遞上來的菜羹。
她抬眼瞧出了他眉眼間的笑意,心知方才那些話,於他來說是定是極為受用的。
呵。
男人。
之前臉那麼臭,現在幾句甜言蜜語,就哄的你心花怒放,找不着北了吧?
一整個拿捏住。
可不過不得不說,自從李渚霖在她面前卸下防備,這塊冰窟窿日漸消融后,阮瓏玲莫名覺得……他遠沒有想像中難以接近,相處起來甚至極為輕鬆愉悅。
她若有所思低頭笑笑,又夾了一塊香椿雞蛋餅,放入他碗中。
*
相國寺建於群山之中,僧人的作息規律,所以不到子時,除了佛堂中點的長明燈,寺中各處的僧舍大多都已熄燈。
李渚霖卻還未安歇。
長身立在窗前,望着高懸在夜空中的圓月出神。
他腦中閃過這幾日發生的種種,大多出現的都是阮瓏玲那張宜喜宜嗔、明目皓齒的面龐。
被搜捕時,她忐忑不安,卻還是異常堅定與他說,
“楚麟哥哥,有我,莫怕。”
危難之際,她驚懼萬分,卻還撲上來為他擋刀,柔軟的身軀在他懷中滑落,
“楚麟哥哥,你莫要出事……”
分明身受重傷躺在榻上,卻還柔聲唏噓,
“……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這世間不能沒有他。”
這些景象重重疊疊,在腦中飛速閃過,其間還穿插這她主動熱烈的模樣…
李渚霖扭頭,將眸光落在那一沓厚厚的清心咒上。
以往老師讓他抄經,他從未覺得自己心亂過。
可此時此刻,他確實好像入了心魔。
此時,庭院中由遠至近,傳來個急促的腳步聲!
李渚霖耳力極佳,心生警覺,莫不是昨日那群黑衣人餘孽未除?死心不改?反撲而
來欲要行刺?
他眸光驟緊,行至門前,將木栓抽開,手腕翻轉,就要準備凌厲出招,欲奪入門者性命……
“哐啷”一聲。
木門被人從外頭推撞而開,方才他腦海中那張美撼凡塵的臉,裙擺翩躚,踩着月光踏了進來。
女人似是受驚了,滿面的惶恐不安,瞧見他的瞬間,彷彿是找到了救星!
她快步上前,出竄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細窄的腰身,埋頭在他懷中,先是委屈地嗚咽了幾聲,
然後淚眼漉漉地抬眼望他。
“楚麟哥哥,有狼!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