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玉佩（22）
香港是一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也是有錢人的天堂，除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還有許多分佈在風景區的別墅洋房，青山綠水，世外桃源般的景緻。
轎車在一棟別墅綠色藤蔓纏繞的大門前停下，方定波緊跟着陸飛從大門旁邊敞開的側門走進院子，院子裏假山亭台，小橋流水，翠綠的花壇，絲毫不亞於江南園林。
唯一和江南園林有點不協調的是進入二層小樓的門前角落裏拴着幾條粗壯的狗，看到陸飛和方定波，裂開嘴大聲汪汪着，這讓方定波想起私下裏傳說的二小姐的一句名言：狗比人忠誠。二小姐也用行動在實踐着這句話，在她生活的地方總是離不開狗。
聽到狗叫聲，一位姑娘從小樓里走出來，對着陸飛微微笑了笑：“二小姐在樓上，剛好空閑，你們可以上去了。”
“好。”陸飛隨口說著，領先向樓上走去，至始至終他沒有回頭招呼方定波，因為是二小姐召見，他不擔心有誰會半路開溜。面對二小姐的吩咐，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毫不遲疑地答應並執行。方定波無疑是個明智的人。
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前，陸羽抬手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請進。”
推門而入，方定波一眼就看到一位姑娘坐在沙發里，粉紅色長裙，瓜子臉清麗白皙，披肩長發，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懷裏抱着一隻白色的捲毛狗，一隻手正在狗的後背上輕輕摩挲。聽到腳步聲，微微抬頭，眼睛很清澈。瞥了一眼方定波，輕聲說道：“你就是方定波。”
“是的，我就是方定波。二小姐。”方定波謹慎地回答，恭敬地站立着。他進來?
?前心中有很多想法，思考着以什麼樣的姿態能給這位二小姐留下好印象。謙恭，傲氣，端正，儒雅，他想過無數種方案。但是，見到二小姐的一剎那，有一種無可遁形的感覺，明明只是一個有點柔弱的姑娘，偏偏讓他有種壓抑感，不敢造次。
對於方定波的樣子二小姐似乎很滿意，頭抬高一點，直視着方定波：“我聽大師哥提起過，聽說你很能幹。”
“過獎，一般般，儘力而已。”方定波謙虛地笑了笑，當然，他說的也是實話，他那點貢獻在二小姐眼裏微不足道，要不是玉佩壓根就不會想到他這個人。他也只是個替老闆跑腿辦事的。
“玉佩帶來了嗎？”二小姐隨口說著，上下打量方定波。
“帶來了。”方定波伸手從懷裏拿出玉佩，遞給二小姐，二小姐接過，細心觀察着，在手裏微微翻動把玩了一會，點了點頭：“很不錯的玉佩，色澤和手按都很溫潤，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何止是好，據說這東西價值連城。”方定波輕聲補充，心中有點不甘，提醒二小姐是擔心自己幸苦把寶物獻出竟然被當著垃圾，那就太可惜了。
“價值連城？”二小姐柳眉微蹙，揚了揚下巴：“說說看，好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這麼說。”方定波有點語塞，他對於玉佩的了解有限，就算有有價值的也就是他剛剛發現的一種作用，可以看出宋徽宗古畫裏的藏寶圖，這個當然不能說出來。
“人云亦云，難成大事。”二小姐有點失望地搖了搖頭，搖得方定波直冒冷汗。害怕二小姐一不高興做出點讓他膽寒的事。比如上一次對一位手下不滿意，直接打折了腿。
“這次我爹讓你去平江，還有別的事吧？”二小姐話題一轉，讓方定波愣了一下，急忙老實回答：“是的，還有一張宋徽宗的古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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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來看看。”二小姐很感興趣地瞪大眼。
方定波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直接拿出古畫，在二小姐面前的茶几上展開，然後用茶杯壓住古畫的四角。二小姐仔細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麼，眉頭皺得更緊。其實她知道這是一個藏寶圖，可就是看不出哪裏有藏寶的線索。
方定波心中微微有點得意，無論怎麼樣聰明的人也不會料到藏寶圖有鑰匙才能看到，鑰匙就是玉佩，要不是自己無意中把玉佩放在古畫上，永遠看不出來。
二小姐繼續看着，陸飛站在一旁很平靜，似乎習慣了二小姐的思考，方定波只能靜靜陪着，不敢出聲，房間裏一時靜得出奇。又過了好一會，二小姐的神色由平靜變得煩躁，一隻手不斷翻動着玉佩，最後失望地抬起頭，隨手把玉佩扔在古畫上。
方定波心中一驚，他可不願意讓二小姐也發覺古畫的秘密，那麼自己掌握的藏寶圖就毫無意義了。急忙上前一步抓起玉佩，遞到二小姐面前，沉聲說道：“二小姐，我覺得這個玉佩的作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小心點好，別摔壞了。”
“說得有道理。”二小姐深思地看了一眼方定波，緩緩把玉佩拿過去，取過一個小錦盒細心放好。
方定波微微鬆一口氣，陪着笑臉：“二小姐，這幅畫是老爺子點名要的，如果你喜歡就和老爺子說一聲，算是我可以交差了。”
“不用打招呼，你送給他就是了，我不喜歡這些古玩字畫，沒意思。”二小姐輕輕揮了揮手，方定波急忙抓住時機把古畫收起來。
“方定波，看在你這次交出玉佩的份子上，你以後跟着我干吧。”二小姐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隨口說著。
“謝謝二小姐，願意為你效犬馬之勞。”方定波高興地說著，一個人要想在一方勢力中存活，選擇一個好的靠山是最重要的，二小姐現在是老爺子心中的紅人，攀上這棵大樹當然不錯，而且，二小姐還是個單身姑娘。
“別高興得太早，先考驗你一下，最近蘇州那邊有一個展覽會，搞點東西回來再說。”二小姐微笑着，有點意味深長：“可以做到嗎？”
“二小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為二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方定波信誓旦旦，就像一條忠誠的狗，完全沒有在師長華面前的那份趾高氣揚。
“你先下去吧，具體事情我會安排人通知你。”二小姐揮了揮手，方定波立即恭敬地告辭，緩緩退了出去。
看着方定波離開的背影，陸飛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二小姐微微搖頭：“你看人家多恭敬，你就不能學學，總是一副硬邦邦的樣子。”
“不好意思，二小姐，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你辦事，儘管辭退我。”陸飛沉聲說著，臉色也很恭敬，但不是像方定波那樣帶着獻媚。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願意趴在我腳下舔腳趾頭。”二小姐眼睛明亮地看着陸飛。
“我知道，但是，二小姐，你不缺我這樣一個是不是。”陸飛聲音依舊平靜。
“你就是一塊木頭。”二小姐輕輕笑了笑：“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不是很願意，為什麼要替我辦事。”
“為了工錢，還為了欠老爺子一個人情。”陸飛脫口而出。他說的是實話，用不着思考。
“僅僅為了工錢嗎，你好像很賣力，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我的手下沒有人能夠做到。”
“我很敬業。”陸飛淡淡笑了笑，談到敬業，他有點自豪，不是為了替二小姐辦事，而是為了自己。吳爺爺交給他最後一次任務就是盜竊元青花，自己雖然得手但也被捕，算是失敗，某種程度上就是不夠出師的資格，按照約定，不得以神偷的身份自居，他一直覺得懊惱，覺得自己沒有成功。但是，通過最近一階段的任務，他發現自己的能力遠遠高於那些二小姐的手下，讓他覺得沒有辱沒吳爺爺的教誨。
“敬業？很不錯。”二小姐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我們的事當著事業，我相信你會成功，即然這樣我總是要給你提供機會，是不是？”
“什麼機會？這次的目標是哪裏？”陸飛眼睛一亮。有事做就好，他現在不是為了財物，而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他相信一旦吳爺爺看到自己也會覺得自豪，他沒有白教徒弟。
“坐下慢慢說。”二小姐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陸飛遲疑了一下，沒有過去，而是在二小姐對面坐下。二小姐身邊是不允許男人坐的，記憶中這段時間和她相處，她還是第一次邀請男人和她坐在一起，陸飛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而是記得吳爺爺的話，紅顏禍水，這個二小姐無疑是男人最大的禍水。不管她有意無意，還是離遠點好。
“做那麼遠，你怕我吃了你啊。”二小姐微微有點嗔怒，自己第一次邀請一個年輕男子坐在身邊竟然是遭到拒絕，讓她自尊心有點受損，偏偏對着陸飛生不起氣來，不知道這個傢伙是老爺子從哪裏搞來的，來歷有點神秘，身手了得，偏偏有些方面就像一張白紙，尤其是男女方面，陸飛的錢足夠花，但從沒有見過他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