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相遇

“你是……誰？”剛剛清醒過來，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掌控自己身體的傑森朝伊萊亞斯問道。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醫生，正在為你治療。”

伊萊亞斯坐在一旁，身形修長，臉上帶着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身體微微向前探，注視着傑森，評估着他如今的情況。

“先緩一下吧。畢竟不是徹底的治癒，你現在大概在被幻聽所影響吧？”

傑森難受的晃了晃腦袋，他現在確實如面前這個醫生所說，耳邊滿是吵鬧繁雜，難以理解卻又充滿瘋狂的話語。

“……對，”傑森頓了頓，努力地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不受這些囈語所影響，他皺着眉頭問道，“所以這裏是哪裏……？”

蝙蝠俠在哪裏？

伊萊亞斯看着傑森這個樣子，不由得在心中再一次為他的意志力之強而感嘆，真是耀眼的靈魂啊。

他眼中的興味愈發濃重，往椅背上靠了靠，帶着一絲笑意反問道。

“還沒有想起來嗎？你們應該調查過我的資料的，我是被稱為‘惡魔醫生’的伊萊亞斯，這裏是我的診所。”

惡魔醫生……

伊萊亞斯話音剛落，傑森的大腦將存儲於其中的資料展示在了傑森眼前。

最近一段時間出現在哥譚的醫生，救下一個頗有權勢的人物后便在里世界一點點積累了名氣。

據說他醫術極其精湛，所製藥劑效果極好，可肉白骨生死人，卻極重利益交換，只有付出相應代價，才能得到他的治療。

即便據傳他所要求代價高昂且未知，被稱為‘惡魔醫生’，還是有不少人想要找到他以求醫治。

這樣特殊而且是新進出現在哥譚的人物，當然會上了蝙蝠俠的調查名單。

雖然一時查不到伊萊亞斯行醫時所要求代價，但看在他只是給幾個人醫治，暫時也沒搞出來什麼事，調查循序相比於其他在哥譚整日致力於搞事的超級罪犯們，就往後排多了。

在之後傑森自己就被抓了，估計蝙蝠俠這會兒也沒有時間去查這個醫生。

前提是伊萊亞斯別在這兩天鬧出來什麼事。

傑森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失去意識前是被小丑抓進了阿卡姆瘋人院。

想到這裏，他有些渙散的注意力猛然集中，一瞬間甚至讓他忽視了精神身體的不適，想要掙扎着坐起來問道：“小丑現在在哪？是你救了我嗎？”

“不要動，你可還有一身的傷，”伊萊亞斯見狀，將他又按了回去，然後才回答道，“小丑當然還在阿卡姆，至於救下你，是我把你從阿卡姆偷出來的哦。”

“你把我帶走了，之後小丑就沒有什麼動靜？”傑森盯着伊萊亞斯，剋制住幻聽和暴躁的影響，努力思考着。

“他也許找到了更好的玩具也說不定。”伊萊亞斯輕聲說到，看見了傑森臉上的驚訝凝重，卻又隨即笑了一聲，“開個玩笑罷了。”

“好了，患者需要好好休息，反正你現在想離開也不能走，就先留在我這裏吧。”

伊萊亞斯笑眯眯地說，無視了傑森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樣子，站了起來，為傑森換了個葯。

葯中舒緩的成分讓他即使是仍有不良癥狀，也可以較為安穩的睡一覺，緩解他疲倦的精神體。

現在伊萊亞斯終於可以騰出時間進行接下來的調查了。

順着之前那個小幫派的線索往下追蹤，伊萊亞斯當然也很快注意到了勞倫斯所在的幫派被不知名的怪物屠殺的事件。

看着自己查到的內容，伊萊亞斯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果然幕後的人拖住自己，是想要搞一件大事。

即便伊萊亞斯不向蝙蝠俠一樣已經做了實地的調查，但基於對‘宿儺

手指’這一危險物的了解，他已經得出了比蝙蝠俠更多的真相。

宿儺手指極大概率就在那個教堂中，並且隨着新生咒靈的產生，已經又不知蹤跡了。

儘管如此，伊萊亞斯還是決定到那個教堂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被留下的線索。

對於小丑病毒的轉移，等傑森再恢復一天後開展，趁這段時間儘快去調查一下。

畢竟咒靈極易對普通人造成巨大的威脅，而常人面對咒靈，又幾乎只能說是束手無策。

這個出現在超英宇宙的咒靈，可能只有魔法側人員能對它造成一定損傷。如果想要達到徹底拔除咒靈的目的，只有身為執行者的唐和他的化身藉助一些001的力量才能做到。

伊萊亞斯暫時停住了思考，離開了地下的實驗室，回到了安全屋中，從衣架上取下了他慣常穿的那件有着銀色暗繡的白大褂，穿上后整理了一下手腕處的袖扣，便準備出發了。

當伊萊亞斯來到這個教堂之時，它早已因為先前的惡性事件的發生被警方封鎖了。他站在遠處掃視了一眼被嚴密封鎖的教堂，和在一旁守着的警察。

在引起那個警察注意之前，伊萊亞斯就將視線自如地移開，腳步一轉，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從這裏經過的人一般。

這些封鎖當然攔不住伊萊亞斯。

他從一個無人的路口繞進去，到了這個教堂後面的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

再度給自己施加了降低存在感和讓身體靈體化的法術，伊萊亞斯就如同上次進入阿卡姆瘋人院一般，穿過教堂的牆壁，走了進去。

當眼前的一瞬黑暗結束，教堂大廳中即使屍體早已被收斂，但地面上瓷磚遺留下的無法擦乾淨的血跡，牆壁上沾染的撞擊上去或者被噴濺沾染的暗褐色痕迹，乃至可以在角落上找到的碎肉。

血腥味依舊在空氣中瀰漫，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一副凄慘的景象啊。

一身白色大褂，發色也是銀灰的醫生似是為這般場景悲憫地微微低頭默哀了一瞬，可他抬頭時，眼中卻是與動作完全不符的漠然。

伊萊亞斯沒有過多在大廳中停留，而是直接跟隨001所指引的遺留宿儺手指氣息最為濃厚的地方走去。

那裏的調查才是最重要的。

伊萊亞斯穿過漫長的過道，直直走向勞倫斯進行xie教儀式，殺死了蕾拉的那個房間。

走廊中陰冷暗淡，陰影投在白髮的醫生紫色的眼眸中，又為他增添了一份詭譎，快走到那個被關閉的門前時，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面無表情的臉上突兀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隨即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靈體化以及降低存在感地法術，依舊是腳步極輕，悄無聲息地向前走去。

伊萊亞斯離那個房間有一段距離之時，便察覺到了此刻本該空無一人的房間中還有一位像他一樣不請自來的訪客。

應該是蝙蝠俠吧。

本來想遲一些再和他對上的，雖然是身為超級英雄，按理來說能夠幫助他收回危險物品的存在，但是伊萊亞斯並不願意同蝙蝠俠交鋒，他更寧願的自己去收回宿儺手指，完成任務。

但想也是不可能的。這畢竟是哥譚，這一切發生在哥譚，便已經杜絕了他這個想法的可能性。

面上不顯，實際上心裏嘆了口氣的伊萊亞斯走到了門前，一邊抬手推開了厚重的石門，一邊在一瞬間為自己掛上了彬彬有禮的假面。

“下午好，先生，看來我們的出行計劃很巧合的撞上了——”伊萊亞斯微微頷首，不像是悄然潛入案發重地的不明人士，反而像是在什麼上流社會的晚宴上溫文有禮的紳士。

“啊，原來是夜翼，我還以為是蝙蝠俠來調查的呢。”待看清了眼

前在一瞬間轉過身，警惕地擺出了作戰姿勢的夜翼，伊萊亞斯眼中劃過了一絲驚訝，帶着點笑意說道。

迪克現在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見他如此做派，也依舊沒有停下警惕。

迪克今天在蝙蝠洞從蝙蝠俠那裏了解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件后，便主動想蝙蝠俠要求去調查這個近來最惡劣，留存信息較少，而可能產生的具有極大危害性的怪物的惡性事件。

為蝙蝠俠分擔一部分工作，讓他去接着排查傑森可能的下落以及其他的事件。

所以迪克便來到了這個教堂中的地下室，進行更仔細深入的調查，試圖從蛛絲馬跡中尋找到是什麼導致了這樣一個怪物的誕生。

當他研究完了被小心放起來的一個疑似裝了什麼對於勞倫斯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現在卻空無一物的盒子，又在書架的一個暗格中找到了勞倫斯的手記。

他翻開那本類似於勞倫斯的日記，零零散散的記錄了許多對於所信仰神明的祭禱，還有教派中發生的事件，以及一些不明所以的囈語。

迪克粗略的瀏覽了一下前面的內容，除了最開始勞倫斯記錄了自己是怎樣在妻子生下女兒后，殺死了妻子讓她回歸神的懷抱，和計劃着用十二年培養自己深愛的女兒，讓她成為最完美的羔羊之外，便都是一些對於所謂神明瘋狂的信仰。

而這份信仰，從這份手記最新的幾頁，勞倫斯發現了‘神的遺骨’后，越發的濃重偏執，幾乎是一個狂信徒模樣。

不，更確切的說，他對於信仰‘神明’所給他帶來的權柄以及力量，和供奉神明能夠得到一切更加深信不疑了。

神的遺骨……

迪克看到這裏皺了皺眉，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可能就是那個空無一物的盒子中原本放着的東西，也或許就是造成先前屠殺這裏的怪物誕生的原因！

勞倫斯藉助所謂‘神的遺骨’進行某種儀式，殺死了自己的女兒，之後怪物誕生，屠殺教堂中的人。那麼這個‘神的遺骨’是與怪物融為一體了，還是被什麼人帶走了，那個怪物為何又消失不見了……

迪克望着手中書頁上的字，腦中飛速分析思考着，卻突然聽見身後的門被打開。

是誰？！

迪克一個激靈，回身警惕地看向走進來的伊萊亞斯。