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個月才幾百文,玩什麼命啊?
這家是個裁縫鋪,掌柜的本來就認識許元。
也聽說了他跟知府結交斗敗趙家的事,正想找個機會結交。
聽許元這麼一問,立即起身拱手。
“許少爺,哦不,是許仙長,您要把新到手的綢緞莊翻修一遍嗎?”
“沒錯,這二十四間本來是趙員外家的,我看着不順眼,想連着自己那三間一起翻新。”
“您可算是問對人了!”
掌柜的如數家珍一般掰着手指頭。
“這奉明府的泥瓦匠真有幾個不靠譜的,劉豁子貪酒誤事,何二柱手長愛偷,宋老四嗜賭如命,吳初九愛逛瓦窯,只要不找這四個,隨便找誰都行!”
許元點了點頭。
“好,多謝掌柜的指點,我明天就去找他們四個,讓他們領工,好好的給我翻新店鋪!”
掌柜的撓了撓頭,“嗯?不是,許仙長,他們不靠譜啊!”
“我找的就是不靠譜的人。”
“那多虧?要不這樣,我領工給您幹了這活吧?我的工價低!我活好!”
許元已經大笑着離開。
裁縫鋪的掌柜抑鬱了,連當天的晚飯都沒吃。
他實在想不明白許元到底是要幹什麼。
第二天一早,許元托三嫂子去找六個家丁,四個丫鬟,長工夥計若干。
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人得老實,工錢按奉明府最高的標準給。
又託人去把被趙家攆走的吳媽和丫鬟小紅找回來。
然後去找那四個不靠譜的泥瓦工。
四個泥瓦工聚在一起面面相覷,甚至有些臊得慌。
他們知道,自己的名聲早臭了。
找不到活干,連做短工都沒人要。
這幾天他們正在家勒緊褲腰帶跟肚子上勁。
眼看着喝涼水不擋餓,正發愁的時候,沒想到活來了!
而且是大活!
僱主是跟知府大人很熟的玄陽宗俗家仙人,出手大方,給的工價是整個奉明府最高的。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不問怎麼翻修,不問何時完工,直接就是給錢讓他們隨便花,隨便干。
往日弔兒郎當的四人嚇死也不敢誤事。
趙家的下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任憑許元怎麼說,他們都是戰戰兢兢的點頭。
“四位,用多少人隨便找,用多少料隨便報,吃花我全包了,半年內能翻新一遍就行,具體日子我不管,只有一個要求!”
“許仙長,您說!”
“不要給我省錢,但是,不能揮霍,只要花得合理,花一萬兩我都不怪你們,還得請你們喝一個呢。”
“許仙長您放心,我們一定讓你們滿意!”
“好!就等你們這句話,我這裏先給兩千兩銀子,你們花多少隨便記個賬,怎麼進料,怎麼找人,怎麼分賬,我都不管,錢不夠了我再給,記住,要花的合理!”
“是是是!您放心,一定合理!”
“那行,在家丁江南進貨回來之前,我就不來監工了,你們隨便干,別拘束!”
許元說罷走了,留下四個泥瓦匠陷入了沉思。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劉豁子道:“呃……我覺得吧,這兩千兩銀子是咱們翻身的機會,也是催命的刀子。”
何二柱道:“別的不知道,反正我沒有趙家的底子厚,這活我可不敢耽誤,聽說趙三公子快被活活打死了。”
宋老四道:“這活不幹也得干,看起來是個苦差事,但仔細一想,咱們要是出色的干好,是不是就能傍上許家了?人家可是玄陽宗的仙人,什麼地主豪紳他也比不了啊!”
“對!我有個主意!”
吳初九一拍腦門,莫名激動起來。
“快說!快說!”
吳初九道:“咱們拿這錢當保,再用許仙長的身份前去賒賬,賒工賒料賒人手,把活干好后,將兩千兩銀子原封不動的奉還,花了多少錢,讓許仙長自己還賬,至於咱的工錢,說不定他一高興給些仙丹聖水,那就不是銀子能買到的了!”
“好!就這麼辦,立即找人,一個月內干好,也讓人知道咱們有真本事,不是成天弔兒郎當!”
…………
許元在城裏轉了一天,把能買的東西都買了。
許家從一座空院子變得應有盡有,除了女主人,什麼都不缺了。
打開系統一看。
【已投資:1.白銀四千兩,江南鳳州府進貨錦緞,投資周期:30至60天,收益:——】
【已投資:2.白銀二千兩,翻新綢緞莊,投資周期:30至180天,收益:——】
【當前家產:黃金二百兩,白銀兩萬三千五百兩】
除去投資的兩項之外,這兩天他大手大腳的置辦家用,才花掉了一千兩銀子。
合理的花銷減少了部分家產,但不算是破財。
比起偌大的家產來,有些杯水車薪了。
有些花銷一時半會還看不到成果,比如新雇的家丁夥計等等,想分工錢還得下個月。
‘這個系統,還得慢慢的盤!’
‘光買東西還不夠,得多出去轉轉,再找些風險投資!’
他這邊天天找能快速賠錢的項目。
轉眼六名家丁已經離開奉明城五天了。
他們騎的有毛驢,腳程不算慢。
此時正走到奉明府和白陽府的交界處,一片群山環繞。
雖然是暖春的季節,寬敞的官道路邊儘是鳥語花香。
但六個家丁越走越覺得瘮得慌,主要是這大中午的,山間安靜的嚇人。
許貴道:“哥幾個小心點啊,多打兩鞭子,讓毛驢跑快點,爭取在天黑前走到下個鎮子!”
當!
噹噹噹噹當……
一陣銅鑼亂響,前面山坡上跑出四五十個劫匪來。
個個手拿長刀,腰間拴着撓鉤繩索,吆喝着堵住了去路。
許貴見狀大驚,“哥幾個,撤!”
噹噹噹噹……
身後也傳來了鑼鼓響聲。
六人回頭一看,四五十個劫匪簇擁着一個頭領出現。
這劫匪頭領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俊秀小伙。
騎着白馬,銀盔銀甲。
面如博粉,唇若塗朱。
手中一桿亮銀點鋼槍,腰佩長劍,背後還誇着雕花牛角弓。
猛一看跟個行軍打仗的先鋒官一樣,就是人怎麼看着都不兇狠。
不是那種一臉橫肉的樣。
“呔!此地雁過拔毛,人過留錢,識相的把值錢東西都交出來!”
許貴看了看左右,淡淡問道:“哥幾個,離家時都託付好後事了吧?”
“託付好了,這次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好!今天就是咱們殺身成仁的好日子,十八年後,咱們再做兄弟!”
劫匪頭領見狀把長槍一橫,疑惑道:“哎!嘟囔什麼呢?有錢拿錢,沒錢脫光了滾蛋!”
許安一聽趕緊抓緊自己的褲腰帶,“我我,我不怕死,怕被玷污啊!”
許貴瞪了他一眼,“別吭聲,看我的!”
隨後翻身下驢,往前走了兩步,拱手先施了一禮。
“大寨主,我們有錢,身上有四千兩銀票呢,但不能給你。”
“嘿?在這黑石寨方圓百里內,我上搶天下搶地,中間搶口氣,還有我不能搶的?”
“以前主家有難,我們六個怕挨打跑了,少爺非但沒責怪還委以重任,現在,我們想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好啊,跟閻王說去吧!”
“我們知道逃不掉,但這錢也絕不給你,除非殺了我們!”
“呵!這家丁,一個月才幾百文,你玩什麼命啊?來人,快快快,都給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